不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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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用付出一切,他也想体会一下。他无法想象那种感觉,但他知道,一定不会如同这冰水一样寒凉。
然后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就出现了,她把自己的项链给了他,用软绵绵的手掌摸着他的额头,对他说,“那你得乖乖的好起来,这就是礼物哦……”
她的手传递来一种温度,顾双城想,那一定就是他想要的那份心心念念却一直得不到的爱了。
只是他不明白,他想要一份爱而已,怎么就血缘禁忌了?!
可是如今,他必须承认一个事实,相比她的绝然,他更害怕她的转身离开,她留下,他只是煎熬,她离开,他便掉入了地狱。
他点点头,“好,小姑妈。”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只是靠着她,就觉得满足。
她牵起嘴角,那样浅浅一笑,小小的梨涡漾在了嘴边,是他最喜欢的模样。她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这是生病礼物呢……”
☆、21 PART 21
一周后顾双城才彻底痊愈,甘愿这才扎扎实实睡了一个好觉。起床时已经将近中午了,夜里下一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她哆嗦着套了一件毛衣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顾双城在客厅里看文件,大病初愈他一连几天都是在家办公。不过今天一旁还站着李特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钻回屋里又加了件外套才出来。“喝茶吗?”
“不用的,大小姐。”李特助斯文地回道,顿了一下说,“对了,今晚宴会的衣服大小姐选好了吗?”
“宴会?”甘愿眨巴了一双眼表示茫然。
“顾氏和‘安仁’宣布合作的宴会。”李特助提醒了一句,“大小姐在公司时我记得你有看到资料的……”
她显然对这些事并不敏感,歪头想了一下,“我记得城西的那块地是我们在和‘百连’竞争,然后‘百连’有意向要和‘安仁’合作……等等?城西的地被我们截下来了?”
李特助点点头,掩不住满脸的喜悦,看起来这次项目的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那‘百连’呢?”甘愿问道,“百连”是J市老牌百货集团,自她有记忆起逛街首选就是“百连”,“不是风传这几年经营不善么,这次又被你截走了项目,会不会真的经营不下去啊,我还挺喜欢去那里买东西的呢……”
“哦?”顾二爷合上文件夹,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喜欢‘百连’?那就一块饼三家吃好了,反正我们既不擅长百货,也不更不懂医疗。”
“……”她立刻就给跪了,“你既不弄百货又不懂医疗,你把那块地截下来干嘛!”
顾二爷乜了她一眼,满眼的鄙夷,“你以为顾家这么多年是在做中介啊,张三卖牛买米,李四卖米买牛,咱们帮人家俩人牵个线……”
“我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她扼腕一声,顾怀山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有像她这样毫无商业头脑的女儿吧。
他看起来是真的痊愈了,无论是精神还是毒舌都恢复了往日的功力,“你这么说,还真是拉低了‘天赋’的标准啊。”
“我还是去找衣服了……”白痴小姑妈怯怯的要求退场,李特助问,“那二少爷,下午四点来接你们可以吗?”
“我早一些去,她么……”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微笑着说,“我叫林方思来接她好了。”
李特助开门离去,甘愿怔怔地问他,“怎么要叫他来呢?”
“如果一定会有那样一个人。”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宁愿他是林方思,你们志趣相投,又一样的天真,总好过家族联姻。”他笑着收回手,“这样你还可能幸福,小姑妈。”
虽然,我觉得全世界除了我,没人能给你幸福,可是既然我给不了,那么我也希望,你可以获得最大的幸福。
“安仁”是东南一带医疗业的巨头,总部在T市,去年在J市新建的医疗机构和鉴定中心上个月才开业,此番又对城西的地兴致盎然,可见是有意向在J市大展拳脚。原本想和“百连”合作,也是想推广医疗器械和产品的门店进驻各大商场和购物中心。
顾氏截了地,顾宏杰本是另作他用,不过顾双城却认为这是和“安仁”合作的大好机会,尤其是针对这些年顾氏重点投资的宾馆业,加上近年来医疗机构病房的宾馆化趋势提出了Medical Hotel的企划,得到董事会的一致同意。
顾宏杰和路振声在台上亲切地握手,宣布了顾氏和“安仁”的正式合作,顾一鸣作为公关负责人,在一旁安排宴会和来宾,顾双城在和几个高层谈着项目企划。
而甘愿……就只能参加宴会上女性的专有活动——八卦爆料会。
说到八卦,就一定少不了林蓁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你知道沈瑜今天怎么没来参加宴会?”
