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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穿越千年梦之欢颜-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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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移了这冻青过来,欢颜便与穆霄启埋怨,言道你这是诚心将我推至风口浪尖啊。

穆霄启如此答道:“无论哪朝哪代,莫说宫廷里,就算是普通百姓,若想好好活着也全靠四个字,便是‘适者生存’。就算一个宫妃再得皇帝宠爱,若她无力自保,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只有在各种争斗里凭着自己的能力存活下来,才有资格活得更好,甚至荣耀天下。”

“你忘了我与你说过的獒犬之事么?若用那獒犬作比喻,未免有些污了你。我愿你如这冻青,四季皆青翠。严寒酷暑都不怕,坚强并傲然。百花落尽,只有它在。”

欢颜无语。心知他说得极有道理,便无法反驳与拒绝。没错啊,再有皇宠又如何?难道便做个套中人,一旦哪日离了那皇宠做的套子,便立刻死于非命?

从此这冻青在欢颜眼中,比起那些择季绽放择季凋零的花儿来,便多了些寓意与喜爱。四季变换,与我何干?花儿开得再美,蜂蝶来得再勤,若想要再度繁华,不是也得盼着下一个花季?哪里有这冻青更自在?

穆霄启心知肚明,欢颜再足智多谋心思机敏,还是过于良善了。不要说她,自己也是如此呢。若是如此下去,这良善保不齐哪天便成了弱点成了软肋。

其实良善有时与强硬的手段并不冲突,穆霄启已是领悟出了,因此便希望欢颜也能早日明白。

她进宫这小两年,虽说面对各种诬赖陷害,手段已算得足够强硬,可那些迫不及待跳出的草包,毕竟只是极其好对付的一小撮。

头两年这些经历,应该只算小菜一碟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更危险更难应对的,还在后面,大餐永远上得晚。

自打得知她已在后宫里遍布了暗线,穆霄启便心中暗道,这丫头长大了。却依然不放心,在某些关键位置上,还是留了些自己的人。慢慢来吧,这才不到两年,她历练的时候儿还长着。

因此,必须将她时不时推到风口浪尖上,逼她变得强悍,逼她变得冷硬。若有闪失,自己再出手相救也不迟。

穆霄启不怕欢颜改了性子,会借机殇乱后宫。人的性子,天生便已注定。比如皇后,永远那么端庄善良,对任何一位宫妃都能做到一视同仁,不嫉妒不为难。

可惜她却将大皇子视为自己的生命,只因她自己便是年幼失母。于是她对那孩儿的疼宠,便有些过了分。再三向皇上恳求,想拖晚一年再让他进尚书苑。

穆霄启对这个倒是不甚在意,他自己从未进过尚书苑,不是也做了皇帝?何况就算五岁再去读书,也不算晚。

大皇子要到穆弘十年春才满四岁,若是让一个四岁的孩儿每日里起五更便去读书,一读便是一头午,午后还要骑马习武,确实也太早太苦了些。

穆霄启一时竟忘了,自己与师父住在山里那些年,是如何过的。两岁起便熟读三字经百家姓,三岁学兵书阵法,四岁便已开始习各种帝王之术。何况自打未满周岁进了山,便日日被师父泡在药汤子里,会走路后便开始练桩扎马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穆霄启近日心中不喜,皇后最近经常求自己立大皇子为太子。夏相也领了一群臣子上了奏折。

皇后必是眼瞧着几位宫妃都有了孕,若这后宫里皇子多了起来,旭儿以后的路必然不会是坦途一片。因此便联络了她做宰相的爹,前朝后廷一起施压。

不能过早立太子。大皇子年纪尚小,资质如何能否做得东宫暂且不谈,自己又年纪尚轻未满三十,只是原因其一。

第3卷 尾声 第13章

原因其二便是类似于对欢颜的期望。适者生存,能者掌事。若让大皇子一小儿便做了太子,未费吹灰之力便得了这位子,大些后是否能尽一个未来皇帝的职责?

