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侠凌渡宇系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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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回头望向艾蓉仙,她的头低垂胸前,恹恹欲眠。
凌渡宇喝道:“蓉仙,拿起武器!”
艾蓉仙还来不及反应,稀里哗啦,头顶一片黑云当头盖下。
凌渡宇的反应是一等一的迅捷,手中撑杆全力迎着黑云拨去,刚好扫中一面大网。他这一拨,臂腰腿浑身之力全部用上,把大网挑往一旁。可是大网上面满布倒钩,颇为沉重,虽然给凌渡宇用巧劲拨得偏了角度,仍然搭上尾舱,倒钩一下子硬生生扯住了木筏的一角。木筏在河面打了个急旋,一头撞往岸旁。
一掩一歪之间,凌渡宇一个踉跄,几乎倒跌落河。
木筏给钩网扯得定在河面。
同一时间,箭矢骤雨般射来,还夹杂着来复枪的声音。
凌渡宇一个虎跳,蜷作一团,滚回舱尾内,身上头上连中数箭数弹,幸好都给头上的钢盔和避弹衣内的钢片挡开。
敌人存心取他的性命,尽是向他的头胸要害攻击,反而救他一命。
四周岸边传来跳水的声音,不问可知,敌人要强登上船。
艾蓉仙花容失色,骇然地望着凌渡宇滚进来,握着手枪的手只懂颤抖。
凌渡宇向艾蓉仙从容一笑,忽又倒滚出外,左右手两支自动步枪呼啸响起,向四面八方疯狂扫射。
四周惨叫不断传来,血肉飞溅,河水里不断涌出鲜血。凌渡宇在刚才的攻击下毫发无损,已是大出他们意外,兼之又如此威勇豪强,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艾蓉仙从尾舱望出去,只见凌渡宇在筏面上以惊人的速度腾挪跳跃,闪避敌人的箭矢和枪火,左右两手的自动步枪不断闪现火花,交互向四方反击。
平静的河面充斥着子弹和利箭的可怕声响。
战鼓喧天,阿尔魔人被激起好斗的天性,疯狂强攻。
凌渡宇忽又滚回尾舱,向筏尾一轮急扫,两个浑身战斑、色彩斑斓的土人在鲜血飞溅下翻跌入河水里。
凌渡宇一把抓起防毒面具,喝道:“爆雾弹!”
艾蓉仙虽然魂飞魄散,毕竟受过三个月军训,这点本事倒有。一股催泪烟雾从尾舱内爆开,迅速蔓延开去,把整只木筏吞噬在浓烟里,跟着波及整段河面和近河的两岸空间。
咳嗽声和嚎叫从每一个方向传来,也不知有多少敌人。
凌渡宇再扑出尾舱之外,自动步枪已换上新的弹匣。这次简单得多,每一个咳声的来源,都成为他的活靶子。
我暗敌明,敌人陷于劣势。
艾蓉仙拿着手枪,可是不辨东西,也不知应向何处放枪。忽地筏尾处咳声大作,她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咳声处连放数枪。一声惨嘶,敌人倒跌入河,传来嗵一声水响,水花溅得她一头一脸。
凌渡宇的大喝适时传来:“放弹!”
第二枚爆雾弹炸开。
艾蓉仙感到木筏向后移动,有人拉动钩网,要把木筏扯离催泪烟雾笼罩的范围。
那将是两人的末日。
凌渡宇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和艾蓉仙不同的地方,是他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应付。
他右手的自动步枪保持强大的火力网,收起左手的步枪,从腰间抽出利斧,一个箭步趋前,向挂着木筏的钩网斩去。他凭着过人的记忆,在催泪雾中把钩网劈断。
艾蓉仙那边再传来枪声和土人的嚎叫。这女子在生死关头,显露出她士兵坚强的一面。
凌渡宇再一斧劈下,木筏挣脱了钩索的缠绕,在河心打了个急转,凌渡宇用力过猛,向筏边跌出去。幸好他临危不乱,两手一把抓着筏边,下半身已浸入冰冷的河水里。木筏如脱笼之鸟,顺着水流急冲而去。
凌渡宇再大喝一声:“放爆雾弹!”