“吖?”她四下扫了一圈,“是没看见她呢。”
“打包滚回马来西亚了!”林蓁说着仰天大笑,“好像真的没能参加克利翁舞会呢……”
“噗……”甘愿一口果酒差点要喷出来,林蓁继续说,“是她自己放话出来是说对主办方提供的服装表示不满,我看是她自己怕承认出来丢人吧。二侄子真帅!不过顾家真牛逼,连这种事都能控制,不过也不对啊,要是能控制,你那个大妈怎么不罩着沈瑜呢?哎,二侄子是不是加入了法国什么灰色组织啊……”
她的目光不自然的就飘向那个挺拔英俊的青年,他站在最耀眼的灯光下侃侃而谈,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一切都胜券在握,丝毫不见曾经纤弱少年的模样。十八岁进大学后他就开始在顾氏实习,很快就展露出他天赋异禀的商业才能,新连锁酒店的开发和新建,几笔投资的大获成功,让这位庶出都谈不上的顾家二少爷在顾氏青云直上,再无人胆敢小觑。
顾怀山去世后顾宏杰坐上了顾氏的头把交椅,顾一鸣主人事和公关,而顾双城实际才是手握顾氏的命脉。这一点唐莉急在心头却也无力改变,好在婆婆沈艳秋和丈夫顾宏杰都是站在嫡子顾一鸣这边,从股份上就足以可以捍卫他继承人的绝对地位。
唐莉只能这样宽慰自己,顾氏总是需要用人的,这个人不是顾双城也会是别人,小小的一颗棋子,走得再风生水起,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在这场家族企业利益的争斗中,甘愿成为了很微妙又关键的存在。当初唐莉并不把她这个“丫头”放在眼里,却不想十几年后,这个丫头竟然占有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倘若没有她的话,顾双城也根本不会成为唐莉心头的一根刺。
顾双城结束了谈话,侧目一望,就对上了甘愿的目光,她心下一惊,急忙拉过身边的林方思说,“我有点闷,能陪我去花园透透气吗?”
天已经全暗了,这阵子又是宴会正热闹的时候,Paradise二楼的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晚风携着秋凉吹来,她狠狠打了个喷嚏。林方思立刻绅士的脱下外套,搭在她肩上,甘愿本想拒绝,却还是伸手把衣服裹紧了几分,像是一个冻坏了的人,明知道不能烤火,却还是忍不住往那温暖里凑近。
“看样子前几天双城生病你操心不少。”林方思说道,“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呢。”
“嗯。”她点了点头,“有点累,不过也可能是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宴会,这样的盛装,这样虽没达到勾心斗角却已经要处处提防的日子,好累。
“出去走走吧。”林方思扶住她的肩头,微笑着说,花园里不明不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庞上,连轮廓都柔和起来,笑容就融进了这深秋的夜色里,温凉如水。“月底我要去澳洲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走走。”
去走走吗?好像是不错呢,要不走着走着就不回来了?
“小姑妈!”顾一鸣的从天而降,打破了这柔情的气氛,“在幽会啊……”
林方思的心狠狠地滴血,这、这追个小姑妈怎么总有侄子来坏事呢!
“哪有……”甘愿顿时就红了脸,顾一鸣揶揄道,“不要害羞么,我可是等着叫小姑父呢!”
顾一鸣的一句话,立刻让捶胸顿足的林方思热泪盈眶了,看嘛,这才是侄子应该有的表现嘛,什么喝了给他4800!那4800还在他车子的后备箱里,不忍直视血淋淋的回忆啊!那——都是反科学反人类的!心下他就扼腕了,大侄子,你放心,顾家的酒店设计我一定呕心沥血,掏心掏肺也在所不惜!
她红着脸扯开话题,“你怎么出来了,不用招呼客人吗?”
