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枭-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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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将领。
李明玑蹙起眉心,言简意赅:“除非你能治好镇国公。”
镇国公又何尝不知道当初害他的是谁,若他能痊愈归来、再召拢旧部的话……宋阳给景泰找的这个麻烦,当真大得很了。
宋阳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我想试试看。”
“你可知,你一句轻飘飘的‘试试看’,我要做多少事情、担多少风险么?”李明玑笑容讥诮。
这个时候顾昭君插了一句,问宋阳:“关键还是,你能不能治好镇国公。”
“多少真正名医都看不好的怪病,你能治得了?”李明玑随声点头:“至少,你总得说清楚,你从哪来得把握。”
人在青楼,顾昭君神清气爽,兴致很好,又插口:“你想办成这件事,就一定得先说服李大家。在睛城里,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景泰和国师,绝不是对头。”
“谭归德病的那么怪,任多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出个缘由,谁给他种下的病根?”
“国师和尤离,不只是仇人。”
“我是尤离的传人。”
宋阳把自己这些天苦苦思索、理出的头绪,一句一顿,交代清楚,四句话,就是他打算去给谭归德治病的依仗所在。
第二卷 百花杀 第二十六章 苏杭
“先说国师和景泰。”顾昭君突然散去了嬉笑神色,表情庄重了许多。
边关一战,既是国师帮景泰打仗,也是景泰为国师试药,两个人若是对头,又怎会合作得如此默契。再看看以前燕国发生过的大事,景泰辣手连毁三大重臣,每次都惹出无边动荡,震得朝纲不稳,可每次都平安无事,最终皇帝又把更多的力量捏在手中……若非‘神权’的全力支持,稳住民心压住大局,景泰又哪会有现在的局面。
疯子不会有二十多年的好运气的。
景泰和国师两个人,根本就是最最默契的搭档。
让宋阳大感意外的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道理,竟然顾昭君双眉紧蹙,面色变化不停。
无论心机、应变、手段,顾昭君比起宋阳都只强不弱,经验就更毋论,不过有一点:这么多年里,顾昭君始终都在这个‘圈子’里打滚,有关国师与景泰的关系,他当然思考过。甚至宋阳刚刚说到的那些,他也都想过无数次了。
但是每次他开始怀疑那两个人是一伙的时候,皇权与神权之间就会爆发出一次‘不为人知’的暗斗,争斗中必有一方会有重要人物折损,御前侍卫统带、皇子中最最精干的三皇子、国师衣钵传人弟子、雷音台修持法戒大师……至少是看上去万万丢不得的大将,由此顾昭君的疑虑也一次次地被打消。
不止顾昭君,而是所有关注燕国局势的聪明人,都和他一样。
可宋阳不同,他是外来的蚂蚁,燕国这个窝里发生过什么他几乎都不知道,他只看到窝里最大的两头还活着……半晌过后,顾昭君望向李明玑:“或许他说得对?”
后者一哂:“付大人在时,我是个卒子;他不在时,我不过一介女子,这些大事我想不来。”
顾昭君却还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可皇子、传人都货真价实地死在争斗中了,这都能舍?”说着,他缓缓抬头:“他们打算坑谁?”
顾昭君念头转得很快,细数这些年被栽倒在燕国的,有的是重要人物,但比起皇帝儿子、国师传人这些‘弃卒’,被毁掉的那些人明显还不够分量,就是他顾昭君也不例外,除非……景泰与国师在布置一个大局,准备坑掉真正的大家伙。
没人理他,顾昭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咳了一声,笑着摇头:“越说越远,先不想了,宋阳你再说说,国师和尤离。”
“国师和舅舅不是旧识,所以还说不好。总之他们两个是仇人没错,但应该不止仇人,还有旁的关系。”尤离做了多年太医,睛城权贵没人不知道他,国师当然也不例外,若是旧识,发觉仇家就在自己跟前,哪会平白放过去,又等了十八年才动手?
