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在别处-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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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岁的时候。我真担心说梦话叫出他的名字来。”
丁琳长吁了一口气:“好啦,不想这事儿啦!”
胡泊回到家,就琢磨带不带玉儿去市木材公司。可对倒木材,心里仍没底儿。此外,自己一心扑在摄影上,一想起要干别的,特别是经商,就觉得特别累。可是,这挣银子的诱惑,又难以摆脱。一时,又想起自己规划的那件大事来。这时,玉儿已做好了饭,一盘海米炒油菜,一盘炖茄子,熬的红小豆大米稀饭。胡泊吃着可口的饭菜,道:“该我说一个谢字了。我好几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老百姓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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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心情在别处(99)
电话铃响起来,是李长胜打来的。
“怎么搞的?昨天上午打了好几次,一直没人接。”
“我出去了。”
“哎,老弟,你今晚有空没?到我这儿来一趟。‘打的’来,‘的’快。我给你报销。”
“干吗?”
“来了再告诉你。”李长胜又说,“哎,带相机来。”
吃过饭,胡泊跟玉儿说晚上有点事儿,要出去,大约9点才能回来。让她别忘了吃药,又说:“要是闷得慌,就看电视。”
胡泊背上相机包正要走,看见了玉儿那一堆衣物中装在塑料袋中的红兜肚,就问:“那是什么?绣花围裙?”玉儿脸儿一红,说:“别人送的。”却拿起来,递给了他。胡泊接过来展开一看,禁不住“哟”了一声,又看看玉儿,说:“以后我拍农姑照时,借你这用用!”就把兜肚叠起来,还给了她。这时,玉儿拿了一沓钱,不大好意思地放在胡泊面前:“胡老师,医药费都是您垫上的。还在您家吃住……这些也不知够不够。”胡泊笑笑说:“你先拿着吧。就算我学雷锋了,行不?”玉儿仍没收那一沓钱,转身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小包里三姨给的那把剪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胡泊瞅了一眼,打趣道:“哟,还有自卫武器呀!”玉儿拾起剪子,看了看胡泊,说:“它不会伤好人的。”
胡泊走了十几分钟,玉儿突然想起得给秀娟打电话。从厨房窗口往外边看看,已没了胡泊的影子。回到门厅拿起话筒刚要拨号,又想这打长途得花不少钱,胡泊月底交电话费时发觉了,就不太好了。有心到外边去打,方才从后阳台往外看时,门口乘凉的人很多。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去再走回来,别给胡泊带来些口舌。万一再碰上个认识自己的人,就更难堪了。双手握在胸前,想想,先拨通了秀娟家,对她说:“姐,你给我打过来行不?”秀娟说:“行。”玉儿告诉了她号码,放了话筒。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就响起来。
秀娟说:“来永那边,好像没啥动静。据说他也到平川地区找过你,托丘豹子开车上你妈家找过。后来就不找了。也没听到来永的父母有啥反应。只是听说,最近地区纪委来过人,查来永他爹有啥受贿问题,受贿多少,还没个结论。”
玉儿恨恨地说:“怎么不查来永?”
秀娟说:“你举报一下,不就查他了?两毛钱的邮票,就送他进去坐上两年!”
玉儿“哼”了一声,说:“何止两年呢。”
秀娟说:“还念着八年同床异梦的原配结发之情?”
玉儿说:“他要再打我,不答应离婚,我真的就让他进去坐上几年!”
秀娟又说:“哎,玉儿,来永的那个狐朋狗友丘豹子,最近也倒他娘的霉了!”
“噢?是吗?”
“他是嫖娼。这回呀,不但丢了所长,连党票也保不住了!还得罚款。说不定得‘双开’!”
“太好了!”玉儿叫了一声,又问,“哎,那个姓韩的……”
“没啥新动静,还在县外贸公司干着。估计日子好过不了。”
“噢,姐,你最近怎么样?”
秀娟说:“还行。老四现就在这里哩!”
玉儿说:“那你代我谢谢四哥。”又说,“祝你们快活!”
秀娟骂道:“这个死丫头!”