这一回艾蓉仙更是乖巧,另一个爆雾弹炸开,木筏在催泪烟雾的掩护下,奔马般冲往下游。
凌渡宇双手一按,跃回筏面,两支步枪立时疯狂地向两岸猛扫。
木筏以快速冲出烟雾,迅速远去。
艾蓉仙转头一看,烟雾在后方像一团化不开的黑云,逐渐远去迅速变小。再转了一个弯,便看不见了。
艾蓉仙转回木筏的前头,凌渡宇亦转头过来望向她。
恍若隔世。
艾蓉仙站起身来,正要扑进凌渡宇怀中,恰好见到一个上身赤裸、下身裹布、全身涂着七彩缤纷图案的土人,嘴上咬着利刃,从凌渡宇所站的筏边跃上筏面。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艾蓉仙扬起手中的手枪,一枪命中土人的面门。血光并现,土人跌返河里。
艾蓉仙待要再发第二枪,已没有了子弹。
凌渡宇回身扑往四处察看。
艾蓉仙目瞪口呆,双脚一软,坐倒筏上。
凌渡宇笑道:“你救了我!”
艾蓉仙惊呼一声,道:“你受了伤。”
凌渡宇看看臂上染红的衣服,满不在乎地道:“些许皮外伤,在所难免。”
第五章 上帝之媒
木筏在纵横交错的河道上继续航行,这是刚果河数条支流交汇的地方,有如八卦阵图。
凌渡宇把木筏停下。
这时离开被阿尔魔人袭击的地点最少有三十英里远。
艾蓉仙奇道:“为什么停下?”离天黑尚有三小时,应可趁日光再赶上一段路。
凌渡宇看看指南针,苦笑道:“我们迷了路。”
艾蓉仙愕然。
凌渡宇补充道:“指南针似乎受到某一种力量的影响,失去效用。我们只好在这附近度过今夜了,你也需要休息。”
艾蓉仙同意,点头道:“是的!我仍感到手足无力,时常有眩晕的感觉。”
他们在近岸的林间扎起营帐,生上篝火。
艾蓉仙把俏脸埋在凌渡宇怀里,幽幽道:“我看到你眼内的红筋了。”
凌渡宇拍拍她的背脊,默然不语,即使他是铁打的,也感到疲倦。
艾蓉仙轻柔地道:“你还记得那天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军队吗?我当时没答你……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第一次打枪时,吓得晕了过去,成为众人的笑柄。我要跟着你冒险,是要证明给自己看,我艾蓉仙并不是那样没用的。而且,我想跟你在一起,无论是多么短暂……”
凌渡宇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出发时,分派步枪予她,小妮子神情是那样古怪。
一时无语。
凌渡宇再审视她的俏面,原来已睡着了。
凌渡宇把她放得平躺帐内,又为她盖好薄毡。美人卧睡,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吻一下,拿起步枪,走出帐幕处,盘膝打坐起来。
很快,他进入了至虚极静守笃的冥思境界。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着他。他又接触到那晚在机舱内打坐所感到的生命汪洋,不过这次是十倍百倍的强烈。
他已有了经验,全神地去感受那海洋般的生命力。生命来自四周的林木,来自每一株草、每一朵花。它们像有灵性的生命,向他传达某一种难明的讯息。它们的世界和他不同,远比人的灵觉、辽阔和深远。
他感受到了虚空中的星体,灵觉在时空做无限的伸延。他的灵觉融入了这生命的汪洋里,成为其中一粒水滴,同时又感到整个海洋里每一丁点儿的变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股庞大的生命力在某一处慢慢冒起来,像要把他吞噬下去。
凌渡宇心神一震,猛地张开双目。
四周树摇叶动,仿若那生命的力量并没有消失,似乎就在附近等待着他,呼唤着他。这等异事,凌渡宇还是首次遇上。难道非洲土人崇拜的森林之神,真的存在,现在看上了他,召他前去?指南针失效,也是它干的好事?
