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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眸一笑秋波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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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忆看着林辰,坚定地摇头,“不会。”
  林辰沉默片刻,“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林辰和随忆从小相识,问一下长辈的健康状况本没什么,但自从他堂姑嫁给了随忆的父亲后,他的身份就有些尴尬,这个问题他也问不出口。
  随忆的情绪也一下子低落下来,“不怎么好。”
  直到一顿饭结束,两个人依旧沉默着,林辰送随忆回到寝室楼下,也不说再见,只是站在那里沉思。
  随忆陪他站着,也不催促。
  良久之后,林辰还是把手里的两张准考证递到随忆眼前,“我一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原来你们俩……”
  随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接过来看了几眼便僵住。
  两张发黄的纸,同一场考试,同一间考场,不同的座号,中间隔了九个号。随忆看着准考证上考场的考号范围,心里算了一下,当时萧子渊应该就坐在她的旁边。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和萧子渊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交集。
  随忆被吓了一跳,“你从哪儿弄来的?”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被我看见了,说是没用了让我扔了,我觉得应该拿来给你看看。我看他的样子,总觉得不忍心。”
  随忆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去,“林辰,当初是你主动跑来告诉我萧子渊家世显赫,前途一片光明,不是我可以高攀得上的,那么现在又何必再跟我说这些?你不忍心看他,那你就忍心逼我?我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从我离开家的第一天就盼着早点毕业,早点回到她身边,我已经很努力地远离诱惑了,现在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怎么办?我是狠心扔下我妈妈,还是让萧子渊跟我回去?萧子渊是什么人啊?他本就该站在众人中间受万众瞩目的,他愿意放弃一切,跟我回到那个小镇里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就算他愿意,我又怎么忍心?你把这一切都推给我,我又该怎么办?他不是我能要得起的。既然没结果又何必开始?即使这些都不算什么,萧家那种家世,会接受我吗?会接受单亲家庭吗?”
  随忆只觉得手里的两张纸和胸前的平安符烫得她心口疼。
  林辰语塞,巧舌如簧本是他的专业,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向随忆解释,“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始终是一个人。阿忆,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发火……”
  随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自认为遇事不急不躁,几乎没有人和事可以让她的情绪起伏得这么剧烈,可是似乎一旦涉及到萧子渊,她就管不住自己了。
  随忆低着头,“林辰,你是不是觉得我矫情?我承认我当初并没有能够阻止自己靠近他,我本以为靠得近了就可以看到彼此身上的缺点,他会忍受不了我,或者我会厌倦了他;谁知,越是靠近越发现他的好,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我已经骑虎难下,没办法再抗拒他了。我心里的恐慌越来越严重,我怕他会是第二个随景尧。”
  林辰心里一惊,马上开口,“不会,萧子渊决不会是第二个随景尧!萧子渊的人品我敢保证!”
  随意苦笑了一下,“这和人品有什么关系?随景尧的人品不好吗?不照样是现在这样的结局?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可是爱情从来都不会是两个人的事。你说随景尧不爱我妈妈吗?可是他们还是没在一起。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东西,我何必再重蹈覆辙?”说完便转身上楼。
  林辰愣在原地,他没想到随忆会看得这么透彻。可是她却不知道,理智是斗不过爱情的。
  回到寝室,没有人在,随忆坐在桌前,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准考证,微微发抖,她心底有那么多的疑问。
  她本以为他们不过是因为林辰才有了交集,不过短短的三年时间,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有人跑来告诉她,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相遇,而且萧子渊还把这份证据保存至今?为什么他从没提起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她来的?
  本来很简单的相遇和分离的事情,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复杂?
  就在随忆的心绪乱成一团的时候,妖女推门进来,红着眼睛坐到了随忆旁边。
  随忆很快收拾好情绪,问:“怎么了?”
  妖女眼里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咬牙切齿地一抹脸,“老娘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我去见乔裕了。”
  随忆悄悄把两张准考证夹进书里,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问:“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了吗?”
