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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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骑袭之,可不战而擒之。李靖令张公瑾统大军继后,亲率精骑万名,各备二十天口粮,连夜出发,向铁山疾驰。李靖军至阴山,遇突厥营帐千余,尽俘之以随军。颉利见唐使前来抚慰,以为安然无事,未加戒备。
在最寒冷的天气里,李靖趁着草原上升起大雾,命令前锋苏定方率领两百悍卒发动突袭,在大雾的掩护下,直到颉利大营前面,才被发现,最喜欢逃跑的颉利又一次扔下自己的子民,找了一匹最快的吗,率先跑了,留下十万突厥牧民,被李靖一网打尽,突厥人最精锐的骑兵也在这场突袭中损失殆尽,可以说,虽然颉利跑了,东突厥已经灭亡了。
时空转换的是如此之快,在云烨刚到唐朝的时候,就是颉利在关中耀武扬威,二十万控弦之士一度兵临渭水,李二和颉利的白马之盟墨迹还未干,颉利就已经迅速的没落了。
可以说作为一个大唐人,云烨的第一个敌人就是颉利,如今眼见强敌终于被干掉了,心中也不由自主的轻松几分。
想必,李绩这个最佳得分手不会放过这个绝妙的补射得分的机会,一想到将来在长安自己可以随意的羞辱草原上的王,云烨不由得咧开嘴笑。
“云侯为何独自发笑?说出来听听,让老夫也换个心思,大胜之余,老夫也松快松快。”唐俭终于从悲痛里走了出来。
“我断定颉利这回是插翅难逃,李绩大将军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按照惯例,我们和颉利说不定还有同朝为官的可能,如果在长安见到颉利,小子玩皮一点,你说陛下会不会怪罪?”
第43节 义成公主
第二天,一大早,号手就吹响了巨大的号角,紧接着战鼓也擂响了,每一声都震的人心头发紧,云烨把头包在毯子里,想要来个充耳不闻,谁知被同屋的唐俭硬是给拽了起来。
“老唐,你就放我一马可好?昨日给那么多的将士疗伤,我是累惨了,你就让我多睡一会行不行?”云烨几乎在哀求,外面的天气干冷干冷的,往肚子里吸气都属于遭罪,这样的早上,不知道李靖在发什么疯。
“嘿嘿,小子,这个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大唐建国以来,只举行过三次,你有幸得见是那是天大的福份,怎么还赖床?你好歹也是堂堂侯爵,怎么做表率,快起来,今把盔甲穿上,武侯嘛就得有武侯的样子。”
拗不过唐俭,只好爬起来,等穿戴好盔甲,鼓声早就停了。
唐俭是一点脸面都不留啊,翻着眼睛对云烨说:“鼓声早停了,你要真的是武将,人头早就被挂旗杆上好几回了,还好就是一个混子,要不然大唐军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老唐,我丢不丢人关你屁事,等回到长安,好好和你鸿胪寺亲近亲近,说不定有什么大买卖可以做。”云烨的脸皮早就被锻炼出来了,这点打击还奈何不了他。
“这天下间,张口买卖,闭口买卖的侯爷大概也就您一位,鸿胪寺是清水衙门,可禁不起你的讹诈。”唐俭不在乎,他这次立下了大功,说不得就会有升迁,大唐以军功最难得,想要封妻萌子,没有军功那纯属做梦。自己这回用命搏下的功绩,是谁也否定不了的,所以和云烨谈话也就多了几分随意,少了几分警惕。
两个人站在门口下了最大的决心,依然不愿意掀开那道门帘,唐俭是被冻怕了,他真的被冻怕了,在阴山脚下的土坑里躺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和死人没有两样,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立刻跑到帝国最南边的穷荒僻壤,只因为那里暖和。
云烨鼓足了勇气,掀开门帘,屛着气跨出雪屋,后面的唐俭也咬着牙走了出去。一出来,两人齐齐的打个哆嗦,云烨甚至想再跑回去。
除了云烨和唐俭,剩下的将士都齐齐的站在雪地里,一言不发,就连一边看热闹的何邵,许敬宗也不由自主的站的直了些,孙思邈和公输甲把手统在袖子里,对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似乎在发愣。
一辆囚车被拖了过来,车里是一个女人,脖子被大枷紧紧的卡死,只能保持问天的姿态。
“这女人是谁?”云烨悄声问唐俭。
“义成公主,前隋文帝的女儿,这女人淫乱成性,总共嫁给了四代突厥可汗,是我大唐的死敌,颉利的几次寇边都有她的影子,若无她在背后挑唆,颉利不会这么疯狂。”唐俭的眼中全是恨意。
“狼会不吃人?老唐,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啊?有了这个女人颉利才进攻大唐的?你自己信不信你的这番话?”云烨最烦那女人说事,帝王糊涂了,就有一个妖妃,大将糊涂了就有一个祸水,这是什么逻辑。
“这,反正这女人该死,你不知道,她在大军已经攻破突厥大营的时候还在反抗,甚至召集散乱的突厥人围攻苏定方,要不是大总管及时跟进,说不定苏定方就会死在乱军之中。”唐俭有些尴尬。
云烨不再和唐俭说话,伸着脖子看囚车里的义成公主,只见她斑白的头发散乱的铺在脸上,看不清楚面容,这样一个老婆子会是一个红颜祸水?
