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8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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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烟容的脖子上多了一串绿珠子,每一颗都晶莹剔透,似乎有水光流转,映衬的那张小脸更加的白皙,而云寿的手上却空无一物,就在贺兰柔肠百结之时,李烟容从袖子里摸出一串珍珠亲自戴在贺兰的脖子上,拍着手笑道:“妹妹果然漂亮!”
贺兰明明比李烟容大,但是这个时候只能屈膝蹲礼谢过李烟容的赏赐。辛月斜着眼睛将这一幕彻底的收入眼中,暗暗一笑,再瞅瞅傻头傻脑的儿子,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难道说云家的男人都是这样不解风情?自己丈夫可是大唐最聪明的存在啊。
“我云家的男孩子为什么要讨好女人?”霸气的一塌糊涂的老奶奶如是说。
老人家现在有足够的资格这样说,孙儿争气,眼看着侯爵就要变公爵,听说礼部已经在做传,鸿胪寺正在考证何样的县公才能彰显云侯的绝世功勋。
云烨想要冠军侯这事,虽然说朝野皆知,但是礼部的尚书在朝堂上咆哮着说大唐何来冠军侯,关内侯的封爵,难道说大唐准备恢复汉制不成?大唐八百军州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封号?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小道消息传了出来,云烨原本能将这次冒犯大唐的所有突厥人全部斩于马下,就因为宠妾生孩子,为了宠妾和孩子的安全,云烨的大军生生的在碎叶城下多停留了两日,这才造成大队的突厥人逃遁进了小勃律,追随他们的少年王贺鲁开始向西征伐去了。
这个消息传的太突然,此时再给一位骄奢跋扈的将军晋爵是否合适,又变成了朝堂上的主流声音,风闻奏事的言官们终于显露出连自己的狰狞面目,将云烨的生平事无巨细的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一位帝国战无不胜的将军在一夜间变成了蝇营狗苟的囊虫,皇帝能强忍着不杀这样的败家子,已经是圣明烛照了,焉敢奢求其它。
“这是谁啊?”李二莫名其妙的问长孙,长孙也摇摇头,最后说:“听说最先从昭化坊传出来的消息,然后就传的人尽皆知。”
“是不是朕对长安的百姓过于宽容了,他们怎么敢如此的评论一位为国征战的将军,传令长安府尹,必须全力追查,严惩不贷!妖言安敢惑众!”
“要是以后朕每回想要奖励一名臣子,岂不是都要被这些百姓们的言论所阻止,此风断不可长!”想清楚了这种行为的危害性之后,李二勃然大怒。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百姓想要说什么,说句您不喜欢听的话陛下,咱们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您打算去抓谁?怎么抓?您打算首开我大唐因言获罪的先例吗?”长孙知道李二只是在发脾气,所以就站在一边随意的说说。
云烨到底怎么样,她心里清楚,皇帝也清楚,甚至云烨自己也清楚,封不封公爵的实在是多此一举。
第26节 苦囚
李泰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希帕蒂亚头上插着好几朵艳丽的晚牡丹窝在他的旁边,偷偷的拿赤裸的脚丫子去够李泰的肚子,媚眼如丝,面色潮红,嘴里还咬着一绺头发,衣襟半开,神情诱人之极……
挠了一遍没见动静,于是希帕蒂亚再一次把衣领子往开拉一下,露出饱满的胸脯,再一次拿小脚去够李泰,这一次他没有选肚子,而是选了其他地方……
“李泰!”希帕蒂亚终于爆发了,光着脚站在地上冲着李泰大叫。
李泰挖挖耳朵,木讷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希帕蒂亚说:“想要办事等晚上,白日宣淫有损皇家颜面,以后汉家的规矩你也要学着点,小心带坏孩子。”
希帕蒂亚发疯一般的从头上揪下一脑袋的牡丹花朵,恨恨的丢在李泰的身上喊了声“你去死吧!”就离开了凉亭。
“麻烦!”李泰看了一眼远去的希帕蒂亚咕哝一声,就继续陷入了沉思。
不大工夫,魏王妃就从后院走了出来,端着一个茶壶,见李泰神游天外,也不打搅,直到李泰伸出一只手,王妃才把温热的茶壶放在李泰的手上。
“什么事?”李泰抿了一口茶水问王妃。
“妾身听说希帕蒂亚对您不敬,您不忍心训斥她,要不然妾身去教训她一顿,连起码的上下尊卑之道都不知道,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魏王妃气冲冲的对李泰说。
李泰嚼着嘴里的茶叶,想了一下对王妃说:“你去把刚才告诉你这里发生什么事情的那个人重责二十杖,打完之后就撵出府门。”
王妃顿时就僵住了,李泰狠狠地举起茶壶要砸掉,忽然发现那个茶壶是自己从云烨书房弄回来的,又放下手里的茶壶,强忍住怒火对王妃说:“你有什么资格去处置希帕蒂亚?她是大唐的从五品官员,吏部天官的花名册上就有希帕蒂亚的大名,她不是女官,是真正的大唐官员,虽然她和我的关系人尽皆知,可是她没有接受侧妃的封号,所以从法理上,她依然是自由地,只不过是我两个孩儿的母亲而已,记住了,这府里的人随便你折腾,但是,不要把注意打到希帕蒂亚的身上,她不是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是一位真正的学者,该有的尊敬绝对不能少,记住了?”
