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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风雨沧桑-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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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备劝降不成日军做垂死挣扎,我叫宋大哥从警卫排挑选了十名老兵油子,带着五挺机枪等我们进入警戒区后,从山梁子上迂回到仓库前,潜伏在那里,一旦发现情况有变立即开枪射击。然后带着部队随小野向谷里走去。

第 一百三十四 章 受降日军

 大约进谷走了四五里地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片林子前小野停住了脚步,关爷爷告诉我们:“这就是日军的警戒区。”我四处一看,果然在一些树上有刀砍的痕迹。关爷爷说:“再往前走就要遭到枪击。”然后指着脸上的伤疤说:“这就是我第一次进谷在这留的‘记号’。”

我四处啥摸(看)了一下,然后问他:“怎么看不见人呢?”

“日军的掩体非常隐蔽,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我问小野,他说:“我也不清楚都在什么位置,我只管作饭,不管防御。”

我说:“你马上喊话,把我们来的意图告诉他们,如果木村少佐有投降诚意,请他出来和我直接对话。”小野“哈依”了一声后,把我的意思用日语冲谷里喊了一通。

正在我们全神贯注瞅着谷的时候,前方二十多米远的山岗上一块石头动了一下,我挺纳闷这石头怎么还会动?突然石头翻到了一边,从里边钻出一个日军。我急忙拔出了手枪,士兵们都把枪对准了他,关爷爷笑了说:“这就是他们的单兵掩体,已被我消灭十二个了。”

这个日军出来后问小野:“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们是来受降的。”

“电话坏了,我得马上回去报告木村少佐。”然后转身跑向谷里。我走到掩体前往里边一看,掩体是用水泥筑成的,里边挺宽敞,有电话、食品和水,顶盖是一旋转的铁盖,有一个长方形的枪眼,外边的颜色和石头一样,我看到的石头就是顶盖,这样的掩体是很难被发现的。

关爷爷看我出神的端详这个掩体,走到跟前说:“修得不错吧,这是假石头,还有假草丛,树棵子,什么样的地方都可能有。只可惜没有厕所。我就是抓住这点,他们来了大小便憋不住就得出来,只要出来就好说,瞅准机会就干掉他一个。干这事白天不行,这帮家伙太隐蔽,只能晚上来。躲在树上或草丛中要有耐性,有时连来几个月,也等不着一个。急得我直转转,后来想出个损着,买些巴豆(泻药)碾成粉,撒在地里的白菜棵上。原以为火夫买回后,他们吃了就拉肚,没想到日军爱干净,把药都洗了下去。结果天天等也不见有人拉肚,一着急就硬往里闯,结果挨了两枪,幸亏没有打中要害。”

就在我们一边先唠一边等待木村的时候,日军士兵跑回了库内把情况向木村少佐做了汇报。

木村少佐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的矮粗胖,四方脸,大眼睛,酒糟鼻子(鼻子尖红),鼻子下留着一撮卫生胡。接到士兵的报告后他半信半疑,因为自从所有的通讯设备毁坏后,除了知道日本战败,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外,其他的消息概不知晓。三年中来了三伙部队,一伙胡子被消灭,两伙充满杀气的军队没有发现仓库。现在这伙自称解放军的部队,是否真的来受降,还是想把他们消灭掉,夺走军火,他摸不准。

本想不见,又一想自己的部队处境艰难,现在仅剩二十四人,还不同程度的患上了各种疾病,能战斗的仅剩十余人。如果对方强攻,必败无疑。看着士兵们苍白的脸和虚弱的身体,他心想,原来疾病和“幽灵”就够他们对付的了,现在又出现了大批部队,为了这些士兵的生命,他决定和我见面看看情况再定。

为了防备我方部队硬攻,他一面让士兵通知我要见面谈判,一面叫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并开启了军火库引爆装置。然后带着五名士兵向警戒区外走来。

站在警戒区前的我们看到一个中等身材,脸色煞白,腰佩指挥刀少佐军衔的日军军官向我们正步走来。我猜想他可能就是木村少佐,回头看了一下小野,只见他的汗顺着脸淌了下来,瞪着惊恐的眼睛瞅着越来越近的军官。我问他:“来人就是木村吧?”他点了点头。

我和周科长整了整军装,昂首挺胸的迎了过去。见面后双方互相敬了军礼,木村说:“我是日本关东军,大石桥守备队,第三小队木村少佐。”我说:“我是东北人民解放军,辽南军区独立第五师‘老K部队长’。三年前你们就已战败,而且日本天皇已经下达了无条件投降的命令,你们为什么不执行?”