他记起了他俾格米的朋友兄弟血印巫长曾向他谈及他们的宗教说:“森林并不是由谁创造的,它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森林内有善恶两大神祗——贝费基和罗提。善神贝费基在森林里教导俾格米人认路,所以当俾格米人走进森林内时,恶神罗提会离开他们。但是假若俾格米人任性妄为,贝费基就会大发雷霆,恶神罗提也会施威作恶。那是当俾格米人忘记了自己本非森林之主,只凭宾客的身份,恣意糟蹋森林、残害野兽的时候。”
凌渡宇呆呆地痴想着,只不知这有灵觉的生命力,是那善神贝费基,还是恶神罗提。
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凌渡宇被催眠似的站起身来,走进林木的深处,搜索香味的来源。那种生命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灵觉,那是超乎任何语言和经验的感受,喜悦狂涌心头。
凌渡宇带着朝圣者的心情,向香气的源头进发。
树林内所有植物无风自动,像是有生命的灵体,鼓舞欢欣。
凌渡宇在林木间穿行。(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林中忽地出现一块小空间,长满紫红色、高及膝头的小草。在紫红草中间,一朵面盆般大的白花冉冉升高。
白花开出三片花瓣,除了笔直的花茎,没有一片花叶。
芳香更浓,让凌渡宇有醉笔蘸图的快感。
一切看来是那样不真实,像童话世界内的事物移到了现实中。白花随着晶莹通透的雪白花茎,一直伸展到六英尺的高度,慢慢弯向凌渡宇,向他致敬欢迎。
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声音在白花中心响起。在凌渡宇瞪大的双眼下,难以置信地绽出一个鲜红的果实,炫人眼目。
红果又再爆开,流出红得发亮的液汁,一滴滴地滴往地上。
液汁转眼流尽,红果谢去,白花收缩作拳状,渐渐矮下去。原来是花茎缓缓缩入土内,陷没不见。
树停叶静。森林回复平静,那生命的力量消去,一切回复平凡和现实。
艾蓉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道:“你在干什么?”她错过了这大自然的奇景。
凌渡宇回过头来,艾蓉仙神色茫然,向着他走来。她忽地惊叫起来道:“这是什么草,颜色这样奇怪?”一边说,一边俯身向红草摸去。
凌渡宇一把拉住她,骇然道:“不要碰,有剧毒!”
艾蓉仙吓得猛缩回手,却忍不住好奇心,仔细端详起来,恍悟道:“啊!草身的边缘长满尖刺,一定是分泌毒液的地方。这是什么草,为什么我从未听人说过?呀!看,它们正在枯谢!”
紫红的小草逐渐萎缩变黄,鲜艳欲绝的一大片草地,刹那间失去了生命和颜色。
凌渡宇神情震动,道:“血印说得没有错,这些红草是上帝之媒的护卫,完成了任务,立即萎谢。”
艾蓉仙好奇地道:“什么护卫?什么是上帝之媒?血印是谁?”
凌渡宇招架不住她的连串问题,道:“先回营地好不好?”
艾蓉仙嗔道:“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凌渡宇无奈道:“血印是我的俾格米好朋友,上帝之媒是一种植物。”指了指上帝之媒缩回去的地方道:“刚才从那里长出来,不过在你来前已缩回去。它生出来的地方都有一大片这样的含毒红草作护卫。”
艾蓉仙既兴奋又失望,道:“真可惜!我来迟了一步,我也嗅到花香,早点来便好了。”顿了顿又问道:“这上帝之媒的名字为什么这样奇怪?”
凌渡宇道:“它长出的红果,保证可以使你直升天堂,往见上帝,因为红果的液汁只要吞上一滴,无论怎么强壮的人畜,立即全身麻木,直至死亡。至于死后是否真的会直升天堂见上帝,只有天晓得。而且死亡的过程非常缓慢,往往要十多天的时间,心脏才停止跳动,最高的纪录是四十八天,所以再没有人敢去尝试服用。至于那些毒草,则更惊人,胜于最毒的蛇液,沾者必立死当场。”
艾蓉仙道:“既然全有剧毒,为什么要去试?”
凌渡宇拉起艾蓉仙的玉手,向营地走回去,一边道:“这是基于一个古老的传说。在三千多年前,有一位被称为太阳使者的巫师,服食了上帝之媒后,见到了创造天地的真神,在族人前白日飞升,成为了俾格米人的善神贝费基。这之后,便不断有人服食上帝之媒的汁液,可惜一一含恨而终,据说只有一个例外。”
这时两人回到营地的火堆旁,坐了下来。艾蓉仙急问道:“什么人?快告诉我。”
凌渡宇道:“四年前我在森林区从事与政府军的游击战时,机缘巧合下救了俾格米人的伟大人物血印巫长,大家结成生死至交,他告诉了我有关这上帝之媒的一切。”
树枝在火堆内烧得噼啪作响,天色逐渐暗沉,红红的火光把周围的空间染个血红,情景诡异。
凌渡宇面上现出回忆的神情,续道:“上帝之媒是非常罕见的,很多俾格米人一生住在树林内,仍是缘悭一面。”
艾蓉仙微叹道:“你真是幸运。”
凌渡宇点头同意,接着说道:“大约八十多年前,有一位俾格米人往英国的牛津大学修读历史后,回到森林内的族人里,雄心勃勃,想组织族人建立现代化的社会,使族人有更美好的生活。可以想见他和当时的族人会如何地格格不入。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要族人服从他的领导,先要成为他们的巫王。这人天资卓越,通过了成为巫长的种种艰苦考验,这就是被誉为非洲最伟大的四大巫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