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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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陶、李文皎和张凌风父子再次来到秋风破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
“张老丈,张县令,这究竟是怎么会事?”李陶忍不住问道。
听了张凌风和张玮的叙说,李陶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张凌风曾经是个算命先生,替人占卜卦象,向来很准。不管是参加科考的读书人,还是救财的生意人都慕名前来占上几卦。在方圆百里,谁都知道张凌风的名字。
张凌风的娘子许氏怀孕了,他高兴不已,马上为未出生的孩子算起命来。当得知个男孩子,更是喜上眉梢。再掐指一算,张凌风脸色明显地变得不好看。
许氏见状赶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张凌风看着娘子微微凸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个祸害呀!”
许氏听了一惊:“此话怎讲,莫非你算出孩子有什么不测?”
张凌风愁眉苦脸道:“我算出孩子出生时间是明年九月的丑时,明年可是戊子年,那个时辰出生,是个贼命,会祸害四方。”
许氏听罢慌忙问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想孩子一出生便是贼。”
张凌风拉起妻子的手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娘子能忍住,拖延孩子的出生时间。待天亮后,孩子再出生就无碍了。”
许氏听罢连连点头:“我听你的!”
张凌风在不安中等待着孩子的出世。
转眼就到了来年九月,张凌风更没有心思出去摆摊,而是留在家中悉心照顾娘子。
一天夜里,刚到丑时,躺床上的许氏说感觉肚子一阵阵痛。连忙叫张凌风去叫产婆。
张凌风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生了,便对许氏道:娘子,我这便去请产婆!你可千万要忍住,要是此时孩子出来了,那就大事不好了。”
说罢,张凌风急急去请产婆,不巧的是他去请的产婆,被另一家人请去了。张凌风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产婆才回来。他领着产婆往家里赶,这样来回折腾差不多花了两个时辰。
快到家门口时,老远就听见了孩子的响亮的啼哭声。张凌风听到哭声,知道孩子已经出世了。可现在天还没有亮呢?张凌风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快速的往家里跑,把上了年纪的产婆远远的甩在后面。
一进屋,张凌风看见许氏疲惫不堪躺在床上,一个混身是血的小孩滚在地下。
妻子用无力的眼神看着他,张凌风看见此景紧拳头在抖动。
半晌,张凌风发出了怒吼:“你这个臭女人。不是叫你忍住吗?为什么不忍住。现在好了。”
他指着地下的孩子说:“现在出来就是个贼,你知道吗?。”
许氏听了怔住了,自从她下嫁给张凌风,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来没有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被张凌风这样一骂,又想到孩儿将来是个贼命,许氏忍不住伤心的啜泣。
大人哭,孩子也哭,张凌风心中烦得要命。他瞥见地下的孩儿,抱起来举得高高的,要把孩子摔死。
许氏见了失声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张凌风痛苦万分:“与其将来是个贼,还不如现在就结束了他的性命,免得祸害四方!”
许氏爬到地下,死死的拉住张凌风手:“他是我十月怀怡生下来的。不管他是人,是贼,还是妖,我都要!”
于是,许氏站起来要夺过孩子。
第九十九章 计划
张凌风气不打一处来,他把孩子丢给许氏,将他们娘俩推出门外。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门外的许氏道:“你要养一个贼儿子,就随你!”
说罢,张凌风拂手而去。
许氏看着远去张凌风,看着怀中哇哇啼哭的孩子,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时才赶来产婆,看着怒气冲冲远去的张凌风,忙向许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氏摇了摇头,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
自那以后,张凌风一直在外漂流,四海为家,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没有回去过。
张凌风走后,许氏一个人拉扯孩子,还送孩子去读书。
有一天,一个算命先生路过许氏的家,见了许氏便要主动给许氏算命。
许氏每每看见算命先生,都会勾起伤心事,她婉言谢绝道:“不用算了,我没钱。”
谁知算命先生道:“我不要钱,只想讨碗水喝!”
