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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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陶这话问的句句诛心,让宗楚客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连中宗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
中宗恨恨地瞪了一眼宗楚客。然后又看向了群臣:“众位爱卿,此事你们如何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中宗也不客气,直接点了兵部尚书刘思南的名:“刘尚书,此事应该由你兵部来管,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办?”
刘思南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宗楚客。此时他哪敢违逆中宗的意思,赶忙顺着中宗的话说道:“陛下,这葛福顺对陛下忠心耿耿,应该官复原职!”
中宗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那周波一事也属于你兵部,你觉得此案又该如何处理。”
刘思南知道李陶会死保周波,他便卖了个顺水人情:“同样官复原职!”
见葛福顺与周波二人的事情有了圆满的结果。李陶不禁松了口气,他又说道:“至于白锦娘一案……”
宗楚客反击道:“白锦娘杀夫事实清楚,铁案如山,难道蓝田王还要为其反案,你置大唐的律法于何地了?”
李陶听了宗楚客冠冕堂皇的话,竟然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宗阁老说的没错,这白锦娘娘谋杀亲夫按律当处以极刑。”
宗楚客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李陶的这一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宗楚客与众位大臣诧异之时,李陶又说道:“将白锦娘处心极刑合法,但却不合情,不合理!”
“蓝田王此话怎讲?”宗楚客沉声问道。
“白锦娘与苗文生之情是夫妻之情,她与相公这些年来感情颇好,可她发现苗文生有违国法,却不顾多年夫妻之情,亲自杀死自己的相公,这是什么情?这是对百姓之情,这是对大唐社稷之情,孰轻孰重孰大孰小,宗阁老难道掂量不清楚吗?”说到这里,李陶又看向众位大臣:“别说白锦娘是个弱女子,就说我们这些朝廷栋梁,在那种情况下是否会做出像白锦娘一般的义举也未可知?这样一位奇女子,若真将她处以极刑,合情吗?”
李陶的这一番言语尽管有强辩的成份在内,可却也不无道理,真要放在这些朝臣身上,未必能比白锦娘做的更好。
李陶趁热打铁道:“我大唐的百姓就应该将忠于大唐忠于陛下放在第一位,若真将白锦娘处以极刑,那大唐百姓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有谁会挺身而出?若仅仅只是为了执法,最终却将百姓教化成如此,合理吗?”
中宗点头道:“陶儿,那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白锦娘该救,但宗阁老说的也没错,法律还要遵守!此事是因我而起,我为三个人翻了案,自当接受惩处。这样吧,我现在是郡王,救这三个人应该降三等,我算算,郡王到国公,从国公到候,再从候到伯。唉!太麻烦了,就干脆反我的所有爵位都削去,以儆效尤好了!”
第三百零八章 王府聚会
众位大臣听了不由觉得好笑,上次李陶就用皇太孙的名号保了相王与太平公主,这回倒好,为了保葛福顺三人,直接将所有爵位一抹到底,成了平头百姓了。且不说他的做法对不对,单是这份视地位如儿戏的态度,便让许多人汗颜。
“你,你……”宗楚客指着李陶说不下去了,只好对中宗道:“陛下,此风不可长,若人人都效仿蓝田王,那我大唐律法岂不成摆设了?”
中宗拉下脸来:“大唐律法也要靠人来执行,若你们都能像蓝田王这样不为私情合情合理的保人,而且敢用自己的爵位和官职作保,我一概允准,大不了这个恶名由我来担便是了。”
说到这里,中宗冷冷道:“我就不信这些年在我大唐律法之下就没有一桩冤案,可我从来没有见一个大臣像蓝田王这样直言。如今,蓝田王都做到了这份上,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宗楚客哑口无言。
……
七月十二,临淄郡王府,宾客满堂,喧嚣无比。
今日是李隆基次子李瑛满月的日子,自然要庆祝庆祝了。
“三叔,恭喜恭喜!”李陶笑着向李隆基拱手道。
“陶儿,你总不能空着手来贺喜吧?”李隆基打趣道。
“怎么会呢?我可是给瑛儿带来了一份大礼呢!”李陶话题一转道:“三叔,走,带我去内宅看看瑛儿吧!”
