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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民国演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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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人才标准主义。所以选举会只限都会。京师选举会,只准选出四人,选举监督,就是内务总长充任。各省选举会,每省只准选出二人,由各省民政长,充选举监督,蒙藏青海联合选举会,只准选出八人;由蒙藏事务局总裁,充选举监督。全国商会联合会选举会,只准选出四人,由农商总长,充选举监督。选举人及被选举人,资格很严。选举人分四等:(一)曾任或现任高等官吏,通达治术;(二)由举人以上出身,夙著闻望;(三)在高等专门学校三年以上毕业,研精科学;(四)有万元以上财产,热心公益。被选举人只分三等;(一)曾任或现任高等官吏,确有成绩;(二)在中外专门学校,习过法律政治学,三年以上毕业;或曾由举人以上出身,通晓法政,确有心得;(三)硕学通儒,著述宏富,确有实用。这三项人当选以后,还须经过中央审查会,查系合格,方得给予证书,实任约法会议议员,正副议长,由议员互选,各置一人。遇有议决事件,必咨请总统裁可,才得公布。政府且得派员出席,发表意见,惟以不得加入议决为限。这等条例,明明是限制民意,集权政府,一时不便擅作威福,就借这非驴非马的法子,掩饰过去。还是多事。

寻又修正法制局官制,订定法律编查会规则,统是责成官长,不采公议。未几,又取消地方自治制。曾记民国三年二月三日,有一通令云:

地方自治,所以辅佐官治,振兴公益,东西各国,市政愈昌明者,刚其地方亦愈蕃滋。吾国古来乡遂州党之制,啬夫乡老之称,聿启良规,允臻上理,要皆辨等位以进行,决非离官治而独立,为社会谋康宁,决非为私人攘权利。乃近来迭据湖北、河南、直隶、甘肃、安徽、山东、山西等省民政长电呈,金以各属自治会,良莠不齐,平时把持财政,抵抗税捐,干预词讼,妨碍行政,请取消改组等语,业经先后照准在案。

兹又续据热河都统姜桂题,电称承德县头沟乡议事会,私设法庭,非刑拷讯。湖南都督汤芗铭,电称湘省各级自治机关,密布党徒,暗中勾结,当乱党叛变,各会职员,跳荡诪张,或汙伪命,自任中坚。且平时弁髦法令,鱼肉乡民,无所不至,请即行解散,以清乱源。山东民政长田文烈等,电称栖霞县乡民,因上下两级自治会,平日私受诉讼,滥用刑罚,集怨酿变,聚众围城,业已派队弹压。吉林民政长齐耀琳,呈称长春县议事会议决,不按法定人数,违反省行政官命令,把持税务,非法苛捐,冒支兼薪,并对于外交重事,公然侮辱。贵州民政长戴戡,电称黔省自治机关,由多数暴民专制,动称民权,不知国法,非廓清更始,庶政终无清肃之时。浙江民政长屈映光,电称浙省自治会,侵权违法,屡形自扰,请停止进行,另订办法各等情,本大总统深维致治之道,贵在无扰,革命以来,吾民两丁困厄,满目疮痍,每一念及,惄焉如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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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由各该知事接收保管。会员中如有侵蚀公款公物者,应彻底清查,按律惩办。其从前由各该会擅行苛派之琐细杂捐,诸凡不正当之收入,并著各该县知事,详晰查报内务部,酌量核定。至于自治不良,固由流品滥杂,亦由从前立法未善,级数太繁,区域太广,有以致之。著内务部迅将自治制度,从新厘订,务以养成自治人才,巩固市政基础,为根本之救治,庶符选贤与能之古旨,渐进民治大同之盛轨。其自治制未颁定以前,各该地方官,尤宜慎选公正士绅,委任助理,自治会员中,亦不乏贤达宿望,并宜虚衷延访,勤求民隐,不得误会操切,致违本大总统惩除豪暴,保良善之本意。此令。

地方自治,既已取消,各省都督民政长,又推赵秉钧领衔,呈请将各省议会议员,一律停止职务。恐仍由老肃授意。

袁总统复有所借口,又续下一令道:

据署直隶都督赵秉钧署直隶民政长刘若曾等电

称,各省议会成立,瞬及一年,于应议政事,不审事机之得失,不究义理之是非,不权利害之重轻,不顾公家之成败,惟知怀挟私意,壹以党见为前提。甚且当湖口肇乱之际,创省会联合之名,以沪上为中心,作南风之导火,转相联络,胥动浮言。事实彰明,无可为讳。有识者洁身远去,谨愿者缄默相安。议论纷纭,物情骇诧,而一省之政治,半破坏于冥冥之中。推求其故,盖缘选举之初,国民党势力,实占优胜,他党与之角逐,一变而演成党派之竞争,于是博取选民资格者,遂皆出于党人,而不由于民选。虽其中富于学识,能持大体者,固不乏人,而以扩张党势,攘夺权利为宗旨,百计运动而成者,比比皆是。根本既误,结果不良。现自国民党议员奉令取消以来,去者得避害马败群之谤,留者仍蒙薰莸同器之嫌。议会之声誉一亏,万众之信仰全失。微论缺额省份,当选递补,调查备极繁难,即令本年常会期间,议席均能足额,而推测人民心理,利国福民之希冀,全堕空虚。一般舆论,佥谓地方议会,非从根本解决,收效无期;与其敷衍目前,不如暂行解散,所有各省省议会议员,似应一律停止职务,一面迅将组织方法,详为厘定,以便另行召集,请将所陈各节,发交政治委员会议决等语。该都督所陈各节,自系实情,应如所请,交政治会议公同议决,呈候核夺施行。此令。

看官!你想政治会议诸公,都是一班明哲保身的人物,就时论势,已觉得各省议会,存立不住,索性撤掉了他,使老袁得称心如愿,因此呈覆上去,只说各省电呈,实是不错。袁总统非常快活,遂名正言顺的将各省议会取消了。自是民意机关,摧残殆尽,就是司法一部分,也说因财政艰难,将初级审检厅,尽行裁去,并归县知事带管,于是行政权扩充极大,官僚派乘时得位,复借几种古圣先王的政治,缘饰成文,曲为迎合,如祭天祀孔制礼作乐等议论,盛倡一时。袁总统一一照准,说甚么对越神明,说甚么尊崇圣道。大祀典礼,概用拜跪,大有希踪虞夏,凌驾汉唐的规范。东施效颦,适形其丑。

惟内阁总理熊希龄,起初是一往无前,颇欲展施抱负,造成一法治国,所以一经就任,便草就大政方针宣言书,拟向国会宣布。偏偏国会停止,变为政治会议,熊复将大政方针,交政治会议审定。政治会议诸公,以内阁将要推倒,还有什么责任内阁政策,可以施行,随即当场揶揄,加以讥笑。京内外人士,又因袁总统种种命令,多半违法,熊总理不加可否,一一副署,既失去官守言责的义务,有何面目职掌首揆,侈谈政治?从此第一流内阁的名誉,又变做落花流水,荡灭无遗。熊亦心不自安,提出辞职呈文,极力请去。何不早去?迟了数日,反害得声名涂地。袁总统批示挽留,只准免兼财政,另调周自齐署财政总长,仍兼代陆军总长,所有交通总长一缺,命内务总长朱启钤兼理。熊希龄决计告退,再行力辞,袁总统乃准免本宫,令外交总长孙宝琦,兼代理国务总理。司法总长梁启超,教育总长汪大燮,因与熊氏有连带关系,依次辞职。袁复改任章宗祥为司法总长,蔡儒楷为教育总长,余部暂行照旧。小子有诗咏熊凤凰道:

不经飞倦不知还,凤鸟无灵误出山。

古谚有言须记取,上场容易下场难。

煎内阁既倒,熊希龄相率出都,忽有一急电到总统府,说有一现任都督,竟致暴毙了。究竟何人暴亡,俟下回再行揭载。

中国兵力,战强俄则不足,平库伦则有余,当库伦独立之日,正民国创造之时,设令乘南北统一,即日发兵,远征朔漠,内以掩活佛之不备,外以制俄焰之方张,则库伦不足平,而俄入自无由置喙矣。乃专为自谋,竟忘外患,因循久之,卒致俄人着着进行,不惜弃外蒙办瓯脱地,与彼定约。夫老袁既欲取威定霸,何对于外人,畏葸若此?而对内则又悍然不顾,肆行无忌,自国会停止后,而地方自治,而省议会,诸民意机关,如秋风之扫落叶,了无孑遗。然凤凰身为总理,不能出言匡正,且又恋栈不去,以视唐少川辈,有愧色矣。一失足成千古恨,熊亦自知愧悔否耶?

