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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高衙内新传-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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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吏军士之间,由于地域上的距离,出现了明显的断层,一边拿着钱花不出去,一边是生产者无法进行扩大再生产,长此以往,经济只有走向崩溃。

于是,高强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要使得这个循环重新流畅起来,很简单,一面要为东南百姓的产品提供更多的销路,开辟新的市场,使他们不用终年疲于应付赋税,对外贸易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另一方面,要促使货币财富的主要拥有者——朝廷官员和宗室等人进入消费,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花钱!之前,由于高强自身地位和权力的限制,他没有办法朝这个方向努力,此次的郊祭则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高强总算把自己的这点道道给捋了一遍,蔡京和梁士杰都是默然无语。半晌,蔡京仰起头,望着头顶的天花,口中喃喃自语:“钱荒……自王荆公秉政之后,朝廷连年苦之,久而不决……”

梁士杰向高强道:“世侄,你说的这些,前朝君臣也多有人见,只是苦无良策。然则如此说来,加铸铜钱,其实根本无益于缓解钱荒?”

“非但无益,甚且有害!”高强语出惊人;“钱荒在于何处?在于百姓缴纳赋税之时,东南百姓,力耕终年,纵遇丰年,仅足一饱,他们要想有钱缴纳赋税,只能卖粮卖丝。古语有云,二月卖新丝,五月祟新谷,医却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所卖与之人,只是各地商贾而已。公相,梁相,朝廷纵然铸钱再多,只是发放于百官宗室军将之手,哪里有一分一毫能到百姓手中?而自仁宗天圣之后,坑冶铸币务年年亏欠,铸钱越多,亏钱越多,到今上登基,一枚小平钱之铸,工料足费三钱,这等亏法,还是铜矿都在朝廷手中的缘故,若是这铜矿要向商贾去买的话,还不知要亏掉多少!”

蔡京大为意动,他执政之后,别的都还好说,钱法最为头痛,小平改当三,当三改当五,当五改当十,铜钱不够铸铁钱,铁钱不够印钱引,结果是钱越铸越多,各地意见却越来越大。若不是这两年钱引的反响还不错,到现在钱引的流通已经基本得到了各地的承认,他这宰相位子恐怕远不如现在稳当。回念一想,这钱引发的好,一大半的功劳还不是眼前这个高家衙内的?

喟然叹道:“贤孙婿理财之能,殆出天授也!”这是古代人常用的逻辑,一个人的才华出众,经常归结为上天的赐予,比如苏东坡的学识,人家自己就号称“书到今生读已迟”,老子的学问是娘胎里带来的,你们羡慕吧!

蔡京转向梁士杰:“士杰,强儿这番谋划,小中见大,规谋深远,不可不察。此事你中书省可详加看详,精诚配合,务必要办得漂亮!”

梁士杰自然满口答应,自从当日大名府一见高强,他就极为欣赏,两边也是越走越近,他梁士杰在朝中和蔡党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能够一直稳压蔡京长子蔡攸一头,说起来其实和这位高衙内的倾向大有关系  好似从结婚之后,高强就一直没怎么走蔡攸这条门路,只是不冷不热的。

高强心中大喜,今天跑这一趟,又费了半天唇舌,死了几万个脑细胞,为的就是得到这两位目前政事堂掌控者的全力支持,如其不然,此事难谐。当下谢过了,又道:“小子今日登门,主旨乃是通禀官家的此次郊祭圣意,余外还有一桩细务,要与公相和梁相商榷,便是此番博览会中,小子意欲启请官家开放铜禁。”

铜禁二字一出,蔡京和梁士杰同时变色,都是极为难看,若是换了旁人时,恐怕当场就要发作。所谓的铜禁,也就是说,大宋境内所有的铜矿冶炼,全部都控制在朝廷手中,如果有人制造铜器,轻则杖责,重则徒流。真宗朝以前甚至有处斩之刑。在当时人看来,这是最合理不过了,铜是用来铸造钱币的,如果任凭民间买卖,那么人人都能铸钱了,还不是天下大乱?

好在高强此时已经身份不同,在理财方面算得是一个学术权威,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蔡京也要掂量掂量分量。微微平复一下情绪,他并不开口。只听梁士杰皱眉道:“世侄,铜禁自古有之,关系国家法度和财用,你要开铜禁,是何道理?”

