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1937-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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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奉天弹药储备充足,可也没有这么打的啊?
不过连长看起来并没有制止的意思,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就是这样子了,也不管什么瞄准的精确,反正一脑子把枪里的子弹全打出去就是了……
几架战机掠过了天空,一个新兵兴奋地站了起来,指着天空叫道:“飞机,快看,飞机!”
“趴下!”连长的吼声才从嘴里迸出,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串子弹把这新兵打倒在了地上……
“混蛋,混蛋啊,这么死了不值啊!”
看着血泊中的尸体,连长心疼地说着,忽然又大声吼了起来:“你们这帮他妈的新兵都给老子看着了,再有这么蠢的,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陆昱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那挺机枪上。
扫射,扫射,再扫射!
打死这帮狗日的东洋人,老子要让那个长官看看,新兵也一样有不怕死的。
炮火在阵地上翻飞着,子弹在身边不时的激起尘土。
一个东洋人倒在了机枪下,自己身边好像也有个兄弟倒下了。
狗日的,老子不怕死,老子的名字叫陆昱彰。
都给老子记住了,老子的名字叫陆昱彰,将来老子要当营长、团长!
连长有些好奇,这个机枪手在那一边打枪一边嘀咕着什么呢?可惜枪炮声太响了,没办法听清。可等东洋人退了,老子非得好好的问一下不可……
民国20年11月26日中午12点整,奉天战事再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命
“旅座,38旅团正在狂攻独立旅的阵地,要不要支援一下?”
司徒天瑞的望远镜不断的抬起又放下:“不动,松田旅团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日本人一定是想调动我们,嘿嘿,老子不上他们这个当!”
表面上还起来粗豪毫无心计可言的司徒天瑞,实际上他的老兄弟陶平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38旅团的攻势一波比一波疯狂了,飞机、大炮、铁甲车掩护着步兵,发起了海水一般的进攻,好像要把对面的中国军队完全淹没在自己的潮水之中……
八架中国战机,牢牢维护着自己的空中主权,飞行员们红着眼睛和日机绞杀在了一起。
娘娘腔的王毅恒,财迷心窍的刘一刀,与他们的兄弟一起,在空中布置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两架日机被打了下来,刘一刀击落一架,而王毅恒的飞机上又多了一朵血色的蔷薇。
王毅恒对自己的机枪手越来越满意了,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郭超。
这小子打得还不错,从初次上天到今天,两架日本人的飞机成为了他的靶子。这小子,看来王牌飞行员,要带出一个王牌空中机枪手了……
空中忽然冒出了一道黑烟,一架D。27正在快速向地面坠落。
王毅恒的心紧了一下,完了,又一个兄弟没了。
这才是第三次奉天保卫战的第一天啊。
他看到刘一刀的战机正死死地咬住了一架日机,王毅恒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这小子才刚来,怎么能让他抢走了属于自己的风头?
“血蔷薇”在空中拉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机枪的枪口对准了对面的一架日机……
……
38旅团的第6次冲锋被打了下去。
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独立旅的伤亡已经达到了300多人。
前面日军的尸体也躺满了一地,战争,本来就是靠人命堆积起来的。
天色黑了下来,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这也就是意味着日军今天的攻势暂时告一段落了。
欧阳平疲惫的坐了下来,点着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了一道浓浓的烟雾。
今天的这一战最让他满意的,不是打退了日军多少次冲锋,而是在自己侧翼的第1旅始终没有给自己提供过任何支援。
司徒天瑞这小子不错。
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一点心计没有的样子,可真到了打仗的时候还真能稳得住。
“旅座,司令部来电嘉奖。”
欧阳平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又吐出了一口烟。
“旅座,司令部来电嘉奖。”副官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不就是个嘉奖?用得着那么大声吗?嘉奖能值几个钱?”