第三十九回 逞阴谋毒死赵智庵 改约法进相徐东海

却说暴病身亡的大员,并非别人,乃是现任直隶都督赵秉钧。秉钧本袁氏心腹,自袁氏出山后,一切规画,多仗秉钧参议,及晋任国务总理,第一大功,便是谋刺宋教仁一案,回应第二○回。他尝指示洪述祖,勾结应夔丞,实为宋案中的要犯。至赣、宁失败,民党中人,统已航海亡命,把这一桩天大的案件,无形打消,应夔丞也从上海监狱中,乘机脱逃。应在上海溷迹数月,不便出头,自思刺宋一案,有功袁氏,不如就此北上,谒见老袁,料老袁记念前功,定必给畀优差,还我富贵。但自己与老袁未曾相识,究不便直接往见,凑巧赵秉钧调任直隶总督,正好浼他介绍,作为进身地步。一函密达,旋得好音,赵秉钧已替他转达老袁,召使北上,于是这钻营奔走的应桂馨,遂放心安胆,整备行装,乘津浦火车北上。既至天津,与秉钧相见,秉钧很是优待,一住数日,宾主言欢,彼此莫逆。应欲进谒总统,当由赵用电话,先向总统府接洽,然后送应出署,且派卫队送至车站,待应上车北驶,卫队方回署消差。

不到半日,忽由京津路线的车站,传达紧急电话,到了直督署中,报称应夔丞被刺死了。赵秉钧得此消息,吃一大惊,急忙覆电,问系何人大胆,敢尔行凶?现在曾否拿住凶手?不料回电又来,说系凶手势大,不便拿讯。赵秉钧闻到此语,已瞧料了十分之九,只因良心上忍不过去,乃复传电话至总统府,向袁总统直接问话。袁总统直捷答复,但有〃总统杀他〃四字。秉钧又向电话中传声道:〃自此以后,何人肯为总统府尽力。〃连呼数声,简直是没人答应,秉钧亦只好掷下电筒,咨嗟不已。并非叹惜应夔丞,实是叹惜自己。原来袁总统惯使阴谋,仿佛当年曹阿瞒,有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意思。他想应果来京,如何位置?不如杀死了他,既免为难,又可灭口,遂阴遣刺客王滋圃,乘了京津火车,直至津门,与应在车中相见,但说是奉总统命,特来欢迎。应夔丞快慰得很,那里还去防备。不料到了中途,拍的一声,竟送应一颗卫生丸,结果了他的性命,车中人夫相率惊惶,王滋圃竟抬出〃总统〃二字,作为护盾。

当时京畿一带,听得袁总统大名,仿佛与神圣一般,那个敢去多嘴?惟应夔丞贪慕荣利,害得这般收场,徒落得横尸道上,贻臭人间。渔父有知,应在泉下自慰曰:〃应该如此〃。赵秉钧自应被刺后,免不得暗暗悔恨,抑郁成疾,好几日不能视事,便电向总统府中,去请病假。袁总统自然照准,且饬遣一个名医,来津视疾。秉钧总道他奉命来前,定是高手,便令他悉心诊治,依方服药,谁知药才入口,便觉胸前胀闷;过了半时,药性发作,满身觉痛,腹中更觉难熬,好似绞肠痧染着,忽起忽仆,带哭带号,急思诘问来医,那医生已出署回京。秉钧自知中毒,不由的恨恨道:〃罢了罢了。〃说到两个〃罢〃字,已是支持不住,两眼一翻,呜呼毕命。好至阎王殿前,与宋教仁、应夔丞、武士英等一同对簿。死后的情形,甚是可怕,四肢青黑,七孔流血,比上年林述庆死状,还要加重三分。当下电讣中央,袁总统谈笑自若,只形式上发了一道命令,说他如何忠勤,给金治丧,算作了事。看官不必细问,便可知秉钧中毒,仍与应夔丞被刺一样的遭人暗算,不过夔丞被刺,是完全为宋案关系,杀死灭口,秉钧中毒,一半是为着宋案,一半是为着帝制。先是秉钧在京,尝恨东南党人,迭加诘责,曾语袁总统道:〃名为元首,常受南人牵制,正足令人懊恨,不如前时统领北洋,尚得自由行动呢。〃袁总统点首无言。袁大公子克定,疑他言外有意,隐讽老袁为帝,所以密谋禅袭,首先示意秉钧,不料秉钧竟不赞成。克定亦从此挟嫌,至夔丞刺死,遂向老袁前进谗,说他怨望。袁信以为真,适秉钧命数该绝,生起病来,遂暗嘱医生,赴津治病,投药一剂,即将秉钧活活治死,真个是杀人猛剂,赛过刀锯呢,话休烦叙。

且说约法会议,组织告成,于三月十八日开会,推孙毓筠为议长,施愚为副议长,把民国元年的《临时约法》,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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