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的暗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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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他上高三在篮球队的照片,照片里的陈伟易酷酷的样子,穿着他最爱的23号球衣,手里拿着他的斯泊丁篮球。
她偷偷拿了回来,小心的放在她的钱包夹层里。
她在她的日记本里写到:
12月6日
天很冷了,但还没有下雪,上完晚自习的课,一出门就看见爸爸推着家里的脚踏车站在校门口,坐在后座不觉又想起那年坐在陈伟易的脚踏车后念起徐志摩的那首《难得》难得这夜凉如水的冬夜,难得清朗的天空还有冬天的星。看到报道纽约下大雪了,不知道我给他寄去的手织围巾他有没有系在脖子上,一定很温暖吧?我在进门前,在屋前的草地上用力跺着地,不知道地球的另一端,他是否听得见。
12月24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呢,笨蛋陈伟易一定不记得了,他从来都没记得过,陈妈妈送了我一个大的布绒HELLOKITTE,说是陈伟易送的,我知道一定不是。他才没那么细心呢,我的生日这么好记,他都会忘记。
听说美国圣诞节都会办PARTY,这会的他一定在跟别人跳舞吧,如果圣诞老公公今天给我送礼物,我希望他把陈伟易装进口袋从烟囱里扔进来,呵呵。
1月17日
今年的除夕来得特别早,陈妈妈说陈伟易很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外面在放烟花呢,记得小时候我缠着他,要他带我放烟花,他不让我拿,我抢着拿,结果烫到自己的手,陈伟易吓得脸都白了,抱着我跑了两条街找医生包扎,从此以后他都不让我碰烟花。呵呵。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烟花原来比近看要美得多,象是划过天空的流星一样,不知道这人造的流星是不是也可以实现人们的愿望,我希望陈伟易能有一个美丽的除夕夜。
用力的跺了跺地板,希望另一面的他已经不赖床了。不然上课要迟到的。
4月16日
今天是陈伟易的生日,那个笨蛋有没有收到我给他的礼物,八成又丢到哪个角落了。四月是恋爱的季节,校园里弥漫着四月天的馨香。今天隔壁桌的彤彤跟我说她恋爱了,整个大学班里就剩下我是单身了,但我很开心,我在单身里享受等待陈伟易的幸福,这个懒家伙又有一个月没给我回过信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今天有没有人陪他过生日,有没有吃到好吃的生日蛋糕,有没有想念我的酸梅汤,有没有想念我,我好想念他,想念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蕊蕊知道他很快就拿了两个学士学位,她知道他去了不过六年就拿到了他的第一个硕士学位,她知道他去的第八个年头有了他的第一家公司,他拿到了美国的绿卡。陈爸爸和陈妈妈每年一有空就飞去看他。她把对他的爱,放在心里,埋了起来,等待它发酵,等待他回来开封的一天。
然后,在第十个年头的时候陈妈妈告诉她,陈伟易在美国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个叫静子的日本女孩。那年她大三了,她以为他会回来,她会等到他回来看见她的心就在这里,等他来爱。
可是她等来的是一场心死。
明明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夏天午后,她为什么感觉自己象在北极,冷的端着他最喜欢喝的酸梅汤的手会僵住,让她的柠檬撒了一地。
是谁说有心跳呼吸就不能判定死亡的,不,她死了,她确定她死了,心脏只是个机器而已,上了发条就在跳动的机器。冰冷,不带着温度。
她在那一夜过后,把留了很多年的长发剪了,她知道陈伟易是很喜欢那头长发的,所以她剪了,剪掉的还有她的初恋情怀。
从那以后没什么民族概念的她,开始一天比一天仇日,甚至她还加入了反对日本,抵制日货的大潮中,换掉了她最爱的粉红色HELLOKITTE。
那个长发披肩,柔柔的粉红色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乖张唳气,愤世嫉俗的闵蕊蕊。
她再不穿裙子了,整天穿着一条破烂的牛仔裤,坚强,随性,越来越象个谁也打不倒的不倒翁。
她机械的过着每一天,感觉灵魂抽离了自己的躯体。
然后陈爸爸和陈妈妈搬离了老房子,用陈伟易给他们寄的钱在更好的地段买了套新房。偶尔他们也回来小住,两家人的情谊没断,毕竟是那么多年的老邻居,所以她还是常常去他们家,给他们送自己做的小点心,陪着陈妈妈逛街,陪着退休的陈爸爸去河边散步。儿子不在身边的老两口也欣然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可是蕊蕊却不再有那份少女的情怀了。
