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不如种妖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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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这家伙好欺,不足为惧,他错了,他奶奶的大错特错。
如故笑嘻嘻地起身,眼角轻轻挑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骂了声,“笨蛋。”接着把身上的衣衫全脱了下来,里面却是一身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粗布衣裳,拿起事先备好的包裹,大摇大摆地离开客栈。
小郎的身份太特殊,虽然当年丰城屠杀的事已经过去近八年,但她不能确认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就此结束,再无人问津。如果那件事没被埋在地底下,她公然查探,只怕情事没弄明白,先招来杀身之祸。
玉美人被她这一吓,在药性没解开前,绝对有多远跑多远,不敢在附近逗留,而她进客栈前吩咐过,要休息一阵,不许人打扰,又让三顺给其他下人安排了房间休息,所以这时候,只要甩掉暗影,就能独自悄然前往青岗山。
临安府和靖王府的人发现她失踪,一定会从各条出路以及驿站下手,所以如故不管是自己买马出城,还是搭驿站的马车都不是明智之举。
要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出城,还得寻机合适的机会。
如故在街上逛了一圈,转去人蛇混杂的集体,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最容易甩掉暗中潜伏的暗眼。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抱来,抓向她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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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凶悍小白兔
如故快如闪地抓住那只手,一个过肩摔把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给他起身的机会,立刻踏心窝子的两脚踹下,顿时踹得那人起不了身,如故乘那人痛得不能动弹的时候,握住那人手腕,用巧力一扭,把他的胳膊关节卸开,如此泡制了另一条手臂,翻身骑到那人身上,毫不留情地照着那人鼻子一拳打下去,骂道:“敢吃姐儿的豆腐,找死。”
那人是贪如故长得美,想把她抢走,在抢走前,先在她身上摸几把,过下手瘾,结果美人没摸到就栽了个大跟头,怒道:“我还没吃到。”
如故又是一拳,“吃没吃到都该死。”
“你知道大爷是谁不?小丫头,你敢打我,等我的人来了,看我不把你剥光了当街操死。”
“等你的人来之前,姐儿先把你打死,替被你欺负过的姐妹出这口恶气。”如故哪能怕他,左一拳右一拳地打开了。
长清站在街边看着这一幕,一脸的不可思议,他闭关几年,世间变化大到让他不敢相信,一个看上去柔软得像小白兔的小姑娘都凶悍暴力成这样了?
他觉得这只小白兔柔弱,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只小白兔没有修炼过任何内力,在这以武为重的年代,没修习过任何内力的人打架基本是找死。
如果这只‘柔弱’的小白兔打的是一个病弱少年也就算了,偏偏打的还是一个恶名远扬的恶霸。
能做到恶名远扬,绝不会是菜鸟一级的。
长清也能感觉得到这恶霸内力修炼很得不错。
不过如果他知道如故是谁,这身功夫是谁教出来的,就不会这么认为她是只柔弱的小白兔了。
如故虽然没修炼过内力,但魔鬼教官教她功夫时,根据她的身体情况,把巧力和敏捷完美结合,她就算遇上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只要不是那种不能用正常人眼光衡量的高手,她都能先发制人,抢尽先机,如果对方实在过于强大,还有秘密武器,一针下去,把对方麻痹掉,任对方再凶,也只有被她蹂躏的份。
恶霸胳膊关节被下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硬是被如故打成了猪头,再打下去,恐怕那张脸要全给毁掉了。
恶霸骂人的话早变成了哀求,“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如故当然不会相信狗能改得了吃屎,但她也不能把他当街打死,打算等从青岗山回来,打听到这恶霸仍然为恶,就让萧越把他给灭了。
狠狠地又揍了恶霸几拳,收了手起身,“如果被我发现,你还敢调戏姑娘,我阉了你。”
抬头见街边一长相憨厚老实的少年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挑了眉毛,扬起一脸的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书生道:“是很凶。”
很凶?