一个巨大的台子就在眼前,几个军卒打开囚车,把义成公主拖了出来,抛在台子上,她挣扎着站起来,头依然朝着天。嘴里呼出的白雾,杂乱无绪,身上只有单薄的皮裘,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想要保持仪态。
“她为什么一直抬着头?大枷不是解下来了么?”云烨总觉得她的姿态有些怪。
“老夫在刑部呆过,这种十五斤的大枷是那么好戴的?她不是不想低头,是她低不下头来,颈骨恐怕都错位了,低的下头来才怪。”唐俭有些幸灾乐祸。
全身裹着厚厚的皮裘,李靖如同一只巨大的狗熊,来到台子上,背着手对义成公主说:“老夫麾下四千儿郎尽丧你手,至今思之,老夫心里犹自痛不可当,身为汉人,不但不帮助自己的亲族,反而与颉利同流合污,不断寇边,有多少汉家子命丧在你的手中,如今老夫要将你这恶妇明正典刑,以祭我死去的大唐军民,恶妇,今日就是你断头之时。”
李靖话才出口,台子下面的军卒齐声大呼;“杀,杀,杀!”气氛热烈之极。
中国人很喜欢围观,从围观吵架,到围观杀人,他们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并且能从中找到让自己兴奋或者愉快的理由。
面前的女人李靖杀她理由充足,她是敌人,并且应为她,多损失了人命,你只要说这个理由就够了,不需要扯上太多,把天大的罪过加在一个女人身上实在是有些浪费。
义成公主侧着头盯着李靖看,缓缓的说:“李靖,你也是大隋的臣子,如今见了我,也不下跪?我的身体里流淌着最尊贵的血液,和你这样一个叛贼作战,我哪里做错了?以下犯上就是死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隋朝早已因为你那兄弟的残暴不仁而灭亡,如今是大唐的天下,你也不是我的公主,你作了孽,自然要受惩罚,来啊!准备行刑。”李靖似乎不愿意与她做口舌之争,今日大祭,义成公主就是最尊贵的祭品。
“李靖,我很冷,给我点一大堆火,在死之前我想暖和一下,要不然在阴曹地府再也不知道什么是暖和了。”义成公主也不再和李靖作对,只是提出了自己临死前的要求。
在大唐对于死囚不过分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更何况,这是一位前隋的公主,李靖虽然心痛部下的死伤,对她的这个要求却没有拒绝。
一个巨大的火堆点着了,那是给今天庆祝胜利准备的,这样的火堆有几十个,义成公主来到火堆旁,伸出双手取暖,只是她的脖颈依然错位,这让她很不舒服。
孙思邈走上前去,轻轻按住她的脖颈,往上一拔,又往一侧一掰,义成公主的头颅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她笑着对孙思邈施了一礼:“孙神仙,果然好手段。”
孙思邈叹口气就离去了,背影似乎有些萧瑟,平时坚实的脊背也有些佝偻,他们以前就认识?云烨来了兴趣,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足为他人道的关系,致使老孙要劫法场,自己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老唐,孙道长和这个义成公主似乎是旧相识,如果老孙要劫法场,你帮不帮?”一句话把唐俭噎了个半死,他咳嗽了好几声才平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云烨一眼,对云烨说:“早在前隋时期,孙道长就经常出入皇宫,认识义成公主算得了什么,你不要把你的丑恶心思用在孙道长身上。”
只要他们没有一腿就好,要不然老孙要是真的干出什么事,云烨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这么多的将士,两个人一定是打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砍头的人,由一个变成了三个。
