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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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就试试吧!”
然后领着几个家丁往屯中走去。
我和石干事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了山岗上。家属们东倒西歪地困得直晃当,年岁大的哼哼唧唧,小孩子们哭着喊着要吃饭。老军医说:“不能走了,再走体力不支倒下几个可就麻烦了!”
石干事问我怎么办,我说:“看来就得来硬的。”
正在这时张得亮领着三四十人跑到屯子边的小土围子后冲我们喊道:“有种的就过来住呀,二爷我等着呢!”
原来这小子在和我们戗戗的时候,偷偷地往岗子上啥摸了一下。由于车队大部分都在岗子那边的林子里,岗子上只有警卫排一个班和十几辆毛驴车,金连长的连队和在林子里早已瞄准大院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他没看到,以为就这么几个人,所以胆子就大了起来。
我一听气得火冒三丈,问石干事:“假如你们八路军的部队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他毫不犹豫:“打掉他!”
“好,我们现在就打掉他。”
“打可以,但注意不要伤着老百姓。”
“这个我知道。”然后告诉岗子上的车全部回到岗子后,所有的机枪瞄准土围子,听我的命令先给他个下马威。
机枪手们架好了机枪后,等待我的命令,张得亮一见车队往回走了,以为我们害怕了,竟站起挥舞着手里一把日本人的破王八撸子喊道:“弟兄们给我冲,车上肯定有好玩艺,谁抢着归谁!”这些兵丁一听,从土围子后边蹦了出来,噢噢叫着向山岗子上冲来。
我本想等他们靠近后来个一窝端,可石干事没有沉住气,端起枪就来个连发。从他那有些抖动的手上我看出来他还没有上过战场呢!没办法我只好下令“打”,二十余挺机枪像刮风一样响起来,子弹打得土围子一溜溜泥土飞溅,地上的积雪像大风刮的一样,一溜子一溜子地飞起来。这伙人还没来得及趴下,就纷纷被打倒,领头的张得亮挥舞着手枪倒在了地上。剩下几个跳过围墙扭头就往屯子里跑。
我一摆手机枪停了下来,赵排长说:“这帮王八蛋这么不抗打,还没过瘾呢就这么完蛋了。”
等了一会,屯内没有动静,我叫金连长派一个排进屯搜索。没想到刚到屯边,张家大院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同时拌有手榴弹地爆炸声,搜索部队居然倒下了几个士兵。我一见可真急眼了:“这帮不知死的王八蛋!”然后叫号兵吹起了撤退号,看到金连长的队伍撤出来后,命令所有的迫击炮向大院开炮。
炮手们接到命令后,立即开炮。十二门迫击炮同时开火,在一阵“通通”的炮声中,张家大院浓烟四起,院墙和炮楼慢慢地倒塌,溅起的灰土铺天盖地,整个屯子都笼罩在烟雾、灰尘中。屯中已没有了枪声,炮手们余兴没衰还在发射,金连长领着队伍冲了进去。整个屯子除了鸡飞狗叫外,已经没有人影出现。过了一会金连长派人告诉我:可以进屯了。
车队忽忽拉拉地从山岗上往屯中走,凹牙子老板小声问我:“长官,你们可真厉害,‘张老虎’他们还没咋还手就叫你们打完犊子了,你们这么厉害,为啥没打就投降了八路?”
石干事听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笑了笑:“八路比我们还厉害。”
“怨不得呢,看来这八路是最厉害的了!只可惜,满洲国的时候没过来,要过来小日本子不早完了?”
我见他说话要走谱,急忙呵斥:“你赶你的车得了,哪那么多废话!”
他一听我的话不对味,就用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连声说:“我这嘴呀就是好说,该打,该打!”
进了屯,来到张家大院前,只见张家大院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残胳膊断腿随处可见,整个大院只剩下一个被炸断了腿的兵丁,老大夫急忙上前给他包扎。
石干事一见这凄惨的景象,呆呆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太过分了吧!”
“你说什么?太过分了,他们这是罪有应得!”然后我把他们伏击八路军、残害女战士的事学了一遍。
“‘张老虎’哥几个死有余辜,我的意思是他的家人不应该这个下场。”
“我说小石干事,咱这是打仗,打仗没有应该不应该的。”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觉得不得劲。仔细一看整个大院的死尸里没有一个老人、妇女和孩子。我到那个受伤的家丁跟前问:“‘张老虎’的家人呢?”
