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不要说离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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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肯德基店内，任老师要了“来一桶”，又点了薯条、沙拉、雪糕、面包等一大堆
食物，让三个女孩放开肚皮吃。
三个女孩像非洲灾民一样，把食物一分，狼吞虎咽了起来。
风卷残云般，三个女孩把食物一扫而空，抹抹嘴巴，对任老师说：“老师，我们要去洗手间。”
任老师点点头，自己继续慢慢喝汽水。
十分钟过去了，三个女孩还没有回来。
“女孩子可能事情多。”任老师心想，“等她们回来后，我好好再劝一劝谢珊珊。”
又五分钟过去了，三个女孩还没回来。
“或许是人多，要等。”任老师心想，“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总是各不相同。每个学生的表现就是家庭生活的缩影。”
又五分钟过去，任老师身边的座位仍然空空。
“莫非她们‘放我飞机’？”任老师不愿相信，“去看看。”
任老师守在厕所门口，许久都没进去，惹来进进出出人的拿任老师当外星人看。
任老师连忙找来一位女工作人员，让她进去“检查”。
女工作人员出来后告诉他，里面根本没人。
“这三个家伙，吃饱了就脚踩西瓜皮——溜。”任老师又难堪又着急，“让我去哪里找她们？被赶出家门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时间不算长，可能没走远。”
任老师气急败坏地跑到外面，眼睛像望远镜，步子像离弦的弓箭，希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可以找到她们。每当看到身影像的，他就跑到前面拦住她们，惹来靓女的骂声“神经病！”
任老师觉得自己也像泡沫一样融化在如潮的人流中了。
“她们会不会回朱婷婷的家了？”注老师想，赶紧拔响了朱婷婷班主任宋老师的电话，询问到朱婷婷的家庭电话。
电话拔到了朱婷婷家，许久都没人来接，好不容易有人接了，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音：“你是谁？”听得出来在她身后有人在搓麻将。
“我是朱婷婷的老师，她在家吗？”任老师问。
“不在。”那稚嫩的声音回管得很爽快。在电话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谁？”
小女孩回答说是姐姐的老师。
“别理他！如果找家长就说我们统统不在家。”
小女孩“噢”了一声就对任老师说：“我妈妈说，她不在家。我姐姐也不在家。BYE BYE。”她一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任老师哭笑不得地望着电话筒发了一阵愣，摇摇头，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茫茫人海，在哪里能找到她们？谢珊珊的爸爸应该了解女儿去向，先找找他。可是，我还没他的电话。”任老师立即折回头，回到谢珊珊家的豪宅，按了门钮。女工人出来开门，说谢先生已经陪小姐去医院了。
任老师要到电话号码，打通电话，对方火急火爆地说：“我老婆正在上石膏，我走不开。我两个女儿都把离家出走当便饭吃的了，待会我再给你电话。”不等任老师回话，谢珊珊爸爸就把电话挂了。
32、全城搜索（2）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这做爸爸的倒厉害，不惊不慌，我倒吓得出冷汗。”任老师又一阵苦笑，再次拔通谢珊珊父亲的电话：“那以往她离家出走怎么回来的？”
“我给她配了手机，我一打电话，她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打个电话她。”谢珊珊的爸爸说。
“好，她回家了你给个电话告诉我。另外，明天麻烦你去学校找我，我今天本来是有事找你的。”任老师一边说，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