欧阳平瞥了副官一眼,将烟蒂扔到了地上:“这世上最不值得的就是嘉奖,告诉司令部,让他们再多给咱们送些弹药来,还有炮火支援的力度还是太小,对了,还有大洋,一百封嘉奖电报不值一块大洋值钱……”
副官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位旅座啊。
他实在想不起来,这整个奉天有谁是旅座看得起的;他也实在想不起,全军上下有谁是这个旅座的朋友。
总是喜欢那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也就是在战争时候用得上他,要是太平时节,只怕早就被同僚给排挤下去了。
欧阳平知道自己的副官心里在想什么。
这些人爱怎么看自己怎么看自己,哪怕打完了自己得扒下这层皮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的梦想又从来不是当这个兵。
几颗照明弹高高地升了起来,日本人的夜间炮击开始了。
看着新兵们慌乱的样子,长官们大声的吆喝,欧阳平不屑地冷笑了几声。
怕吧,怕吧,这炮击以后可是天天都有的了。
“欧阳,给我来根烟。”
欧阳平抬头看看,是战车队队长刘晓龙。
“要叫长官,这军队没有规矩可不成。”欧阳平板了板脸说道。
“得了,长官,您行行好给根烟成不”刘晓龙一屁股在欧阳平身边坐了下来,接过了欧阳平递来的烟,美美的吸了口烟说道:“你说这怪了不,我那的战车队的,居然没一个抽烟的。”
欧阳平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你说你小子抠门得可以啊,我打认识你那天开始,就没见你发过烟,整天的问这个人蹭,问那个人蹭,你军饷可又不少,你倒还真好意思啊。”
“没办法,这钱咱得攒着啊。”刘晓龙不以为然地说道。
“怎么,攒着,讨媳妇?”欧阳平讥讽着说道:“得了,咱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还做梦想娶媳妇?在这鬼地方,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明天指不定咱们就全完蛋了……”
刘晓龙贪婪的吸了两口:“我也不瞒你什么,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抠门不?民国16年4月6号的时候,大帅到处抓人,我有个哥哥也被抓了,说是什么分子来着。杀倒是没有杀,可人家说了,要想把我哥哥弄出来,非得这个数不可,什么时候钱缴齐了什么时候放人……”
刘晓龙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欧阳平沉默了会:“现在咱东北乱成这样了,你哥哥,你哥哥指不定……”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可刘晓龙知道他在那说什么,长长叹息了一声:“咱总得有个希望是不?要是日本人不打了,我哥哥还在的话,哎,算了,算了,不说了……”
他掐灭了烟蒂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得了,烟瘾过足,我得走了,东洋人指不定晚上就上来。”
“喂!”
欧阳平叫了一声,接着从手里扔出了一包烟:“看你说得那么可怜,这烟归你了。”
刘晓龙接住了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笑嘻嘻地说道:“谢了,就凭你这包烟,兄弟的战车明天怎么着也得帮你拼命挡住。”
欧阳平笑了一下。
照明弹不断地升起,把个天空照得和白天一样。
炮声一声声在阵地周围炸响,新兵们睡不着,可欧阳平却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这不保存好体力没有还怎么打仗?
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个觉?
欧阳平不知道……
……
11月27日,正如11师军官所预料的那样,在38旅团重新发动进攻之后,正面阵地之敌松田旅团也同时发动了攻势。
数倍于己的敌人,层层叠叠的向着奉天外围阵地疯狂压了上来。
机枪声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战场上最值钱的是什么,毫无疑问是人命,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把战争继续下去。
战场上最不值钱的是什么?也是人命。
一个士兵倒下了,绝不会有人为此而落一滴眼泪。
从你穿上军装的那一天起,便已经应该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正和现在的奉天城外一样。
一排排的士兵倒下,一片片的士兵倒下,就好像正在割草一般。
前赴后继,在战场上并不是光荣的事,更加不是值得歌颂的事,这只一个士兵应尽的责任而已。
仅仅如此,不存在什么道理。
一小片阵地被突破了,中日军人绞杀在了一起。刺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死亡的寒光,“叮叮当当”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阵地上的中国士兵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中国士兵在阵亡前拉响了手榴弹,或者点燃了炸弹。
然后,在几声剧烈的爆炸声结束之后,阵地上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1班给我顶上去!”
