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在金庸世界-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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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那老者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给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有人道:“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有人向那矮胖子道:“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
那矮胖子瞧着七只半截茶杯,只怔怔发呆,脸上已没半点血色。那身穿绸衫的中年人道:“是么?我早劝你少说几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眼前衡山城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这位老先生,定是莫大先生的好朋友,他听得你背后议论莫大先生,自然要教训教训你了。”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忽然冷冷地道:“什么莫大先生的好朋友?他自己就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众人又都一惊,齐问:“什么?他……他便是莫大先生?你怎么知道?”
那花白胡子道:“我自然知道。莫大先生爱拉胡琴,一曲《潇湘夜雨》,听得人眼泪也会掉下来。‘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这八字,是他老先生武功的写照。各位既到衡山城来,怎会不知?这位兄台刚才说什么刘三爷一剑能刺五头大雁,莫大先生却只能刺得三头。他便一剑削断七只茶杯给你瞧瞧。茶杯都能削断,刺雁又有何难?因此他要骂你胡说八道了。”
那矮胖子兀自惊魂未定,垂头不敢作答。那穿绸衫的汉子会了茶钱,拉了他便走。
正在众人震惊于“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显露的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时,忽听得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哥,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快湿透了,在这里喝杯茶去。”
只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罢,喝杯热茶暖暖肚。”
两个人走进茶馆,坐在慕容燕斜对面的一个座头。慕容燕斜眼瞧去,却见正是那姓萨的老头和他的孙女宛儿。
那老者一眼见到旁边桌上的七只半截茶杯,不禁“咦”的一声低呼,道:“小师妹,你瞧!”
那少女也十分惊奇,道:“这一手功夫好了得,是谁削断了七只茶杯?”
那老者低声道:“小师妹,我考你一考,一剑七出,砍金断玉,这七只茶杯,是谁削断的?”
那少女微嗔道:“我又没瞧见,怎知是谁削……”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第十七招‘一剑落九雁’,这……这……这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突然间七八个声音一齐响起,有的拍手,有的轰笑,都道:“师妹好眼力。”
只见两个本来伏在桌上打瞌睡的人已站了起来,另有四人从茶馆内堂走出来,有的是脚夫打扮,有个手拿算盘,是个做买卖的模样,更有个肩头蹲着头小猴儿,似是耍猴儿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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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盆洗手
慕容燕知道这群人都华山派的弟子,那萨老头和宛儿便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和小师妹岳灵珊,从茶馆里走出来的那几人则分别是三弟子梁发、四弟子施戴子、五弟子高明根和六弟子陆大有等。
华山派一众弟子相见,自是一阵欣喜,互相谈论各自下山后的经历,热闹非凡。就在他们谈论的兴高采烈的时候,突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众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原来是一群尼姑。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在茶馆前一站,大声喝道:“令狐冲,出来!”
当今武林,一群会武功的尼姑成群出现,不用问就知,一定是恒山派弟子了。这群恒山派弟子也是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的,为首的那个老尼姑正在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定逸师太了。
华山众弟子见了定逸,当即站起,一齐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劳德诺朗声说道:“参见师叔。”
定逸师太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粗声粗气地叫道:“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
劳德诺道:“启禀师叔,令狐师兄不在这儿。弟子等一直在此相候,他尚未到来。”
定逸目光在茶馆中一扫,目光射到岳灵珊脸上时,见她满脸痘瘢,便说道:“你是灵珊吗?怎地装扮成这副怪相吓人?”
岳灵珊笑道:“有恶人要跟我为难,只好装扮了避他一避。”
定逸哼了一声,继续询问令狐冲的下落。华山派众人自然要询问定逸师太找令狐冲的原因。定逸师太当即说出了泰山派的天松道长看到了令狐冲和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一起挟持了她的小徒弟仪琳的事。华山派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心头都是一阵怦怦乱跳。
突然定逸师太出手扣住了岳灵珊,要华山派的人拿仪琳来换。华山派众人自然不能就这样让定逸将小师妹带走,双方正争执不下时,街头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晚辈奉敝业师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位师姊,同到敝处奉斋。晚辈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定逸道:“不须多礼。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
那人道:“是。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向师伯请安。”说着和米为义二人又恭恭敬敬地行礼。
定逸见向米二人执礼甚恭,脸色登和,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
向大年向着梁发等道:“这几位是?”
梁发道:“在下华山派梁发。”
向大年欢然道:“原来是华山派梁三哥,久慕英名。请各位同到敝舍。我师父嘱咐我们到处迎接各路英雄好汉,实因来的人多,简慢之极,得罪了朋友。各位请吧。”
华山派众人本想和令狐冲会齐后。再前往刘府,但现在岳灵珊被定逸拉住不放,华山派众人也只有陪她一起去了。当下齐声道:“打扰了。”
向大年道:“众位劳步来到衡山,那是给我们脸上贴金。怎么还说这些客气话?请!请!”
