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不要说离婚-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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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任老师连忙问道。
“你班上有一个叫谢珊珊的女生?”
“有啊。”
“她厉害呀。我班上的男生关明亮为了她,偷家里的钱,被父母骂,就离家出走了,出走了整整三天啦。你看,这两位家长都垮成这样子了。现在,我想,只有谢珊珊才能找到关明亮了。”
“噢?”任老师一片愕然。
两位家长颤颤巍巍走到任老师前跟前,充满感激地握着任老师的手,仿佛眼前的老师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你们先到座谈间等一等,我现在就找谢珊珊了解情况。”
谢珊珊被叫来了,看上去确实挺漂亮的,可是那双眼睛仍然像两头小鱼动也不动地粘在脸上。此刻,她两手插进裤袋,满脸抗拒表情漠然地站在那里。
“来,先坐下。”任老师和颜悦色地说,“谢珊珊,老师想,如果你让头发恢复自然状态,应该会更好看。”
谢珊珊可能没想到开场白是这样的,她拧了拧那几绺被染成浅黄色的头发,不自然地应道:“哦。”然后坐了下来,任老师发觉她的左脚踝上戴着一串银白色的项链。
“你认识一个叫关明亮的男孩吗?”
“关明亮呀?”谢珊珊的嘴角一抿,用细细的手指把头发拢了拢,满脸的不屑,从鼻孔里挤出几个字,“认识,痴性的。”
“痴性?” 任老师说,并注意到一个细节,谢珊珊的眼睛不是没神,而是根据表达感情的需要而调节,她刚才在骂人家“痴性”时,发出的是傲慢的眼光,当她怀着戒备心理在观望人家会说些什么或会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使出一双鱼眼睛愣着。
“听说他离家几天没回啦。”任老师说。
“不清楚。”谢珊珊肯定地说,“他是他,我是我。”
“他有没有找过你?”
“有。”谢珊珊说。
“什么时候?”
“每天,像影子。”谢珊珊嗤之以鼻地说。
任老师发现她喜欢用短句。
“你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放学时就知道。”谢珊珊的眼睛又像一对小鱼了。
“老师请你帮个忙,帮忙把关明亮同学找到,好不好?”
“哦。”谢珊珊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你先回去上课,放学后上办公室来,我们等你,可以吗?”任老师客气地说。
谢珊珊目无表情地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任老师设法用闲聊分散两位家长的焦虑,从而也了解到关明亮的大致情况,他的性格比较内向,一直是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不敢的,但不知怎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行为如此出格,或许是压抑得厉害爆发起来也厉害吧。
放学了,两位家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走吧。”
不料给谢珊珊拦住了,说:“刚放学,人多。等等。”
于是,六个人相对坐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两位家长浑身被罩在乌云密布的痛苦中,父亲不时用干瘦的手搔着那满头已叫人难受的乱发,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经常带着被追猎的兔子般惊悸地睨视着谢珊珊,仿佛她有三头六臂,一朝一夕之间就把自己辛辛苦苦抚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给抢走了,而做父母的,虽然跟儿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但可悲的是,还是揣摩不透这宝贝儿子究竟想些什么,书也不好好读,被女孩子迷了心窍。
做母亲的伸过一只微微颤抖着的手,想放在谢珊珊的膝盖上请求她帮忙。
9、谢珊珊抛弃男朋友(2)
谢珊珊像被虫子蜇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眼角闪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急急地说:“走啦。”
校门口里人影稀疏。太阳很猛,逼射得关明亮父亲头上的白发泛着可怜的白光。
“你们先在传达室等。”谢珊珊说。
剩下谢珊珊和朱婷婷顶着毒辣辣的阳光站在直冒热气的水泥地板上。
“真惨,今天没擦防晒油,会长雀斑的。”谢珊珊把书包顶在头上,说。
“长了找关明亮算帐。”朱婷婷说。
“哼,怎么算?他家不是有钱人,还个个都那么可怜。”
关明亮出现了,衣服一处灰一处黄,整个人显得丢魂落魄。
“珊珊,今天等我呀。”关明亮满脸虔诚地说,“想去哪里吃饭呢?”