是长官冷冰冰的声音。
这位长官甚至觉得非常奇怪,自己为什么对那阵地上全班士兵阵亡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怜悯。
记得以前就算一只小狗死在自己的面前也会让自己流上半天眼泪……
是自己变得残忍了吗?也许是吧,但这却是这场战争造成的。
从这场战争开始的第一天起,自己就变得如此的冷漠无情,人的性命在自己的眼里也许还不如一颗子弹值钱……
第一百五十四章 警卫队,决死队!
11月28日,奉天。
这已经是奉天保卫战的第三天了。
战斗打得异常艰苦,日军的冲锋非常凶猛,三天时间里数处阵地都不时出现肉搏战。有几处阵地如果不是援兵及时增援,把日军重新打了回去,只怕阵地已经易主。
突在最前面的1旅2团1营的阵地,遭受到的攻击最为猛烈。
指挥着这块阵地防御的,是新任营长邢亚创。
这位从北大营保卫战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年轻营长,正在遇到一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北大营保卫战还要惨烈的战斗。
当初的学生营幸存下来的兄弟,如今都成了各连队的骨干,自己算是升得最快的吧?
打出了一梭子子弹,清楚地看到一个日本士兵倒在了自己的枪口,这已经是今天打死的第三个东洋人了。
那些东洋人已经不是盲目的冲锋了。
原来那种潮水似,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正在逐渐减少,这也让对日军的杀伤数字开始下降。
尤其是日本军官明显注意了对自己的保护,每个营都有的神枪手队已经很难准确地捕捉到目标了。
双方都在竭力减少错误,这也注定了这场战争将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
“子弹!”
叫了一声,边上没有应答,扭头看了一下,弹药手已经阵亡了。
邢亚创抄起了一枝步枪,枪口瞄准了一个东洋士兵,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初在学生队的时候自己的射击可以冲来都是名列前茅的。
“砰”的一声。
一团血雾飞溅而出,那个东洋士兵晃了晃,好像不甘心就这么倒下似的,继续往前冲了两步,这才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抽动了几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邢亚创抹了抹嘴,把步枪放在了一边,摸到弹药箱旁,拿出了一个弹匣,重新换了上去,机枪在手里又“突突”的吼了起来。
明天自己就满18岁了。
邢亚创的身子忽然抖了一下,自己还没有满18岁?
战斗、战士、营长?
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的18岁竟然是这么度过的……
他忽然想起了最好的朋友曾寿财。
两人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又一起进了学生队,以前自己老取笑他的名字听起来象“真棺材”,还说他以后一定是个棺材铺的掌柜的。
曾寿财也说等以后不打仗了,当个棺材铺的掌柜的也不错。
可他终究没有实现这个梦想,就在昨天这个时候,身为1营1连连长的他,不幸被冷枪击中阵亡。
他在北大营保卫战的时候顽强活了下来,但却在这里殉国了。
他死的时候甚至没有一口棺材……
昨天战斗稍稍停止,自己疯了一样跑去1连阵地的时候,曾寿财已经不行了。
他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痛苦的在死亡边缘挣扎,胸口的血“突突”的直往外冒,一个人脸上一点血色也都看不到。见到自己的好朋友来了,曾寿财似乎恢复了一些火力,勉强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对自己说:“兄弟,我看来是不成了……帮我……帮我弄口上好的棺材……”
说完,曾寿财就死了。
邢亚创忽然发现自己那么没用,好友的最后一个愿望也无法实现。
没有棺材,什么也没有。
到处都在死人,没有人会离开战斗去为一个死人找棺材的。
邢亚创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到一小队东洋人悄悄向自己阵地上摸了过来,瞬间,机枪在他手里发出了阵阵的怒吼。
这不是自己在打,而是在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
……
笔直地站在那里,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