高强不慌不忙:“公相,梁相,本朝铜禁,禁的是庶民自行铸钱,防的是汉时吴楚之祸,用意原是好的。不过呢,铜乃是山泽所出,既可用来铸钱,又有多般器物应用,若是一概禁止,怕是民间欲求一铜镜而不可得。”

事实上,既然市场对铜器有需要,靠官方的禁令就根本禁不绝。你不是不许铜的公开买卖,又把矿山都给控制了么?好办,我直接就拿铜钱,熔化了来铸铜器贩卖,由于大宋朝币制的问题,铜铸成钱之后,其价值比铜本身竟然要低很多,而铜器由于官府的厉禁,其价格却又高企,于是就造成了这么个怪现象,把铜钱熔铸成铜器后,竟可以获得数倍的利润。

这就等于,朝廷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白白将巨大的利润送到了铜器铸造者的手中。以前这样作,那是出于无奈,即便是朝廷铸钱亏本,总好过私铸铜钱泛滥,扰乱经济秩序,乃至培养出汉代吴楚那样地叛乱势力来——当年,吴王就是因为自行铸钱,从而获得了足以与汉朝中央对抗的财力。

然而,在逐步将货币形式转向纸币之后,高强就觉得,再像以往那样厉行铜禁已经没有必要了,相反,朝廷应该果断地把这一块利益拿回来,从亏本转为赢利,这一进一出之间,那是什么概念?“小子所请者,就是今年各地坑冶务所得原铜,削减铸钱所用,而解往京城及杭州地铸造务,打造诸般铜器,在此次博览会上鬻卖。”

他说完之后,只等着再一次欣赏蔡梁二人惊讶佩服的精彩表情,哪知蔡京却仍旧皱眉:“这事也不为奇,当日安石相公秉政时,就曾出此议,后来终因钱荒一事而作罢。你如今重提旧议,前车之鉴不远呐!”

“啊?已经有失败的例子了?”高强大败,心中有些郁闷,敢情这事王安石早就玩过了!失算失算,小看古人是要扑街的呀!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高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哪知梁士杰低头想了会,却向蔡京道:“公相,此一时,彼一时,高强这次重开铜禁,条件比当初王相公时可要好了许多。这开铜禁的好处,王相公与高世侄所见略同,然而当日王相公之议不成者,一来钱荒难解,铜禁之开,铜钱更少;二来当时朝野中奸党人多势众,每项新法之行,稍有半点差池,立时就是物议汹涌,言纸雪片也似,是以新法难行……”

他话还没说完,蔡京立刻来了情绪,重重地一跺脚,骂道:“一班腐儒,误国误民,孔子所谓乡愿者,司马光当属魁首!”新旧两党对骂,旧党骂新党是小人,新党骂旧党就是乡愿,而后来北宋亡国,执政的新党就承担了绝大部分的责任,旧党把握的历史中的话语权,把新党大臣骂得狗血淋头,除了王安石和薛向之外,所有新党大臣统统打入了奸臣传中,可见彼此怨毒之深,而后世人所读到的,也就是这样的历史。

高强却有所不同,对于新旧两党的党争,他是不大感冒的,你们争来争去,到最后国家亡了,还不是大家一起完蛋?不过就眼下来说,既然自己是站在蔡京阵营里的,当然要表现出比较坚定的立场才行——起码是表面上。

等蔡京骂了一会,梁士杰笑道:“现今便又不同,今上一意绍述熙丰,公相当国有年,朝中并无多少奸党有力大臣,因此推行起来,阻滞之人少了许多。而公相印行钱引之后,各地坑冶铸钱比前大减,这余下的铜么,倒不妨拿来铸造些铜器,如此公私两便,只需在运铜、铸铜、售铜器这几样上把持定了,也出不了乱子。”

高强连连点头,他所接触到的这些宋朝大臣,有很多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很多都能从实际出发,切实可行地思考和解决问题,老冬烘之类竟是少数派。包括北宋的进士科,基本上也都是考策论,大约是明清以后,八股取士越来越盛,才把我们的国民智商弄的整体下降了很多吧?