何况若是大皇子早早做了太子,便成了众矢之的。毕竟他年龄还太小,若指望他自己谋划抵挡,是完全不可能的。还不如太子未明储君未定,明争也罢,暗斗也好,总比摆在明面上由人算计好得多。

皇后一直都是个明白人,只是最近身子愈发的不好,眼见着那几个大了肚子,方才导致焦虑过甚乱了方寸。听了皇上一席话,也觉得晚些再立更好些。

以自己目前越来越差的体格儿与精力,若是旭儿被立了太子,必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岂不是将这宝贝儿子独处在危险的境地?便私下嘱咐娘家爹爹夏宰相收回奏折莫要再提。

于是皇后便对欢颜更加亲密起来。只盼着若是有一日,自己早早被这病魔夺了命去,贵妃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旭儿好一些,以她的心智,就算旭儿大了些被立东宫,她也定能护得旭儿周全。

若是她一生无子,会不会更好,能令旭儿的前途更光明些?之前二十几年的日子里,夏菲烟一直都是善良慈悲的,因此这从未有过的卑劣念头方一闪过,便将她自己惊吓了。

先不说颜贵妃甚是熟知药理,自己这计谋难以行得通,闹不好反倒累了夏氏一族人及旭儿,平白为其他皇子做了嫁衣裳。单说自己这心,也断不能容得为一己之私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皇后后怕过后,便悟出了今儿一早儿太后告知自己说,颜贵妃熟知药理毒理的用意。自己活不长久,要为旭儿安排好今后一应事宜,这事儿只有太后清楚。

自己的病一到天冷时便犯得厉害,太后必是怕自己出此下策,因此说了那番话用作警告提醒。

皇后夏菲烟便在这冬日里,被自己的念头吓出了一头一身的汗,等到莺莺瞧她脸色不对,那汗已浸透了衣裳。未等召来太医,皇后便已昏死过去。

未过片刻,太医院上至院首李太医,下至普通太医,便已齐聚坤宁宫。个个诊了脉出来后皆是摇头,一同坐在大殿里叹气。待最后一位太医诊脉出来,皇上也缓缓走出,欲问明情况,却见所有太医脸色发灰,不由得心中哀叹。

怪不得前些日子皇后恳求自己立大皇子为太子,原来她心里清楚她已时日不多。皇上抬眼望向李太医,只盼这位十几代名医之后,能给自己一个不同的说法。

李太医瞧见皇上望向自己,便上前躬身:“皇上容禀,臣请皇上恕罪。臣方才已与各位同僚商议过,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吊命。若能捱过这寒冷的冬日,待得天气转暖,或许还能日渐好转。”

“你是说,皇后有可能捱不过这个冬季?”穆霄启眉头紧锁。毕竟夏菲烟算得自己的发妻啊,又给自己生了第一个皇子,加上夏氏家族为官的三四人,皆是朝中有力的臂膀。

李太医身子躬得更低,“皇后娘娘若不是近日忧思过盛,便不会导致今日情形。臣看了脉象,娘娘像是在大出了一身冷汗后方才发病。如今是在冬日里,就算地龙再暖,娘娘这种病,唉。”

“这种人为的暖,与气候的暖不同,只要是冬日里发病,实在是难以救治。加上娘娘竟似一心求去……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李太医说罢,便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众太医也纷纷跪下,“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

穆霄启心中哀痛,却束手无策,挥手叫起众太医:“医者医活,无法医死,朕如何能降罪与你等?既是吊命尚有可能多活些日子,便依你等主意吧!若是皇后捱不过这个冬天,朕也不会怪罪你等,你等尽心医治便可。”

众太医谢过皇上恩典,便凑到一起拟那吊命的药方,再三商榷之后定得最终的方子,其中两位太医便领了燕燕前往御药房抓药。

药抓了回来,太医再三叮嘱了燕燕熬药之法,燕燕便自行下去取了银吊子,一边熬药一边落泪。都怪自己,给小姐出了个坏主意,若自己早知那颜贵妃熟知药理毒理与医理,便也不会撺掇小姐欲害颜贵妃不能生育。

如今人未害成,自家小姐倒被太后所讲关于颜贵妃的话吓了个半死,据说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季。燕燕望着银吊子里兀自咕嘟着的药汤,不由得大放悲声。

小姐自小善良,怎受得了心中日日装着害人之事?今儿这一身冷汗后骤然发病,便是被那害人的念头吓的吧?燕燕想得悔青了肠子,怪不得一小儿时小姐就常说,害人终害己。

先莫说这害人成与否,单说这心里的担惊受怕,再加上小姐日日忧心大皇子之事,好端端的人儿都受不住,何况小姐这糟身子?燕燕哭得是双目红肿,悔得几欲撞墙。莺莺出来瞧那药熬得如何,见此情景连忙将她拉住。

“你这是做什么?小姐那儿可等着你熬的药救命呢,你却在这儿要死要活。这药没了你也一样熬得,可小姐喝了药醒后,若知道你没了,她可还能活?”莺莺怒斥道。

莺莺和燕燕都是夏菲烟自小儿的贴身丫头,两人自打七八岁便跟着夏菲烟,三人感情深厚亲如姐妹。莺莺说的没错儿,夏菲烟自小儿没了娘,与这俩丫头相扶相依着长大,若是知道燕燕先她而去,必是多一天儿也活不成了。