李隆基知道李陶有话要说,点头笑道:“走!”
一进内宅,便碰上了张凌风,李陶笑道:“恭喜恭喜!”
张凌风现在虽然是李隆基的岳丈了,并且他的儿子张玮也做了刑部侍郎,可他却依然干着老本行,独自住在从潞州迁来的戏庄内,只是时不时去看看张玮和赵丽娟。今日,是他外孙的百天。作为外公的张凌风自然要来王府。
“哦,是蓝田王,同喜同喜!”
“来看赵王妃和瑛儿了?”
“是呀,是呀!瑛儿这孩子,长得与临淄王一样英俊神武!”张凌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张老丈,我去看看瑛儿!”李陶跟着李隆基继续向前走去。
蓦的,李陶似又想起了什么。他转头问道:“对了,张老丈。那梨园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开园了!”张凌风答道。
李陶点点头:“辛苦您了,张老丈!”
往前走了几步,李隆基好奇地问道:“陶儿,你所说的这个梨园,是个什么去处?”
“我在长安城外买了一块地方,修建了房舍,并在此教演各类艺人,因此处长满梨树。故而称为梨园。”
李隆基一听之下,满眼放光:“陶儿,竟有这样的地方,改日你可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没有问题!”
……
当天晚上,在临淄王的书斋之内,三个人正焦急不安的向外张望着。
刘幽求不安道:“蓝田王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刘幽求正是万年县令,当初李陶让他去拜见李隆基。他本来并没有当回事,可后来还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来到了临淄王府。李隆基得知刘幽求的来意之后,对他礼遇有加,几次相谈交往下来,二人便成为了至交。今日,李陶与李隆基在此聚会。自然少不了刘幽求。
钟绍应京摇头道:“如今在这长安城内,还有谁敢找蓝田王的麻烦,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宗阁老还不是让他搞的灰头土脸?”
钟绍京对李隆基也是颇有好感,但他却不似刘幽求那般死心塌地,他更多的是因为对李陶的承诺。
李隆基也点头道:“陶儿向来心思缜密,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再等他一会吧!”
就在此时。王府管家来报:“郡王,右羽林军中郎将陈玄礼、葛福顺求见!”
“右羽林军中郎将?”李隆基三人一听便晕了,羽林军一向把持在韦皇后手中,此时这二人来王府,莫非是韦后……
李隆基对管家道:“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改日请他们再来!”
管家又道:“他们二人说是蓝田王让他们此时拜访的!”
“是陶儿让他们来的?”李隆基听罢一愣。
钟绍京突然道:“临淄王可曾听说前日在朝堂之上,蓝田王救下三人的事?”
刘幽求也补充道:“没错,这三个当中便有这个葛福顺,莫非……”
李隆基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赶忙对管家道:“快快有请,将他们直接带到书房来!”
不一会,管家又来禀报:“刑部尚书刘玄、刑部侍郎张玮求见!”
有了葛福顺与陈玄礼的例子在前面,这次李隆基迅速在前面将他们请了进来。
终于,李陶也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三叔,这位是蓝田县令宋璟,此人有大才!”
李陶短短一句话,便让李隆基对宋璟刮目相看。
“陶儿,人都到齐了,你看……”
李陶摆摆手道:“三叔,莫急,还缺一个人呢!”
“还有谁?”李隆基正问问着,管家又来禀报:“掖庭局监作高力士求见。”
“掖庭局监作?”
李陶笑道:“三叔,你将来要做大事,没有宫内的消息怎么能行呢?”
“陶儿,还是你有心!”李隆基恍然大悟,对管家道:“快快有请!”
……
这一晚,李隆基书屋内的灯一直亮到了深夜。
待众人都离去之后,屋内只剩下了李隆基与李陶二人了。
“三叔,这些人都交给你了,至于下一步怎么办,就按今天的计划来!”李陶有些疲惫道。
“陶儿,你真的不准备做皇帝了吗?”
“三叔,我都做到这份上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李陶苦笑道。
李隆基眼中有些湿润了:“陶儿,三叔谢谢你了!”
