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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唐砖-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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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好玩的东西一般都是从云家传出来,婴儿车这种东西如今已经是富贵人家必备的东西,好些个生了孩子急于显摆的贵妇,就会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自己亲自推着小车车东家进,西家出,逛一整天都不喊累。

“做善事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什么善事都做,有些善事只有皇家和官府才能做,千万不要脑子发抽,告诉陛下,你看着长城墙破旧,准备帮他修城墙,这种蠢事,你如果他娘的敢做,不用陛下动手,我就先砍了你。”

何邵的肥脸上全是油光光的汗渍,他刚才还准备告诉云烨他准备出钱把长安的道路修整一下,听到云烨的话,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好像不会花钱。

“你开一家药铺,平价进,平价出,但是一定要长期搞下去,药材要地道,不能欺骗人,有钱的给俩钱你收,没钱的就让他赊着,记住了,不能不收钱。名头啊,就说这是给你老母祈福,派你最放心的手下去做,赊欠的人到时候还你一斗麦子也好,还是还你一只猪仔也好,都要,哪怕挑一担土,帮你把药铺门前的路垫一下也成,我估算着,这一年的费用不会超过你弟弟给歌妓的缠头,但是,哼哼。”

“到时候何家就会是长安城出了名的良善人家,烨子,我派去的人一定要有笑脸,不管是谁进了门都是先给人家抓药,没钱主动就告诉他,先把药拿回家去给老子娘治病要紧,至于药钱,等老人的病好了再给不迟,如果再请两个坐堂郎中……奶奶的,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善行感动了。

有了好名声,不管谁动我,首先他自己就会成为千夫所指,就是那些大家族,见了何家的药铺也要伸个大拇指赞一下。”

第51节 伤心总是难免的

老何说的很愉快,但是,他说着说着,就变得愤怒起来,跳起来揪着云烨的胸口质问:“这么好的法子你两年前为何不告诉我?”

云烨用手里的花枝子抽了老何的脑袋一下恶狠狠地说:“两年前,你这个王八蛋忙着抢地,忙着贩卖草原上的牛,正是你日进斗金的时候,那个时候给你说这些话你能听的进去?不吃点亏,怎么才能幡然醒悟?”

老何松开手捡起地上的散落的梨花花瓣一片片的放嘴里嚼着,胖脸上布满了无奈的神色,委屈的对云烨说:“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啊,没钱不行,有钱也不行,我想给孩子留点吃饭钱,难道就这么难么?”

“你留的钱够你家吃好几百年饭的,你打算一个人把你家里一千年以后的事情都解决掉?皇帝都没这本事,老老实实地做你的事,随大流走,混在人群里慢慢积攒,这才是道理。”

费了好大得劲才把何邵拽起来,又给他安排了海运公司的事情,让他派一些懂行的活计上船,同时需要筹备货源。

“你抓紧了,把这事办完,就努力的为你的老命打拼,两个月估计会让你吃尽苦头,不过这样也好,当初在草原上冻得差点没命,那股子狠劲现在应该还有,我会在长安等你,早些把你家的药铺,医馆开起来,早一些积攒人气,少在那些胡女身上消耗精力,你身子底子本来就差,这样旦旦而伐,我担心你陪不住我们。”

云烨把手的花枝子放在马背上,就带着冬鱼离开了梨园,世上的人都是这样劳心劳力的奔走,不是因为你是富家子弟就能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睡大觉,如果一两代人还没有寸进,偌大的家族就会四分五裂,落魄的子弟只能坐在门槛上捉着虱子想象祖先的荣光。

荣华女就下榻在登州府衙,元大可给她找来了两个姿色还算不错的高丽女人伺候她,云烨也住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其他院子,看到荣华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云烨笑着把那枝子梨花放在她的怀里,就沿着回廊,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在书房里坐定,看到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信笺,先把家信挑了出来,至于那些老将们的书信不看也罢。

奶奶的书信,越发的长,也越发的絮叨,从字体上可以看得出来是大丫的笔迹,前面还是奶奶的口气,对自己问长问短的,后面几页就变了,云烨不打算再看了,这是大丫给单鹰的,喊过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单鹰,把信笺交给他,黑着脸回到自己的书房,这还有没有一点家法了,这都明目张胆的信笺往来了,谁家没出阁的闺女会是这样子?

