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f的遥想-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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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追忆,只能嗟叹无可奈何。”神乐潜龙似乎整顿了下气息,“不过,今日神乐宫不比往昔八咫家。姓氏变,功过不变。八咫潜龙只能以簌簌泪强近拜求,神乐潜龙却期盼报偿立花家之门径。”
立花宗鉴沉默许久,缓缓起身,向房门走去:“……无论八咫神乐,立花家都只尽着本分,未求其他。几百年辛苦亦是如此。现在早已没有武士,潜龙大人能带来诚挚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了。”
“草薙城治下,惟传一伯爵虚名,立花家可看破,潜龙却不能让功者寒心。”
神乐潜龙的话凝固住立花宗鉴搭在门上的手:“……罢了。立花家生在九州,根在九州。而今早已无足轻重,贸然接受八咫家之名的恩情,取恼于草薙城,实在是……用中国话说,我只是个安土重迁的老头子了。”
“宗鉴先生安享平和,也好。”听到开门的声音,神乐潜龙细细点了下头,“不知先生膝下如何?潜龙必定量才而造。”
“量才而造……如此,今晚御花宅会安排晚宴,括郎和平井自会出席,大人请亲自辨查。”
最终,立花宗鉴关上纸门,和室内只剩神乐潜龙与合冰。
慢慢的,神乐潜龙抬起头来,清泪染得眼眶红肿,看得合冰不禁心疼。
“潜龙……”掏出纸巾,递在神乐潜龙指尖,却没见她接,犹豫着,合冰咬咬牙,伸手在她眼角细细擦拭,“为什么这样?”
“谢谢。”感受着合冰指间的轻柔,神乐潜龙抓着他另一只手,默默敲起了密码文,“泪水若能卖个好价钱,决堤也是应该的。”
“难道……”合冰一愣,纸巾从指间滑落,“你又获得了什么?”
“于公,千金市马骨。”神乐潜龙转看向合冰,明眸中显出温柔,“于私,折腰换良心。”
见合冰满脸疑惑,神乐潜龙微笑起来:“日本本土有不少当初支持八咫家的家族,多多少少被草薙族打压,现在神乐宫有望卷土而归,无论那些人心中对神乐宫是什么感情,无论他们还有多大的能量,当年的脉络却是神乐宫不能放弃的。自古统治阶层无信不立。而立花訚千代,一生因八咫家的抉择而坚持,而抑郁。辕门立柱也好,醉翁之意也好,如果神乐宫以我一席泪而取信,千值万值。”
听着,合冰似乎觉得这才是神乐潜龙,点头间又掏出张纸巾为她拭泪:“那么,于私呢?”
“拜的不是我神乐潜龙,对的也不是立花宗鉴,而是以八咫族而至神乐宫寄托与鬼道雪和訚千代。”神乐潜龙的脸差不多恢复平静,“八咫百灵决意彰女权,遭到草薙族激烈反对,而当时整个日本,顺从两家的名门旗鼓相当,却没有一个人明言支持百灵大人的改革,直到立花道雪传家督给年仅七岁的女儿訚千代。此事举国震惊,也算是八咫家和草薙族决裂的信号。历史渊源不需详说,在那种压力下以区区大友家家老身份第一个以实际行动坚决支持八咫家的决定,这份忠勇,我佩服。而且,訚千代一生,哪怕八咫家在日本四岛已然分崩离析,仍然为百灵大人的理想独自坚持,这份情怀,我不能辜负。如果抛弃了这段历史,神乐宫良心何在?”
98卷第五十五章 琴思
“良心?”
自认识的第一天,神乐潜龙对自己侃侃谈了太多,却没有一样涉及良心,此时面对她雨过梨花的真挚,合冰很是失措:“在你的位置里,还有良心的余地?”