“没问题。”谢珊珊的爸爸爽快答应。
一分钟后，任老师却接到谢珊珊爸爸慌了神的电话，说；“我女儿关机了，任老师，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也去找。找到后我请吃宵夜。”
任老师问：“你了解你女儿平时喜欢去些什么地方吗？
“不了解。”
“噢。大海捞针。” 任老师心想，“从哪里开始呢？”突然，灵光一闪，“对，找唐炜，他曾经是跟谢珊珊走得最近的一个，他应该知道她喜欢去的地方。”
任老师把唐炜喊了出来，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
唐炜理解地说：“难怪每次我一提她父母，她就骂我。我知道她喜欢去的地方。”
在唐炜的带领下，任老师跑了一个公园、两家文化用品店、三家西餐厅、四家网吧，花了两个来小时，可是，毫无收获。
“希望她们已经回家了。”任老师说，再次拔通朱婷婷家电话，但是，被告知她们还没回家，她家的麻将声也还没停下。
任老师又拔通谢珊珊父亲的电话，对方说他的事情还没整理完。
唐炜说：“老师，我想人在这种时候会想尽一切办法麻醉自己，她们可能上迪厅了。”
“有道理。”任老师说，“我找个朋友，他在公安局上班，让他带我们去。”
十几分钟后，任老师的朋友魏平身着便服出现了。在他的带领下，任老师和唐炜走了一间又一间的迪厅，里面千篇一律地乌烟瘴气，人影僮僮，在强烈变幻的彩色舞灯的照射下，个个摇头晃脑，身子如柳摆，脸上充满鬼魅的味道。但是，一次又一次，他们都失望了。
在一个叫“爱我就来吧”的DISCO里，三人在舞池里寻找了一番，不见目标，又往旁边的座位扫视了一番，仍然只有失望，正准备放弃往外走，唐炜却发出惊喜的叫声：“听，好像是谢珊珊的声音。去看看！”唐炜像闪电般冲向一个包房。
谢珊珊那脆丽得像金属般有穿透力的声音哀婉动人地传了出来：
“那是一个秋天风儿那么缠绵/让我想起他们那双无助的眼/就在那美丽风景相伴的地方……”
唐炜屏住了呼吸，说：“谢珊珊最喜欢这首歌——韩红的《天亮了》。”
魏警官想推门而进，被任老师拦住了，“听完这首歌吧。”
“我听到一声巨响震彻山谷/就是那个秋天再看不到爸爸的脸/他用他的双肩托起我重生的起点/黑暗中泪水沾满了双眼/不要离开不要伤害/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看到太阳出来妈妈笑了天亮了/看到太阳出来妈妈笑了天亮了……”
“谢珊珊……”唐炜忍不住小声地叫了一声。
魏警官推开门，房间里的烟味、酒味呛鼻而来，在烟雾缭绕中，谢珊珊斜站着，双手夹着麦克风，偏着头，紧闭着双眼，动情地唱着，坠进了一个只属于她个人的世界。谢瑶瑶和朱婷婷手里端着酒杯，晃动着，在蓝魅的灯影下投射着眼里晶莹的泪花。
异常突兀的是，偏偏有两个成年男子翘着二郎腿，叼着香烟坐在沙发上，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任老师三个人的闯入激恼了那两个男人，那个“一字胡子”男人满脸凶相地朝着任老师三人喝斥道：“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快滚！”
魏平把证件一掏，那男人立即眉慈目善起来，用眼神招呼他的同伴，哼哼哈哈地溜掉了。
32、全城搜索（3）
“快跟我们走，在这里被人吃了也不知道。”魏警官忿怒地说，“这种场合哪是你们来的？”押着三个女孩子走出这喧嚣的是非之地。
坐上魏警官的车，谢珊珊总算清醒了许多，硬梆梆地说：“不要送我回家，否则我跳车。”
魏警官看了一下钟，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任老师主张先送她们回家。
谢珊珊动了真格，她挣扎着起来，掰开车锁急欲跳车。
“先找个地方坐会吧。”任老师说。
车子往前驶，任老师挂了个电话给谢珊珊的爸爸，告知情况，对方说：“我很高兴。我就知道，有你这样负责的老师出面，我肯定放心。现在，我还一时走不开，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女儿回来吧。”
“世界上有这样的爸爸？”任老师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说，“你女儿现在不想回家。我跟她聊一聊，劝她回家。”
“好，我等着。”对方又开心又大大咧咧地说，“下次请你吃饭。”