这时,关明亮的父母已经按捺不住,闪了出来,跟着两位老师也出来了,关明亮眼里闪现一丝惊恐,撒腿就跑。大家可没想到他有这一招,母亲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亮仔,别跑。”父亲撒腿就追赶,可哪追赶得上此刻像猴子般快捷的儿子。就是任老师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
“关明亮,你如果再跑,我们就绝交!”谢珊珊大声喊,这杀手锏灵得很,关明亮慢慢停下了,被激动的父亲紧紧抓住,气喘吁吁的父亲那满头杂色的头发可怜地颤栗着。
“关明亮,你是白痴。老师,我们走啦。”谢珊珊大声喊道,然后跟老师挥挥手,扬长而去。
“任翼,你这个谢珊珊真不简单呀。”叶老师望着谢珊珊的背影对任老师说。
任老师点点头,目光浸满忧虑。
10、我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1)
下午,任老师去了趟教务处,翻出了班级学生档案。在谢珊珊那一栏,找到了这些信息:父亲:谢鸿发,经商;母亲:佘丽美,家庭煮(主)妇;地址:空白;电话:空白。
任老师又找陶敏了解谢珊珊情况。
陶敏说班上的人都不太了解谢珊珊,因为她是上个学期才转学过来的,平时她也不喜欢跟班上的同学玩,跟她玩得最好的是隔壁班的朱婷婷。
任老师又询问班级情况。
陶敏兴奋地说:“老师,真神奇,开了家长会后许多同学都好积极呀,争着拿问题问蓝洁。噢,不过,蓝洁有个怪习惯,一有空就拿着一只饰有毛泽东头像的钢笔在手里转来转去,一天到晚似乎没停过。”
“是吗?”任老师说,“或许这支笔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放学后,谢珊珊再次被任老师叫到办公室。
“我跟关明亮已经一刀两断啦。”谢珊珊用硬生生的口气说。
任老师推了一把椅子给谢珊珊,说:“老师想跟你聊一聊。”
谢珊珊表情漠然地坐下了。
“上个星期五开家长会,你的家长没有出席,老师想了解一下情况。”
谢珊珊说:“我爸爸明天下午可以来学校。”但是,谢珊珊的口吻明显拒人千里之外。
“好。老师等着。”任老师说,心想:“先从她家长那里了解情况,再对症下药。”
第二天早读课下课后,任老师回办公室,老远就见到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在办公室外踱来踱去。
任老师笑容可掬地问:“你好,你是……”
那个男人用带着湘味的普通话说:“我是谢珊珊的家长,我姓谢。”
“谢珊珊的爸爸不姓谢,那还姓什么?这个家长也够糊涂的了。”任老师心里哑然失笑。
谢珊珊的爸爸坐在任老师对面,无意识地把椅子往后拉了拉,看来他跟任老师有心理距离,心理距离决定了空间距离。
“谢珊珊……”
任老师刚开口,谢珊珊的爸爸就自打嘴巴般自责道:“这孩子不懂事,老师,要打要骂全由你,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噢……”任老师一下子觉得语塞,他停顿了一下,问道:“谢珊珊在家里的表现怎么样?”
“懒,整天顾着看电视看漫画,总是说没作业。”
“你孩子拍拖你知不知道?”
“啊?她拍拖?不知道。老师,你帮我好好管管她,你帮我说说她,拍施只有害处没有好处,你要帮我制止她呀。要打要骂全由你。”
“噢……”任老师再次觉得语塞,有这样的家长,把所有的责任都给学校扛。
“我想具体了解你孩子的成长环境。”任老师说。
“成长环境?”谢现珊的爸爸大大咧咧地说,“有什么成长环境,就是吃饭吃菜长么。”
任老师又一次觉得语塞,他准备一点一滴地问。
“上个星期五家长会您没空过来?”
“对。”谢珊珊的爸爸说,“我做生意忙。”
“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生意。”
“您家乡在哪里?”
“湖南。”
“你们来深圳多久啦?”