顾一鸣四下踱步张望了几眼,扭过脸来,满面□,“我在追逐一只美丽的天鹅……”
“……”一见他这副模样,甘愿顿时汗颜了,“你又思春了……”
“小姑妈,我就不欣赏你了。”顾一鸣微昂着头俯视着她,痞痞地勾起嘴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怎么就是思春了呢?”
“那是你追逐得太勤快了,我怕你跑岔气了。”她撇撇嘴回道。两个侄子,从本质上来说是一路货色,都是满肚子花花肠子,顾双城呢,是深藏不露,可这顾一鸣也太一点不藏了吧!从认识他起,就见他一年四季,四季如春啊。
她一语中的,顾一鸣无话可说,伸手点了点他们,“有了小姑父到底不一样了啊,小姑妈你也敢吐槽我了啊……”
林方思前一波的激动还未平复,顿时又激昂了起来,就差没给顾一鸣一个拥抱了!
不过顾一鸣他似乎看见了什么,瞬间目光都变了样,荡漾得和今晚的月色一样撩人, “不和你们说了,天鹅出现了……”
甘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通往舞池的旋转楼梯边闪过一个粉色的身影,那侧影有种遥远的熟悉感,她心下一动,问林方思,“你知道那是谁家的小姐吗?”
“啊……好像是路家的千金,叫路雅南。”
☆、22 PART 22
舞池里音乐是《春之声》,是一首快节奏的圆舞曲,大概是节奏太过明快,舞池里只有一对人在跳舞,其他人都驻足在侧观看。穿着粉色长裙的少女风似的翩翩起舞,伴随乐曲跳跃回旋;舞姿飘逸优美,舞步轻快流畅,每一次旋转纤细的指尖都划出迷人的弧度,和舞曲悠扬轻快的节奏配合得恰到好处。
一曲终了,舞池边的人都忍不住啧啧称赞,顾一鸣嘴角噙着笑,鼓着掌派头十足地大步走上前搭讪,却不想被人插了一杠。迷人的天鹅寻声看去,让他补了个大空,愤愤地扭脸一看,正是自己的小姑妈,敢情——她还真来关心自己会不会岔气啊?!
甘愿迎上路雅南疑惑的目光,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雅南?我、我是甘愿啊!”
甘愿脑海里能够想起的最深处的记忆就是天旋地转的翻滚,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也只留下模糊的影像,瘦小的身体随着汽车猛烈地翻滚一下下被撞击,腿,手臂,后背……然后额头挨了重重的一记,整个身子就轻轻的飘了起来似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的耳边是嘈杂的呼喊声,哭泣声,警笛声……额头上流下来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了她的双眼,只能看见血红的一片,全身像被碾压过一样,痛到神经已经麻木了。
我是谁?
这是哪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
到医院急救后她送入病房,看着周围雪白的一片,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里,让人觉得有一种陌生的冰冷。甘愿的脑海里还停留着这样三个问题。面对前来做笔录的警察,她也只能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摇摇头。
“头部受到重创,这个孩子失去了记忆。”医生这样说道。
“那还有办法治疗吗?”警官问道,医生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治疗。”
“这可麻烦了,车祸里没几个幸存者,总得知道她是谁啊……”
“她叫甘愿。”一声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甘愿扭头,第一次看见了雅南。或者说,丢失了十年记忆的她,以全新的记忆,第一次看见了雅南,那时候,她叫宋雅南,跟甘愿的外婆姓。
她的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过肩的长发有些凌乱,脸颊上几道擦破的血痕遮挡不住清秀可爱的面孔,相比甘愿的茫然无知,她显得稳重多了,“她叫甘愿,我叫宋雅南。领养我的奶奶是她的外婆,奶奶去世了,阿姨来接我一起走,然后,然后……车子就翻了……”不知是还在后怕那惨烈的车祸,还是身上撞伤的疼痛犹在,她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然后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泪珠流到脸颊的伤口上,火燎般的疼。
她一哭,甘愿也就糊里糊涂跟着哭了起来,两个小女孩在医院的病房里呜呜的哭了一整天。第二天,眼睛全部肿成了小核桃。
宋雅南自小是孤儿,甘愿的外婆外公晚年孤寂就收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