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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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自幼被恩师养大根本不知道还有亲人在世,官上将你们尚在的消息告知,竟欢喜的吐血,醒来后就命人快马回京托付妾身寻找你们的下落,妾身前后打听,才找到老夫人,这里还有烨哥儿的书信。”说完又拿出云烨的书信。云老夫人接过书信,拆开,见满篇的纤细的文字不知使用何笔写成,望之怪异却又不难看,甚至有几分美感,从左向右横着书写不同别人从右往左竖着写,云老夫人强忍着不习惯慢慢诵读。云烨在信中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当然是编造的来历,为增加可信度强调了自己是由恩师在混乱的长安捡到的,木牌当时就戴在身上,那是自己身世唯一的证明。恩师捡到自己后遍寻不着云氏族人,觉得乱世将至,只好带着襁褓中的自己离开长安,隐居于陇右荒原,直到恩师逝世才在五月初回到人世间,想请族人帮助找寻父母。
看到这里,云老夫人老泪纵横,嘴里不住的说:“你能是何人?你是老大的孩子,你那苦命的母亲为救你一命,在生下你的第三天就抱着你逃出云府,你父亲为救你活活被砍死,我抱着你父亲亲眼看着他死在怀里。老身原以为弱母幼子是不可能在追捕中活下来,想不到老天有眼,你终是给云家留下一根苗裔。”俯身抱起腿边的二丫,亲了又亲,弄得小丫头不知所措,忽闪着黑亮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奶奶。
“这是府上的小姐吧,长得真俊,过几年不知会有多少俊才争相下聘呢”程裴氏捏捏小丫头脸,顺手就把一个翠绿的玉锁挂在小丫头的脖子上,又抱起大丫头,旁边侍立的老仆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有一只奶白色的镯子,程裴氏取过玉镯套在大丫头手腕上,镯子有些大,程裴氏笑道:“现在有些大,过两年就合适了,老夫人有这样的孙子,孙女真是福气啊。”云老夫人出身在富贵人家,也见过不少珍宝,程裴氏送给两丫头的见面礼都是难得地极品玉石,原想阻止,但云烨信中交代的明白,程家好意不必拒绝。所以也就顺势收下,这人情想必烨儿有办法还回去。云老夫人现在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感慨,自己云家穷困潦倒还有什么好被图谋的,烨儿如不是云氏子孙以他的爵位要想霸占云家不费吹灰之力。再说烨儿在信中说,万一自己不是云家人,也会终生抚养云氏孤寡,叫云氏族人尽管放心住到自己的封地,他已请程家帮她们建造房屋,今后不会有任何云家族人会受到伤害。想到这里,老夫人心内暖暖的,对程裴氏说:“家中鄙陋,但客人至此还清饮一杯清水。”
进到屋内,程裴氏唏嘘不已,破败的四壁,能见到天空的屋顶,狭窄的草屋内只有一床,一织机而已,用土垒成的台子上放着三个粗瓷大碗,里面装着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心下暗然:“老夫人竟困顿至此吗?”抬头见正面墙上挂着六福人像,下面摆着六个灵位。遂俯身一拜,云老夫人在一侧还礼。“这几位就是云家逝去的男丁吗?”云老夫人答是。“却不知哪位是烨哥儿的先祖。”老夫人笑而不答,对程夫人说:“不知有没有见过烨哥儿的人,老妇认为烨哥儿八成是老妇长子嫡孙。”程夫人拍手叫好,转身吩咐官家唤程东几人进来,不一会几条壮汉走进草屋,躬身与程夫人见礼。“程东你们几个是见过云爵爷的,可还记得爵爷相貌?”程东拱手回答:“禀夫人,爵爷礼贤下士与小的等人相处甚欢,小的记得爵爷相貌。”
“既然如此,你们看看墙上画像,有和爵爷面貌相近的吗?”
