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7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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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寿的脑袋点的就像小鸡啄米,拉着父亲的袖子不愿意松开,宇文化及家的葬礼他和爹爹一起去了,宇文家当时的愁云惨雾吓坏了云寿,他讨厌那种绝望的气息。
“你能活一千年!”长孙叹了口气,听完了云烨教子,这些话云烨虽然是在讲给云寿听,其实也在讲给自己和李泰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乃是上古就证明的道理,自己昏了头,才会为了一点虚名,让天上飞着的三个长孙家的子孙生死不明。
骑士在大地上狂奔,天上的热气球在空中狂飙,高空紊乱的气流东西不定,地上的骑士就在地上跟着打转,长孙家的子孙确实不凡,明明已经危险到了毫颠,他们依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使命,现在只要调小火焰,或者还能慢慢降回地面,他们好像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打算,不断地有大红色的小降落伞被丢了下来,下面挂着一个坚实的竹筒,云烨相信,这是长孙家为了获得云层之上的秘密所做的准备,直到这个时候云烨才晓得,长孙家十几队的骑士在地上乱跑,不是为了寻找自家的子弟,而是在寻找那些从热气球上扔下来的竹筒。
上了热气球的三个人中,长孙惠就是出自玉山书院,他本该是长孙家的精英子弟,这几年听说已经开始逐渐掌握长孙家在赵州的实际权力,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实在卑贱,他甚至会超越长孙晟,成为长孙家在长安的代言人。
云层上面有什么?有谁会比云烨清楚?飞机他也坐过,除了一轮明晃晃的太阳,什么都没有,想要看到一点神奇的东西,去太空还差不多,为了看太阳长孙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不值得?
看样子是值得的,因为不论是长孙还是长孙无忌,都对竹筒里的消息非常的满意,李泰想去看一眼,都被长孙呵斥了一顿,这是长孙家的秘密,不是李家的,如果有什么功劳,也需要长孙无忌去领,长孙嫁到了皇家,原则上就不再是长孙家族的人,变成了李家的人,长孙无忌愿意把秘密和妹妹分享,这是情义,没有长孙无忌的许可,她是绝对不会对皇帝说起这秘密的,这是规矩,皇帝也不会问,至于李泰更没有资格过问。
“烨子,咱们兄弟也上了天,就是当时飞的低了些,没看到云彩上面的神仙,你说我们当时要是飞过云层,会不会遇到正在布雪的北海龙王?
作为龙子龙孙,我去和自己的老祖宗打声招呼,拜见一下他老人家不会见怪吧?”
“雪是怎么形成的,我记得书院里有这方面的试验,你忘记了?怎么?人家不给你看消息觉得有些郁闷?想知道云层上面有什么你问哥哥我啊,我知道的比他们清楚得多。”
“你知道?”
“是啊!很清楚,大唐国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包括天上的那三个人。”
“那你为何不阻止他们上天?”
“我本来正在担心陛下会不会让我上天去查看神仙的动静,这时候你的表兄跳出来要去,我为什么要多嘴?”
