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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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主,我输了。”李二十三笑道。
李陶一直注视着李二十三,为什么明明输了,李二十三的神情却是这么欢快?他似乎心中有了一丝明了。
刘忠快步上前扶住李二十三的臂膀,赞叹道:“小刀郎,果然不错!”
他目光灼灼,忽然高举起李二十三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朝台下高呼:“刀郎李二十三,虽败犹荣!”
台下众人亲眼见得李二十三不屈不挠,虽然输了,却是光明坦荡,心下赞叹,也跟着大声欢呼起来。
李二十三笑了,只有他知道。刘忠这话之后,有另外一层意思。
李二十三从高台上捡起飞鸢,轻轻摸了摸,朝远方一扔,刀直没入沙漠之中,只见风沙滚滚。那把刀很快消失不见了。
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李陶与李二十三正要离开,刘忠叫住了他:“小刀郎!”
“什么?”李二十三回过头来。
“你需要一把新刀吗?”刘忠微笑着取出一把崭新的弯刀。
李二十三露齿一笑:“谢谢刀主!”
刘忠将刀掷给李二十三,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李二十三抽刀出鞘,雪亮的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炫目生辉。
李陶目光灼灼地望着刘忠:“飞鸢的事。刀主知道吗?”
刘忠望着李陶,再次笑了。他回想起自己去年成为刀主时的那一刻,前任刀主将一张地图交给他,要他去寻找传说中的神刀,他却没有找到。但是在寻找神刀的过程中,他却找到了父亲留下的一把刀,名叫飞鸢。
刘忠握着飞鸢,仿佛又看到了父亲,一年来,他每次练刀,必然是用的飞鸢。练习时,他并未感觉此刀有何特异之处,直到昨日比试,他才感觉到飞鸢中蕴藏的力量,这把神奇的弯刀,总是比他更快地找到对抗对手的招式,起初这令他惊奇,很快,他就感到不快。作为绝顶的刀客,他骨子里有深刻的骄傲,要赢,也要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何况,象他这样的刀客,又怎么会甘心受刀的支配?若不是这刀是父亲留下的,只怕三天前他就将刀扔了。三天前的那场大风将飞鸢遗失,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今日的几场比斗,他赢得虽然辛苦,却是堂堂正正。当他看出李二十三手里拿着的正是飞鸢时,不由为小刀郎感到担心,只怕他受不住胜利的诱惑。若不是当初大风过后立下誓言不可向他人询问自己的刀,他早就向李二十三说明了此事。让刘忠没想到的是,李二十三虽然仗着飞鸢赢了几场比斗,却在最后一场中扔掉了飞鸢。这令他深感欣慰:这个小刀郎,竟然有一腔傲骨。
“李二十三,你难道不知道放弃了飞鸢,你就必败无疑?”听刘忠说完飞鸢的故事后,李陶笑着问道。
李二十三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小主人。只是我想,刀的胜利,毕竟不是我的胜利,利用飞鸢,就算胜了,我这个人却是失败了,我和刀主都受到了飞鸢的侮辱。”
李陶听罢笑着点点头。
“何况……”李二十三迟疑一下,扭头看了看刘忠,挺起胸膛道:“我今日虽不能胜过刀主,但是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我果然没看错你!”李陶朗声大笑。
刘忠引导李陶与李二十三来到不远处的胡杨林里,那里有一座微凸的孤坟,坟前一座小小的石碑,未曾写字。
“这是谁的坟?”李陶问道。
“这里埋着我的父亲!”刘忠叹息道:“也就是三十年前的刀主,刘胡子。”
刘胡子?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没有想到,那个神话一般的刀主,竟然是刘忠的父亲,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原来他竟然是死了?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他的尸体的,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干了,埋在沙丘下,手里却还紧紧握着飞鸢,仿佛怕人抢走。”刘忠又叹了一口气。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默不作声。
四百九十三章 赐命李嗣业
在关于刘胡子的传说中,提到了他获得刀主称号的那一次比试,那一次,据说全城的刀客,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一招,他的刀法成为一种传说,但是在成为刀主后不久,刘胡子却一日比一日憔悴,最后终于失踪了。谁也猜不透他为什么憔悴,也不知他最终去了哪里。现在看如此光景,他们都猜到了大致,想来刘胡子一定是无意中获得了飞鸢,利用飞鸢成为了刀主,固然荣耀万分,然而这荣耀毕竟是飞鸢得来的,像刘胡子那样骄傲的人,心里必然为此苦闷非常,只是他既然最终没有放弃飞鸢,可见他毕竟还是未能逃过荣耀的诱惑,即使他离开了刀城,却始终没有离开飞鸢,至死都不肯放弃,也算是执迷不悟了。
“刀主也不必难过,您的刀主之位货真价实,刘胡子前辈想必也能感到安慰了。”长白由衷道。
的确,任谁有这样的后人,都可以感到安慰了。
刘忠沉默良久,忽然一笑道:“二位,能否帮我想想,该如何为父亲立碑?”