只见四条大汉手指齐齐指着第五幅画像,齐声禀告:“夫人,这幅画像与爵爷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年纪不对。”
“对的,对的,这是老妇大儿子二十五岁时的样子,烨哥儿今年只有十五岁,年纪相差十岁自然有些不同,可怜我那儿媳,寒风夜抱着爱子出逃,孩子被恩人救走,她却下落不明,只怕一凶多吉少啊。”见老夫人又落泪,两个小丫头也抱着老夫人哇哇大哭。程夫人陪着掉了一会眼泪,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遂擦擦眼泪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如今找到烨哥儿,是大喜的日子,我听说陛下已经下旨,云氏族人奴籍者解除奴籍,贱籍者抬等,容留于平安县男府邸,相信不久,您的晚辈就会齐聚,待烨哥儿从陇右回来,全家相会是何等欢快之事,今后只有好日子,您应该高兴才是,否则到烨哥儿回京您身体垮了,您叫妾身如何面对他。”
在程东几人指向大儿子画像后,云赵氏最后的一点担心也云消雾散,全身仿佛被巨大的幸福笼罩着,浑身软软的笑着向程夫人点头,这真真实实确是自己的长孙,他带着无比的荣耀回来了,他做到了祖辈,父辈没有达到的巅峰,云家十五年的苦没有白受,那些欺凌过云家,侮辱过云家,背叛过云家,无视过云家的人看看,老妇的孙子回来了,你们会受到惩罚,一定会受到惩罚。
第28节 苦难
云老夫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孙女,坐着程家的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赎回云家卖给别家做婢女的其余六个小女孩,每见一个平安赎回,老夫人脸上笑容就多一分,直到六个全部回来老夫人就已经高兴的见牙不见眼,抱抱这个,亲亲那个,这些全是她的心头肉,检验孩子有没有受伤,受罪,有受伤的就咒骂主家没人性,有受罪的就抱着孩子流一阵泪,见八个心爱的孙女全围在身边抱着点心猛啃时,就觉得以前所有的苦难都不算什么了。这是大伯家的外孙女,这是小叔家的,尽管都是外孙女,都是被女儿夫家不要的所谓丧门星,最大不过十二岁,最小才七岁,全都长得瘦瘦小小,头发黄黄,老夫人却觉得全是天仙下凡。
“外婆,您不会再把小南送到张家了吧,他家小少爷老打我,还让狗追我,我怕。”老夫人撩起小南裙子,柴棒一样的腿上全是伤疤,心痛的像刀割一样。程东本来就已经怒火熊熊听到这话放下横刀大步走到张家紧闭的大门前,举起门前磨盘上的碾子,这碾子足有三百斤在程东手上却显得轻飘飘的,双臂用力碾子砸向黑黝黝的大门,只听轰隆一声响,两扇大门齐齐碎裂。门后躲藏的张家人屁滚尿流的往后宅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带着一条夹着尾巴的黑狗就要往屋里钻。程东赶前一步拎住小胖子的衣领随手一甩,小胖子一个漂亮的狗啃地砸在地上,满嘴的牙掉得七七八八,一个胖大的妇人哀嚎一声窜出来,抱住小胖子指着程东尖叫:“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伤人,你就不怕王法吗?”程东慢条斯理的抓住黑狗,单手一用劲黑狗抽出两下就不动了。看黑狗死了,这才转身对着这对母子,一看到程东转身,小胖子顿时止住哭声,满嘴鲜血扎进母亲怀里一声都不敢吭。或许母性本能给了这妇人胆量,紧紧抱住儿子大声喊救命。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跑出来趴地上不停磕头,希望程东能绕过自己全家。
“饶过你某家还没这个资格,待爵爷从陇右军中返回,你会知道王法是怎么回事。”程东说完跨过中年人的身子出了院子。老夫人抱着小南就站在大门口看着程东惩罚小胖子,小南满脸笑容,小拳头捏的紧紧的。
“小小姐,你看,欺负你的胖子被小的打掉了牙,咬你的黑狗也被小的捏死了,一会儿回去小的就剥了它的皮留给小小姐当褥子,肉就赏给小的炖了吃如何?”到小南面前程东满脸谄媚之色,虽然小南,老夫人还是满身破衣阑珊,程东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别人不知以为程家在帮云家以恩人自居,程东自幼就随老程东征西讨,太明白自家老爷的性子,自云爵爷出现,老爷就高看一眼,现在发展到与子侄一般,眼见爵爷种种神奇,日后青云直上是应有之义啊,现在不讨好老太太更待何时。
“大叔真厉害,你是我哥哥派来的吗?哥哥比你还厉害吗?”程东当然不会说你哥哥是左武卫之耻,连弓都拉不开,更不要说打架了。可看着小女孩希望的眼睛只有违心的说:“当然,要不然万岁爷怎么会封你哥哥当爵爷。”