莺莺一边滗着药汤,一边劝解着燕燕,“若小姐真的没了,咱俩也不能死。小姐早就嘱咐了,让咱们帮着颜贵妃,好好儿照应大皇子,使他平安长大。”

莺莺不知燕燕曾经给夏菲烟出过那馊主意,说只有将颜贵妃绝了育,方能将大皇子视如己出一类的话。

第3卷 尾声 第14章

她这厢劝解着,却不知燕燕早已打定心思。若是小姐撒手西去,自己便是那罪魁祸首,现在死不得,不代表小姐死后死不得。自己是定要随着小姐去的。

颜贵妃的为人,燕燕其实心中清楚得很。有她抚养大皇子长大,再稳妥不过。只怪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出了下策。也罢,留莺莺一人受些苦吧,小姐若去了,自己撞死跟去好了。

原来,一个人的私欲过甚,还真得是能够改变人的命运啊。过去一直是听小姐讲,只有今日,方才深刻体会。这私欲如同猪油蒙心,将原本耳清目明的人带得走歪了人生路。

开始,不过是想靠这私欲满足自己,最后,却终将被它害死自己。小姐是,自己也是。很多人都是。

燕燕并不怕自己这想法儿污了小姐。那恐人的主意,想必在小姐心中也曾蠢蠢欲动过吧?否则当自己悄悄提起时,她必不会是那般惊恐的眼神,就似旭儿偷了糖果正待朝嘴里塞,却被大人瞧见抓个正着。但是总之,还是自己欠她啊。一命还一命吧。

都说人生有八苦,小姐占了多少去?自己又占了多少?燕燕哀叹了一声,随着莺莺回了大殿又入了寝殿,一点点将那吊命的汤药灌将下去,取了垫唇角的暖玉匙,拿了丝帕拭着小姐的唇边。

不过才短短的半天而已。原来那虽苍白但仍然美丽的容颜,竟变得如此枯槁,脸色昏黄双颊潮红,两腮不剩得一丝肉在。莺莺在一旁强忍着心中悲伤,好似无情般瞧着燕燕坐在脚踏上垂泪。

“小姐这病突犯,到底是什么原因?”莺莺凝视了燕燕良久,终于开了口。

燕燕用帕子掩了双眼,拼命的摇头,声音暗哑,“莫问了,莺莺你莫问了。”

“你对小姐说了些什么?或者,头午我被小姐遣了去做别的,是你随着小姐去的慈宁宫,太后对小姐说了什么?”莺莺不依不饶。

喝了吊命汤的夏菲烟慢慢醒转,听了两人在一旁低低的话语,缓缓伸出被下的手,“莺莺,莫,莫怪燕燕,也,莫怪她人。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闻得小姐醒来,也不顾得再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一起扑上前去,“小姐,感觉可好些?”

夏菲烟瞧见燕燕那红肿的双眼,知道这丫头也不会比自己心中好过多少。自己那念头其实早就起过,一直都被良心按得很深,甚至早就按下了。未曾想,昨日燕燕竟悄悄提起,今儿一早儿,太后又半是警示半是提醒说了些深有用意的话。

夏菲烟以为自己那小心思不过是极私密的,如今却被人接连瞧了出来。既怕且惊方才犯了病。眼下瞧着燕燕这模样,想必也是心头懊悔吧。

“燕燕,人心由己。若行得正想得端,谁奈我何?怪我早起了念头。与你何关?”夏菲烟费力的说了句话。

莺莺听了这话,虽心中狐疑,却想不透。小姐既醒了,出去禀报一声方是正经。递了眼神让燕燕好生看护,便快步出了寝殿往大殿而去。

“小姐,莫费心思费力说话儿了。阖上眼好好歇着吧。太医们都被皇上召来了,片刻便能拟个良方出来,小姐安心吧。”燕燕不敢接那句话,怕小姐心头忧思更盛。

“我知道,你也悔了,怕了。我只嘱你一句,我这病,怕是不行了,但是,我不许你随了我去。你替我好好活着,消了那业障。替我多行善事,也为旭儿,多积些德行。”夏菲烟强撑着一口气说完,累得娇喘连连。

燕燕心头一缩,小姐这么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料得出自己的悔恨不是难事。只是,连自己欲跟随了去,也瞧出来了?

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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