许氏是个善良之人,只是端了一碗水给他喝,却不让他给自己算命。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在一旁玩耍的张玮,捋了捋胡子道:“这孩子……”
许氏听算命先生说自己的孩子,以为算命先生看出了孩子是个贼命,连忙抱起张玮往屋里走。
算命先生不紧不慢道:“这位娘子,你儿子将来必有大出息,得用心栽培。”
许氏听了,停住脚步。她见这位算命先生慈眉善目,不像是什么坏人,应该不会诳她。她心里抱了一线希望:夫君曾经算过儿子是个做贼的命,莫非是算错了?
于是许氏把事情的经过给算命先生讲了一遍。
算命先生点点头:“你夫君没有算错,你儿子是戊子年九月丑时出生,他是属鼠的,鼠本是贼。那个时辰出生的鼠就是个做贼的命。”
许氏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算命先生继续说道:“你儿子出生时在黑暗的屋子里,不见一丝光,在黑暗处的鼠自然然是个贼。鼠是十二生肖中是最聪明的,生在其他时辰的鼠,命就不一样了。幸好你丈夫把你和孩子推出了门外,那时候正是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你儿子见到第一束阳光,就扭转了他的命运,所以这孩子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说罢,算命先生转身离去。
许氏抱着孩子愣在原地,算命先生说得一点没错,当年夫君把她们母子推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
得知儿子不再是做贼的命了,许氏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此后,许氏再苦再累都供孩子读书。
后来,张玮参加了科举考试,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县令。为了寻找自己父亲的下落,张玮每到一地总要四处寻找会算命之人。
张凌风喊来赵玉婷,让张玮和赵玉婷认了兄妹。
“张老丈,我想和张县令谈点事情,可行?”李陶向张凌风征询道。
“你们谈,你们谈!小老儿不打挠你们了!”张凌风告辞道。
张凌风领着赵玉婷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身来对张玮说道:“儿子,我知道你如今做了县令,也有自己的主见了!但我希望你能和李小郎君多多合作,相信爹,他将是你命中的贵人!”
“我会的!你放心吧!”张玮点点头。
待张凌风走后,李陶直截了当对张玮道:“张县令,我想除掉刘仁义,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玮瞅了一眼张凌风,为难道:“李小郎君,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
张凌风在一旁插言道:“要不,我们先听听李小郎君怎么说?”
李陶也不客气,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李陶的计划并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张凌风也是第一次听到。
李陶见二人面色有异,有些紧张地问道:“是否可行?”
张凌风不由感慨道:“小……李小郎君,您这计划真是天衣无缝,这刘仁义想不死都难呀!”
张玮也是一脸喜色:“像刘仁义这样的人不死简直是没天理了!李小郎君,我愿意协助你除去刘仁义!”
李陶笑了笑:“这事光你一个人协助还不行,必须还要把县尉赵朗真拉进来,才算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张玮点头道:“赵县尉那里就交给我了!”
李陶站起身来:“那好!明日我就开始实施计划,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沉住气!”
张玮走后的第二天,裴岳也悄悄地消失不见了。李陶依然和刘玄父子、张凌风父女经营着秋风破。
这一日夜晚,秋风破已经歇业,李陶和刘玄等人正在说话,郭壮突然闯了进来,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瘫软的年轻人。
“郭捕头,怎么回事?”李陶问道。
“李小郎君,先别问了,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去请郎中!”郭壮将年轻人放在床上,急匆匆转身而去。
不一会,郭壮带着祥仁堂刘郎中进了屋子。
号完脉之后刘郎中摇摇头道:“他这是受了内伤,经络已经斋乱,吃药是不管用的!”
“这可如何是好?”郭壮一脸的担忧。
思忖片刻,刘郎中缓缓说道:“若是有习练内功之人能帮他疏通经络,他或许还有救,否则……”
虽然刘郎中的话没有说完,但谁都知道他最终的意思。可屋内几人谁也没有习练过内功,虽然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沉寂中,李陶突然说道:“让我来试试吧!”