第48节 没名堂的人
气球飞起来了,一不小心飞到了云层之上,效果是非常好的,完全证明了人可以飞天,以前只有在佛陀的壁画上,能够看到那些抱着各种乐器,在天上载歌载舞的妙人儿。
这里的飞天,意为飞舞的天人。在流传很久的神秘学说中,天指苍穹,但也认为天有意志,称为天意。而这些人之所以能在空中翩翩起舞,就是因为他们的美妙舞姿感动了上苍,是一个特例。
在佛教中,娑婆世界由多层次组成,有诸多天界的存在,如三十三天、兜率天等,这些天界的众生,玄奘把他们称之为,天人,个别称为天神,常简称为天,飞天即此意。道教常称作天仙。在中华漫长的历史记录中,天人之王亦常省称为天,如“大梵天”、“功德天”等。飞天多画在佛教石窟壁画中。飞天是歌神乾闼婆和乐神紧那罗的化身,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歌舞神和娱乐神,他们是一对夫妻,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内。
唐人活泼喜欢幻想的浪漫主义真是害死人,长孙家的人还没有找到,谁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事情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那三个人依然杳无音讯。
但是关于飞天的歌舞已经出现在了教坊司,曼妙的女子穿着最美丽的灯笼样的胡人纱裤,把一个琵琶当做自己舞蹈的道具,云烨最喜欢反弹这一招,如果表演者是身材丰满的女子就更加的绝妙,双臂后伸做弹琵琶的动作的时候,饱满的乳房会把衣衫撑出两座令人触目惊心的浑圆,每每表演到这个时候,以云烨为首的这些纨绔们立刻就会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向这些美丽的伎乐天表示自己最深的崇敬之情。
那些刚刚表演完佛家最高奥义精神的舞蹈家,在鼓声稍一停歇的时候,就会顺势倒进某一个看起来顺眼些的纨绔怀里,美人香汗淋漓,纨绔也是怜香惜玉的好人,拿着手帕帮这些劳累半天的舞蹈家擦汗,自然,没人会去理睬那张汗津津脸孔,他们认为那对饱满的胸部才是最需要自己照顾的地方。
云烨进出青楼也不是头一回了,对于姐儿爱俏,老鸨子爱钱这句话很不赞同,最爱钱的就要数这些注定一生孤苦无依的歌姬,不幻想爱情就不会有爱情,从没见过那个穷小子能获得那些美丽歌姬的垂青,她们一般最喜欢的就是黎大隐这样的牲口。
从晋阳来的豪门子弟,人长得非常的猥琐,但是出手大方,那个倒在他怀里的歌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嘴里用舌头掏出一枚指头蛋大小的一颗珍珠,向所有的歌姬炫耀性的展示自己的成果,至于黎大隐满嘴的烂牙自然不会在乎。
黎大隐笑着拍了一把歌姬丰满的臀部,示意让她离开,自己坐好了之后拱手对云烨说:“早就听说云侯的才智无双,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暂借鹏程兄的场子且容小弟敬云侯一杯,饮胜!”刚刚把话说完,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且把杯子底向云烨亮一下。
今日的场子乃是李鹏程招呼的,云烨原来不打算过来,架不住李鹏程的以死相逼,万般无奈之下来到了这座新开的富贵楼,除了一众熟悉的纨绔之外,就多了黎大隐这么一个活宝。
人长得极为猥琐,但是举止言谈却极为风趣,只要看这个一嘴黄牙的臭家伙能够和长孙冲讨论半天的《韶乐》,又能与萧锐在经学上辩论好久,最难得的就是,他还能和李怀仁讨论一下拳脚发力的一些难点要点。
丑人多作怪,这就是云烨对黎大隐的评价,能把李鹏程,长孙冲,萧锐,李怀仁一起抓来演戏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云烨笑一笑,一口喝干了面前的那杯酒,却不和黎大隐说话,在大唐,只要是勋贵对于晋阳过来的人都不敢过于怠慢,这些人非常的麻烦,人很土,势力却非常的庞大,以云烨目前的身家地位都只有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和他交往。
李二现在最喜欢使用晋阳的人,严松,贺天殇都是来自晋阳,虽然官位不显赫,实际权力却大的惊人,贺天殇最近就不太到云家去了,一来他似乎非常的忙碌,二来,听李泰说,老贺在皇帝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因为沾染了过多的庸人气,变得不再纯粹了,这是皇帝的原话,也就是说贺天殇开始有私心杂念了,而一个有私心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这家伙最好的结果就是去一个折冲府充任都尉。
“云侯,俺黎大隐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只要您和俺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清楚,俺的为人四海,最喜欢结交朋友,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合力,定能在长安横着走。”
如果黎大隐没说出这句话,云烨最多把他归类为一个初到长安,就想迅速融进纨绔圈子,一心想要享乐的人,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人就变了味道,这个王八蛋要不是李二的密探才他娘的出鬼了。
就算是密探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密探,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的密探,云烨还没见过,见到这样的人,云烨就不得不想起那个在边陲小镇上卖羊肉的瘦小的汉子,这一遭结束以后,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一个交代了。
刘进宝是最熟悉自家侯爷的脾性的人,见侯爷站了起来,就把斗篷给自家侯爷披上,云烨这就打算离开,这个黎大隐目的不明,还是躲远些为好。
李鹏程的脸色变了一下,赶紧走过来问云烨:“云侯这就要离开?听说怀化娘子的墨舞乃是不可多见的绝技,为何不多留片刻,欣赏了再走?”
