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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风雨沧桑-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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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毛驴车怪好看的。”有的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毛驴车呢,肯定挺好玩的!”有的还把老板子的鞭子拿过来甩了几下,惹得老板子们哈哈直笑。

一个翻穿羊皮袄的老汉问我:“长官,听征车的同志说是给什么K部队用的,我啥摸了半天,这也不全是部队啊,怎么娘们占一大半呢?”

“咋地,娘们不爱拉呀?要拉当兵的我让坐上一车。”

他急忙摆手:“不用不用,还是拉娘们吧,我瞅这些娘们都怪好看的。”

“你这眼神挺好使的啊,黑灯瞎火的还能瞅出模样。”

他“嘿嘿”地笑了:“不怕长官笑话,我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老婆呢!”

我逗他:“那我给你介绍一个?”

他信以为真:“那敢情好啦!”

“你养活不起她们!”

“没事,我有毛驴车哪!”

我笑了。

“你笑啥?”

“你猜她们的男人都是干啥的?”

“干啥的;不会是当官的吧?”

“这话叫你说对了,她们的男人哪个都比我的官大,你养活得了吗?”

老汉听后目瞪口呆,张着没了两颗门牙的嘴楞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闹了半天都是些官太太呀,我还以为是窑娘们呢!”

在家属们开始上车的时候,周科长告诉我:“我和小董先走,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你们明天早上就能到大石桥,我们给你们准备食宿的地方。小石呢留在你的身旁。大部队都过去了,咱们是最后边了,你要加小心。”

“没事,我有一个多连的兵力怕什么?”

他想说什么没有说,我也没好意思追问,然后就握手告别了。后来才知道,他想告诉我的是大石桥、营口虽然解放了,但是由于解放军部队冬季攻势采用的是奔袭战,部队攻击的主要目标是辽南驻有国民党重兵的城市,乡镇基本都没到,因此国民党的残余地方部队、地主武装和反动的会道门仍然遍布辽南地区。对于58师这样的大部队他们闻风而逃,可对于“老K部队”这样一支防卫力量既弱,又有钱财的特殊部队却十分感兴趣,家属的队伍时刻都面临着危险。

就在家属们每四五人坐一台车准备出发的时候,东南面山岗的那边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爆炸的闪光和红色的弹道把山岗那边映得通红。凭经验我听出几乎全是日式机枪的达达声,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身旁的小石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我说:“大概是部队出现了哗变。”

“出哗变也不怕,我们的部队人多着呢。”

家属们坐在车上傻呵呵地瞅着东南方,几个老板子问我:“长官,咱们还往那边走啊?”

“不往那边走,还往营口走啊?”

正在这时,师部作战科的李参谋领着两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的跟前说:“王参谋不好了!一团的胡连长哗变了,全团的机枪都在他的手里。他们计划出来后就来洗劫“老K部队”,赵副官叫我告诉你马上改道而行。你要抓紧,没看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吗?”

“好,我们马上改道走!”

可是走哪条道我却不知道,问了一下屯里的老乡,老乡说:“别的道没有,只有屯东有一条行人走的小道能通到大石桥,不过道不好走不说,还得经过‘张老虎’的屯子。”

“‘张老虎’是什么人?”

“是我们这一带的大财主,光家丁就有百十来号,一般的队伍是过不了他的屯的。”

我心想在这紧急的情况下,别说一个‘张老虎’就是十个‘张老虎’也得闯。于是告诉警卫排作前卫,金连长断后,车队从小路向大石桥进发。

李参谋看车队出发后,才告别我跑回了部队。

对于胡连长的这次哗变,到达大石桥后我才得知真相,原来58师外团各部队的下级军官和士兵们,从打出了营口就纳闷:这部队换防怎么由八路护送,可是在师长严令和解放军部队的巨大压力下,虽然纳闷却没有什么反常的行动。经过半宿一天的时间,他们开始醒腔了,士兵们利用休息时间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咱们部队十有七八不是投降就是反正了。富家的子弟和对共产党没有好感的人开始寻思怎样逃跑,残余的国民党份子鼓动起士兵哗变,让王家善、赵杰等人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先头部队一团二营一连是贾团长最引以自豪的连队。连长姓胡,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长得膀大腰圆又有一身好武艺。抗战时期,这个绿林出身的汉子还是贾团长手下的士兵,巴彦县城一战,他光着膀子手持大刀一人砍死了六个日本兵。团长看中了他的勇猛,将他提升为连长。营口八月那场战役,他抱着一挺轻机枪冲进解放军队伍,解放军战士在他的枪口下,一排排的倒下,为此他受到了王家善的嘉奖。