王妃含着眼泪屈身蹲礼之后就一步一回头的往后院走去,走到门口发现李泰依然铁青着脸,只好含泪去处置自己的乳娘。
“女人就该和大哥说的那样,娶进门的时候一棒子敲傻就对了,婆烦!”李泰烦躁的跺一下脚,依然赖在椅子上不愿意起来。
自己的懒惰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泰不记得,隐约觉得好像是从上次实验失败之后开始的,自己大睡了三天之后就痴迷上了睡觉这一奇妙的行为习惯。
不能懒惰啊!飞船既然总是爆炸,那就抛开好了,不如去书院听听轩仁的课,猴子争夺王权,其实就在争夺交配权,这一新颖的思想论调,被这位铁面先生讲的生动活泼,刚才希帕蒂亚就是在和自己讨论猴子交配问题的时候突然淫性大发,这太神奇了,出去走走,说不定就能找到一点乐趣。既然西面的窗户推不开,老子去推西面的。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王妃抱着一个老女人在哭泣,还故意挡在自己要走的路上,皱着眉头对乳娘说:“老奴才,下回要是再敢搀乎这些事小心我揭下你的一层老皮,真是不知所谓。”
说完就大踏步的出了府门,王妃立刻就变得高兴起来,带着乳娘匆匆的回自家的后院去了,王爷还是疼爱自己的,刚才不过是被怒火冲昏头而已。
肥马轻车在侍卫的簇拥下出了长安城,一路上清风习习,道路两边的农田里全是将要收割的稻子,关中现在种稻子成风,自从官家再也不限制农户耕种什么东西之后,田地里就变得好看多了,不像以前,只要收割了麦子,地上就会铺满厚厚一层肥硕的虫子,看着都恶心。
现在好多了,到处都是找食吃的鸡,农家还是那样憨厚,只要在鸡羽毛上涂点颜色就轻易的区分出这群鸡到底是谁家的。
这事放在农家就非常的稳妥,但是放在官员身上,就很麻烦,说不定就会少几只,如果放在勋贵身上,说不定就有强横的会把别人家的鸡都涂上自家的颜色,然后会和你打官司,当然,放在父皇和母后的身上,用不了多久,这些鸡都会成为自家的,而且没人会有意见。
世事太无常了,最近李泰总是在琢磨这些事情,白云苍狗之下什么事情都能发生,长孙家的热气球现在就变得非常的蛮横,除了不敢靠近长安城,现在已经飞的到处都是,湛蓝的天空下总有几个灰白色的大球在飘荡。把美丽的天空变得丑陋不堪。
“青雀啊,有空跟你舅舅说说,如果气球再敢鬼头鬼脑的靠近玉山的后山,老夫会下令给洪城让他把气球全部用八牛弩射下来。”李纲靠在熊车上,听见李泰的问安声,就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对他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忠告。
“该射您就射,不必管这些气球是谁家的,小子就当是看烟火了,最好用火油弩,一发就能解决。”李泰知道这是李纲在给自己面子。
李纲满意的点点头,拿脚踢一下熊猫的屁股,拉车的熊猫就立刻拖着车子往后山的方向走,李泰在一边跟上,一老一少聊着天就开始在书院溜腿。
“先生,学生丢脸了,云烨的驼城已经搞成了,并且在西域一战扬威,可是小子的飞船到现在依然没有大的进展,真是愧对先生的教诲。”
“青雀啊,你唯一的毛病就是好胜心太强,云烨的驼城在老夫看来不值一提,就算是真的能够所向无敌那又如何,左右不过多杀几个人罢了,他这次回来,老夫还要问问他,他想最后把所有的人都杀光么?他研究的就是如何快速高效的杀人,这是君子的耻辱,不是荣光。
相比之下,你的研究就有用的多,人如果真的能飞翔起来,你想想看,那该多好啊,老夫昨晚梦见老家了,多想回家一趟哟,看看父母的坟茔,再爬一下村庄门口的那颗古槐,知不知道,那颗槐树上结的槐花白的像雪,甘甜的如同蜜糖一般,还梦见老父用乡音斥责,醒来之后才发现老泪沾湿了枕头,更鼓才敲响了三下而已。
现在回不去了,儿孙们担心我死在路上,如果你能让老夫飞起来,一夜飞渡关山十七州,那该多好啊。”