33、记忆中致命的伤痕（1）
坐在幽静的咖啡厅里，魏警官要了两杯山楂水，帮谢珊珊和朱婷婷缓解酒劲，
任老师和唐炜坐在她们对面，表情复杂地盯着她们，盯得谢珊珊心里发窘。
谢珊珊狠狠地骂唐炜：“你快滚，我不想见到你。”
唐炜继续盯着谢珊珊，什么话也不说，什么感觉都有。
气氛很沉闷，很压抑。
大家都憋着心中的苦涩。
任老师说话了：“我们来做个小测试吧。一共有12道题。每道题你要在‘是、不是、不肯定’三个答案中选择一个，我先把题目写出来。”任老师跟服务员要了纸和笔，快速写出以下问题：
1、你了解自己，包括自己的理想，优点和缺点。
2、你的情绪稳定，遇到困难也能积极地应对。
3、你有责任感，能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可以信赖。
4、你有良好的判断能力，可作出正确的决定。
5、你懂得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冲突。
6、你想谈恋爱，但又担心影响了你的学业成绩。
7、你喜欢集体生活多过二人世界。
8、当家长不赞成你现在谈恋爱你会觉得冲击很大，很困扰。
9、你想脱离不愉快的家庭生活，找个男/女友作伴儿。
10、你会为身边的朋友好像都在谈恋爱，从而影响你也想找异性朋友。
11、你懂得关怀，接纳别人。
12、你对结交异性比较紧张和不自然，不知如何相处。
谢珊珊只对第9题选择“是”，其余的一概选择“不是”。
唐炜对第3、7、12题选择了“是”，对其它题目一概选择了“不肯定”。
任老师说：“这些题目测的是自己是否适合拍拖。在你们这种年龄阶段，彼此之间产生
爱慕之情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因为有爱慕就一定要拍拖却不是明智的选择，这样做往往会导致双方无心向学，或相互伤害，做不成朋友反成了仇人。因为心智的成熟比心理的成熟更重要。谢珊珊，你是出于发泄、赌气、任性，想寻找寄托而想找男朋友，男朋友是你的玩偶。你喜欢居高临下，只有对方完全服从于你你才会觉得心理平衡。”
谢珊珊想了想，不作声。
“唐炜，你有责任感，喜欢在集体上寻找最佳的位置，你比较在乎家人的评价，对结
交异性比较紧张，这些都属于一个积极健康成长的青少年具备的特点。但是，其余题目你都选择了不肯定，说明你还没有完全了解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你的心智还没成熟。拍拖是件很缠人累人的事情；你如果拍拖，绝对会驾驭不了自己的生活，到时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任老师言语切切地说，说得唐炜频频点头。
谢珊珊把身子往椅背上一挨，歪着头问：“老师，我无家可归，我不拍拖还能干什么？”
任老师说：“你可以继续读书呀。”
“读书？我是读书的料？”谢珊珊问。
“有谁天生就注定不是读书的料？”任老师说，“我教你语文，我知道你的学习基础并
不差。”
谢珊珊露出惨然的笑，问：“谁供我读书？”
任老师说：“你爸爸。”
谢珊珊干笑了一声，说：“我爸爸？我没有爸爸了。”
“虎毒不伤子，只是……”任老师还没讲完，就被谢珊珊的冷笑声盖住了：“哼，虎毒
不伤子？除非他不是我的亲爸爸。”
“老师，我从来就不穿裙子！”谢珊珊边说边卷起裤脚，只见两只小腿上露出长长短短七八道像蚯蚓般的旧伤疤，叫人触目惊心，甚至是毛孔悚然。
“？？”
谢珊珊像在说别人的事：“我爸爸弄的。他为了逼我妈跟他离婚，整天打她骂她，把我妈妈的头按到水里面，拿啤酒瓶砸她，我用身子去挡，他就把我推到玻璃堆，看到我哭，看到我浑身流血，他掉头就走。他是我的爸爸。”
33、记忆中致命的伤痕（2）
那残忍的一幕在谢珊珊的描述中仍然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谢珊珊的表情慢慢被仇恨占据了，朱婷婷知道她要讲“那个镜头”了。
“我妈被逼走了。妈妈哭着跟我和我妹说一找到住的地主就带我们出去。我和我妹每天
都在等，都等不到我妈出现。一天，我在上课时接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爸爸要跟你道歉，请你吃麦当劳。’放学了，我没等到我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