  妖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答反问:“我刚才看到林辰了,他来找你和萧子渊有关?”
  随忆顿了一下,点头,“嗯。”
  妖女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随忆,“阿忆,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快毕业了,你们这一别,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等他回来,你也毕业了,你不会留在这里,你家那里他也不会去。这就是我去见乔裕的原因。我今天见了他,如果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我也没什么遗憾了。阿忆,你呢?我们相识几年,你的性子不缓不急,恬静大气,别人得罪了你,你总是温柔地笑笑,从不会有半点计较。你该得到幸福,萧子渊同样不急不躁,闲适睿智,你们让我觉得,你该抓住让你幸福的这个人。”
  随忆和妖女对视了几秒后,慢慢低下头。萧子渊戏谑的笑容,萧子渊指间的温度,萧子渊的围巾,萧子渊给她的平安符,那个起风的傍晚,萧子渊牵着她的手从校园里走过,萧子渊送给她的积木,萧子渊还对她说她的字很漂亮,她还打算有机会写一幅字送给他……
  有机会……一句有机会让她以为他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现在却没机会了吗?
  突然间她开始心慌,这种感觉很陌生,萧子渊似乎让她安逸的生活越来越失控。
  随忆当晚一夜无眠,第二天便请假回了家,或者可以说是逃回了家。
  坐了一夜火车,随忆清晨到家的时候,随母大概晨练去了没在,她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随母回来,看到她吓了一跳,“咦,随丫头,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随忆眼睛都没睁,哼哼了两声表示听到了。
  随母坐到旁边摸着她的额头,一脸关切,“病了?”
  随忆顺势趴到随母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妈妈,我想你了。”
  随母笑起来,拍着她的后背,“这丫头,这是怎么了?也不到放假的时间啊?怎么,被学校劝退了?”
  随忆心中的温情一点没剩,满头黑线,僵硬地揽着随母的腰。
  随母皱着眉想着,“你不会未婚先孕了吧?不该啊,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做保护措施……”
  随母还在分析着可能性,随忆忍不住打断,“妈,你女儿不是不良少女……”
  随母看着随忆哀怨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站起来转移话题,“那是当然的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随忆没精打采地闭上眼睛接着睡,“随便啊。”
  随母调侃着:“当初就该给你起这个名字。看你还说不说得出来。说出来就把你自己吃了吧。”说完,施施然去厨房琢磨做什么了。
  随忆却猛然睁开眼睛,不久之前她也曾问过萧子渊这个问题,萧子渊却顺势一本正经地占了她的便宜。
  随忆摇摇脑袋,企图把萧子渊摇走,随忆啊随忆,你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后来随母倒也没再追问随忆为什么忽然回家,随忆便没主动交代,母女俩心照不宣。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随母终于开口,“我看你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早点回去吧,别耽误学校里的课。”
  随忆放下筷子,没精打采地抗议:“妈,我不想回去。”
  随母不惊讶,给随忆添了勺汤,“说个原因出来听听。”
  随忆思索良久,吞吞吐吐地开口,“妈,如果一个人对你很好很好,但是他对你的期望你又没法做到,他想要的和你要去做的起了冲突,那该怎么把他的好还回去啊?”
  随母一脸严肃得看了随忆半晌,随忆以为她要告诉她答案了,谁知随母却在下一秒笑起来,“有男人看上你了?”
  “……”随忆觉得自己刚才犯了个错误。
  随母继续问:“上次那个别人的男朋友?”