在部队集结准备出发的时候,贾团长多了个心眼,为防止出现哗变,他把全团的轻重机枪全部集中到胡连长的连队。用他的话讲“这样做,即使出现哗变,没有重武器,哗变部队也好消灭”。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胡连长的队伍里有一个漏网的国民党特务,这个特务姓宫,是个少尉排长,这个宫排长是军统特务们发展的国民党党员,和胡连长是是结拜兄弟。

部队出城后,他就开始挑唆胡连长哗变,胡连长说:“团座对我恩重如山,这次又把全团的机枪集中在我这,这是对我多大的信任,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大哥,你咋这么糊涂呢?前一场仗你打死了多少解放军士兵,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师长开会嘉奖了你,你以为是好事哪?那是在你脖子上挂了一把刀!到了那边,别人都可能没事,而你用共产党的话讲是血债累累,他们能饶了你吗?你信兄弟一句话,咱不能过去,过去就是个死。”

对于宫排长的话,胡连长半信半疑。在日头落山后,宫排长再一次和胡连长说:“大哥,部队就要出发了,你不能在犹豫了。明天到了大石桥,部队一编成解放军,那你就第一个死。”

“为啥呀?”

“你可真糊涂啊,你是勇士呀,不拿你开刀拿谁呀?”

这一次胡连长动了心:“那你说咱咋办?”

宫排长拿出了他的“特工证”,递给了胡连长,胡连长看了一眼后:“原来你是个坏犊子。”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谁是坏犊子?谁是好犊子?你分得清吗?师长好吗?他是党国的叛徒,而你是党国的英雄,如果你现在带着弟兄们到沈阳去,我敢保证覃军长最底得给个团长。这不比送死强吗?”

胡连长想了想后说:“这么多老八路部队监视咱们,能跑得了吗?”

“咱有多少挺机枪?”

“五十来挺吧。”

“那不就得了,五十来挺机枪的火力,突然发起攻击,什么部队能挡的住?”

胡连长点点头说:“可也是。”

“我再给你出个道,你知道师里的军官家属们都有钱吧。”

“那我知道。”

“她们已经落在了队伍后边,咱们突围出去后,先抢了她们,那咱哥们可都发了。”

胡连长听后,咬了咬牙说:“好,就按你说的办。天黑以后咱们就行动。”

胡连长和宫排长预谋的险恶计划,被一个叫李长发的上士听得一清二楚,这个李长发是老宋他们发展的中共党员,得知胡连长等人的预谋后,他借机跑到山梁子上,把情况向老八路护卫部队的周连长作了汇报。

周连长得到消息后,一面派人向上级报告,一面部署兵力准备战斗。

解放军部队的首长,接到情报后,马上调集了一个团的兵力赶往即将出事地点。同时派人通知王家善。

王家善接到情况通报后,眼睛都急红了,在地上来回的走搓着手说:“贾团长啊,贾团长,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多机枪能放在一起吗?五十来挺机枪的火力谁能阻拦的住?快!赵杰,——马上通知贾团长,不惜一代价阻止事件发生,如有差错军法从事!”

赵杰立即派人通知贾团长,同时派人向老K部队的驻地赶来,通知我马上改变行军路线。

贾团长接到命令后晃着脑袋还有些不信:“不能吧,胡连长那可是随我南征北战的弟兄,我待他也不薄啊,是不是情报有误?”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胡连长的队伍提前哗变了。

这时天已擦黑,胡连长的队伍端着轻重机枪扑向了东山岗。

此时,解放军方面的集结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指定的地点,东山岗上只有一个连的保护部队。连长周××接到通知后,马上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当黑压压的人群摸上来的时候,周连长气得骂了句:“狗娘养的,真他妈的来了!”然后把枪一挥喊了声“打”,山岗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胡连长的队伍刚摸到半山岗,就被山岗上的火力压得趴在了地上,胡连长急眼啦,抄起一挺机枪喊道:“弟兄们,冲啊!”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溜子像一张红色的渔网撒向了山岗上周连长的队伍,战斗只持续了十来分钟,山岗上周连长的部队几乎全部阵亡。胡连长的队伍扔下二十余具尸体向东边的大山跑去。