那个家丁说:“昨天晚上小西岗枪响得紧的时候,他就叫家人全都上了山里的仓库,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团丁。”听他这么说后我这心才落了底。
这场仗,‘张老虎’哥四个和几十名团丁,除一人受伤外,全部被消灭。金连长的士兵两人重伤、五人受轻伤,只可惜的是屯中一个老汉,别人都在屋里猫着,他不知什么原因跑到张家大院的院墙下被倒塌的大墙砸死了。
第 一百 二十一 章 意外收获
家属们全部进入屯子后,张家大院仍在熊熊燃烧,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焦糊气味。屯中的老乡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来,瞪着惊恐的眼睛卖呆。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颤巍巍地走到我的跟前,小声说:“长官,你们是什么部队,咋这么利索就把‘张老虎’干掉了,这可给我们除了一个大害呀,这么多年我们可叫他欺负苦啦!”
我想告诉他,我们是八路军,可这领章、帽徽还没摘,想告诉他是国军吧,我们又起义了。我瞅了瞅石干事,他笑着告诉老汉说:“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我们除掉了‘张老虎’您老高兴不?”
他抿着没牙的嘴乐了:“高兴啊,太高兴啦!乡亲们都得放鞭哪。”
“大爷,你能不能和乡亲们说说,叫我们的家属到各家休息休息,再麻烦乡亲们给弄点吃的。”
老汉听后,想了想说:“休息倒可以,我在这屯辈份最高,说了还能算。吃的可够呛,乡亲们现在都没啥吃的了,有的已经断顿了。”
“这还没到春脖子(开春)就断顿了,以后的日子可咋整?”
“粮食都叫‘张老虎’抢去放在山上了。”
老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想起了团丁说的‘张老虎’山上有个仓库,他的家人们还在那里。
“大爷,我听说‘张老虎’山上有个仓库,您知道在哪吗?”
“乡里乡亲的我能不知道吗?不过不是什么仓库,是一个山洞,原来是乡亲们防备日本人的,后来张老虎就用它装了粮食。”然后用手指着南山上的一个大砬子说,“就在那砬子头的下边。”
“那里有人看守吗?”
“平常有几个人,现在不知道。”
听了老汉的话,我和石干事合计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由我领着金连长的一排,带着毛驴车去山上拉粮食;石干事负责安顿家属和处理尸体。
老板子们一听急忙问:“拉粮食能不能给我们点?”
/奇/“能不给吗?”
/书/“哪我们都去!”
/网/“情况不明,先不用去那么多车。十五辆就够了。”
说完后,我挑了十五辆车,由豁牙老板子带队跟我上山。
乡亲们一听去拉粮食。也自告奋勇地说:“‘张老虎’的粮食老鼻子啦,我们帮你们找去,能不能也给我们点?”
“既然大家的热情这么高,乡亲们又这么困难,能拉下大家吗?”
屯里的人一听高兴啦,年轻一点的都纷纷跑回家,拿着口袋跟我们上山。
张家堡距南山的大石砬子有三里多地,由乡亲们带路仅用一个来小时就到了砬子底下。‘张老虎’虽死,但乡亲们仍心有余悸,到了大砬子底下就没人敢给我们带路了,只告诉山洞就在砬子的后面。我观察了一下地形,看来‘张老虎’在这个山洞没少费功夫,通往山洞的道两旁布满了石头砌成的掩体,只是我们到达时,守洞的团丁们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我带着士兵们到了山洞口,两扇木头做的大门关得死死的,为了防备里面打黑枪,士兵们都趴在门口前面的石头旁或树桩后。
我冲里边喊道:“里边的人听着,你们的当家的已被我们打死了!我们不杀俘虏,更不杀家人,你们要是明白事就赶快出来。要不然我们就要炸开大门,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晚了!”
我的话刚喊完,洞里就传出了女人们的哭叫声,大门随后“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后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老总们别开枪,里边都是女人和孩子呀!”
