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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玄侠凌渡宇系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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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楚媛道:“会不会是田木所说的‘启动’?也许是红狐在中秋月圆时将幻石贴在双眼上,于是让幻石产生了魔力。”

凌渡宇眯起眼看着她,笑道:“卓小姐何时相信起邪魔鬼怪上身来了?”这是嘲弄她先前断然表示不相信这类事情。

卓楚媛并不反击,道:“凌先生,我只是作一个假设,真相还未到大白的阶段,可能是我错,也可能是你错。”

凌渡宇道:“当然,未到最后,怎知如何。”

卓楚媛继续她的分析道:“红狐盗去幻石的日子是去年八月,到现在刚好经过了一个中秋,红狐一定曾启动了幻石,所以陷入目下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凌渡宇说:“这样说,你是承认幻石有种邪恶力量的了?”他步步进迫,丝毫不肯放过她。

卓楚媛狠狠盯着凌渡宇道:“好!坦白告诉你,这是对这件事唯一合理的解释,所以我不再坚持我先前的想法。”

凌渡宇露出欣赏的笑容,一边点着头。

卓楚媛不知怎的俏脸微红,岔开话题道:“你刚才想了到什么?”

凌渡宇道:“想到你!”

在卓楚媛怒容出现时,凌渡宇接着道:“正如我刚才说的,很明显,那东西仍未能完全控制红狐,所以红狐到了本地,找上谢教授。谢教授知道制服‘它们’的方法,在‘它们’有足够力量‘回来’前,把幻石的魔力毁掉。这个方法陈午鹏也知道,所以他也被消灭掉了。如果……”顿一顿又道,“如果我们让‘它们’以为,我们也知道那方法,‘它们’会怎么样?”

卓楚媛身不由主地打了个寒战,低声道:“它会来找我们的。”

凌渡宇加重语气道:“我们!”脸上露出鬼马的笑容。

卓楚媛终于抵敌不住,在夕阳的照射下娇美无伦,瞪了凌渡宇一眼,垂下头来。

大地昏沉,黑夜即将来临。

谢教授的葬礼,在庄严的气氛下举行。

由大学的教授和学生组成一个治丧委员会,全权负责整个仪式。有人很奇怪,谢教授死因不明,为何死后第三天,便给发还尸体,使这葬礼可以在死后第五天进行。

大群记者闻风而来,一方面由于谢教授是国际知名的学者,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国际刑警在本地的负责人卓楚媛小姐曾在电视上接受访问,表示她从谢教授遗下的笔记中得到重要的线索,证明谢教授的死因,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个重要的秘密,所以谋杀的动机有绝大可能是灭口。

卓主任并且强调,教授因之致死的秘密资料已经由她亲自审查,当事件有进一步发展时另行公布。

一方面因事情的离奇,一方面也因为卓楚媛乃罕有的动人美女,这两个因素加起来,霎时间谢教授的死亡成为街谈巷议的话题。

这正是凌渡宇和卓楚媛所预期的反应。

凌渡宇站在灵堂的大门处。

门外是另一个大堂,地方宽敞。

本地学术界有关的人士,源源不绝地进入灵堂里瞻仰遗容。其中有很多是谢教授生前的学生,他们都表现出深切的哀悼情意,使凌渡宇联想到学生对他的爱戴。

钟约翰警司走近他身边,轻轻道:“凌先生,一切安置妥当,他不来则已,一来必定插翅难飞。”

凌渡宇却不是那样乐观,问道:“外面的安置怎么样?”

钟约翰得意地道:“所有制高点都埋伏了我们警方最精锐的神枪手,来此的所有要道均有我们虎视眈眈的探员,所有进入这座殡仪大厦的人都要出示身份证,保证这是本地保安最严密的葬礼。”

凌渡宇倒不怀疑这句话,他眼前数百名前来凭吊的人中,最少有五十个是探员,这种如临大敌的阵仗,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惜要对付的是红狐——一个能把田木正宗、以国特工、国际刑警玩于股掌的人物。一个拥有邪魔妖力的凶狂。

他直觉红狐会来。这不单是因为红狐怀疑他们知道那秘密,而是红狐“人”的那部分可能仍在作用着,所以他的潜意识会驱使他来探看他死去的老朋友。

葬礼是唯一查探的机会。

附在红狐身上的恶魔力量仍然有限,起码仍未可以真正“回来”,所以并非无所不知,故此当日他也需要打电话去查询陈午鹏的飞机班次及时间。

要消灭卓楚媛,他一定会来。

钟约翰见他沉吟不已,加重语气道:“放心吧!请信任我们警方的能力。”