而陈伟易,她一次也没见过了,他不曾回过国,陈妈妈说他已经习惯了西方的生活,不想回来了,大概是这里没什么他好留念的了吧,蕊蕊低着头,切着手里的洋葱,让眼泪很自然的滑下她那白净的脸。
偶尔会听到陈爸爸提起,他在纽约买了高档别墅,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他的成绩不是一点点,他越来越忙,忙得回家的时间都少,他也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了。从那年他的离去,他们成了平行的两条线,往前走着,却没有了交会的那一天。
第三章
“好累!”她从公司出来已经是夜里一点了。揉揉有些发疼的眼睛。为什么她要这么拼命呢,从学校毕业出来后她就进了这家法资公司,不到两年,就从一个普通职员做到了总经理助理,大家都在怀疑她的能力,她凭什么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么重要的位置,可是谁能看见,她总是工作到最后一个走的,她总是把一天里的三分之二的时间耗费到她的工作上,她见同事的时间比见父母多,她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比在家里呆的多,她靠的不是她的外貌,虽然很多人臆测她是靠她姣好的面容巴结到了总经理,可是她自己清楚自己靠的是什么,那就够了,不需要理会那么多。
“还没走啊?亲爱的。”她看了看停在面前的火红色跑车,是她老板perier的,这个把脖子探出窗口的男人是个典型的混血帅哥,他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中国人,一头金色的头发,蓝得象天空的双瞳,高大昕长的身材,兼具东西方特色的阴柔五官,是无数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
“还好意思问。不是刚给你卖完命吗?”她没好气的说,这个月为了合并案,她连周末都要上班。这个坏老板,丢了一大堆的工作给她,他自己跑去酒吧快活了。
“别生气嘛,亲爱的,你看,我不是来接你了吗?嘿嘿”他展现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这笑容可是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有求必应的,百试不爽。“快上车,我来赎罪的,呵呵。”他打开车门,让蕊蕊坐上来。
蕊蕊甩了甩她那头干练的短发,抬头,正好看见高楼林立的街道里透过来的那一点点星空。“难得夜这般的清静。”不觉想起了那年的那个夏夜。不想了,她一定是累了,抵御力下降,才会让他入侵她的大脑,早在很早以前她不是就打败了那个叫鼻涕虫的笨蛋闵蕊蕊吗?从那一天起,她就只是闵蕊蕊而已,不是谁的口香糖,不是谁的鼻涕虫。
Perier把车开到她家门口,下车给她开车门,他永远都忘不了他法国式的绅士优雅。
“可以讨一个GOODBYEKISS吗?”他嬉闹着把自己的嘴凑到蕊蕊面前。
“把你那套留给那些在公司楼下排队的小妹妹吧,我老了,不受用了。”她推开他,一个大退步,已经到了家门边。
“就知道你不吃这套。我的万人迷魅力到了你这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他故做失望的样子。
蕊蕊和她摇手再见,就把钥匙套进那扇青色镂空大门的锁眼里,不和他罗嗦了。
直到她走进屋里,他才转身离去。
进门前,她不自觉的眼光漂向对面那栋黑暗的屋子,她忙着合并案,好象有两个个礼拜没去见过陈爸爸,陈妈妈。
闵爸爸在蕊蕊开门的那一瞬间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爸,你怎么还没睡啊?”
“给你等门呢。”闵爸爸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蕊蕊,工作这么累要注意身体,唉,你看,隔壁家的小葳和你一样大,她都是一个两岁小孩的妈妈了,整天在家种种花,买买菜,日子过得多自在啊,哪象你,每天累得要用爬的才能回来。”
“爸爸,你让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我努力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得就是为了在家当个老妈子的吗?”她知道她父亲又想重提她不找朋友,不结婚的事情。
“蕊蕊,爸爸不求你出人头地,只要你快乐健康,趁早找个人结婚吧,日子安定了,心才能安定。”蕊蕊的父亲是个很敏锐的人,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蕊蕊一直把感情藏在了心里。
“别逼我,爸爸,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一点改变它的意愿都没有。我累了,爸早睡。”说完她急急的逃回她的房间,为什么每个遇见她的人都要和她提找男朋友的事情呢,她的单身真的成了公害了吗?