辛月的,那日暮的信笺揣进怀里,等到晚上躺在床上看,到时候可能会哭,那日暮如今也该到草原上了,不知道和那些老将,名臣,王公家的管家,管事相争会不会占到便宜,最重要的是闺女,不知道安稳不安稳,孙思邈一定给所有的孩子都种了牛痘,至少已经能够抵挡这种烈性传染病了,这让云烨放心不少。

李承乾的书信打开之后,云烨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从抬头到结尾,没有问一句关于战事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很讨厌战事,这个时候,无论胜败都不愿意提及,所以他的书信里通篇都是自己的孩儿李象是如何的健壮,还有皇宫里的一些趣事,朝堂上的轶闻,什么魏征害死了自己父皇的一只鹦鹉了,兰陵现在是皇宫里最有钱的小富婆了,高阳不愿意嫁给房遗爱,结果房遗爱放出话来说自己也不愿意娶高阳,结果两个人都被父皇惩罚,跪在朝天门外,房遗爱脱下衣服替高阳挡雨,惹得高阳哭鼻子了,都是一些高兴的事,最后只在末尾提及了一下,自己决定铸造金钱,银钱,和铜板,准备向朝廷上书,取消纷乱的货币体系,今后朝廷只承认这些新铸造的盛世通宝,其他的绢帛,之类的在今后五年间会逐渐退出货币体系,今后它们和粮食一样,都只会成为货物,而不再有货币功能。

云烨不担心李承乾的改革,佛家,道门如今元气大伤,暂时处在休战状态,他们找到了后退的台阶,居然连拜火教都懒得理睬,攻伐了一阵子就销声匿迹了。

只要这两个世上的大金主,不跳出来捣乱,良币驱逐劣币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要长安铸币厂的印模不丢失,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弄到那些超越百炼钢存在的印模,更不要说水力冲压机了,信封里夹了一枚金钱,一枚银钱,还有一枚铜钱,金钱上面是神农像,背面是五谷禾穗,周边有小齿,是为了防止他人从上面刮金,银币的正面是伏羲,背后是八卦图,一样的也有小齿,铜币只有一百文的,是赤铜板冲压出来的,正面是李二骑着马的画像,背面是《秦王破阵乐》的乐舞排阵,这个人天生这副臭显摆的德行,估计后面小面额的铜币也不会逃出他的魔爪。

李泰居然真的把呢子织出来了,从送来的那张毯子来看,工艺一流啊,云烨趴在上面闻了好久,都没有闻见异味,好东西啊,自己水军的军装就要用呢子来做,现在的麻布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很丢人。

程咬金的书信里只有通篇的大笑,看着信纸上杂乱的哈哈哈,心生感动,老程的第一个哈哈,乌黑亮丽,墨汁很饱满,但是到了最后的那些哈哈,就像是被扫帚扫过一般,若隐若现,最后一个哈哈,简直就只有几丝淡淡的墨痕,可以想象,老程接到大军返回,顺利完成任务的军报时,是何等的幸喜若狂。

老牛的信里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好,好,回家大庆!

这些人的信看完,云烨就失去了看其他信笺的兴趣,整理好书信,随手就抛在书桌上,一封奇怪的信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眼球,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只写了爹爹两个几乎认不清楚的大字,赶紧打开,一时间泪如泉涌。

“爹爹,我会写字了!”没有落款,没有抬头,只有这七个字,加上信封上的爹爹二字,不过九个字,却在云烨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

把信封捂在脸上贪婪的闻着,直到泪水浸湿了墨迹,在脸上印出黑黑的一坨,这才赶紧抽泣着,拿李泰送来的毯子小心的吸着信封上的泪渍。

“老子的大儿子会写信了?”云烨的思绪一下子就飞越了万重山,好像看到了一个胖胖的孩子跪在矮桌边上,拧着小脸,伸着舌头,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场面温馨,就是旁边站着一个狐狸一样的美妇。

想到美妇,云烨的心就安静下来了,谁家三岁的孩子会写字,穿开裆裤的年纪,学什么字啊,一定是他母亲手把手写的,这个女人很清楚孩子父亲的软肋在那里。

怒气冲冲的在信封堆里翻检,果然,找到了李安澜的信笺,用刀子裁开,直接省略掉前面的那些灌迷汤的废话,再省略掉中间要东西的清单,直接看最后。

“容儿今年也已三岁,好在上天庇佑,孩子身子康健,无病无灾,妾身在岭南也好,无需牵挂,如今容儿也会写字了,虽然字丑了一些,但是写给自己的爹爹,想来无碍,我父皇今年正好过四九大寿,普天同庆之下,妾身也拟回京祝寿,妾只盼回京之时,夫君已奏凯歌,沙场风高浪急,命如悬卵,盼夫君珍之,重之。”