凌渡宇苦笑道:“我可爱的房屋就是信任你们的后果。”

钟约翰这么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老脸一红,急急走了开去。

凌渡宇鹰隼般锐利的眼光四处梭巡,来到了灵堂外面宽大的外堂处,瞥见卓楚媛的如花俏脸。

卓楚媛回复了当日见面时冷冰冰的模样,伴着马修明警司在应付记者的询问。二十多名记者把两人围在当中,连珠炮的问题向着两人轮番轰炸。

马修明脸色有点苍白,精神却很好。他和钟约翰是少数几位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本地警方人员,所以找了他来应付记者们的询问。

一名外籍记者诘问道:“马警司,谢教授的尸体被领回举丧,一定是法医官完成了死因报告,可否告诉市民这方面的情况?”

马修明道:“据最初步的调查,谢教授直接的死因是缺氧所致,真正的死因,刻下仍在调查中,要待将来死因研究确定,再决定是否公布。”

一名女记者尖声道:“他的胸骨是否全部折断?”

卓楚媛秀眉蹙起,心想要瞒过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难比登天。

马修明有他一手,淡然自若道:“对不起,这个我不便置评。”

电视台一名记者问卓楚媛:“卓主任,可否告诉我们警方怎样将本案分类?”

马修明代她答道:“暂时仍归重案组处理。”

电台的男记者问:“听说是负责调查客机惨剧的同一组人,是吗?”

马修明有点招架不住,道:“请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众记者一齐哗然。

这时进来的人愈来愈多,灵堂一时间没法容纳这么多人,很多人都在灵堂外这宽敞的空间等待,超过百人聚集在灵堂的外堂,场面有点混乱。

记者继续采访,另一名外籍女记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道:“谢教授的死亡,是否和客机惨案有关系?”

马修明有点手忙脚乱,应道:“警方正在调查中,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各位,上述我们能发表的,便是这样。恕我失陪。”

众记者岂会放过如此关键的问题。

“谢教授的甥儿为何来此?”

“警方是否挪用不了其他人手?”

“为什么其他的凶案又不是归他们处理?”

“谢教授一案是否特别的例外?”

“国际刑警为什么会介入谢教授一案的调查?”

问题此起彼落。

钟约翰四处巡视,一副大将风范,警员见到他都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凌渡宇看在眼里,会心微笑。

他的微笑凝结起来。一道冰冷的感觉从脊柱爬上来,进入他后脑的神经线,每一根汗毛都直竖起来。

眼前灵堂外的大堂通道聚满了百多人,和半刻前没有一点分别,但凌渡宇知道有个很大的区别。

红狐来了。

凌渡宇和灵堂内外每一个人都不同,他的出生本身已是奇怪至极,灵达喇嘛临死前三天,使他母亲怀孕生下了他,寓有深意。所以凌渡宇自幼便有很多超乎常人的灵觉——不能解释的精神力量。兼之出生后十五年在西藏度过,每一天都接受密宗严格的武术、气功和禅定大手印的锻炼。

他修炼正宗的苦行瑜珈,这便解释了田木正宗推崇备至的那次在非洲森林逃生的原因。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他协助当地的土人欲推翻当权暴政,不幸失败,逃入那片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内。在那凶残政权的指示下,当地一个以黑巫术威慑当地的巫王,率领百多名玛亚族善战的原始土人,向他展开百里的追杀。在那样恶劣的情形下,他仍能逃出生天。

每次当玛亚族的巫王向他施展黑巫术时,他就有此时的那种感应。

所以他知道红狐来了。那是一种邪恶可怖的力量。

眼前仍然人来人往,他却没法警告任何人。

他的眼睛全力搜索。

所有人声静寂下来,不是没有人说话,而是他听而不闻。

一位年轻警官凑近他面前,问道:“凌先生,你是否不舒服?”

凌渡宇见到他的口一开一合,偏又听不到他的声音,仿似上演一场只有动作却没有声音的哑剧。

蓦地一阵眩晕。耳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那是红狐的呼吸,像只受伤的野兽。

他推开年轻警官的手,变成搭着他的肩头,支持身体的平衡。

凌渡宇运起全身意志,抗拒眩晕的感觉。

红狐!你在哪里?