闵爸爸看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女儿的坚持他哪会不知道。
蕊蕊累了,她回到自己房间,洗过澡,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拿出抽屉里的日记本,她还是改不了每天记录心情的习惯,即使现在已经不是写给陈伟易的了。刚写了开头,她抬头看了看对街的路灯,不觉有些抬不起眼皮了。
路灯下小女孩轻轻的哭着。
“还哭,再哭我就剪了你的头发。”男生抓起她的头发。“把我的篮球弄丢了,你还好意思哭。”
蕊蕊突然惊醒,摸了一把自己脑后,自己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过了多少年了,她还是在做这个噩梦。她的长发早就剪了。她一定是最近被公司吞并鸿业的企划案累坏了,居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看看墙上的灯,已经夜里两点多了。
伸手准备关掉书桌的台灯,突然看见对面二楼的房间闪起了灯。
一下,两下。
她揉了揉眼,怕自己还在梦中,可是分明的,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腿,会痛。
“我告诉你,我在我的房间扯灯打暗语给你,扯一下,再两下,就是要你赶快给我送酸梅汤过来。”她记得陈伟易霸道的规定。
她一个箭步冲到楼下,习惯性的拿起冰箱里的酸梅汤就往对面的那栋楼走去,那是她这些年没改掉的坏习惯之一,即使他不在,她总不忘每天做一杯酸梅汤。
“果然!”黑暗里响起一个很低沉的男声。
蕊蕊转身,从昏黄的路灯里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有个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轮廓。
“鼻涕虫,你还是和一样,会等待我的召唤。”他走到她的面前,接过她手里的酸梅汤,仰脖子,一饮而尽。
蕊蕊仰着头看他,他变了好多,不是那年在风里握着她头发的青涩少年了,他有了他成熟的下巴,他有了他成熟性感的嘴唇,他有了他成熟敏锐的双眸。不羁的头发自然的散落在他的脑后。看在眼里尽是那掩藏不来的自信满满,仿佛世界都在他手里。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就这么又回到了她的生活里,带着即将被她遗忘的不甘心,又回到了她的土地,她的心里,开始攻城掠地。
陈伟易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变了很多,印象中的她留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象个树林里的精灵,可是眼前的她。一头俏丽的精干短发,眼睛里是挡不住的慧诘。
“鼻涕虫,见到我,不会说话了?”不变的是捉弄人时那坏坏的笑。
“陈伟易!”她恼怒的喊到,她不是鼻涕虫了,很早很早以前她就不是了,为什么他总是拿这个讨厌的外号叫她。
他捧着肚子大笑,突然停下来,深邃的眼睛看到底,“我喜欢你这么叫我,象我们小时侯一样。”目光如炬。
“陪我散散步吧。”他迈开步子往前走。
“这么晚了,散什么步。”她扭头往自己家的大门方向走去。离开大脑很久的思维终于又回归了。现在不是小时候了,现在和那时候不同了,现在她,不是他的小尾巴了,没有任何一个理由支持她这样的单身女子在凌晨跟一个大男人散步,何况是跟这个叫陈伟易,结了婚,定居在美国的男人。
“鼻涕虫,你没以前那么好对付了呢。”他坏笑着把她一把捞了回来。
“放开我,凭什么我要跟你在半夜两点多溜达在街上,你给我个合理的理由看看。”她双手叉着腰,态度象个吵架闹别扭的高中生。
“理由是我时差还没调过来,而我需要一个人陪我聊天看月亮,不然,我会睡不着,睡不着就会精力不好,影响公司运做,到时候美国和国内就会同时有几千人失业,股票指数会有回落,影响到数以万记的小股民的生活,这是个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问题呢。”他好笑的看着她,觉得和这样生机勃勃的她耍嘴皮子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抱歉,我是普通人一个,而且是普通女人一个,对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事情实在管不来,建议你去找国家总理谈谈。”她用力想甩开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