神乐潜龙哑然失笑,也不再敲他手背,率先起身,却忽然摔倒,被合冰扶住:“跪坐还是不适合外地人,至少,我不习惯。”
“你却正襟危坐这么久。”合冰微有些埋怨,“话说,我的脚也有些麻。”
神乐潜龙呵呵笑着,安心地将体重负担给合冰:“訚千代值得我尊重,立花家值得神乐代宫主尊重。自古祭祀礼仪没有物质上的直接意义,却是一种精神上的催眠,可以让人为一些事情义无返顾,那叫信仰;也可以让人保持良好的习惯,那叫操守。而立花訚千代的事迹,无论如何,在任何一个神乐宫人的立场上,都值得厚待。”
“那么,对于这个老人家的后代,你又打算如何?”合冰又问,“量才而造,很微妙的词。”
“身处日本的立花人士,神乐宫就算有心,也不能作出实质性的承诺。”神乐潜龙伸手拉过吉他,“括郎,平井,中规中矩的名字。”
所谓晚宴,自然是在晚上,也需要筹备。所以,还算下午的时候,神乐潜龙拉着合冰,坐在屋檐下的木版廊前,注视着庭院里的樱花树,偶尔拨几弦吉他。而合冰,也静静坐在她身边。两人皆是盘腿而非跪坐,远远过往的侍女见此也不以为怪,倒不时有人被那恰倒好处的琴音吸引。
看着神乐潜龙,这张侧脸最近频繁定格在合冰眼中,总是那么宁静,带着些神秘。这种真切中的迷幻感觉让他好奇,也或说这个在他所知的资料里不曾出现的身份刺激着他的心底——自到达这个世界,所有事情都被自己似是而非地预知,然而,每当他想努力改变什么,竟只能发现轨迹的移动,却不曾摇撼结局。而现在,一个从未知晓的人物出现在眼前,洞穿了自己的生活,点燃了未知的光,让自己那正在逐渐冷寂的心弦活动起来。
所以,合冰喜欢看着神乐潜龙,说不清原因,只感觉——一种勉强算作感激或者幸福的触动。
“潜龙。”
“什么?”
“你摘下墨镜了,仿佛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女子,我……宁愿跟随这个潜龙。”
合冰的话让吉他音滞,神乐潜龙偏头凝视着他,似茫然,似失措,也似别的什么。
“那样的女子,只能平静于潜龙谷间,你愿意陪她踩林荫道的落叶,还是一起唱那只有云雀夜莺听晓的歌?”这次,轮到合冰失措了,但神乐潜龙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座潜龙谷,已经是神乐宫莫大的包容,而这包容的器量,正是我愿意戴上这墨镜的前提。”
“……可是……”
合冰语塞良久后的话语被神乐潜龙当头斩断:“合冰,万龟姐从来不和我争什么,有生之年始终谦让于我。所以,我谦让于她的妹妹。”
“什么意思?”
“没什么。”神乐潜龙转过头,细声一叹,“中国的婉约也好,法国的浪漫也好,巴西的天然也好,日本的精灵也好。总之,合冰,不要辜负千鹤姐的青睐。另外,我戴上这副墨镜,只是不愿意把脸皮作为面具,不愿意把亲近的人也无意间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言语的交谈归于安谧,神乐潜龙再起乐章,纷繁而杂乱,也不全然悦耳。至少,在合冰听来如此,但他又分明觉出这琴音是在向自己诉说什么。所以,他努力听着,直到太阳落山,直到夜幕降临,直到一阵自行车铃远远干扰了吉他原本的紊乱。
“潜龙,我实在当不了钟子期。”
“相反,愿意在我身边倾听这无人能懂的宣泄并且愿意听到头的人,你是第二个。”神乐潜龙唇前齿后流出幸福,“谢谢。”
“第一个是谁?”合冰又起好奇。
“父亲。”手撑地板,站直身子,将别在衣领的墨镜当压发扶上头顶,拂拂额前的乌丝,神乐潜龙带着漫溢全身的幸福模样,牵起合冰的手,朝着自行车铃的方向,“走,去瞧瞧。”
有些年头的自行车,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身穿道服的半大男孩,正捏着手绢擦拭额头,身后是一个水手服的更年少的女孩,怀抱着几柄竹剑。
这便是经过走廊转角后合冰所看到的。虽然见惯了格斗圈里的俊男美女,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男少女端的标致,或者说,清秀。
同样的,刚下自行车的二人也看到了合冰与神乐潜龙,却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朝另一头走去。
“括郎,平井,他们不是顾客,来见见。”立花宗鉴也出来了,招着手,介绍着神乐潜龙,“这位是眼下的神乐代宫主,多少也算是故交吧!至于她身旁那位,仔细看看,你们就认识了。”
话音一落,少女顺手将竹剑丢给男孩,小跑着凑到合冰跟前,上下左右的打量,忽然失声惊呼这什么。
“你好,我是合冰。”虽然听不懂鸟语,合冰还是淡淡而笑,礼节性地伸手,使用起英文,“既然括郎是男孩的名字,那么,你就是立花平井了?”
“嗯?”立花平井听不懂合冰对于名字的音译,却也半懂不懂地点头。
“小女无论汉语还是英文都还不算入门,见笑了。”立花宗鉴乐呵呵地走近,对女儿解释了两句,又叫上立花括郎,“括郎,来,你不是很追捧这些KOF上的格斗家吗?”
