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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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道:“君既是君,臣既是臣。以前陈铁为布衣,皇上以‘先生‘称之是礼贤下士。如今陈铁为皇上之臣,皇上仍以‘先生‘之称的话,则君不君,臣不臣,这就是皇上自己破坏朝廷的制度了。”
“爱卿说的有理。”杨广沉吟了片刻道:“这才刚下了朝,爱卿就来找朕了,不知是何事这般急切?”
“不过是有几件事启奏罢了。”
杨广奇道:“爱卿既然有事启奏,那刚才在朝堂之上怎么一言不发?”
陈铁淡声道:“几位老王爷都没上朝,其余人等皆为碌碌之辈,和他们商量事情能有什么好结果。”
杨广有些不悦道:“爱卿此言似乎有些偏颇,若说其中有几位大人不行倒是有的,可爱卿你说他们全是碌碌之辈却是不应该了,若他们真是那样不堪也不会在各自的职位上干了那么长时间了。”
“皇上,碌碌之辈虽然碌碌,可也不是蠢材啊,相反他们以前也都是有为有才之人,否则也不会站在这朝堂之上了。”陈铁轻轻一笑,道:“先帝时,事无大小皆决与先帝,令由先帝口中出,过众官然后到其下实行,众官不过是做为传话之人存在,长久以来的不理政事早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他们本身的职责了。这一点相信皇上这几日来已有所感觉了,只要是从皇上口中所说出的话,众官无不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无诤臣,无谏骨,这样的文武百官,难道还不是碌碌之辈吗?”
杨广皱了皱眉头,道:“你说的这些朕确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这毕竟不是百官之错啊,按爱卿的意思说到底恐怕还是先帝…”
“皇上!子不语父过,皇上慎言。”陈铁打断道:“何况以臣想来,先帝原本就没有错。”
“哦?”杨广奇道:“爱卿你说。”
“皇上,皇权至高无上,先帝每事必躬就是为了集中皇权,所以臣说先帝没有错。”
“可爱卿你刚才说先帝这样做的后果是百官逐渐平庸,不理政事…”
“不错,”陈铁大声道:“这就是臣今天来的第一件事:放权与百官。”
“爱卿你现在说放权与百官,可是你刚才又说先帝为集中皇权所做的没有错,”杨广皱眉道:“爱卿你说的朕都糊涂了。”
陈铁道:“皇上,臣所说的是‘放权与百官‘,这里的百官可不是专指现在站在那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们啊。”
“爱卿你接着讲。”
“先帝与皇上皆英明神武,天纵之才,可为万世英主。但前朝有例,开国君主贤明,后世子孙平庸,以至于被群臣架空,大权旁落,江山易主。而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某些大臣在位置上时间太久,朝堂之上党羽太多,枝大叶大,权倾朝野之故。”陈铁顿了顿道:“我大隋人才济济,何必拘泥与区区朝堂之上的这些人。以臣之见,皇上可尽管放权给百官,或三年,或五年,则陆续撤掉这些人,可以贬为民,可以贬为小吏,再以新人替之。如此一来,虽然部分的权力被分散到百官的手中,可皇帝的位置却更加稳固,就算是平庸之人按这样的制度实行下去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皇上,这不是一世得利,而是事关我大隋万世基业啊。”
杨广听完陈铁的一翻话,却并没有激动,反而淡淡道:“爱卿所言有理,不过爱卿所说的三五年即贬的事却也不可形成制度,若是因为害怕某些贼子野心而冷了群臣之心,则与讳病忌医何异?此事不可行。”接着轻笑道:“倒是爱卿说我大隋人才济济与朕之所想一样。朕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加大每年取士的数量和范围,不知爱卿有没有想过啊?”
陈铁见杨广否定了自己的主意,却并不着恼,反而露出正该如此的神情。这时听杨广说到取士,连忙说道:“皇上所言正是臣准备奏的第二件事:科举。”
第九十五章 欲伤人先伤己
“科举?”杨广道:“爱卿说的是志行修谨和清平干济两科取士之事?”