“李小郎君,你……”
刘玄张口刚要说下去,李陶便打断了他:“救人要紧,我心里自有分寸,你们且在屋外侯着!”
众人退出屋子之后,李陶便盘腿坐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用五禽戏开始为他导引经络。其实李陶心中并没有把握,但裴岳不在,其他人又不会内功,他救人要紧,他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陶又把刘郎中请进了屋内。
刘郎中号完肪之后,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他的脉象正常了,没有什么大碍了,但还需静养几日!”
待送走刘郎中之后,李陶这才问道:“郭后头,现在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小郎君,是这样的!”
郭壮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说了一遍。
第一百章 皮驴童
前些日子,在长子县城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艺人,人们都叫他皮驴童。
皮驴童的演出很特别。他把自己装在一只驴皮里,也跟驴子那样四腿着地,背上驮着一个背篓,一迈一迈地往前走,活像真的一样。谁也猜不透他有多大的身形,竟能把那驴皮撑得高高大大。
每天晌午过后,皮驴童就会从丰源客栈里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边走边摇头晃脑,嘴巴里也念念有声,唱的却是河曲的小调。人们一边叫好,一边往他背上的背篓里扔钱。皮驴童从招摇过市,在县城绕上两圈儿,就又回到丰源客栈,再不出来。
皮驴童这奇怪的举动,自然招来很多人的猜测。有那好奇之人就悄悄跟着,只见皮驴童进了丰源客栈之后,进了房间,那门就关上了。再凑到门边扒着门缝儿往里观瞧,哪里有驴子了,却见到一个壮实的后生。
此后就有了传言,说那皮驴乃是一个驴精所幻。恰在这时,长子县又出了一件怪事。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就听到一阵阵鸣叫声,人们纷纷传言,说这叫声就是那驴精所叫。如此恐怖的叫声,让百姓惶恐不安,官府要严查,这活儿自然就落到了郭捕头身上。
郭捕头领命出来,回到捕房,叫过几个捕快,然后一一做了吩咐。到得二更鼓响,他见到那些捕快已照着他的吩咐埋伏在了各处,也找了一个隐蔽的街巷口藏起身来。他刚藏下没多大会儿,却见丰源客栈里悠然钻出一条人影,擦着墙下的黑影,悄悄地向着南面摸去。到得一户人家的墙外,那人一跃身子,一翻而过,转眼就不见了。
郭捕头也翻墙而入,藏好后细细观察,见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
正在这时,墙外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耳边忽然响起了阵阵巨鸣。那汉子蓦然跳出墙外,但听得一阵拳脚相搏之声。郭捕头跳出墙去,只见几个人影正匆匆忙忙地远去。
第二日晌午,郭捕头带着几名捕快,径直来到丰源客栈。
敲门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打开房门突然愣住了:“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郭捕头亮出了自己的公文,说请他到衙门里去一趟。
郭捕头把他带到衙门,详加审问。
那汉子说他名叫童兆祥,赵捕快盯着他问:“那条皮驴到底是谁扮的?”
童兆祥笑嘻嘻地说:“就是我呀。”郭捕头上下打量着童兆祥:“你演一段给我看。”
童兆祥摇摇头说:“现在演不了!昨天夜里,客栈里遭了贼,那张驴皮被人偷走了。我这就去做张新驴皮,估计过两日就能给您单演一场了。”
郭捕头一拍桌子:“敢来骗我,你好大的胆子!”
童兆祥慌忙跪倒在地:“大爷,昨天夜里,我的客房里确实遭了贼,啥都没丢,唯独丢了那套皮驴呀。想是有人嫉妒我,存心要坏了我的生意呀。”
郭捕头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一个新主意:“那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我倒要到街上看看还有没有皮驴童。”
郭捕头换了一身装束,赶到天桥上等着。
那天,皮驴童确实没来天桥上。
郭捕头知道童兆祥所说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