如故不以为然,那是他没见识,没见过她真正凶的时候。
“难道你觉得那货不该打?”
“该打。”
“那你那副表情看着我干嘛?难道是……”如故若有所悟地在脸上摸了摸,“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漂亮?”
长清好笑。
这只小白兔确实很漂亮,漂亮到连他看了都觉得心猿意马,有些想摸摸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再亲亲她水嫩嫩的樱桃小嘴,也难怪这个恶霸头子光天化日下地想调戏她。
不过……一个姑娘家,要多厚的脸皮,多不知羞耻,才能当街问一个男人她是不是很漂亮?
再想到她打人时的凶猛劲头,呃……他还是继续六根清净,走他的修仙路。
一辆驿站的马车在长清面前停下,车夫道:“先生,让你久等了。”
长清和气道:“也不久。”上了马车,如果不等这一会儿,还没能看见这么一场好戏,不知道这世道疯狂成这样。
如故扫了眼马车,眼珠子转了半圈,立刻抢上前,拽住书生的袍角,“先生,你是出城?”
“对,出城。”长清老实回答。
“搭我一程。”如故大喜,如果能搭上顺风车,不管驿站还是城门口都不会有她的痕迹,等到了分路的时候,再换一辆车,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
长清犹豫,他虽然走修仙路线,不近女色,但对方一看就是个未嫁的小姑娘,孤男寡女,有损人家姑娘的名洁。
如故道:“你一个书生,又长得这么文弱,出门在外,遇上土匪,被抢银子事小,弄不好还要被人杀人灭口弃尸荒野。有我和你结伴,我可以保护你的。别看我没你长得高,但我真的很能打的,刚才,你也看见了的,是吧?”
长清头一回听说,他需要别人保护他,好笑地重新打量如故。
小白兔瞪圆了眼睛,大有他不让她坐这个霸王车,她就会像刚才揍恶霸那样把他也揍一顿,“姑娘误会,这车是我包的,孤男寡女,怕坏了姑娘的名誉。”
如故暗暗郁闷,古代书生就是迂腐啊,“其实我是出家人,有些特别的事要办,才穿成这样,先生不必多虑。”
她不等书生再废话,推开书生,先爬上车,揭了车帘进去,“先生走吧。”
出家人吃饭化斋饭,住宿‘借’宿,坐车自然也不给钱。
长清虽然看不出来这小姑娘哪里像出家人,但人家说是自己是尼姑,他也不能跟人强辩,再说人家已经在车厢里坐得四平八稳,他还能把人家姑娘丢下车去?她说是尼姑就当她是尼姑吧。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走吧。”弯腰进了车厢。
街道一角停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车里人温文如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握着一卷书册细看,直到如故乘的马车从驿站出来,他才抬眼起来,隔着竹帘缝隙目送马车离去,墨玉般的眸子静如止波,看不出喜怒。
长清坐到离如故最远的位置上。
如故眼珠子在书生脸上乱转,书生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上下,白净皮肤,浓眉细眼,极寻常的长相,看上去却很舒服,很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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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财不外露
“你叫什么名字?”
“四儿。”
“先生是要去哪里?嗳,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搭你的车到什么地方,绝对没有恶意。”如故怕对方把她当成劫匪。
“银川。”
如故怔了一下,她昨晚把去青岗山的路线都摸了个底,银川是一座大山,山里虎豹出没,他一个文弱书生,确定是要去那样的地方?
长清看出她的迷惑,笑笑道:“银川有一棵长了三百年的银杏树,我朋友向银川的猎户预订下了那树的银杏果,现在是银杏果成熟的日子,而朋友有事,脱不了身,恰好我要出来走走,就托我去帮他收一收银杏果。”
如故突然想到,前几天听三顺说,临安的一个猎户进山打猎被毒虫咬了,腿烂得不能走路,把镇上的大夫请遍了也治不好,他们一家老小已经挨了一个月的饿,如果猎户的腿废了,他们一家老小以后不知要靠什么度日。
后来容瑾听说了,去猎户家看过,说猎户的腿可以治,但要三百年以上的银杏果。
难道这个书生是去帮容瑾收银杏果?