李陶与李二十三颇感为难,通常立碑,总要将死者生平刻上去,但是刘胡子生前固然声名煊赫,这声名却来得颇不光彩,写上去似乎对死者不敬,这令他们十分为难。
“罢了!”刘忠等了片刻,朗声笑道:“父亲生前为名所累,死后便归于无名也好,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愿。”
骆驼鼓又响了起来,谁家在呼儿归家,天边的红光散尽,夜幕渐渐来临,刀城的一天又过去了。
“我们该回大草滩了!”李陶喃喃自语道。
……
“小主人,你可回来了!”李文皎见了李陶来禁松了口气。
“这个李二十三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的多!”李陶笑着道。
李文皎突然道:“对了,小主人,长安来人了。说陛下有急事召小主人回去呢!”
“哦?”李陶有些诧异,若没有紧要事情,李隆基是不会急着召自己回去的,他问道:“来的是什么人,说什么事了没有?”
“来的是高力士,他没说什么事!”
“高力士?”李陶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高力士作为内廷总管。贴身随侍李隆基,一般不会派到外面的。如今。李隆基派高力士亲自来,足见他是真的着急了。
“高力士现在何处?”
“他在潞州刺史府等小主人呢!”
李陶点点头,回头对裴岳道:“岳叔,你去将封丘与李二十三喊来,对了,让封大家把要的东西带来。”
当封丘与李二十三进来的时候,李陶正在专心致致地写着什么,封丘与李二十三不敢惊扰他,只是静立在一旁。
好一会。李陶将写完的信笺折好,装在封袋之内。
“封大家,东西你可以交给他了!”李陶指了指李二十三。
封丘点点头,将随身的一个包袱递给李二十三。李二十三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李陶,刚要开口,却被李陶摆手止住:“什么也不要问。岳叔会告诉你的!”
说完,李陶将自己写好的信交给裴岳:“岳叔,你带着这封信与李二十三去受降城去找张仁愿将军,将信与李二十三都留给张将军,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直接回长安与我汇合。”
裴岳点点头:“小主人。我知道了!”
“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吧!”李陶叮咛道。
“等等!”二人正要出门,李陶突然叫住了他们。
二人转过身来,李陶却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李陶才道:“李二十三,从今天开始。你叫李嗣业,不要让我失望!”
……
当李陶到达长安时,已经是七月初四了。进了长安城,李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直接奔向了皇宫。
“陛下!我将蓝田王接回来了!”高力士向李隆基小声道。
“太好了,陶儿现在在哪里?”李隆基一扫这数日的阴霾。
“蓝田王正在外面等候!”
李隆基急忙道:“快请陶儿进来,你派人将姚阁老也速速请进宫来。”
李隆基现在确实遇到了大麻烦,这麻烦是突厥默啜造成的。
草原上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雪飘后海风寒,年年移帐雾中天。去年冬天的漠北异常冷,酷寒,即使是被牛粪烧的热烘烘的大可汗金帐之内还是冷,冷在大可汗默啜的心里,那是压抑的窒息。
默啜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大唐天子玄宗皇帝李隆基有意调动黠嘎斯、突骑施两部,会合三受降城、以及北庭的唐军精锐,对突厥腹地形成合围之势。
自从李隆基登基之后,默啜就逐渐感觉到了从塞内传来的压力,尤其是张仁愿在漠南建造的三座受降城,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匍俱、默棘连、阙特勤、阿史德元珍、暾欲谷,望着手下这些良将、猛士、智者,默啜的内心有些踌躇。局势是紧张的、危险的,唯一能让默啜感觉到一点点欣慰的是,默啜手里还掌握着突骑施钦化可汗娑葛的弟弟遮弩。
遮弩也是刚刚叛逃到东突厥汗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哥哥婆葛被朝廷任命为十四姓可汗,赐名守忠,遮弩仅仅被赐名守节,而且所分部落明显少于其兄,这个结果让遮弩难以忍受。叛逃到东突厥汗国后,遮弩欲借助默啜大可汗的力量来夺取失去的权利,这成了遮弩自做聪明的选择。
遮弩的叛逃使默啜掌握了突骑施的虚实,让遮弩带路闪击突骑施是个选择吗?