玉儿说:“姐,再见吧。”又说,“平时你别往这儿打电话。”
放下话筒,玉儿长舒了一口气。地区纪委去查来老太爷,来家的气焰肯定不敢那么嚣张了。对来永的升迁也肯定不利。回去离婚,量他来永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还有那个丘豹子,过去他给来永肯定出过不少坏点子。至于韩立冬那里……唉,还是死了心吧。人家一个有妇之夫。即使他当了大款,养起自己来,不还是个情妇吗?不不!坚决不能跟他再来往了。
边收拾房间,玉儿又想起了苦水河河滩上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暴风雨之夜。唉,人哪,真是怪,那一段情缘,怎么就是丝丝缕缕的,总也割不断呢……
胡泊到了嫦娥酒家总经理的办公室,李长胜反锁上门,悄悄对他说:“老弟,那个屠夫的事,还得请你出山。”
“怎么?又有新线索了?”
“对!这次,他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噢?”
“我这后院,有几个高级套间。屠建以前来住过。这些日子,他带了个年轻女人来住了四次。每次都是晚上9点多天挺黑了才开车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了那女人走。我这个店有个后门,他车子开进来之后,停在房间门口。车门一开,女子下了车,直接就进房间。而且总是用个纱巾包着头,看不清长相。从背影儿看,有点儿像南山小别墅里的那个。我估计,可能是那女子一个人住在小别墅里害怕。屠建又有老婆,不能每天晚上都去陪她,就上这儿来了。”
“那,可不大好拍呀!要是有台微型摄像机就好了。”
“来不及弄摄像机了!我想,要干,就猛追穷寇,狠打落水狗,一下子把这小子整垮。起码撸了他的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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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心情在别处(100)
“我去瞅瞅地形,看怎么个拍法。”
“方案基本上有了。屠建住的那个套间里有个壁橱,实际上是个安全门,是失火后用于逃命的……”
胡泊摆了一下手,打断了他:“如果在壁橱门上钻个孔,正冲着床,哼哼?”
“对!”
“不过,即使这个方案能行,可按快门是有声响的呀!”
“傻瓜相机呢?”
“自动卷片也有声音。”
“走,实地去考察一番。”
李长胜领胡泊去了4号豪华套间。室内弥漫着一股子香水和枪手牌杀虫剂的混合气味儿。胡泊看了一下里间的大壁橱,恰好斜对着大床,相距三米多远,就对李长胜说:“我把相机用布包一下,估计按快门声音不大。又隔了木板,声音传不大出去。此外,抓住最佳时机拍,等那一对狗男女有所察觉,我早就撤退了。”
李长胜说:“好的。就这么办!”然后从提包里取出一把螺丝刀,卸下壁橱下半部的一块木板,从包里取出一块同样颜色同样大小的带圆孔的木板拧上。又在圆孔内侧贴了一张跟木板外侧颜色一样的纸。
胡泊说:“克格勃蓄谋已久了!”
“嘘!”
“来,演习一下。”胡泊给相机调好光圈速度,让李长胜坐到床上去。他钻进壁橱,关好门,揭开圆孔上的纸,从圆孔处冲李长胜拍了两张,又打开门。李长胜走过来,说:“微微听到一点儿声音。如果不仔细留心,根本听不到。”又说,“屠建每次来之前,都给我打电话。如果他再来,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胡泊点点头:“明白!招之即来,来即能拍!”
回家的途中,胡泊去一个照相器材商店买了两个高感光度的彩色胶卷。回到家,立刻做准备。擦了相机镜头,卸下相机中的胶卷,装上高感光度胶卷,定好快门和速度,把相机装进包里。
第二天吃了早饭,玉儿就对胡泊说,自己身体已经好了,准备明天回老家去。胡泊想,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可不能让你这么快就走了。自己这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做伴的,况且是个年轻漂亮的伴儿。就说:“还是再休息几天吧!回家,坐四五个小时的长途车,你能受得了?再说,你回家后干什么去呢?”玉儿说:“我住这儿,太麻烦您了。”胡泊“嗨”了一声:“这麻烦什么!”心想我请都请不来呢!他本来打算让玉儿留下看门,自己去木材公司的。又想,玉儿跟自己去,做个伴儿,有事也好照应。另外,他也很想跟玉儿呆在一块儿。正想对玉儿说,电话铃却响起来。胡泊去接了,是小旋风打来的。问她有什么事。小旋风吞吞吐吐地说:“胡老师,是拍照片的事,我想跟您当面谈谈。”
胡泊想了想,说:“我们去春之梦影楼好不好?8点半到。”
两人在影楼见了面。小旋风仔细看了摄影棚里的设备、布景,说她要拍人体写真,尽量多拍点儿。并让胡泊说个底价。胡泊笑笑,说:“给朋友帮忙,不要报酬。你只给影楼交冲扩照片的费用就行了。”
小旋风娇媚地瞥了他一眼,说:“胡老师,您甭客气。有人给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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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泊这才明白,很可能小旋风投靠了哪个大款大腕,给包起来了。就说:“好吧,我先构思一下创意。你也考虑考虑拍什么姿态的。我这两三天有点儿急事,抓紧处理完,回头咱们就拍,行不行?”