“正是,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两科取士是由先帝首创,一改前朝,但由于九品中正制根深蒂固,所以先帝虽然有心避免门阀之见单愿以才取士,却也困难重重,如此情况下先帝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每年皆在不是太紧要的地方做些小改动,如此,直到这几年来方才有些好转。”陈铁顿了顿道:“但是好转…咳,咳,咳…”
正说着,陈铁猛然的咳嗽了起来,连忙用右手捂住心口,半晌方才放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虽然好转了很多,但正如皇上所说,取士的人数与范围还是不够,这人数好说,但这范围二字却包括了取士的标准与所取之士的地位等等。总之如皇上所说,科举改革势在必行,咳咳咳。”
杨广看着陈铁又咳嗽了起来,连忙说道:“爱卿别急,先坐下歇息一会。”
“咳,咳,咳。没事,昨天晚上偶感了些风寒,多谢皇上关心。”陈铁看着杨广道:“不知臣刚才所说的话,皇上以为如何?”
“爱卿所言正合朕意,”杨广顿了顿道:“那这件事就交由爱卿去办了。”
陈铁却不答话,反而大声道:“臣有第三件事启奏!”
杨广有些奇怪的看着陈铁道:“爱卿这第三件事是?”
陈铁道:“臣当这丞相不过数日,却深感丞相权利太大。下有事,无论巨细,都要先由丞相粗略一遍,然后再选其重点呈递皇上;上有令,也先由丞相出,然后再通与百官。就以今日所议之科举之时,若由臣一力办理,虽不敢偏颇,但日后庙堂之上众人却也大半将以师傅称臣,如此将置皇上与何地?此事如此,他事也能如此。以此观之,丞相如此权势,若遇良人则国家可治,若是奸佞却必生大乱。所以臣请皇上能收回丞相手中一部分权利,可放与下官,可归与皇上,如此,则皇上无忧。”
杨广听了陈铁这番话,竟然一时呆在了那里,好半晌方才道:“爱卿莫不是说笑吧?这丞相就是爱卿你啊!”
陈铁面如静水道:“今日臣为丞相,但他日丞相却不一定是臣。臣虽能刻敬职守,却不敢保证后来人也能与臣一样。为大隋江山万年计,请皇上准臣此请。”
“这…爱卿所言虽然有理,但一来朕相信你,二来朕刚刚登基不久,若在此时…”杨广抬头看了看陈铁,道:“此事暂且放下,待来日再议。”
“这…好吧,咳咳咳”陈铁低着头,眼睛瞟了瞟了杨广,连忙又咳嗽了几声,接着轻声道:“臣请皇上收回丞相权利不过是第三件事中的一部分而已,另一部分就是请皇上收回兵权。”
兵权!陈铁声音虽轻,却如响雷一般,杨广连忙问道:“爱卿此言怎讲?”
陈铁道:“皇上为晋王时,四处征讨,可曾见过虎符吗?”
“自然见过。”
“与何处见过?”
“在靠山王叔,越王叔处都曾见过。”
陈铁轻轻一笑,道:“臣虽为文臣,却也知道虎符为二,两片合一方可以调动大军。但不知道皇上所见虎符是几片?”
杨广笑道:“虎符自然是两片了,爱卿都说了,两片合一方才可以调动兵马嘛。”
“那皇上可知现在这两片虎符各在何处?”
“现在仍然在靠山王叔那里…”说到这,杨广猛然明白了陈铁话中的意思,沉声道:“爱卿是说现在两片虎符都仍然放在靠山王叔那不妥?”
陈铁看着杨广,道:“靠山王忠心为国,放与他那自无不妥,但他日靠山王百年之后,虎符又将落入谁人之手?”
看着杨广似乎要说什么,陈铁连忙打断道:“到时候皇上自然可以收回虎符,但他日难免还有与突厥,高丽或别的国家交战之日,那时的领兵将领若是也象靠山王一样私自留下虎符,更甚至用兵自重,不知道那时候皇上又该怎么办?”
“这…”
“皇上,臣受靠山王之恩良多,本不该说这些话,但就象臣前面说的,臣既然做了皇上之臣,大隋之臣,那就要为皇上计,为大隋计。臣对靠山王是私,对皇上是公,公私分明不过是万世之名臣的基本而已。咳咳咳”陈铁说着说着猛然又咳嗽了起来,这次一手捧心,另一手却捂住了嘴,呜咽道:“咳,咳,臣一生别无所好,本以为将终老山林,但自见皇上起,深为皇上雄才大略所吸引,便欲与皇上共留青史,皇上以圣君受万世之敬仰,臣以能臣之名留世。但天不假年,自去年起,臣的病越加沉重,以臣自己算来,不过一两年时间而已,时间紧凑如斯,臣…臣…咳咳咳。”说着说着,陈铁看杨广脸色已渐渐缓了下来,眉头也皱到了一起,心到时机差不多了,连忙暗运内力,将脸色逼的蜡黄,更是硬从胸中逼出一口血来,含在口中,让它慢慢从嘴角流出。
杨广一见大惊,连忙大声喊道:“太医!太医!来人啦!快去找太医过来!爱卿,你要挺住啊,你要挺住啊!”