  随忆低头喝汤,“……”
  随母见她没反应,痛心疾首地念叨:“我都说了嘛,人家不愿意你就不要强求了,你看现在,还把自己弄得这么不高兴……”
  随忆抓狂,“妈,我说正经的呢。”
  随母收起玩笑,认真地看着随忆,“阿忆,你要知道,人情债这个东西一旦沾上是还不清的。”
  随忆愣了一下,苦笑着点头,“我知道。”
  随母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阿忆,别人想要什么你从来都是不关心的,除非这个人对你而言是不同的,或者这个人想要的也是你想要的,你现在想要的和之前想要的起了冲突,难以抉择,你才会烦恼。”
  一语惊醒梦中人。难道她的潜意识里也是想要和萧子渊在一起的?不可能!她一直想要的是早点回到这里,和随母生活在一起!
  随忆本来想让有着丰富人生经验的随母给她指条明路,可是现在她更糊涂了。
  随母看到她的眉头紧锁,很满意地交待着:“记得刷碗。”
  随忆坐在饭桌前纠结良久,做出了一个幼稚的决定。
  随母坐在灯下看了会儿书,再抬头看向女儿时,她已经欢快地去刷碗了。
  第二天一早,随忆便在书房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随母站在门口敲门,“随丫头,找什么呢?“
  随忆头都没抬,“沈女士,我记得外公以前给过我几块做印章的玉石,放哪儿了?“
  随母啧啧了两声,不遗余力得调侃着女儿:“哟,这活儿你可好多年不做了。我记得你外公去世的时候,你刻了一枚给他陪葬之后就没再动过手,这次是谁这么大面子请你出山啊?”
  随忆眨了眨眼睛,老实交代:“有个师兄要毕业了,想送个礼物给他。”
  “哦,这么用心啊。”随母又笑着问:“这个师兄不简单吧?”
  随意无奈地拉长声音抗议:“妈……”
  “嗯,冷静冷静,在左边柜子的底层,工具箱也在里面,好好刻。我不打扰你了。”随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随忆按照随母的指示找到了柜子的底层,一打开工具箱就感觉到浓浓的古风墨香穿越时空扑面而来。
  小小的她跟在外公跟前,看他用最古老的工具一笔一画地刻着印章,细致有力,一边刻还一边教随忆,“阿忆,你记住,刻章贵在心静,玉石雕琢出来的章是有生命的,只有心静,雕琢出来的章才能让人感觉到你的心意。”
  一连几天,随忆都窝在书房的窗前,边晒太阳边刻印章。
  萧子渊三个字,在印章上越来越分明,在她心里也越来越深刻。
  最后一天下午,随忆在随母的指点下,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完成了,试印了之后拿给随母看。
  随母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几处,出声赞扬:“我女儿手艺真不错,将来不愁没饭吃,去天桥底下摆个摊,生意肯定火。不过……”
  随忆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学雕刻的时候,你外公给你讲的那个刻‘百花诗’的傅抱石?”
  “记得啊,他在上面刻了两百多个字,很绝妙。”
  “所以,你不觉得应该效仿他一下,在这里刻上‘随忆赠’三个字会更好?”
  随忆皱眉反对,“不好。”
  “没关系啊,用微刻,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
  “不好。”
  随母忽然一脸认真的问:“你不会是忘了怎么刻吧?”
  随忆叹气,越来越相信三宝和自己的妈妈才是母女。
  晚饭的时候,随忆又问:“妈,三外公没出远门吧?我想把平安扣拿去开开光。”
  随母转头看了眼,“这不是你一直随身戴着的那个吗?以前我一直说开光,你不是不信的,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随忆眨了眨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地开口,“其实……也许是有用的吧?”
  随母的眼睛闪着光,“送人的啊?是那个萧子渊吗?”
  随忆立刻住口低头吃饭。
  随母不放过她,“给妈妈说说嘛。”
  随忆假装没听到。
  随母放弃,“好吧,今晚你刷碗,明早带你去。”
  随忆立刻点头,“成交。”
  说完随母便飘然而去,边走边感叹:“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留下随忆在桌前,随忆背对着母亲,不急不缓地喝完碗里的汤,放下碗时喃喃低语:“妈妈,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是这些了,以后会留在你身边好好孝顺您。”
  第二天一早,随母便带着随忆去了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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