第十卷 大名府 第二四章 理财

宋朝的坑冶有一个特点,开矿和铸造基本上都是合一的,在铜矿方面尤其是如此。不过如果开了铜禁,冶炼出来的铜不拿来铸钱,而要打造别的器具的话,坑冶务的铸造力量就不足以应付了——他们只懂得铸钱而已。

于是乎,要开铜禁的话,首先就需要把铜矿生产管理的制度作一个变更,把原先按照铸钱额向开矿丁户征收和赎买铜钱,转为像管理金银矿那样,直接以一个官方价格用钱购买成铜。当然了,出于封建官府的强制力,这个官方价格多半是要低于市价的,但不拘多少,各处都需要准备相当数量的钱财作为本钱才行。

而一说到这个问题,梁士杰就有点挠头了,由于朝廷历年来铸钱亏本,各处坑冶的铜本连年亏损严重,恐怕无法适应收铜的需要,而冶炼出来的铜无法全部由官府收购的话,就很有可能出现多余的铜被坑冶丁户偷偷卖到民间的状况,一旦私铸铜钱大量出现,就算蔡京权倾朝野,提议开放铜禁的高强多半也要一身麻烦。

不过高强却并不担心,这些坑冶的所在,都是铜钱流出的地方,自然也是大通钱庄重点设置分支机构的地方,因此高强的提议就是:由邻近的钱庄派员进驻矿山,与当的官吏一同经手成铜收购的工作,然后直接交由应奉局打造铜器,既不需要当地坑冶务负担铜本,也不必增加坑冶务的工作量,一举两得。

事情议定,高强长长舒了口气,想到铜器铸造又将为他的钱庄增加一个财源,心中不由暗喜。事实上,他的好处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大通钱庄既然取得了成铜的收购权,他就大把手段将从日本运来的成铜混在其中,轻易地将这些不大能见光的货物洗白。同时,也为应奉局手中的庞大商品体系再增加一个经济增长点。

他暗自窃喜,梁士杰可是满面欣然,这么三言两语,就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如此施为下去,要在几年之中初步扭转大宋积贫的局面,竟是大有希望,身为当朝参政,哪能不心中感怀?

而蔡京的眼神就复杂许多,高强这些想法说来奇妙,却也大多都是前朝大臣想到过的,即便是发行钱引以替代铜钱,神宗皇帝也曾同王安石、吕惠卿等人商议过,当时神宗就曾提出“只需百姓万民习用,长久之后,自不需许多铜钱作本”。然而种种良法,到了执行阶段却每每不能成功,甚至取得与初衷完全相反的效果。令人扼腕不已。

他人的失败,愈发映衬出高强眼下成功的可贵,而能够轻易超越前朝名臣的此人,却仅仅只有二十三岁……年过六旬的蔡京,忽然觉得自己的背脊有点不那么挺拔起来……

对于蔡京的心思,高强向来是不大看的透的。纵然有些聪明,但他的自知之明,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能力看出蔡京这样老油条的神情中,会有什么“一道精光”“一层阴影”,甚至于“满意中带着些许怅惘”这等高难度的情绪来——对于意淫小说中的这种描写,高强只能认为不是他们的眼睛已经达到了计算机精密扫描的程度,就是对方的表现力远远超越奥斯卡获奖的级别。

正说得高兴,高强忽然想起昨日杨戬所说的那个括田所来,此事隐藏着一些危机。而面前这两个则是超越老爹高俅的政坛老手,既然在高俅那里得不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高强便趁此机会问计。

他只略略说了几句,梁士杰便知其意:“世侄,此事我已知晓,实则这括田之法,乃是起于汝州胥吏杜公才。他熟习农事,查知汝州有无主之地,堪种禾稻,便经由一个亲眷,向杨戬那厮进言,可由内省将此类田地收为公田,再招募流民居住。主意是好的,不过交到杨戬这等寺人手中,此辈哪里有什么恤民之心?定是要曲意科敛,务要多括公田的,贤侄一眼看破,足见其明。”

蔡京瞥了高强一眼,淡淡道:“此乃小事,强儿理他作甚?杨戬纵然要兴什么风浪,手下不过一些内侍小吏,没有各方官吏参与其中的话,所括公田有限,闹不出多大乱子来。”

高强心里一凉,蔡京这说法,和自己老爹高俅是大同小异,根本没把黎民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完全是各家自扫门前雪的姿态,想要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支持,无异于痴人说梦,看来这件事,只能是自己暗中留心了。

又说了会话,蔡京究竟年事渐高,现在又是春寒时节,有些疲乏起来,梁士杰当即拉着高强请辞出来。到得蔡京府外,梁士杰拉着高强笑道:“世侄,你这博览会的法子,大的理路是清楚了,细处可还有的商议,今日天色尚早,何不就去我那府上,细细说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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