小女孩听到这话,从老夫人怀里溜下来蹬蹬的跑道姐妹中间去告诉她们自己哥哥是何等的厉害,今后再也不用怕被别人欺负了。见孩子们欢声一片,老夫人对程东施礼道谢,程东连说不敢,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未见过我家爵爷,年方十五岁的少年英杰某家还见过几位,但与爵爷相比都微不足道,老夫人暂且放心,云家有爵爷在兴旺发达指日可待。过几日某家就要返回陇右,不知老夫人可有话要带到爵爷处。”老夫人谢过程东,请他临走前一天到封地取信。
老夫人谢绝了程裴氏邀请全家到程府居住地要求,而是带着云家妇孺四十三口来到南山脚下的云氏封地,百骑司多方打探也只找到四十三口,其余人等竟杳无音讯,只好据此上奏,李二陛下下旨抚慰了云氏族人,长孙皇后赐下钱帛。程夫人依约送来两千贯铜钱,并带来五十名男女家仆以供使用,由于身体虚弱,伤病者多,特地请来名医为这些妇孺调养身体。
云烨张大嘴巴拼命呼吸,旁边程处默,后面刘家老三葛家老二裴家老小也是如此,在水里摒住呼吸一百之数这根本不是他娘的人遭的罪,不到时间谁抬头脑袋上就会挨一棒子,持棒的都是高手知道怎么把人打疼还不打伤,你要快速数完也就算了弟兄们还能撑住,可他妈的数数的混蛋故意数错,好不容易熬到八十,可下来就成了四十一,不敢提意见,谁提谁挨揍。云烨觉得自己就像打地鼠游戏里的地鼠,脑袋被打的满是包,想昏过去却偏偏没半点要昏迷的迹象。整整两个月啊,地狱式训练让两百个倒霉蛋生不如死,还都是功勋之后,大户子弟。本来只有一百人,加上云烨这个倒霉蛋也就一百零一人。谁知长孙无忌从那听到消息,硬硬又塞进一百个。老程本来大怒,不愿让长孙占便宜,不想被长孙拖进帅帐,不知说了什么,还是干了什么。两人出帐时都眉花眼笑,老程痛快的答应了长孙的要求。不知老程战了什么便宜没分给云烨一丝一毫,让云烨从心底鄙视这两个老玻璃。
刚回过气,全身湿漉漉的爬上岸,仿照云烨背包用牛皮缝制的行军包就摔在眼前,不用说,里面装满了沙子,还是泡过水的湿沙子,五公里负重越野开始了,为了晚餐,每个人都拼命调整身体背起包包,往营地跑去。
云烨被程处默抓着胳膊跌跌撞撞的冲过终点,俩人就扔掉背包,连滚带爬的冲向饭桌,也不管手是否干净,抓起饼就往嘴里塞,先不管菜,先填饱肚子是正理。不光是他俩,凡是到达终点的汉子都一个模样,再没有平日所谓的贵族风范。
第29节 群殴
就在众人分抢食物的时候,一队身着光明铠的威武骑士进入左武卫大营,穿过层层营帐来到演武场边等待大将军召见。这些来自京师太子右率的骑兵在大营中东张西望,正好看到百多号泥人在抢食物,尤其看到刘家老三捧起汤罐喝汤底的样子有些滑稽,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木棚底下吃饭的众军士齐齐怒目而视,这些家伙似乎有恃无恐依然大笑不已,甚至指指点点众人身上脸上的泥污,尤其看到前几日因爬火网被烧掉头发的李孝恭次子李怀仁,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从来只有自己笑别人,哪有被别人嘲笑的道理,李怀仁顺手抄起饭碗甩手就扣在笑得最夸张的一个家伙脸上,顿时那家伙满脸鲜血嚎叫着扑了上来,嘴里还叫:“一群泥腿子敢打爷爷,知道爷爷是谁吗?”这下怀了,这里全是功勋之后,大家之子。一听到这些自称是爷爷的家伙哪里还忍得住,于是漫天的碗碟飞舞。也不知是谁喊了声:“操死他们”。一拥而上拳脚飞舞,惨叫连连,还好都知道在军中持械斗殴乃是死罪,统统扔下武器,两百人对殴五百人,左武卫五人一组成锋矢状直插太子右率,锋矢无不是身强力壮之辈,身手大开大阖,只管前冲,左右俩人紧随当先之人在小范围形成以多打少之势。后两人面向两侧护卫前面三人后背不给敌人偷袭之便。一时间演武场尘土飞扬,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云烨藏在程处默身后,不时偷袭一下敌人的下三路,他刚才偷偷藏起一把敲骨头的小锤,一斤重的小锤无论敲在什么地方,敌人无不倒地惨叫,更何况云烨主要照顾两腿之间,中者捂着裆部眼泪鼻涕横流,惨叫连绵而悠长,瞧的身后与敌作战的裴家老小不自觉的加紧双腿,发誓以后绝不与云烨单打独斗,太危险了。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辰,近五百名太子右率官兵躺在地上唉声不绝,更有几位惨叫的比别人更大声,让见着伤心,闻者落泪。左武卫两百精卒也伤者众多,只是被战友搀扶不倒,咬着牙不出声,见战局已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