“先打黠嘎斯!”沉默半晌的暾欲谷给出了标准答案:“翻越曲漫山,就是黠嘎斯的牧场。”
南下,有三大受降城的阻碍,很难找到便宜;攻击突骑施,就要面对安西大都护与北庭大都护的唐军;只有偷袭相对偏远的黠嘎斯才最安全。唯一要克服的障碍也许就是满天的飞雪,以及草地上、山沟里丈余深的积雪。
“这个季节,翻越曲漫山的路早就被大雪掩埋了,如何过得去?”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找个向导,路,总是会有的。” 暾欲谷毋庸置疑的口吻感染了众人,血管里冰冷的血受到激荡之后似乎再次沸腾起来。
四百九十四章 草原大战
在阿热人向导的引领之下,突厥人踏上了西征之路,暾欲谷作为大军前锋,平雪开道。
踏过冰冻的塔米尔河,蹒跚在哈内河谷,绵延的台尔希河将突厥人指引到了塔尔巴加泰山脚下,牵着战马、抓着树枝、手攀脚蹬,登上了陡峭的山岭。
眼前是一片平坦的缓坡,缓坡地尽处是一个大“雪障”,唐努乌拉山脉。历经十日十夜的艰苦行军,突厥人绕过了雪障,却遇到了另一个问题,迷路了。可汗变得愈加焦虑不安。
进不得、退不得,正是左右为难的关键时刻,出去探路的哨兵居然发现了一条自北向南延伸的河流。突厥人沿着河流一路向北,在苏尔山口穿过西萨彦岭以后,来到了阿热向导提到过的阿尼河。
阿尼河“发源于西萨彦岭,向西南流入阿巴根河”。根据阿热向导来之前介绍,“通往阿热人的道路在阿尼河旁,这条通道窄的只容一匹马通过。”
突厥人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确认了前进的方向。
突厥人已经误打误撞来到了阿尼河的上游,顺流而下进入阿巴根河流域,就可以找到游牧在阿巴根河流域、叶塞尼上游的黠嘎斯。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突厥人来到了篝火点点的、寂静的黠嘎斯营地。黠嘎斯人的梦乡,很快被冰冷的长矛、 炽热的火把击得粉碎。留给他们的只有惊醒的噩梦、带血的朝阳。
杀了黠嘎斯可汗,降服了黠嘎斯余部,突厥人准备踏着一矛深的积雪走上了归途。
就在此时,他们得到了坏消息,突骑施的钦化可汗娑葛已经率领十数万大军东进。突骑施人已经东进到了博勒济尔河流域的雅尔平原,依山傍水扎下大营,与北庭的唐军形成了犄角之势。
危险的局势一触即发,如果不是偷袭了黠嘎斯,那突厥就是三面受敌了。默啜可汗把大营扎在了金山之东,虽然是两面受敌。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默啜与手下的干将们产生了分歧。
打,是暾欲谷历来的选择;打,也符合突厥人的心气,刚刚获得远征的胜利,让他们斗志昂扬。
打,却让默啜可汗颇感踌躇。胜利固然让人向往。默啜可汗更关注的是谁来享受胜利的果实。暾欲谷不愧为智者谋士,既聪明又贤德。可是默啜可汗的英明、睿智从何体现呢?更何况,暾欲谷心中向来只对默棘连与阙特勤兄弟俩有好感。
默啜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成就属于自己的辉煌:任命自己的儿子匍俱为西路大军的统帅,留下默棘连、阙特勤、阿史德元珍、暾欲谷等众人辅助匍俱。大军主力留在金山,默啜自己返回漠北的牙帐。
“贤明的暾欲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