云烨拍拍他的脸庞笑着说:“我主要是不喜欢横着走,横着走的都是螃蟹,人家都有两只大螯,我没有,还是躲回家中调教儿子比较好。”
黎大隐的笑容有点尴尬,云烨却不必给他面子,六品的小小水门都监不管他的来头有多大,都不必给他留什么颜面,该整严松的时候云烨都没有手软过,他算得什么。
云烨主仆离开后,李怀仁,长孙冲,萧锐自然也不会留下,整间大厅的气氛就变得凝重起来,黎大隐笑嘻嘻的在歌妓的胸口抓了一把,那些歌妓就迅速的全部退下,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来黎大隐已经恼怒之极。
李鹏程自云烨走后就坐在自己的桌案上喝酒,他有点理不清眼前的形势,一道水监令牌命他全力配合黎大隐,却不知道配合他做什么,从这短短的时间里,傻子都能看得出黎大隐是在针对云烨,能在大唐长安城横着走的除了皇族,谁有这个资格,或者胆子。
水监难道不该是管水的官员么?六品官在长安城多如牛毛,他黎大隐为何就能在自己这个从三品的侯爵面前耍威风?
“鹏程老弟,不要多想,你马上也要加入我们都水监了,云烨其实也在考察之列,他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管他了,迟早会收拾他,你看看京城里还有那些少年英杰可以介绍给我。”黎大隐揽住李鹏程的肩膀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没打算加入什么都水监,你能让郑公下令,命我全力配合你,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分清楚,这是公事,你我的交情还没好到称兄道弟的地步。”李鹏程喝了两口酒就想清楚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蹭的一下就扶着案子起来,甩开了黎大隐的胳膊,这是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也是一个没名堂的人,既然云烨,长孙冲,李怀仁,萧锐这些比自己聪明的人都认为此人不可深交,自己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不一会,偌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黎大隐一个人,这家伙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嘴里不断地嘀咕着这些混账行子,也不留下一个人来付账,自己这个六品官怎么能支付得起这些费用,好在这些女人都是教坊司的女子,都水监的令牌或许能顶银币花花吧,想到这里,黎大隐就一拳砸在桌子上朝着门口低声说对自己说道:“老子在荒野里啃了三年多的咸菜,一事无成已经是都水监里的大笑话了,老子就不信你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就算是变成老鼠打洞,老子也跟你耗上了。”
云烨今日休沐,原本就该早早回家,只是架不住李鹏程的苦苦哀求才去教坊司青楼小坐片刻,那里的女子都是犯官的家属,云烨从来都不会去那里寻欢作乐,地方,场合,人都不对自然要早早的离开。
骑着旺财在泥泞的小路上看初春的景致远远胜过了躲在屋子里欺负那些歌妓,黎大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糟糕,这就是一个超级的混蛋,下回如果再敢来纠缠自己一定把他的腿打折,奶奶的,看老子能看的如此贪婪,这家伙还是第一个。
第49节 都水使者
人掉进井里的时候,云烨一般不往井里扔石头,但是当他掉井里的时候别人似乎并没有对他表现出足够多的宽容,尤其是辛月,不但大哭,还要再跳一次井。
事情要从昨日说起,云家后花园的水井从十天前忽然间不出水了,没过三天,井里的水就不见了,这口井的水很好,云家全家喝的水就来自这里,没水了,这就非常的糟糕,恰好来家里做客的袁天罡掐指一算,说云家今年命犯小人,导致这口上好的水井水脉断绝,在风水上属于大凶征兆,必须请老君观的道德高士念经才能辟邪。
为了安抚老奶奶和辛月,云烨出了一百枚银币请老袁出马,这就念上一段经文,赶快把井水催出来拉倒,家里还等着井水做饭呢。
老袁也不含糊,亲自在水井边上走了一遭,经文念了,法事也做了,银币也拿走了,可是井水就是不见出来,云烨的钱想被糊弄走难度很大,神仙也不能只拿钱不干活,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不劳而获是不对的,在云烨拽着袁天罡袖子要自己的一百枚银币的时候,辛月已经羞愤得要投井自杀,满大唐能干出这种事的就自己的夫君。
云寿,和云暮自然站在爹爹这一边,也帮着爹爹向别袁天罡讨要自家的银子,辛月拿夫君没办法,但是对于两个小的哪里会客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