向大年将带来的雨伞分给众宾,当先领路。定逸拉着那华山派的少女灵珊,紧随其后。恒山派和华山派群弟子跟在后面。
慕容燕坐在茶馆里也是无聊。想要跟去看个热闹,眼见众人转过了街角,便即起身走到街角,见众人向北行去,于是在大雨下挨着屋檐下走去。
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定逸等一行人进去后,又有好多宾客从长街两头过来。
林平之走到门口。这时正有两批江湖豪客由刘门弟子迎着进门,慕容燕一言不发地跟了进去。迎宾的只道他也是贺客,笑脸迎人,道:“请进,奉茶。”
踏进大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他放眼打量,见恒山群尼围坐在左侧一桌,华山群弟子围坐在其旁另一桌,那少女灵珊也坐在那里,看来定逸已放开了她。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听得有人说道:“是泰山派的!”“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个是谁?”“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弟子,姓迟的,死了吗?”“死了,你看这一刀从前胸砍到后背,那还不死?”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去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慕容燕也跟在其中。众人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
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两旁坐着十九位武林前辈,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都在其内。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却是此间主人刘正风。
天门道长早已得到消息,知道他们是遭了田伯光的毒手,但不明详情,于是连忙问道:“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松道长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坐在楼上大吃大喝。迟师侄知道了……田伯光的身份,便……上前……上前跟他动手,不幸……不幸竟给田伯光杀了。我……我想为迟师侄报……报仇,也……上前跟他相斗,斗了数百回合后,一不留神,被……被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胸口砍……砍了一刀。这……这期间令狐冲……一直在和田伯光那恶贼……喝酒……”
天门道长闻言大怒道:“令狐冲竟和田伯光这等恶贼结交,眼见我弟子命丧田伯光之手而不顾,我定要向岳师兄好好讨个说法。”
刘正风劝道:“天门师兄。岳师兄向来门规极严。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这事只怕另有蹊跷。正好华山派的弟子也已到了府上,咱们不如把他们找来,好好问清楚。”当即便让他的弟子向大年到前面大厅里去请华山派的人来。
向大年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劳德诺回来。
劳德诺进来后,先向主人刘正风行礼,再向天门道人拜倒,说道:“华山弟子劳德诺。叩见天门师伯。”
天门道长满脸煞气,左手在太师椅的靠手上重重一拍,喝道:“令狐冲呢?”
劳德诺站起来,说道:“启禀师伯。令狐师兄和晚辈一行人在衡阳分手,约定在衡山城相会,同到刘师叔府上来道贺。他今天如不能到,明日定会来了。”
正在天门道长向劳德诺逼问令狐冲的下落时。却又有人发现了青城派罗人杰的尸体,用门板抬了进来。只见门板上那尸体的腹部插着一柄利剑。这剑自死者小腹插入,斜刺而上。一柄三尺长剑。留在体外的只余数寸,剑尖已插到了死者咽喉。
余沧海听闻噩耗,也是吃了一惊,但他极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地上前观看,只见罗人杰尸体上的那柄利剑的剑柄上飘着青色丝穗,近剑柄处的锋刃之上,刻着“华山令狐冲”五个小字。
余沧海喃喃地道:“令狐冲,哼,令狐冲,你……你好辣手。”
就在众人正要组织人手去搜捕令狐冲和田伯光两人时,门外突传进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啦!”
定逸脸色陡变,喝道:“是仪琳?快给我滚进来!”
众人目光一齐望向门口,门帘掀处,众人眼睛陡然一亮,一个小尼姑悄步走进花厅,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她走到定逸身前,盈盈倒拜,叫道:“师父……”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定逸沉着脸道:“你做……你做的好事?怎地回来了?”
仪琳哭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犹如透明一般。
定逸拉着仪琳的手,道:“仪琳,你怎地失手给他们擒住,清清楚楚地给师父说。”
仪琳当即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昨日她和师父一道赶来衡山,途中因脚下打滑,手上沾了些青泥,便独自到山溪里洗手,却碰巧遇到了路过的田伯光,田伯光见她貌美,便将她掳了去。田伯光正要坏她清白时,令狐冲突然出现,将她救了下来。之后令狐冲独自拖住田伯光,让仪琳逃走。
岂料仪琳逃到天明,已望见衡阳城时,竟又被田伯光追上。田伯光带着她到了回雁楼,想要先填饱了肚子,再享用美色。田伯光刚点好了酒肉,令狐冲便也追了上来。令狐冲自知不是田伯光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