“我们不是不执行,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也没有军队来这里受降,只能执行我们守库的任务。”

“以前不是来过两伙军队吗?”

“我得向真正的中国军队投降,搞不清他们谁是真的。”

“我们是正规的中国军队,你必须向我们投降。”

“你能保证我们什么?”

“根据日内瓦公约,我们保证做到以下三点,一保证你们人身安全,对受降官兵不打骂,不虐待。二尽快安排你们回国。三我知道你们患有不同的疾病,有的病情已非常严重,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我们保证及时救治。希望你要以手下的士兵生命为重,马上投降,要不然坚决消灭你们!”

听完这番话木村苍白脸上出现了一种悲哀的神情,叹了口气说:“我同意向你们投降,但得允许我回去准备一下。”

我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于是问他:“需要多长时间?”

“六个小时吧。”

“那不行,时间太长,我只能给你四个小时,过了时间我们就要发起攻击。”

木村听后神情没有出现异常,心平气和地说:“部队长阁下,请你不要忘记我们是大日本的军队,日本军人是不怕死的。如果阁下要是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将和军火库同归于尽。”

我把他的话翻译给周科长后,周科长说:“穷寇勿迫,看他的态度是干出来的,不如就他六个小时的时间吧。”木村听说我们同意后带着士兵返回了仓库。

关爷爷不愿意了:“就这么便宜了这帮小日本子啊,我的仇还没报完呢。”

我说:“关爷爷,对投降日军是有国际公约的,咱不能赶尽杀绝,更不能像他们一样惨无人道,咱中国人要有肚量。”

关爷爷叹了口气说:“那就听你们的吧,反正我也杀得够本了。”

晚上七点钟左右天已黑,我叫战士们拾些柴火燃起了几堆篝火。

八点钟左右,离预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十八名日军打着白旗排着队伍,抬着五名重病士兵向我们走来,他们的枪不但没有放下,反而都换上了歪把子机枪。一见这阵势战士们把枪对准了他们,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日军队伍到了我们面前后,一个大个的日本军曹向我走来。敬过礼后递给我一张纸,我拿到篝火前一看,原来是份用日中两国文字写的受降书,具体内容就是我说的三点,木村已签完字。我问军曹:“木村少佐呢?”他回身一摆手,两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过来。掀开蒙着的白布单,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木村少佐。从他穿着崭新的军装,腹部已被鲜血渗透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剖腹自尽了。军曹说:“木村少佐已效忠天皇,为国捐躯了。我全权代表他,请阁下履行自己的诺言。”说完后,充满血丝的眼睛闪出凶狠的目光。

我往他身后的队伍上一看,日军虽然去了躺在担架上的病号,端着枪的人以不多,但各个都充满了杀气。担架上的士兵每人手里都拿着一颗手榴弹,而且都打开了保险。更主要的是一个在后面的士兵蹲在地上,用手压着一个铁匣子的开关,从铁匣子后一直延伸到谷的电线上,我判断出这是一台电动引爆器。我明白了这支日军是两手准备,如果受降不成,就要鱼死网破拼死一搏。我瞅了瞅周科长,他焦急地说:“赶快签字吧。”

我拿出了钢笔在受降书上中方的位置签上了字,然后递给了军曹,军曹看了看后揣在了口袋里。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说:“我们遵照天皇的命令,已向中国军队投降,请你们放下武器。”日军士兵听完后,把武器放在了地上,那个负责引爆器的士兵也关闭了电源站了起来,直到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命令一个排把武器归拢(放在一起)起来,负责看守受降日军。又派一个战士马上去叫老军医来给日军治病,然后带一个排向日军仓库走去。

在小野的带领下,我们避开了地雷进入了库区。打开库门一看,里边装了很多的轻重武器和大量的弹药,仅各种炮就有四十多门。

直到这时宋大哥他们才在山顶出现,我问他:“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到?”