问道:“先生是帮张猎户去收银杏果?”
长清道:“银杏果确实是要给张猎户用的,不过他一穷二白买不起这玩意,这玩意是帮别人去收的。”
如故可以确认,银杏果是容瑾要的。
想到容瑾对谁都是冷面心热,独对她是冷面冷心,就禁不住蛋痛。
皱了眉头重新打量书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书生,竟和容瑾拉得上关系。
只是……这书生是老实过头了?还是很少出门,没有阅历?这种话也能张口就说。
银杏果在古代极贵,三百年树上结的银杏果,那就更珍贵,要收那些果子,得好些银子。
他这么说,岂不是告诉别人,他身上带着很多钱?
如果现在和他一车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劫匪,恐怕他真得死在外面了,他出了事,等银杏果的猎户也就完蛋了。
正色道:“先生,你该懂得财不外露吧?”
长清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看,财没外露呀,迷惑地又看如故。
如故耐心道:“你的钱虽然没拿出来,但你的嘴却说出来了,祸从口出,收银杏果的事千万别随便说给别人听。”
长清心想,他的钱能被这些小毛贼抢了去,他就白活了这一百多年,不过小白兔一片好心,他得领情,“姑娘说的是,小生记下了。”
这书生认得容瑾,如故不敢再坐他的车,到了前面小镇就下车,去驿站另雇了辆马车,朝着青岗山而去。
到了青岗山脚,已经是二十多天后,朔月将近,山时阴煞之气卷着寒风迎面袭来,刺骨的冷,车夫说什么也不肯进山,如故只好一个人步行进山。
山里道路久没有人走动,荆刺横生,如故虽然记起了一些往事,但终究那时年纪还小,平时又极少四处走动,更没办法认路,只能凭着大约方向一路向前,七绕八转,在山里逛了三天,才到了一处被烧得荒芜的空地。
如故望着那些残存的山石土丘,与记忆中的村落地势渐渐吻合,呼吸一窒,朝着山边一角飞奔而去。
山落里被烧尽的残灰也被时间挥化,只剩下没能磨灭的焦黑残痕。
如故急步上前,不顾石块磨破手上细嫩的肌肤,翻开散落在角落的一堆石块,露出一块平整的石面,上头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天”字。
耳边仿佛响起小郎还稚嫩的声音,“如故,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我们还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如故的眼睛渐渐湿润。
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恢复平稳,把记得的事,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
难道小郎就是被南朝长公主婉茹送出宫的太子?
逃离南朝的太子,自然没有身份牌,他为了生存,所以娶硬命的她为妻,只求换一个身份牌,可以隐姓埋名地活下来?
后来,凤亲王攻占了离青岗山只有十里路的丰城,小郎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所以才会突然离开?
结果却落到凤承武手中,最终惨死?
如故脚下一软,坐倒在地,颤着手抚上那入石三分的‘天’字,轻道:“你不是说,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们还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我回来,你却在哪里?”
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连吸口气都痛得浑身轻颤。
如故忍着那让人窒息的痛,大口地吸气,收拾去内心的悲痛,不管以前的事,再怎么虐心虐肺,再怎么可怕,小郎的事,她都得弄明白。
如果他已经不在了,可以慰他在天之灵,如果他还活着,可以以此为线索,寻找他的下落。
当年小郎失踪以后,村子里就开始发生瘟疫,整个村子被人一把火烧得精光。
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如故望天,大声道:“当年的事,我一定会查。小郎,不管你是否还活着,我们都会在同一片天空下。如果你还活着,希望老天有眼,能让我们团聚。如果你不在了,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我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查得一清二楚,绝不让你白白死去。”
一群飞鸟惊起,向远处飞走,风吹树叶,四周越加静得可怕。
山里的凉风如冰刀子一样在如故身上割过,如故不再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