“但是两个人的本事、手段太相近了。”尊尸、机括、涝疫……好像国师的本领,尤太医全都了解,但‘功力’上还是国师更胜一筹。宋阳声音缓慢,一边想一边说:“如果谭归德的病根真是国师种下的,舅舅多半能解,我的话……也有希望,总得试试看。”
理由说完了,而李明玑也痛快点头:“值得一试,这件事我会安排,你只管等消息吧。”付党是什么?在大燕他们就是反贼。能让大燕乱起来的事情,她很有兴趣试一试。
不等宋阳说什么,老顾就先哈地一笑:“李大家答应了,便是觉得宋阳说得不错?之前说好的,若他说得好,你会再给些好处,你们初次见面,食言可不太好。”
李明玑也笑了:“好处自然会有,”说着美目流转望向宋阳:“要是在温柔乡里待得腻烦了,想品一品冷艳滋味,随时来我漏霜阁,我给你打对折,剩下的半帐都算在我头上。”
宋阳愕然,他可没想到下一个好处居然是给他办了个VIP。
顾昭君失笑,连连道‘小气,太小气’,跟着起身告辞,对宋阳笑道:“总算说完了正经事,快跟我走,带你去狎妓!”
宋阳笑着反问:“还要去别的地方?你就在这里吧,我有五折。”
顾昭君却大摇其头:“无关风月坊本来就姓顾,这里的每座花楼的特色都是我想出来的,现在换了人但味道没换,没多大意思,除了一个地方,新开没几年,不远,也在坊中。”
宋阳没急着回应他,转头去问李明玑:“刚刚你说过的那个苏杭,现在哪里?”
李明玑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答道:“今天早上她返京,入宫觐见之后,景泰着她今日好好休息,估计要明天再讲故事吧……现在苏杭应该在她自己的京郊山庄。”
宋阳点了点头,对老顾笑道:“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不和你一道了。”跟着他又问李明玑:“请李大家指点,明日山庄坐落何处。”
李明玑愣了:“你要去明日山庄?找苏杭做什么?”
对宋阳的性子,顾昭君要更了解得多,嘿嘿低笑着:“你该不会要去杀人吧?”
景泰喜欢的人?
不惜把名动天下的一品擂都因为她向后推迟两天,这个人在景泰眼中应该重要的紧吧?
她若死了,景泰是会暴怒成狂,还是伤心欲绝?
景泰宠信的、国师看重的……亲信、亲人,一个一个的来吧,有的忙了。可只要一想到这份忙碌,宋阳就打从心眼里觉得那么开心!
李明玑再次皱起了眉头:“姓苏的不是景泰的女人,不过是讨得了皇帝的开心罢了,再说……”
宋阳摇头:“我不管。”
李明玑静静看着宋阳,片刻之后忽然笑了:“仔细看看,你果然有些像你父亲的。”说着,大概指点了明日山庄的所在。
对他要去做的事情,顾昭君既不阻拦也不忙帮,只是遗憾满满:“居然为了杀人,就不去兰若寺,划不来得很呢。”
宋阳本已准备迈步出门,闻言脚步一窒,随口重复道:“兰若寺?”
“就是我要带你去的那家。那可不是普通的烟花地,兰若寺不是寺庙,而是一座‘鬼域’。”顾昭君兴致盎然,笑得开心:“其中阴风缭绕泣声如弦,凄婉女鬼飘然而至,缱绻一夜,到雄鸡高唱、一觉醒来,枕边余香犹存,香魂却杳然无踪,只留下几分怅然……”
一边说着,顾昭君啧啧摇头,可宋阳的神情却变得无比惊讶,几近呆傻掉了……这世界上可没有聂小倩与宁采臣的传说!
兰若寺、阴魂域、温柔女鬼……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惊人了些;可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更他妈的惊人了!
宋阳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抓向顾昭君的肩膀:“兰若寺是谁开的?”
顾昭君没有躲避,脸上也不见痛苦神色,显然宋阳这一抓,他全能承受得住,但他的目光陡然阴鸷,语气低沉:“你放肆了。”
宋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当即放手退后一步。顾昭君冷漠一笑:“要记得,下不为例。”说完,威严尽散,他又变成了老好人的模样,呵呵笑着:“兰若寺的东家是谁,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得问李大家。”
李明玑也摇头:“那家楼子是三年前开的,以前大概摸过,背景深得很,也就没再继续探,免得惹麻烦。怎么,很重要?”
