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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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千刀的李泰,下手这么重。”辛月不由得小声咕哝。
“少说,说不定这会李泰的王妃也是这么骂我的,你就骂他,和骂我有什么区别。”铃铛端来了膏药,那日暮点上了宁神的檀香,她看得出来,丈夫似乎非常的疲倦。
不知不觉中云烨就昏昏睡去,辛月哪都不去了,就坐在床边守候着夫君,她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夫君这两天似乎过的很艰难,男人家的事情,一般不会对女人兜底,自己只能在家事上帮夫君一把,其余的就无能为力了。
辛月长长的叹了口气,给夫君掖一掖被子,看着他在睡梦里都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就酸酸的,都说男人家活的写意,可是在辛月看来未必,这么大的一家子人都要靠夫君一个人操持,平日里看着清闲,画个乌龟,刨个竹笋,和一些纨绔嘻嘻哈哈的去胡混,这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夫君好像很少真正开心过,也就那个响马一样的熙童,还有蒙家寨子的那几个怪人来的时候,夫君好像才能高兴起来。
“姐姐,夫君好像不舒服,您看,他的脸都红了,好像发烧了。”铃铛拿自己的手贴在云烨的额头试了一下,赶紧对胡思乱想的辛月说。
辛月拿手试了一下子,果然,额头很烫,辛月就没有见过夫君生病,没想到这一病居然来的如此突然。
那日暮抽泣着就骑上马狂奔着去找孙思邈,云家顿时陷入了混乱。老奶奶从佛堂匆匆的赶了过来,姑姑婶婶,姐姐也围拢过来,各个面色凄惶。
“都回去,守在这里像什么话,烨儿不过是在发烧,没关系的。睡一觉起来就好。”老奶奶的眼睛四处看一下,除了留下辛月和铃铛,把别人都撵了出去。
孙思邈匆匆的赶来,手在云烨的手腕上搭了一下,就开了药,吩咐随同来的药奴赶紧煎药。
自己坐在云烨旁边给他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检查完毕才对老奶奶和辛月说:“他是忧思过度,以致风邪入侵,还好他的身体不错,喝上两服药就会好的。”
第19节 梦魇
云烨喝了汤药之后,又昏睡了过去,发了一身汗,看着好像好了一些,还没到四更天,身体却再一次变得滚烫,这一次比第一次来的还要迅猛,辛月听着夫君沉重的喘息声,不断地拿冰水覆在额头,那日暮,铃铛也拿着棉布蘸着烈酒擦拭云烨的腹股沟,和腋下。这一套降温的手段全用上了,云烨的体温也没有降下来多少。
辛月把手攥紧,放在嘴里咬着,泪水哗哗的,却不敢出声,小铃铛已经被老奶奶撵了出去,只有那日暮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照顾丈夫。
“不许你起怪念头,夫君说过,他如果出了事,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把孩子带大,云家注定是要成为豪门大家的。”辛月把流血的手从嘴里取出来,平静的对那日暮说。
“我不管,云暮反正喜欢你多过喜欢我,你把她带大就好,如果夫君出事,我去陪夫君,你们好好活着就是了,没了夫君,我活着没意思,夫君知道我傻,我任性,不会怪我的。”
老奶奶一巴掌就抽在那日暮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再敢诅咒我孙儿,不用你自杀,我这就打死你。”
孙思邈在地上走来走去,苦思良策,云烨很少生病,堪称从来不生病,没想到这一病居然如此凶险,打退了一波,又来一波,似乎要把云烨以前没生的病,要一次生完。
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天不亮就来了,看过云烨之后,各个搓着手毫无办法,只能央求孙思邈想办法。
云烨这样的重臣病重自然要禀告皇帝,等云家的人走了之后,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说:“回禀陛下,蓝田侯云烨确实病重,病的很凶险,高热不退,他的妾室已经做好了殉葬的准备,这些已经探查无误。”
李二烦躁的让黑衣人退下,困兽一般的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才要准备让人准备仪仗亲自去探望,却看见长孙盛装出来道:“陛下,您去不妥,云烨现在只是病重,生死未知,您去了别人就更加的恐慌,还是臣妾去比较妥当。”
李二喟叹一声自顾自的去了后宫,烦躁的对内侍说:“今日罢朝一日。”
李承乾已经在云家了,他听到消息之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的恐惧,身子冷的厉害,哆哆嗦嗦的爬上一匹马,披风都没披,就风驰电掣的赶往云家。才到云家,就看见李泰穿着一套做实验的破麻衣,也匆匆赶到了,程处默黑着脸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