他说:“山上到处都是地雷,我们东躲西绕直到现在才到这,没想到你们这边已经完事了。”

我笑了笑说:“要是等你们的火力,黄花菜都凉了。”

晚上十点钟小石小董领着解放军的一个连赶了过来。我把仓库和受降日军交给他们,领着部队返回了“五家屯”。

将近午夜部队才开始出发,临行前我拉着关爷爷的手说:“您老这大半辈子可真不不容易,跟我走吧,我养活您。”

关爷爷听后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孩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行军打仗的事不行了。现在恩情已还,大仇已报,我准备回老家到老爹坟前告诉他一声,好叫他老人家在地下安息。唉,叶落必须得归根,这是咱中国人的老传统。”

看他的态度十分坚决,我也不好勉强带他走。只好拿出一沓钱送给他(这是我第一次拿公款送人,不过没有犯错误,因为没人知道。)关爷爷推让了一番后收下了钱,抽出两支镖递给我说:“我也没啥东西送给你,这两支镖留个念想(纪念)吧。”接过镖我们爷俩恋恋不舍的分了别。(这两支镖我一直留到文化大革命,后来害怕叫红卫兵发现,给我扣上一顶向共产党复仇的帽子,因为红卫兵沾边就赖,捋杆就爬,忍痛把它们扔到松花江里。)

第 一百三十五 章 苦命婴儿

 车队出发后,进入“魔鬼谷”。这一段的路虽然三年多没车走,蒿草丛生,但还勉强能走。过了日军军火库道路变得凸凹不平,车上的家属被颠得东摇西晃,不时发出尖叫声。道越来越不好走,除了石头外还有些小河沟。车在颠簸中慢慢前行,花轱辘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每过一个小沟或碰上一块埋在雪里的石头,车轴都发出破拉的响声,老板子们不时的低头瞅着车轴。家属们用手紧紧地把着车帮子,不时发出惊叫声,几个孕妇用手捂着肚子,有的发出了呻吟。

眼看就要到了前面的山岗,老板子告诉我:“过了岗就是‘老狼窝’。”正在这时两个家属从后面撵了上来,到了我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啦,王副连长的老婆要生孩子了!”

我一听脑袋“哄”一下差点晕了过去,心想,这可真是越忙越添乱,什么时候生不好,非得这个时候生,妇女生孩子如过鬼门关,在屋子里,有产婆还重重危险,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冰天雪地的大山沟里,既没产婆,也没床铺,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我问她俩:“她能不能再坚持一下,到了屯子再生?实在不行叫老大夫给她打一针止疼药。”

玉莲在车上说:“你唬呀,老娘们生孩子能坚持吗?还要打止疼药?你可真是个二百五。”

我这才醒过腔,对呀,有句形容生孩子的话说瓜熟蒂落,妇女生孩子不同于肚子疼,吃点药还能坚持,女人生孩子是不能等时候的。急忙命令车队停止前进,战士们到山岗子上担任警戒。我拉着周科长的手,跑到车队里找老军医。

妇女生孩子是件大事,牵动了每个家属的心。家属们听说后都纷纷跳下车,往王连长老婆的车跑去,这时候我可真后悔了,后悔的是我太粗心了,车队在“五家屯”出发的时候,我检查家属们上车的情况,路过王连长老婆身旁时,就见她脸刹白,捂着肚子扶着车嘴里直哼哼。

我当时还问她:“怎么地啦,嫂子?”

“肚子疼。”

我还说了句笑话:“肚子疼不算病,一泼巴巴没拉净,嫂子没事。”

她当时苦笑了笑,没有吱声。

哪成想她这是快生了,如果知道她这样,那车队咋也不能再走了。

找到老军医以后,我把情况跟他一学,他说:“我是个外科医生,生孩子那是妇产科的事,我也不会呀!”

我说:“现在情况紧急,别说妇科医生,就连个产婆咱都找不着啊!您再不会也是个医生,总比我们强,快去看看吧。”

他苦笑了笑:“真没办法,那我就试试看吧。”

我和周科长领着老军医跟头前跄地往王连长老婆的车前跑。离老远就听见她那“妈呀妈呀”的惨叫。在寂静的大山沟里,一传多远,岗子上的警卫士兵们都瞅着这里。

一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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