小旋风说:“行,您有空了就呼我。”又笑笑说,“胡老师绝对保密呵!”
刚回到家, 电话铃就响了。拿起来一听,声音不太熟悉,但对方亲热得了不得,说:“哎呀,老弟,老弟,我可找到你了。打你走了之后,我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你干吗去了。上你家找了两次,两次都是铁将军把门。好不容易才打听着你的电话,今天巧了!一打就打着了。哎,听出来了吧?”大概此人觉得胡泊还没听出他是谁,又哈哈笑道,“我是你大哥,老曹!哈哈!”
胡泊这才想起了勺星商店的那个比自己还要黑一些、瘦一些的外号曹泥鳅的营业员曹双。早就听说他挣了不少钱,还买上了轿车,不知现在干什么。又扯了一番家常,曹双问:“中午能不能出来聚聚?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怪想的。”胡泊心想,跟他聊聊也行,一是学点儿生意经,二是兴许又能找到一条赚钱的路子呢。就说好吧。曹双说11点到胡泊家来接。胡泊不愿让他见到玉儿,就说:“11点我在宿舍院门口等你吧。”放下话筒,有点儿歉意地对玉儿说,“午饭得你自己吃了,有个工友让我去聚聚,说有点儿事。”
玉儿说了声:“知道了。”
10点50分,胡泊要出门,换鞋时发现皮凉鞋给擦得油光发亮。
胡泊感激地看看玉儿,说:“关好门。”
玉儿点点头,说:“阴天了!”就递给他一把黑色的尼龙伞,又怔怔地瞅瞅他,似不太舍得他走,轻声说了一句,“喝酒控制着点儿,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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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心情在别处(101)
一句柔柔的话说得胡泊心里“忽悠”了一下。
立在大门口不到三分钟,一辆黄“面的”车从南边驶过来,停在了胡泊身边。曹双下了车,跟他又握手,又搂肩膀,亲热得不得了。两人上了车,曹双对前边的司机说了声:“上黄河北!”车子飞快地开了起来。胡泊这才发现,大块大块的乌云缓缓地从四周汇集而来,低低地压在了城市上空。风也起来了,吹得地上的不少蓝色、红色、白色的塑料方便兜飞上了半空。
曹双问了几句怎么样顺利吧,就俯在胡泊耳边低声道:“你平时老吃山珍海味,今儿个,哥请你去品尝一顿泥鳅宴!”
胡泊暗自笑道,你不就是黑泥鳅吗?却问:“怎么不开你的轿子来?”
曹双道:“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车子驶上了黄河大桥,胡泊看了看桥下,宽阔的河床上干干的,没有一点儿水。想想电视上说今年是历史上黄河断流时间最长的一年,已断了80多天。车子又驶出去十几里,到了一个小镇边上,曹双让停车,交了钱。这时雨已下起来了,虽不大,却挺密。胡泊撑开伞,跟曹双朝镇南头走去。
来到一个挺僻静的小院门口,曹双伸手按了一下门铃,过了十几秒钟,门开了,里边是个画着浓浓的眼影和口红的白裙女子。两人进去后,白裙女子忙又闩上了门。胡泊见那女子削肩蜂腰,长形脸儿。一身白裙如蝉翼般薄透,连里边白色的胸罩和短裤都看得异常清晰。
胡泊跟曹双进了北屋,见屋里还有个黑衫黑裙女子,身高约一米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