“两年多啦。”谢珊珊的爸爸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任老师……”门外传来科学课姚老师气鼓鼓的声音。
任老师连忙欠身,走出门外。只见姚老师拽着谢珊珊的手气呼呼地奔过来。谢珊珊满
脸怒气拼命地甩姚老师的手。
“任老师,我教了二十多年书,还从来没见过样的学生!她竟然敢跟老师抢东西。”姚老师的脸气得煞白地说。
任老师深感不安,劝慰道:“姚老师,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我布置学生做课堂作业,谢珊珊不做,在作业簿上写爱情信。我把她的本子没收了。她竟然追到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本子给抢了回去。我说要找她的家长,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找我爸爸来吧,他越生气我越开心。’你说,她哪像一名学生?简直太放肆了。我气得连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10、我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2)
听的人也冒火,谢珊珊却满脸不屑地站着。
“姚老师,对不起了,您先回去上课吧,这事我来处理。”任老师说。
气冲冲的姚老师悻悻地摇着头走了。
谢珊珊望着姚老师的背影不屑地说:“我听不懂她的课,我做自己的事也有错。”
任老师隐隐觉得自己的火气升了起来,他压抑着声音说:“做自己的事就是写情信?”
“我写情信不关她的事,任老师,也不关你的事,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谢珊珊冷冷地说。
“你是我们的学生,你在学校做的所有事都跟我们有关。”任老师扬高了声音。
“老师,我上厕所也与你们有关?”谢珊珊不以为然地说。
任老师被噎得几乎说不出话,过了一阵子才缓缓地说:“谢珊珊,你是中学生,还根本不懂爱情!也不要谈什么爱情!”
“老师,人是会变的。”谢珊珊露出冷笑说,“现在大学生还可以结婚呢!过去行吗?”
“社会再怎么变,尊师重教不会变。你说,你为什么要和老师抢东西?”任老师的声音明显严厉了起来。
谢珊珊针尖对麦芒,充满仇恨地说:“她抢我东西,我最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
“什么逻辑?这叫‘别人抢你的东西’?你上课写情信,影响上课秩序,老师没收了你的东西,这叫‘抢你的东西?’一点起码的常识都有。”任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充满了火药味。
“我恨那些抢我东西的人!”谢珊珊的眼睛发出狼一般的光,狠狠地说,说完把嘴巴抿得紧紧的,硬梆梆地挺着身子,像雕像。
任老师一看,心想不对劲,莫非谢珊珊曾遭遇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造成了心理障碍。他的表情缓和了些,问:“你觉得老师是在抢你的东西?”
“不知道。”谢珊珊的眼睛闪着寒光。
“你自己有错在先,老师做了她应该做的,你也要讨厌?”任老师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谁抢我的东西我就讨厌谁。”谢珊珊的表情冷得像刀刻的一样。
“谢珊珊,将心比心,换个位置,换成你是老师,你会不会对这样的学生生气?”任老师和气地问。
“不知道。”谢珊珊的口气仍然在坚持。
任老师望望谢珊珊的爸爸,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动也不动,说也不说。谢珊珊也当她爸是透明人。
任老师继续放低语气对谢珊珊说:“尊敬师长,这是学生的最基本修养。谢珊珊,你在下课后跟姚老师好好道歉,能不能做到?”
“不知道。”谢珊珊的口气不再那么坚持。
“谢珊珊的爸爸,您看,我可以什么时候去你们家家访吗?”
“这个……”谢珊珊的爸爸立即站了起来,迟迟豫豫地说,“可以吧。等谢珊珊跟老师道完歉,我先带她回去吧。”
“这个周末可以吗?”任老师问。
“任老师,到时再说吧。”
“麻烦您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任老师说。
谢珊珊的爸爸把电话号码歪歪扭扭地写给了任老师。
望着谢珊珊父女离去的背影,任老师觉得心里像灌了铅般沉重:“这个谢珊珊,真正的问题学生,偏激、冷漠、固执,拍拖、不参加集体活动、无心上课……她的家长在她面前毫无权威,把责任都推给学校。如果家庭的支持力不够,就会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