李纲歪倒在熊车上,絮絮叨叨的向李泰说了一大堆的闲话。
李泰强忍着鼻子里的酸涩,拿手轻轻地拍着熊猫的后背对李纲说:“如果您要回家,学生还是有办法的,虽然不能一夜飞渡关山,却能省掉一半的时间,保证您不会过于疲惫。”
“算了,那里的黄土不埋人?既然在书院耗尽了老夫最后的心血,那就埋在这里吧,用不着回去了,家里来的老乡说那棵树已经遭雷劈死了,父母的坟茔也有族人看护,四时八节香火不缺,这也就够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想动用一些还没有经过大规模制造的器具,这样不好,试验性质的东西花销太大。”
两个说着就来到一个山口前面,山口前的守卫放下吊桥,随着李纲的熊车驶进山口,那座吊桥再一次升了上去。
山谷里的人非常多,一个胖子像皮球一样的走过来,费力的弯了一下腰,笑着对李泰说:“王爷今日真是好兴致,居然能到这里来巡视。”
李泰看到胖的不成人形的笑苍生说:“花娘的病情如何?是不是有了好转?你其实已经能出去的,为何还要继续选择在这座山谷里隐姓埋名?”
笑苍生苦涩的笑了一下说:“总归熬不过这个夏天了,算了,以前做梦都想出去,现在不想了,穷书生笑苍生未能笑尽天下苍生,却能把官做到四品的正议大夫,也算是人间少有,犬子已经入了玉山书院,我夫妻就算是今生今世不见天日那有如何,知足了。”
李泰看看那个坐在椅子上流着口水头晒着太阳的发花白的老妇摇摇头说:“这是大唐欠你们夫妻的,算不得晋升,大唐军队能够百战百胜,威名赫赫要感谢你们夫妻这些年来的辛劳,四品正议大夫不足以酬谢你的功劳。”
笑苍生笑的很是自豪,脸上堆起来的肥肉几乎淹没掉了他的双眼,指着已经痴呆的花娘说:“这个老妓,如今也是官家夫人,正儿八经的诰命,她有什么好抱怨的,这是老天爷降下来福分,只是可怜那些哑巴,一十三年啊,当年的两千波斯苦奴,终于老死,病死的干干净净了,大唐军人踩着他们的尸骨能够百战百胜,他们的死就非常的有价值了。”
第27节 痛苦
走到花娘的身边,李泰从怀里掏出一大包桂花软糖,放在花娘身前的小桌子上,花娘痴痴的看着李泰,啊啊的叫着要去抚摸李泰的脸,笑苍生捉住花娘的手,习惯性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很大的手帕围在花娘的脖子上,取过一粒桂花糖塞进花娘的嘴里,看到花娘露出孩子般满足的神情,就把她推到阴凉的地方,然后就请李泰和李纲两个人进了山洞。
这里的禁卫森严,不但笑苍生要掏出自己的牌子递进去,李纲,李泰也需要如此办理,核对了暗记之后,一道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了,整个山洞里灯火通明,无数的匠人正在一长溜巨大的平台上分装各种火药武器,噪音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他们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所有的人都在用手语交谈?”李泰奇怪的问笑苍生。
“这是传统,王爷,最早的波斯奴他们不会说话,就这样交流,他们带出来的徒弟虽然不是哑巴,跟着师傅也自然学会了这样说,这没什么稀奇的,一个习惯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的改变。”笑苍生边走边对李泰解释。
熊猫闻见了蛋清的味道,习惯性的张开了嘴巴,一个清秀的少年人就把不用的一碗蛋黄倒进了熊猫的嘴里,欢笑着帮熊猫擦去了嘴角的蛋液。
这里是火药的成粒区,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用力的摇动着手上的摇柄,滚筒里面的火药随着蛋清的注入,慢慢的变成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