立花括郎的眼睛散发着激动,却又有些疑惑地看向父亲,却见父亲含笑点头,终于把竹剑夹在左腰,缓缓朝合冰走去。
“对不……起,我的中文……说得还不是很……好。”立花括郎边走边说,吞吞吐吐间饱含兴奋。
“没什么,能交流就……”
就在合冰应答的时候,立花括郎猛然弯腰急冲,竹剑散落而下,却有一把被右手握着!
98卷第五十六章 一门之隔的家宴
“这是?”
没有丝毫悬念,立花括郎的竹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形成惯性变被止住了——合冰仅仅踏前一步,握出了他的手腕。当然,这一步的时机的把握和绝对的速度是立花括郎此刻无法抗衡的。
“拔刀术。”神乐潜龙解释道,脸上泛着笑容,“在日本古代,因为跪坐的习惯,拔刀术是一种很主流的剑道,虽然而今的习惯让其失色不少,但其隐蔽性仍然是一大优点。不过,正如你刚才的应对,只要反应不太慢,而且没有生手的恐惧感,敢于踏前一步,就算受伤也绝对不会致命,除非对手的刀能比上当今的裁纸刀。”
“类似于刺死砍伤?”合冰顺手抓过竹剑,也不在意立花括郎的脸色,走出两步,冲没人的方向,模仿立花括郎刚刚的动作,猛然一挥,不过,他没有俯身。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清合冰的动作,但神乐潜龙依旧笑着:“是的。如果不能保证刀命中敌人那一瞬间的惯性,拔刀术根本没意义。”
“那么,俯身的姿势其实为了增加隐蔽性了?”合冰追问道,又顺手重复了次动作。
“算是一个原因吧。”神乐潜龙点头,“我又不是专家。”
“那么……”合冰思考了一阵,转身将竹剑交到立花括郎手中,“立花括郎对吧?作为武士阶层的后裔,你的家学渊源不错。然而,如果你的目标不仅仅是普通的竞技级别,我给一个个人的建议——拔刀术的精髓可以保留,但还是将刀抛弃吧,人的手足够研究和运用一辈子了。”
说完,合冰退到神乐潜龙身边,静静立着,对立花宗鉴微笑。
“请问,晚宴可以开始了吗?”大概是两个孩子的发呆弄得有些冷场,神乐潜龙转身向老人询问,“既然括郎和平井也到家了,正好也是一家宴。”
家宴。
因为神乐潜龙的一词定义,晚宴的内容也少了许多传统上的流程,除了五个当事人,连斟酒上菜的侍女也不必了。甚至,除了家主的正席必然是立花宗鉴,座位的安排也很随意,合冰也没有跪坐,倒是神乐潜龙坚持如此。
而在众人坐定之后,老人环视着众人,缓缓开口:“今天,八咫家的人在四百年后,再次拜访本家,而且来的是一位代宫主,我立花宗鉴,代表立花家历代,感谢神乐宫。”
“言重了。”神乐潜龙眼含感激,“潜龙虚礼而来,值不起如此。”
“既然是家宴,何必客套?”立花宗鉴笑着摇头,又面向合冰,“合先生,多谢你对犬子手下留情,并且给予指点……”
合冰微笑这打断他的话,指指一脸茫然的立花平井:“立花老先生不必说汉语了。这是家宴,算起来我才是外人,让小姑娘坐立失措就太失礼了。”
“谢谢。”抢先答应的是神乐潜龙,正望着当地独特的牛蒡火锅,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
“那么,立花老先生,请让我就此离席。这是一次家宴,而我,是潜龙的保镖,理应静静守在纸门之外。”
说完,不等立花家三人反应,合冰已然起身,移步,开门,出去,然后关门,只剩下纸门上一道模糊的影子——全是帅气的动作。
屋外已是夜晚,天空中星星颇多。坐在门外的合冰模样懒散,貌似发呆地望着银河,也没有去辨认什么星座。不远处的樱花树正美妙开放着粉色的柔美,晚风徐来,不时有几片花瓣迎向合冰,却没有引起他的兴趣,或者说,伸手去接的兴趣。
所以,便有那么一片定在了他鼻尖,由此而生的痒痒终于让他将花瓣拂在手心,既而细细看着。
“香。”轻轻赞叹着,合冰闭上了眼,“如那氛围,雅典娜曼歌的《夕阳与月》。”
屋内的声响逐渐大了,虽然听不懂意思,却显然是欢声笑语。
“这样的日子,大概便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