我冲士兵们一摆手,十几个人冲了进去,洞里传出妇女的尖叫和孩子们的哭声。
走进洞内一看,三十多个女人和小孩挤在洞内装粮食的麻袋堆前吃惊地看着我,我说:“你们不用怕,冤有头,债有主,‘张老虎‘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出洞回家了。”
那个老头不是好眼睛地横了我一下,领着妇女和孩子们慢慢地走下了山。
‘张老虎’的家人走了后,我仔细一打量,这山洞还真不小,足有十来间房子大,而且特别的干爽,真是一个天然的储备仓库。里边码着一跺跺的麻袋,里边装满了高粱米、玉米和大黄米。靠洞壁的木头架子上,摆满了坛坛罐罐,里边装满了盐和酱油、醋,靠洞口的四口大缸里盛着满满豆油和香油。还有二十来袋辽南少见的大米,洞口立着的木头横梁上挂着十条猪肉拌子(半片整猪),士兵们惊讶地说:“这家伙可真没少捂着(弄)。”
砬子下的乡亲和毛驴车的老板子们见山上没有动静,张家大院的人又哭哭啼啼地走下山来,就呼喊着蜂涌而上大有把洞内东西抢光之势。
我一见急忙叫士兵们把住洞口,老乡们七吵八嚷的喊:“不是说给我们粮食吗?这怎么又反悔了!”我喊道:“乡亲们,听我说!这批粮食得归部队所有,但是我也不能叫乡亲们白来,。电子书毛驴车每人一袋高梁米,屯里的乡亲也一样一家一袋,其余的暂时不动,待我请示完上级再做决定。”
乡亲们一听,虽然没有兴高采烈,但也都很满意,只可惜车来得少,只有十五辆。
十五辆车装了满满的粮食和猪肉往屯中赶去,我留下一个班的兵力看守山洞。
车到屯子后,石干事他们已把家属安排到各家。一伙士兵不情愿地在屯外刨坑准备掩埋尸体,张家的家人们在废墟前连哭带嚎。
我问了一下屯内的老乡:“这张家还有没有其它的房子?”
“屯南的场院还有七间草房。”
我叫士兵们从车上卸下二十袋高梁米,告诉她们:“这是你们的口粮,以后你们就靠自己生活了。”
石干事等人见我们拉下来这么多的粮食,还有成片的猪肉可高兴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个老汉瞅着猪肉拌子直咽口水,我说:“大爷,麻烦你给安排人做点饭,把猪肉砍一角您留着吃吧!”
老汉一听连连点头说:“行,行!我这就安排去!”
他刚要转身走,我忽然想起家属们不爱吃肥猪肉的事,又招呼他:“大爷,再麻烦你一下,你想法弄点酸菜烩在猪肉里。”
“这时候酸菜可不好弄啊!”
“大爷,您费费心,我多给你袋高梁米。”
他高兴地说:“行,长官,这点小事我还能办得到!”
看着老汉高高兴兴地张罗去了,我按着承诺全屯每户分了一麻袋高梁米。乡亲们那个乐呀,就是有一点不知道,管我们叫什么部队好。
各项事处理好以后,我问石干事:“这批粮食数量不少,你看怎么办?”
“充军粮啊,部队现在正缺粮食。”
“那好,咱们先留下一个排看守粮食,等见到部队叫他们来拉。”
“好,就这么办吧。”
那天的早饭虽然吃得晚了点,直到中午才开饭,但是家属和士兵们却实实惠惠地吃了一顿大米饭和猪肉炖酸菜。
就在我们在张家堡热热闹闹地打‘张老虎’分粮食的时候,58师的起义部队,除了半道哗变和偷偷跑了一些士兵外,全部到达了大石桥,只剩下我们这支特殊的队伍还在途中。
张家堡内,老乡们有欢天喜地的,有愁眉苦脸的,有痛哭流涕的。欢天喜地的是分到了粮食,尤其是那些已经断顿了的人家,看着我们不知说啥好;愁眉苦脸的是那些害怕牲口累着没跟着去的老板子们;痛哭流涕的则是几个给‘张老虎’当团丁的家人。被打死的团丁尸体已被士兵们草草地埋在屯东的大炕里,张家的人在大炕边哭天嚎地。张家大院的废墟还在冒烟,几个媳妇模样的妇女在废墟中扒拉着东西。
家属和士兵们经过一宿半天的折腾已经又困又累,除了警戒的士兵外,其余的都在老乡家的热炕上进入了梦乡。天空中不时有飞机飞过,驾驶员们或许没有发现屯中的部队,也或许是这个小屯根本就不是轰炸的目标,带着“隆隆”的响声从高空中飞向大石桥。
我和石干事吃过饭后,在老乡家里打了个盹,然后在屯中挨家走了走,看看家属们的休息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