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法 [校对版]-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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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河神是很重要的事,自远古以来就发明了无数的规矩,创立了各种规模的祭祀,水边的居民,哪怕是不信神的人,看到长水深湖,也不由得有敬畏之心——苍茫的大地上,一股洪水以势不可挡的威力席卷而下,冲击山脉,淹没草场,轰击森林……所谓河道,正是在年复一年的河水的袭击下形成的,如果考虑到不同年代的气候造成的河流改道,可以想象沿河两边的居民的恐惧。
最糟糕的是,大多数人只能住在离河较近的地方,随时准备承受河神的怒火。
在东山祭河神,是郗荣智慧的体现。
一个聪明的主意能够事半功倍——如果某个人在做某项工作的时候,永远都没有灵光一现提高效率的法子,那他定然是不适合此项工作的。
郗荣一辈子都在琢磨人,就算不买通那名马拉城的小祭祀,他也能自己琢磨出一个既聚拢人群,又不引起陈易关注的法子。
祭河神这种传统习俗,是再好不过了。
半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
郗昙按照郗荣的密信,悄悄的布置了祭坛和主祭人。祭坛下面也设计好了暗道。
头天晚上,他仔细的检查了所有设计,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泡在了浴缸中……
30万人的派对,再怎么简单也能让组织者类似,更别说官面上的一些遮掩和招呼了。
微微闭上眼,一抹黑影轻飘飘的掠过。
郗昙猛的坐了起来,顾不得哗啦啦的水声,大喝:“谁?”
“郗哥,是我。”柳川仲轻轻的敲了两下门。是浴室内敲的。
郗昙悄悄握住铜灯台,口中道:“小柳?怎么来了东山?”
“想和郗哥谈谈陈易的事。”
“到了今天这一步,还谈什么。”
人影愈近,郗昙捏的手指发白,暗恨没将手枪带到浴室来。
柳川仲没有继续往里进,压低了声音道:“郗哥,我带了个朋友,想和您谈谈西大陆的事情。”
郗昙不吭声。
“郗哥,陈易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什么,也不是出奇的新闻,大家都听说了,就是不敢说是不是真的。”柳川仲等了一下,道:“我这位朋友,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想从您这里弄点消息。”
“买也可以。”柳川仲边,有怪声怪气的中文。
“外国人?”郗昙是想海军少将,对外国什么的比地方官员敏感多了。
对方回答的很快:“韩人柳承佑。”
柳川仲呵呵一笑,介绍道:“这位是韩国商社的总裁,柳承佑先生和我们西京柳家有点渊源,这次有所要求,我不好不答应。”
郗昙暗哼了一声,捞着毛巾将自己给擦干了,心想:还不是看老子卸甲归田了,想弄点便宜的吗?好死不死,怎么正好遇到了今天。
想到明天就要开始的祭河神典礼,郗昙息事宁人道:“既然来了,见见面也无妨,两位请到里屋等吧。”
柳川仲和柳承佑跑到了浴室里来,明摆着是秘密行事,他也没道理安排人家到客厅或外面去。
门又响动了下。
郗昙迅速从浴缸中钻出来,穿好了衣服,又找到一柄随身的小匕首,插在靴子中,才向卧室走去。
柳承佑有着典型的韩国人的长相,扁平,凸眼和大脸,身材是相对不错的,衣服非常考究。
上上下下的审视过后,郗昙点点头,打招呼道:“二位。”
“郗将军,不好意思。”柳川仲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就是韩国商社的柳承佑了。
同姓柳,但两人其实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联合到一起却是因为同一个原因——陈易。
柳承佑是人类发展研究会的骨干成员,其家族传承数百年,与研究会形成了一荣俱荣的局面,其在国内的实力也极为庞大,基本能做到一言九鼎的快乐。不过,韩国商社在武馆初成立时期,是在陈易手上吃了亏的。起因则是金斗娜的弟媳李秀美。
无论对错,柳承佑在江宁失了面子,自然想要千百倍的讨还回来,于是始终注意着这边的消息。当西大陆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研究会的江宁分会竟然没有确实的消息,柳承佑就抓住机会,得到了来中国调查的任命。
柳川仲家族与银行体的关系密切,正是柳承佑在中国的盟友之一,恰逢党争失败,柳家深受打击,动用资源配合韩国商社,也就有了天然的动力。
柳承佑在藤椅上坐的笔直,点点下巴即道:“请问郗将军,西大陆是否属实?”