宋阳点了点头,没多解释、也没法解释,只是诚恳道:“拜托李大家,务必帮我追查下去。”
……
辞别李明玑,宋阳与顾昭君并肩回到街上,宋阳的心思还在恍惚着,顾昭君突兀开口:“前阵子,南理出了件案子,一支运宝队伍在密林中被袭杀,宝物遭劫。你做的吧。”
宋阳闻言神情一喜,并不否认:“得手了?好得很。”
顾昭君懒得去追究过程,直接问道:“那具尸体价值几何,你心里有数,握住了这件利器……”不等他说完,宋阳就摇头打断:“这具尸体再不容亵渎,入土为安绝无商量。谁想再打扰他,先跟我拼命吧。”
顾昭君皱了下眉头,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换过话题笑道:“真不去兰若寺了?”
兰若寺不过是个有些噱头的妓馆,宋阳只对‘始作俑者’感兴趣,当即摇头,与老顾分道扬镳,孤身出城赶往明日山庄。
论及‘气度’,燕国比起南理要强得太多了,京都邹城,大燕核心所在、如此重要的城池,到了晚上并不禁闭城门,就连盘查也疏松的很,只挑可疑人物查问,宋阳穿着一身好衣服,长相清秀、脸上的浅浅伤疤在晚上也看不太出来,一副少年公子的模样,出城时都没人上前来问一句。
按照李明玑的指点,出了睛城北门,急行十余里,果然找到明日山庄。苏杭不是王公大臣,既不参政也不投军,只是个皇帝宠信的女子,算不得重要人物,或许是觉得不会有人来刺杀她,山庄的戒卫全谈不上严苛。
可宋阳仍然不敢大意,在山庄外小心游走,集中精神调运五感,仔仔细细地查探着,直到确认无妨后,这才舒展身形,攀上高墙翻入山庄,轻步急行。
的确是防卫稀松,可是等他穿过层层牌楼,进入山庄空旷、巨大的前场院、在看到院中景象时,脑海深处就猛地发出‘嗡嗡’地一阵闷响。
……
最醒目的,一架高大的、造型古怪的水车。
耸立于眼前,只不过这院子里根本没有水脉……哪是什么水车啊,在前生里它专有一个好听的称呼:摩天轮。
虽然小了许多,虽然不能转动,假的。但宋阳看得明明白白,绝不会错的,即便是假、即便是仿,眼前的这个,就是摩天轮。
再向前望去,一架又一架古怪的‘东西’,几组滑梯;一盘旋转木马;一座阴气森森的尖顶房子,挂着个傻乎乎的骷髅架子,手中举个牌子,歪歪斜斜地写着‘恐怖屋’三个大字……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徒有其表,充其量只能算作‘雕塑’,但即便如此,这里又何尝不是一个梦想里的天堂啊。
宋阳永远也不曾想到,他竟走进了一个游乐场。
游乐场冷冷清清,没有人,宋阳无法抑制地失神,来自灵魂深处的猛烈冲击,早就让他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呆呆地行走其间,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恍若梦中。
失神不知多久,直到身后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你是……刺客?”语气兴奋得很,仿佛家里来了刺客,是一件值得放鞭炮、吃喜面来庆祝的大喜事。
宋阳转回身,身后的女子很年轻,双十上下,眸子亮晶晶地,快乐且美丽,在她手中捧着一只木匣,对准宋阳的侧板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孔,不用问,是件厉害机括。
可她的衣服……她穿得是T恤么?有那么点样子,但这世界里没有针织纤维,用普通布料裁剪出来的T恤,支支棱棱,看着好别扭;还有,那是条牛仔裤么?有牛仔裤的粗针脚,款式、颜色都差不多,左腿膝盖上还有个破洞,看上去还不错,可还是一样的毛病,布料不对劲,味道就全变了。
宋阳问:“苏杭?”
女子点头,继续最初的话题:“你是来杀我的?我也有刺客了?”话说的不伦不类,苏杭却心满意足的模样。说完,想了想,又笑:“能让我抓住的刺客,得笨成什么样啊。”
宋阳也笑了,没来由的,他就是想笑:“是够笨的。”说完,又指了指苏杭手中的木匣:“这个很厉害?”
“厉害得很,景泰给我的,据说大宗师也够呛躲得过,你最好别试。”提及皇帝,全无尊敬之意。
苏杭言之凿凿,但很明显,她对‘刺客’,比着手中的机括感兴趣多了,又把话题转回到宋阳身上:“我看你在这转了半天了,找什么东西么?”
“恩,找东西……找过山车呢,光看见摩天轮了,琢磨着怎么也该有架过山车吧。”说话的时候,宋阳莫名地紧张了,他真有些担心,苏杭会一脸迷茫地反问什么是过山车。
咚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