陈铁心中冷笑,却面带惨笑摆了摆手道:“没事,皇上,臣一时还死不了。”停了一下,接着道:“皇上,兵者国之大事,兵权一定要皇上自己抓在手中才好,本朝虽无此忧虑,但皇上还要为社稷计,为大隋江山万代计。”
杨广看着陈铁口中血一口一口吐出,却依然不忘江山社稷,也不由感动,扶着陈铁哏咽道:“爱卿,你先别说了,你的心意朕早已明了,爱卿你就放心吧,广定会牢记先生之言的,你就放心吧…”
陈铁听到这话一楞,心说我不是说自己还有两年命吗?怎么你现在就跟哭丧一样了,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是一门心思控制着自己脸上冷汗与口中的血持续不断。
“皇上,老臣来了。”猛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杨广连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这才转过身来,道:“何太医你快过来看看丞相这是怎么了。”
“是,”何太医连忙答应了一声,走上前来见杨广扶着陈铁的身子正好挡住了自己,没奈何只好道:“皇上请容老臣为丞相把脉。”
“啊?哦。‘杨广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何太医,着连忙让开身子让他把脉,双手却依然扶着陈铁。
正在这时,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兰陵公主到!”兰陵公主与香儿已经走进了门来。
第九十六章 悔耶恨耶?
“兰陵!”陈铁心猛的一跳,眼睛盯在正漫步走来的兰陵公主一动不动,一时间竟连脉搏的乱跳也忘记了控制。
“咦?”何太医奇道:“丞相大人的脉搏时好时坏,跳动无序,刚才还混乱不堪,这时又脉象平和,老臣也有些吃不准了。”
杨广连忙道:“那你再多把会脉,仔细些。治好了丞相,朕重重有赏。”
陈铁这时才惊觉何太医还在给自己把脉,连忙收敛了心神,控制着脉搏,不敢再看。
过了半晌,何太医将手从陈铁脉搏上拿开,道:“皇上,丞相的病老臣清楚了。”
“哦?你说(你快说)。”杨广问完发现和自己同时发问的居然是兰陵公主,不过这时也无暇理会,看着何太医道:“你说吧。”
“是。”何太医又看了眼陈铁道:“按丞相的脉搏来看,丞相心肝及其五脏皆有损伤,应该是受人重击或从高处落下撞击所至,丞相,不知老臣说的可对?”
陈铁看了眼兰陵,点了点头道:“不错,几年前我为救…为了一事被人从悬崖上踢下,好在落入江中没死,但从此之后每每阴天下雨就胸腹疼痛。”
“恩,”何太医捋了捋胡子道:“果然如老臣所料,不过若只是内伤,以汤药可愈,绝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所以…”
杨广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皇上所料不错,以老臣见,丞相自受伤之后恐怕只是略微修养了一段时间,将病情稍稍稳住,便又在心里受了一些打击和挫折,再在这之后,丞相好像就一直没有医治自己的病了,以至于这病越来越沉重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且以老臣看,这个打击恐怕倒有八成因情字上起…”
“别说了!咳咳,”陈铁看着何太医,沉声道:“那不是你该管的,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滚。”
何太医料不到陈铁会如此说话,急忙道:“丞相,老臣不过是…”
“何太医,”杨广挡住何太医,看着陈铁道:“爱卿,有些事何太医并不知晓,他也不过是一番好意,爱卿就别怪他了。”
陈铁看了看杨广,沉着脸对何太医道:“算了。”
杨广笑道:“好了,何太医,你把药方开好,去领赏吧。”
“谢皇上,”何太医再不敢多说,连忙一欠身,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写了起来。
兰陵自进了门看见陈铁满口是血,精神萎靡之时,便是心中一震,待何太医说到陈铁病因之时,兰陵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这时等众人闲了下来,方始看着杨广道:“皇兄…”
杨广轻笑道:“兰陵你来啦?刚才朕忙的很,倒一时没看到你。”
兰陵慢慢走到陈铁身边,轻声道:“陈大人…”
陈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