“确有其事。”
“有何证据否?”
郗昙略做迟疑,回道:“没有。”
“哦,那么,前往西大陆的方法是?”
“有一个通道。”
“虫洞?”柳承佑来前也是做过功课的。
“也许。”坐过魔法地铁后,郗昙也不敢说那是虫洞。要不是西大陆的风土人情着实诡异,许多人兴许会以为是骗局。
如今,上百万吨的物资运进去,运出来,再加上光幕和神术骑士的存在,谁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骗局大概是没有的。
这种猜测,却没必要说出来了。
柳承佑又问了几个问题,郗昙明显不耐烦了,柳川仲才接过话来,笑道“听说本地在搞河神祭?”
闲话一句,却让郗昙有点紧张。
柳承佑奇怪的扬起脸,道:“我们明天可以参加吗?”
“当然。”郗昙咳嗽了一声,心里是烦的要命。
……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疑惑
第五百四十章疑惑
柳承佑和柳川仲当日就宿在了村内,郗昙多要了两套被褥,也不用解释什么,安排了两人后,倒头就睡。
天未亮,炸响的鞭炮又吵醒了他们。
门外,不断有高声的呼喝和絮絮的说话声,孩子的叫喊和发动机的鼓噪尤其清晰。
郗昙翻个声,侧耳听去,有个人嘘着说道:“别吵醒了郗将军,让他再睡一会。”
村子里鼓乐喧天的,又哪里真睡得着,郗昙不爽的披衣起身,打开了房门。
村长赶紧转过脸,喊道:“郗将军醒了?河神祭要开始了。”
一群人马上涌上来,递毛巾的,打洗脸水的,热情洋溢的让郗昙不好意思发作。
也没什么可发作的。
他搓了两遍脸,望望天色,道:“这么早就出发?不是9点才开始吗?”
“要去河边立牌子呢。”
“定船位也要花时间。”不同的人在说话,乱的让人心烦。
起都起来了,郗昙也不多说,迈步出发,有意将柳承佑和柳川仲留在了房中。
他可是要做神术骑士的人,这么机密的事,又怎能泄漏出去。
东山郗家人拥蹙着主持典礼的能人,向河边而去。
柳川仲和柳承佑远远的看着,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
河边的人是越聚越多。
除了东山郗家的几个村子是倾巢而动之外,其他的外乡人,多是因为广告和口口相传来看热闹。这个时节,除了热闹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活计了。
一堆堆的篝火沿河生起,再加上遍地的灯笼,很容易就将火热的气氛给烘托了起来。
稍晚一点。东山县的县长驾临,又是好一阵寒暄。
柳川仲和柳承佑终于挤了上来,围在郗昙的两侧,让他好一阵烦闷。
“正式的祭祀什么时候开始?”郗昙再不催促,怕是又要给别人介绍两柳了。
“再有一个小时,不过,刘市长可能会来……”
“咱们还是按照进度来,别祭河神还等人。”郗昙直接打断了村长的话。他现在除了想当神术骑士之外,其他想都懒得想。
认识一两个东山的小官,难道能改变郗家的颓势?