李陶摆摆手道:“三叔,你先别谢我,这后面的路还长呢,你得一个坎一个坎过!”
“有你帮我,我还怕什么呢?”李隆基笑道。
李陶点点头道:“我现在之所以这么肆意折腾,就是为了把韦皇后与宗楚客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这样你就方便行事了。”
“我明白!”李隆基点头道。
“三叔在与太平姑婆联手的同时,也要对她有所提防,她的野心不小,若小看了她,到时会吃大亏的。”
李隆基点头。
第三百零九章 阴婚女子
李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于李隆基:“这是长安城内鸿福钱庄的钱票,共三十万贯,你随时可以支取。”
李隆基赶忙摆手道:“陶儿,这我可不能收!”
“三叔,你现在可不是像以前那样单枪匹马了,你现在有自己的班底了,要笼络住人心,要想成大事,手中没钱怎么能行呢?”说到这里,李陶笑道:“三叔可别忘了,这赚钱我可比你在行,你就放心用吧!”
李隆基接过了钱票,深深看了李陶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
夜已深,永义侯府上空乌云翻滚,空气沉闷得仿佛静止了。
肖成像往常一样,率领一班侍卫,作就寝前的最后一次巡查。
“扑通——”一个不大正常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迫使众人停下脚步,那是夫人的卧房。
肖成微一迟疑,掠至窗下,轻问:“夫人,睡了吗?”里面一片漆黑,他这么问,只是想确定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等了片刻,不见回答,肖成心头一紧,提高嗓音再唤:“夫人!”却还是悄无声息。
这下他沉不住气了,猛地撞开房门,侍卫随后拥入,火把霎时将整间屋子照得通亮。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诡异的场景——夫人双目紧闭,软软地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无常鬼,吐着血红的舌头,戴一顶尖尖的长帽。与其说是画像,不如说是一道鬼符,因为画上还写满了奇特难辨的文字。
夫人姓李,两年前下嫁永义侯崔文利,夫妻二人虽谈不上举案齐眉,却也恩爱有加。通常情况下,夫人的内宅,外人是不能随便出入的,侯府侍卫。每晚也只能例行巡视一圈。
肖成看见那鬼符,蓦地想起了什么,见后窗开着,便飞身一掠,上了对面屋顶,看见不远处,一条白影正朝着花园方向逃窜!永义候夫人在府内遇害。他这个护卫总管难辞其咎,若再让凶手逃了。他是无法向候爷交代的。当下他猛提真气,越过一片片屋脊,箭一般追了上去。
那白影有所察觉,速度愈快,两人有如浮光掠影,先后进了花园。肖成渐渐看清,那人穿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挽着宫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起最近那些恐怖的传闻来。
两个月前。醉春楼的老板云外天离奇毙命,据说手中便有那么一张画符。随后,左都御史韩奇、中书舍人陈千里、军器监主簿徐继祖相继暴毙,这些人俱都死因不明,而他们的尸体旁,都有那么一张画符。
有人说,在左都御史韩奇倒毙的地方中。曾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宫廷长裙的女人,无论穿戴和相貌,都很像几年前暴毙的阴婚太子妃裴凤。
说起裴凤或许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若是说起懿德太子的阴婚太子妃,那可是人人尽知。懿德太子原名李重润,为中宗李显的长子。武则天的长孙。他的死并非缘于疾病或灾害,乃系人为的残酷刃杀。
李重润长相英俊,风流倜傥,德才兼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有胆有识,胸襟磊落。深得李显及众臣的推崇与器重。然而坏就坏在他有那么多的“好”,武氏恐其与己争夺天下,下旨将这位才貌双全的孙子处死。李重润其时年仅十九岁。李重润既死,李显大恸,联合众臣推其为太子,封谥号“懿德”。一为爱太子;二亦是对武氏滥杀无度,独断专行的无声反抗。武氏慑其声威,被迫将李重润以太子身份厚葬于乾陵之旁,又将大臣裴粹之亡女裴凤许为阴婚,合葬一椁之内。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说裴凤不愿配阴婚,冤魂不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