云家的人越来越多,当云烨的部下穿着铠甲站在前后门上的时候,整个云家的哀伤气氛到了极致,这是在学秦琼和尉迟恭呢,满身杀气的站在那里,就是防止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长孙的銮驾在云家牌坊底下就停下了,步行着穿越了整个集市,今日集市上人依然很多,大家都把手统在衣袖里等待云家传出侯爷好转的消息。
在今天,就算是再勤勉的伙计也吆喝不出来,大家默默地做着交易,如同鬼蜮。老秦把长孙迎进了,小声的介绍着病情。
“孙先生说云烨这是忧思过度,以致外邪入侵,再加上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休息过,所以才会病的如此凶险。”
长孙点点头,坐在床边上的凳子上让众人全都退下,只留下辛月在跟前,她从怀里掏出一枚凤佩交给辛月说:“这是本宫的信物,是陛下册封我为皇后时给的,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有了此物,你可以向皇家提三个要求,只要不过份,陛下一定会答应,太子也会答应。”
辛月抓着凤佩呜咽着点头,眼泪流的越发的汹涌,连皇后都不看好自己夫君的病情,这让人情何以堪。
长孙低头看着呼吸急促的云烨,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轻轻的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形,你从牛家匆匆的跑出来,穿着一袭青衣,头发也没有挽起来,就那样像条马尾巴一样的飘在后面,样子非常的紧张,还有一丝得意,就像小孩子捣乱成功一样,迷迷糊糊地一头扎进侍卫群里,被人家擒住,不断地讨饶,我看的很清楚啊,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你和我很投缘,果然,我的预感没错,后来我们师徒,相处的一向不错。
陛下想收你为义子,你居然不答应,当时你挺着胸膛说;你要让云家成为一个大大的家族,绵延万世,我和陛下都在笑话你,小烨,建立一个大家族不容易,需要做很多的事情,你也清楚,所以这些年你从未懈怠过,太累了,小烨。
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们都知道,你有时候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让你喜爱的人伤心,太上皇,陛下,我,承乾,青雀,李恪,高阳,兰陵,现在又要加上晋阳,关心了这么多的人,你自己却从来没有好好地歇息过。
谢谢你,小烨,我和陛下都非常的感谢你。”
长孙说完,掏出手帕沾一沾眼角的泪花,吩咐辛月好生照顾好云烨自己就起身离去,她在云家停留的时间长了并不好。
云烨对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在梦境里活的很艰难,这几乎是一个魔怪的世界,到处是一些长腿,长脚,长手的家伙要纠缠自己,砍断了一条又来一条,无休无止的,好像要把他活活的缠死,那些该死的手臂像皮条一样,打着弯蛇一样的从地面爬过来抓着脚脖子就不松手。
砍杀了很久,也没有砍杀完,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上已经拖着无数的断手,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困难,趁着胳膊还没有爬过来,云烨拿着刀子把自己腿上的断臂一一砍下来。其中一刀居然砍到了自己,非常的疼,云烨经不住大叫起来。
叫唤完了才发现那些长手臂,长腿,长脚的家伙已经被自己吓跑了,这就得意了,拖着刀子走在坑洼不平的路上,这个该死的地方居然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整个天空就是晨曦里的那一抹鱼肚白。你分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
魏征坐在满是电视机的厅堂里滔滔不绝的向云烨介绍各种电视机的优劣,不但他自己说,电视里的那一张毛茸茸的大嘴也喋喋不休的说着废话,捂着耳朵都能听见。
给了银币不要,金币也不要,红彤彤的百元大钞还是不要,云烨愤怒的大声喊叫:“你他娘的到底要什么?”
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云烨认为自己的声音好像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有效,所以他就决定唱歌,好多的歌曲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于是他就从小蜜蜂开始唱,一直到我是一只小小鸟,唱到这首歌的时候发现很有感觉,撕心裂肺的那种舒爽感觉,让人全身透着畅快。很可惜,只记得四句,“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很高?”