“还是等等吧。”县长大人同样有主意。他没有认识人家的意思,县长、乡长等土皇帝也懒得废话了。一个海军的少将,距离地方权力实在是太远了。何况东山郗家在他们的治下,又何必卖着老脸去贴冷热不知的屁股。
郗昙哼了一声,心中不满。
他扭过头去,正巧与柳川仲对上,心中一乐,笑道:“刘市长若是知道我们耽误吉时,也不会高兴的。如果你们担心主持人的话,柳主任该是可以的。”
主任一词可大可小,乃是仅次于组织的厉害成员。主任可以是发改委主任,也可以是街道办的主任——县长马上犹豫起来,笑问:“哪位是刘主任。”
“是柳,垂杨柳的柳。”郗昙好心纠正。
柳川仲无奈被推了出来。
年纪轻是轻了点,但那天生傲气的上等人姿态,一下子就震住了旁人。
“柳主任。”县长又喊了一声。
“葛县长。”柳川仲主动伸出手去,转头再看,郗昙竟已消失了。
他给套在当场叙话追问中,郗昙趁机钻进了祭坛中央,待到坐定后,反而感谢两柳帮忙。
没有他们,要想一个人清静些都难,当地的官员和东山郗家的成员,肯定是要请他说话演讲的。
外面的喧闹声渐止。
郗昙闭上眼睛,回忆着所谓神庙祭祀所言的要点。
为了买通那祭祀,郗荣不仅用光了来往西大陆的所有行李重量,而且在黑市上高价购买了一些。
那可是真的高价,从每公斤上千元到每公斤上万元不等,要的越多价格越高。郗昙甚至怀疑,黑市是否就是陈易自己建的。几千万元,没什么响动的花了出去,对于郗家这样的小家族来说,几乎要伤筋动骨了。
没时间想这些了。
郗昙暗暗调整着情绪,如祭祀所言,开始感受本源能量的气息。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郗昙呆呆的坐着,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该发生什么事。
所谓的“本源能量”,那暖暖的好像液体气流一般的神术骑士的能量,他完全都感受不到。
“难道被骗了?”郗昙有了这个念头后,只转了两圈,就拼了命的止住。
这次机会不容易,郗昙非常怕陈易发现了他们的行为。东山郗家是个相当不错的掩饰,河神祭的时间也正好。
下次再要隐秘行事……
郗昙摇摇头,再次努力感受本源能量。
绝不能浪费
但又如何能够感受到呢。
神术骑士不是大白菜,没有斗技8级的水平,没有虔诚的信仰产生的隐性实力,给郗昙多长时间也没有效果。
本源能量是斗技骑士在运气实力俱有的情况下,偶尔就能感受到的好东西,要是一个体术等级都没有的年轻人,坐在祭坛中间就能得到洗髓易筋的妙处,神庙那些贪婪的祭祀又怎么肯把机会让给骑士呢——他们自己做神术骑士就好了。
但郗昙哪里知道这些。
他重金收买的神庙小祭祀,也猜不到这伙人连如此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
西大陆的人,谁不清楚神术骑士的基础要求啊。
“砰砰砰”的礼炮声,好像天公的嘲笑。
太阳热辣辣的晒下来,烤热了地板,又烤热了祭台。
躲在下方的郗昙出汗如浆,人都好似要晕厥了似的。好在他经年锻炼,虽然没有上过战场,训练毕竟是参加过的,而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亏得如此,才没有真的晕过去。
这样坚持到祭祀结束,对郗昙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傍晚,他悄然爬出祭坛,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真想死过去算了。
柳川仲不知死活的敲门,笑道:“郗将军,在吗?找你好久了……”
“去你**。”郗昙嘟囔了一句,翻身睡了。
翌日。
郗昙死命的拍打了身子,失望的发现自己并未变成神术骑士,不仅不会飞,甚至连床板都拍不断……
“莫非是人数不够?”郗昙有了这个结论,马上跑去问:“昨天来了多少人?”
被他拉住的正好是村里的会计,嘴唇外裂着,说:“10万人肯定有了。”
“真有10万?”
“差不多吧。”
郗昙有心逼问,转念一想,他又如何知道真有多少人。而且,那祭祀的范围宽广,有何限制,也判断不出来。
“得找一个体育场。”他想起陈易曾经做的各项仪式,大体都是以体育馆或体育场为中心的。
匆匆拜别东山郗家的众人,郗昙回到西京,见到憔悴的老父,一股子眼泪险些迸射出来。
郗荣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笑道:“没事,没成功就没成功。”
“都是我的错。”郗昙的手都在颤,从小到大,他都是成功者,偶尔失败也并不气馁。
现在,他是着实气馁了。
郗荣调整着心情,端坐下来:“给我讲讲吧,究竟是什么情况。”
郗昙哭丧着脸道:“关键就是不知是什么情况。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一点点的说,不要遗漏,慢慢说。”
郗荣认真的掏出一个本子,进行记录。
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郗昙说的口干舌燥,连喝了两大杯的水,郁闷也少了很多。
郗荣皱着眉,重新阅了一遍笔记本。
“会不会是东山太远了?”郗昙又说出一条担忧,道:“印象里,陈易的祭祀都是在江宁举行的。”
“那是因为江宁受他控制,换在西京,谁听他的。”郗荣摆摆手,道:“我和那小祭祀谈过,他们哪里都有祭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