凌渡宇是在场第一个接触到红狐邪恶心灵的人,长期的密宗修行,使凌渡宇拥有比一般人灵敏百倍的感觉。

他全身像浸在冰水里,想发狂高呼,心脏狂跳。

他的眼睛望向卓楚媛。视线受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挡着。

第一时间,他知道了那是红狐。

在天罗地网中,红狐从容地混了进来。

灵光在他的脑中闪过,红狐的目的是卓楚媛。

凌渡宇用尽全身的潜力,暴喝道:“楚媛伏下!”

声音石破天惊,响彻灵堂内外,同时凌渡宇箭矢般向红狐的背影扑去。

生死存亡!

灵堂内外的人全部一呆,反应敏捷的便装人员全神戒备。但除了凌渡宇向前冲出外,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卓楚媛和凌渡宇心意相通,不顾一切地往地上侧跌伏倒,这救了她的性命。

身后的人一声闷哼。

卓楚媛本能回望,一名男记者双手紧捏喉头,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

卓楚媛看到他的咽喉处露出一截鲜红的箭尾。

中箭的男记者面上泛起一片灰黑,双目暴睁,向后仰跌。

卓楚媛的反应是一等一的快捷。她再回过头来时,闪电般从外套拔出手枪,她有信心以超卓的枪法把偷袭者的脑袋轰掉。

可是她转过来时,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对眼睛。

眼睛内的瞳仁,像两个金黄的小圆月,黄芒暴射,像黑夜里照耀大地的月晕。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

一种强大得无以抵挡的惊悸,从卓楚媛的神经中枢迅速蔓延。她手足冰冷麻木,心脏狂跳,全身血液凝固,冷汗从每个毛孔中狂涌出来,像在一个噩梦中,明知毒蛇猛兽向自己扑杀攫抓,却一点招架的能力也没有。

魔眼紧攫着她的身心,甚乎她的灵魂。

她想呕吐,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田木正宗、夏能等一代枭雄的手下能人,一一败亡惨死。

这不是人能抵抗的邪恶势力。

手一松,配枪当一声掉在地上,手枪触地的声音是那样遥远且不真实。

地转天旋,绝望充斥在胸内,耳中又传来凌渡宇第二声暴喝:“格沙堡!”

卓楚媛耳际风生,一支箭在她耳边寸许处掠空而过。

大厅中的人东倒西歪,仿似突然发生了十级地震,没有一个人能保持平衡,纷纷在天旋地转中倒在地上。红狐邪恶的精神力量,骚扰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平衡系统,再没一个人有反抗的能力。除了凌渡宇。累年的瑜珈苦修使他的精神和意志坚如岩石,可以对抗红狐发出的精神力量。

红狐像一个磁场风暴的中心,凌渡宇在逆流中奋力挣扎,扑入东倒西跌的记者群内时,卓楚媛的手枪刚坠跌地上。一个肩头雄伟的男子背向凌渡宇,使他看不到男子的手部动作。

马修明跪在地上,像是要从一个噩梦中挣扎醒来。

这是个集体的可怖梦魇。

凌渡宇虽然看不到男子的行动,直觉感到他是要向卓楚媛下毒手,适时喝出红狐的真名格沙堡。

这有两种作用。从种种迹象看来,红狐有很大的可能被某一种超乎理解的异力控制了心灵,这种控制还未到绝对完成的地步,所以红狐有时会回复神智。他劲喝红狐的真名格沙堡,会有震撼冲击红狐本性的作用,像当头的棒喝。

其次,他的这声喝叫是密宗一种禅法的无上法功,随着他这声暴喝,他把自己的精神贯进去,希望能起着“驱邪”的作用。这接近印度宗教中专事唱经的教派,认为声音有神圣的力量。

红狐应声一震,射出的箭矢失去了准头,在卓楚媛耳旁掠过,真是毫厘之差,险到极点。

红狐转过来。

凌渡宇终于和红狐照面了。

红狐凝立不动。他身材高大,面容俊伟,双目却是一片茫然。刹那间,茫然转变为凶厉的电芒,眼睛射出两道黄光。瞬间即逝的清醒后,红狐回复先前凶狠绝毒的眼神。

那不是人类的神采。

凌渡宇的前冲变为踉跄前跌。他心头闷压,手足发软,眼皮如千斤重坠,只想躺下来睡觉。

红狐眼中的两团黄芒,拥有形如实质的精神魔力,换了别人,早便倒跌在地。

凌渡宇知道自己目前是唯一有能力对抗红狐的人,怪叫一声,奋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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