歌唱累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发梦,不行啊,得回去,昏睡前记得自己好像在发烧来着,看样子病的不轻。这片地方算不得很大,可是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出口,妈的,这是什么地方,该死的给个方向也好啊。
实在是没力气走了,腿软的厉害,要是旺财在这里就好了,这个懒东西一定能把自己驮出去,都说战马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惜啊,旺财不在。
这是梦魇,云烨清楚,自己被困在梦里了,该死的,刀子没用处,所已经变成了一根木棍,和自己初到大唐,在陇右荒原上流浪时手里抓的那根木棍很像,叹了口气。只好抱着木棍坐在砂石上休息一会。
天上下雨了,把脸浇的湿漉漉的,但是衣服没湿,最重要的还有一股子稠酒的味道,妈的,这是旺财的口水,云烨领教这味道不是一次两次了,喝了稠酒从来都不知道漱口,那股子桂花味道让人作呕。
“滚开,旺财,把你的臭嘴拿开。”云烨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睛很模糊,眨了好几下视线才逐渐清晰,果然,旺财的那张长脸就出现在面前,见到云烨在看它,高兴地叫了一嗓子,喷了云烨一头一脸的口水。
耳朵似乎也逐渐恢复了作用,云烨听见辛月发出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出来,狂喜在一瞬间就溢满了辛月的胸怀,因为声音很大。
孙思邈走了进来,再次抓起云烨的胳膊,感觉了一阵子脉搏,笑着放下来,满是皱纹的老脸,充满了欣慰,老家伙已经有多长时间没笑过了?
承乾的脸,李泰的猪头,老程的胡子拉碴的脸,老牛带着红眼球的脸,一一从上方划过。老秦泄气一般的坐在椅子上说:“老天保佑,总算是活过来了。”
瞅着满屋子的人,云烨忽然对辛月说:“老祖师来了……”
第20节 玩不过,我跑路不行吗
辛月一把拽过铃铛按在云烨身边,吩咐道:“好好地看着夫君。”
自己拖着头发乱蓬蓬的那日暮出了门,对满屋子的长辈来不及告礼,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声的呼唤老钱,老赵。
天还没亮,微曦的天边果然有出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这颗星星和别的星星有很大的不同,别的星星都是一个亮点,只有他是一个椭圆,好像突然间跳入了人们的眼帘。
辛月激动地不能自已,老祖师说来就来半点都不耽搁,别人家也祭祖,可是有谁家祖宗就这样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老钱老赵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头杵在地上抬都不敢抬,其余的仆役也是如此,顾不得那些贡品,散乱的跪了一地。
老奶奶算是有胆气的,扔下拐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大声说:“恭迎老祖师,晚辈已然备好贡酒,请祖师享晚辈烝尝。”
老钱老赵这才费力的把供桌摆好,那些仆役这才把猪羊还有一条巨大的红鲤鱼摆上了第一供桌,云家是侯,还不能摆牛头,那是皇帝家的特权。
第二只桌子上就是整只的鸡鸭鹅,都是半生不熟的,什么调料都不放,放到笼屉里蒸一下就好,这就是所谓的祀牢。
第三桌就摆满了各种果品,只要是长安能够搜寻到的果子,这里都有,不懂事的云寿,云暮伸着手要上面红红的桃子,被那日暮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敢放出去,老祖师就在天上看着,听说七十六年才来一次,可不敢放肆。
最长的一张桌案上更是摆满了各色点心,云烨师父逍遥子的画像就挂在左侧,画像里仙风道骨的那个人笑眯眯的瞅着水陆纷陈的祭品,好像也在欢喜。
巨大的香炉是云家特意新铸造的,辛月给大香炉里倒满了珍珠米,三支粗如儿臂的大香插在里面,气氛非常的庄严。
李承乾作为身份最尊贵者,上前给香炉里添了三支短香,李泰也是如此,后面的李孝恭,老秦,老程,老牛,尉迟恭等人也添了香火,就一一告辞,剩下的都是云家的家宴,他们不适合留在这里。
袁天罡早早就来了,坚持着不走,看到天边的大星整只手都要塞到嘴里去了,这是什么本事?扫把星真的是云烨一脉的祖师所化?子孙后辈心生感应才能提前知晓祖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