与此同时,已接近目标的解放军部队的一个团,听到东山岗激烈的枪声,团指挥员们预感到周连长的部队恐怕要阻挡不住哗变的士兵,果断地派出了一个营的兵力马上增援东山岗,其余的两个营紧急行军,在东山岗后面的东大岗下布好阵势,即使哗变士兵突破了东山岗,也将被消灭在东大岗之下。

胡连长的部队突破东山岗以后,立即下岗奔东大岗而来,当到达山坡下时,解放军两个营的兵力已经布置好了阵势。后面一个营的兵力尾随而来,胡连长此时如笼中的困兽,两眼血红,领着士兵冲向东大岗阵地。

战斗像王家善说的那样,几十挺机枪谁能阻挡得了啊,战斗持续了十来分钟,胡连长又扔下了几十具尸体仓皇钻进了东大岗的密林中,解放军部队也伤亡了近一个连的兵力。

由于伤亡太重,胡连长放弃了捞一把的打算,带着残兵败将直奔沈阳而去。

贾团长得知战况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一病不起,后因医治无效不幸去世。

第 一百一十九 章 午夜惊魂

 58师部队起义后在往解放区大后方转移的途中,没有解放军部队的同意是不准擅自行动的。王家善等人得知胡连长有突袭老K部队的意图后非常焦急,两次要求派加强营往回返以保护家属的安全,解放军方面的回答是:我军将派部队往回返支援老K部队,请王师长放心。小东岗的战斗打响后,解放军方面派了两个连的兵力增援善家堡老K部队。只可惜他们到达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屯子,带队的营长问了一下老乡,老乡说:“没有啥事,他们奔沟塘子走了。”营长才带着队伍返了回去。

善家堡通往大石桥的小路正像老乡说的那样行人走还可以,毛驴车走却相当的艰难。当我们四十八辆毛驴车拉成长长的队伍,下了善家堡屯前的坡进入沟塘子后,几乎就走不了了。狭窄的毛毛道两边长满了树棵子,有些石头还横在路的中间。为了不暴露目标,所有的部队和大车不准点火,在黑糊糊的沟塘子里摸黑前进,老板子们七嘴八舌发起了牢骚,有的说:“这是车走的道吗?步步是坎,车都快颠碎了。”有的说:“就这破道也没个亮,真够毛驴的呛。”有几个老板子跑到我跟前急皮酸脸地说:“长官,这道太难走了,钱我们不挣了,放我们回去吧。”

我有些急眼了:“你们瞎吵吵啥,现在碰到紧急情况,家属们生命都危在旦夕,道不好点就不走了,干什么?你们的车是军车,军车知道吗?军车就得服从命令,谁要真敢走,别怪我不客气,就地枪毙!”

老板子们一听都傻了眼,呆呆地瞅着我。小石拽了我一下:“都是些老乡,不能对他们这个态度。”

我心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哗变的队伍要是真的扑过来,单靠金连长和一个警卫排能抵挡得住那几十挺机枪吗?但是小石说得也对,八路军是不能和老百姓耍态度的,我参加过工作队知道这一点,于是把态度缓和了点:“老乡们不要怕,我这是被情况逼得急眼了,道路不好咱们克服点,每辆车我派两个士兵帮助推车,车坏了我赔你们,毛驴累死了我包你们的。”有的人问:“怎么包?是现钱还是打条?”

“全部是现钱,而且按市面最高价。”

“你说话算数吗?”

“我是队长,有什么不算数的。”

老板子们一听,这才回到各自的车上,车队开始像蜗牛般地前进。

58师起义的第二天晚上是假阴天,乌云成团成团地在空中飘过,月亮在朦朦胧胧中忽隐忽现,漆黑的沟塘子里毛驴车不是被挂住,就是打误(陷住)。老板子们拼命吆喝抽打着牲口,士兵们满头大汗帮着推车。就这样,车队还是在一条深沟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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