义成公主在火堆旁烤了好久,对李靖说:“真暖和啊,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皇宫的日子,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父皇对我说,突厥人希望可以娶到一位真正的皇家女子,如果不答应,他们就会跑到关中抢一万个女子,为了不让他们到关中干坏事,我就告诉父皇我愿意嫁给突厥的可汗,我那时总是想,突厥的可汗也是一位大英雄,我或许可以让他不再到中原来,因为我是父皇最美的女儿。到了草原上才知道,突厥可汗是一个老头子,牙都掉光了,我想回家,可是回不去了,只能呆在突厥人肮脏腥臭的毡房里,我很想洗澡,可汗不允许,说没有羊膻味道的女人不是突厥人的妻子,所以我很久没有洗过澡了,我后来又嫁给了可汗的弟弟,可汗的儿子,最后又嫁给了颉利。李靖,我现在很脏,我想干干净净的去见我的父皇,可以么?”义成公主满怀希望的看着李靖。
“如果你想洗一个澡,看在你自愿来到突厥和亲的份上,本帅答应你。”李靖就要准备让辅兵准备洗澡水。
“多谢大将军,我身上的肮脏,用水是洗不掉的,我想用火来洗。”她笑着对李靖盈盈一拜,就转身扑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只扑腾两下,就不动弹了……
军卒们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只有李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像在变脸,他看出来义成公主想要干什么,只是没料到她居然自焚的如此干脆而已,义成在火堆里还朝着他在笑,可见她不害怕死亡,她早就活够了,早就想死了。
第44节 鎏金的人心
义成公主走的非常坦然,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侍女,等在火堆旁,准备收敛她的骨灰,她只是一个侍女,所有的罪恶还轮不到她来承担。云烨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侍女,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哀伤的表情,只有一种类似重生的兴奋。
孙思邈给了侍女一个精美的金花鹦鹉纹提梁壶银罐,上面带着莲花纹的盖子,怎么看怎么熟悉,一直到火堆渐渐熄灭,老孙帮着侍女把义成公主的遗骨捣碎,再装进罐子里,云烨才发现,那个银罐子似乎是自己的收藏,从夜陀那里只弄回来的两个罐子,一个舞马衔杯的酒壶,一个金花鹦鹉纹的提梁罐。夜陀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没有拿走,都好好的放在昏睡的云烨旁边。云烨打算回去把它用来装糖果,好哄哄辛月,现在用不着了,辛月大概不会要一个装过骨灰的罐子。
不告而取是为贼也,老孙这种行为是不妥当的,云烨怒气冲冲的上去找老孙的麻烦。
“孙道长,这罐子……”
还没等把话说完,老孙两腮的肌肉乱动,不客气地问:“你有意见?”整个人似乎处在爆发的边缘。
“没有,绝对没有意见,小子是来问一下,需不需要其它陪葬的物品,小子那里还有一只舞马衔杯的酒壶,非常不错,用来当陪葬品是最好不过了。”这是云烨脑子反应快,遇到蠢一些的,今天想活着回来,是妄想!
“滚,快滚,见到你们这些军队里的畜生就生气。”
老孙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终于宣泄了出来,只是打击面有些广,虽然把义成公主干掉不关云烨的事,可是他老人家现在看到穿军装的就忍不住发火。
灰溜溜的转身往回走,就听孙思邈又说:“回来。”看来老孙刚才骂的不痛快,准备接着骂,云烨打算今天就当自己是木头人,随他去了。
老孙脸上有泪痕,不知是不是刚才流的,他指着身边的侍女对云烨说:“把她安排好,让她莫要再受一点罪,平平安安的把这辈子过完,遭了一辈子的罪,让她好好的当几年人,老道是出家人,身边不宜有女眷。”
老孙对义成公主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云烨现在不敢问,也不准备问,一向安稳如山的孙思邈,不但失态,而且还哭了,这可是大事件,安排一个老侍女这不是什么问题。回头对何邵说一声就是。
似乎看出了云烨的心思,老孙说:“让她跟着你,服侍你,敢送到其他的地方你试试看。”
“咱们刚刚把她的主人给烧死,您就不怕她火气上来了,给小子下点毒药什么的?”这是大祸患,得问清楚。
老孙看着银罐子在发呆,声音如同从天外飘来的一样飘渺;“你信不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