合上书信,坐在桌子前面,用力的揉搓一下脸颊,又在清水盆子里好好地洗了一把脸,那热毛巾又敷了一下眼睛,这才推开门准备散散心。

刺史府的东面浓烟滚滚,还有道士念经,和尚禅唱之音传过来,这样的黑烟已经冒了足足三天,和尚道士们也忙碌了三天三夜,尸骸很多,仵作们每拼好一具尸骨,就会有辅兵抬走去火化场烧化,最后都装到一个个的毛瓷坛子里,等待云烨回京的时候带走。

也是该去送送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如果还有什么不满的,或者耻辱,现在也该都散尽了,自己的部下,这次也是这样的待遇,唯一有区别的是他们居住的毛瓷坛子上都有姓名,云家庄子有三人战死。

偌大的一条七尺汉子,血肉被烟火化尽,如今就剩下小小的一堆骨灰,仵作们等骨灰凉了,就拿簸箕把骨灰装进坛子里,一股怪风吹过来,簸箕里的骨灰竟然被风吹散了不少,仵作尽然不管不顾,很随意的就把剩下的骨灰装进坛子里。

“拖他们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每个都是如此,受完刑之后,再继续焚化将士遗体,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地斩首!”

四周的水军将士顿时就拖起那些仵作到外面行刑,云烨来到下一个将要焚烧的死难将士面前,给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架好了柴火,然后亲自泼上油,点燃,看着火焰逐渐吞没了这个年轻的身躯,冲着尸体摆手作别。

第52节 好事做多了就成了神仙

院子里摆满了毛瓷坛子,成玄英在小心的擦拭坛子上灰尘,蓬头垢面的,身上的道袍也油渍麻花,好几处地方都有破洞,那里还有半点西华大法师的超然气概。

“闭嘴,其实是最好的修行。”成玄英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云烨手里,自己盘腿坐在那些坛子堆里,默默地念经,他没了舌头,没了华丽的道袍,云烨却觉得这家伙好像更加的像个修士,眼睛里蕴含的慈悲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他,似乎只要靠近了他,就能让人平安喜乐。

成玄英这些日子踏遍了东海之滨,没有骑马,没有坐车,就靠着一双脚板,走遍了村村寨寨,他在宣扬他的道理,不是用嘴,而是用自己的行动。

他把自己的钱财散给了那些需要救助的人,把自己华贵的道袍献给了一位只有一个道士的小道观,因为在那个破旧但是信徒香火不绝的小道观周围,乡民们只相信三清,不相信其他的神灵,哪怕就在不远的风景绝佳之处就有一个很大的寺庙。

他在小道观里对那个风烛残年的老道士执弟子礼,亲手把道观所有破损之处一一修好,每日看着老道士给前来上香的乡民祈福,消灾,看着老道士给乞儿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看着老道士帮助受冤屈的百姓伸冤,也看着老道士用他并不高明的医术给乡民们治病,有些药方开的并不准确,成玄英相信,老道士治死的病人,绝对比救活的要多。

再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老道士死了,不是被谋杀的,而是因为他的年纪太老了,以至于他在睡梦里就去了天国。

成玄英坚持说老道士死的很安详,脸上带着一贯的那副慈悲意,是微笑着走的,临死前一定已经解脱了皮囊的束缚,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喝了一口茶水的成玄英在纸上继续写道:“那是真正的一人死,万人哭,乡民携家带小赶来,带着家里最好的吃食,来为老道士送终,还有几位耄耋老人把自己的棺木送给了老道,自己本来准备停尸六日就把老道士送进坟墓,谁知道四十九日之后还有远处的乡民赶过来,为这个老道送葬。”

乡民们无视成玄英的存在,也不管道士入殓时不洗澡,不换衣,不入棺的规矩,硬是执着地按照自己亲人去世的样子,大操大办。

“云侯,老道士停尸四十九日,依然容颜不改,栩栩如生,甚至他的头发,胡须,指甲还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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