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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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自己？”桔嫣奇怪：“蓬头垢面惩罚自己？难道老孤怪以前不是这个丑样子？”
方不言将枝条远远抛开，望着桔嫣：“你没见过他？”
桔嫣脸红了一下，把果子递给他一颗，媚眼翻了一翻：“长老诶，神界有几个长老？怕是没几个见过的！我这样儿的小妖精，更是连衣角边边都沾不上了。更何况老孤怪还是脾气最傲气的一个？”
说着又咯咯地直笑：“他傲气了点，低调得很，可手底下这个徒弟怕是让他*了不少心哈。”
方不言接过果子来，靠了树干，抬头凝望着天上的云朵，轻轻叹气，没有理会桔嫣带些醋味的酸话，心里面思潮翻涌：十万年了，如今长老也终于该开心了。他找回了徒弟，我还找得回往昔的梓梓吗？”
正文 该是旧相识？
子子当然是看不到洞外那一笑冲天的一幕，只觉得老孤怪笑得快意，胡子眉毛都颤起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也欢喜起来。
老孤怪拖过一个小凳，把子子按了坐在身前，手一伸，便拿到一把桃木梳，把子子的头发理了，居然有模有样一把一把帮她梳起短马尾来。
老孤怪脸上的笑收了，这会儿手中拢起子子头上的一把青丝，手竟微微抖起来，眼中水光闪过，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微微一叹，把手上那根红绳把头发束起来，手法熟悉，束得高高的，扬在头顶，黑丝中一缕红发带，很是神气闪眼。
子子乖乖地坐着，托着额头，竟突然觉得这场景无限熟悉，仿佛曾经无数次如此坐着，被身后的爷爷细心梳头。心里面柔波荡漾，有些甜美，又有些苦涩，觉得脸上有些凉，伸手去抹，竟然是流下眼泪来。
老孤怪把子子拉起来，子子转过身来，怆惶间脸上的泪光都还没有擦干，登时尴尬，望着老孤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爷爷，我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流眼泪了！”
子子是真的奇怪的。怎么好好的就掉下眼泪来？泪腺神经系统不是应该受大脑支配的吗？但她实实在在是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也没有外力袭击。这泪来得完全不受控制。
老孤怪却没有笑，一把将子子搂住，轻轻拍她的背，语气中犹如溺爱如今的独生子小公主一样的轻声抚慰：“乖乖。”
子子闻着衣袍上有檀香熏鼻，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却不觉得陌生，静静伏着，觉得心里面全溢满欢喜亲切。一点儿都不觉得唐突。
子子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老孤怪：“爷爷，我们以前一定认识是不是？我怎么觉得这样熟悉？”
老孤怪嗬嗬笑起来，也不回答她，牵了她的手往外走，说道：“走，跟爷爷去把那两个童儿叫出来，不然连饭都没得人做了。”
子子迷迷登登和他一起往外走，走出洞来，外面有小小一个平台，平台外远远近近的山头在云雾间隐隐现现，苍翠碧绿。洞外两侧沿着山势是九曲回廊，山间的清泉被引了顺了廊下潺潺流过，道不尽的清幽雅净。
真的是一处神仙洞府。子子打心底里赞叹。昨天晚上怎么就没有发现？心里面直以为是乱糟糟的林子，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在山峰之上，而且是最高的一座山头了。
老孤怪牵着子子，顺了回廊弯了几弯，过了山间一处书着“静心亭”的亭子，又走过几处浑然天成的小瀑布，来到另外一个洞前。这会儿阳光露出脸来，照散了远处的山雾，清风拂面，鸟鸣泉奔，到处一片生机。
子子却被那个洞吸引了。洞口紫气蒸腾，静悄悄没有声响。走近了，却像隔了一道毛玻璃，模模糊糊看不清里面。
老孤怪到了洞前，竖起手来轻轻一抚，仿佛在玻璃上轻轻抚过，洞口突然就通透一片，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案几，案几上用一个小石台养着一颗紫色的珠子，湵着一圈一圈紫气，仿佛湵出一圈一圈神秘。
老孤怪到案几前，背着手站了一会，静默着似乎等待什么。
子子忽然就觉得空气中有异样的波动，眼睛才一眨间，平空看见案几上隐隐现出两盆兰草，渐渐明晰，枝繁叶茂，每一片修长的兰叶都绿得发亮。源源渗出的紫气就环绕在两盆兰草上。
老孤怪把紫珠子一收，两盆兰草就在子子面前大变活人，变成两个绿衣小童，扎着双髻，都一般的秀美可爱，明眸皓齿，如同一对双胞胎。在案几前眼泪汪汪地就冲着老孤怪跪下去，齐齐的哽咽出声来：“师父！”
正文 兰绿兰青
原来是老孤怪的徒儿？如何会变成两棵兰草，关在这洞里面呢？怎么一化*形，就这样哭哭啼啼的？子子不大明白。
老孤怪双袖一拂，把两个小童儿托起来，把子子拉到身边：“兰绿兰青，好好照顾小少主，不得多嘴。”
两个小童儿站起身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原本见到子子时眼里绽出的光全数隐了下去，齐齐躬身：“兰绿兰青见过小少主。”
子子慌忙后退。这情景，怎么感觉像穿越到哪朝哪代去做了个小王爷或者小盟主一样？不知道小少主这称呼，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转头想问问老孤怪，身边却已经没见了人影，抬起头来，老孤怪早已白袍飘飘，站在了远远的群山峰峦之间，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药蒌子，猛一看，倒颇像是田七牙膏里那个白须的老倌倌，就差说一句：“是我们苗药里的精华”这句话了。
老孤怪就是老孤怪，这样看，他就这么着把她丢在这儿让小童儿照顾，自己背了药蒌子去满山寻药了？原来老孤怪是个捣药的！
子子满心的没趣，转了头来看这一对冰雪可爱的小童儿，止不住好奇：“你们俩个，哪个是兰绿，哪个是兰青？”
两个小童儿对视一眼，眉目神情举止无一不各谐同步，果然如同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左边一个说道：“我是兰绿，我这只眼是单眼皮。”
右边一个说：“我是兰青，我这只眼是单眼皮。”
晕。居然用眼皮来判断名字。子子眼睛有点儿轻度近视，凑近了左边的兰绿，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只单一只双，再凑去看兰绿，也是一只单一只双。只是一个左一个右，倒也算得上是两个身上不同的特征。可想想又是相同的，不都是一单一双吗？
这么一寻思，子子再抬起头来，两个人已经绕开她，出了洞口，一前一后往回廊里走，子子立刻就搅晕头了：前面是兰绿，后面是兰青？还是前面是兰青，后面是兰绿？哪个是左眼单？哪个是右眼单？
不过还好两个在一起，子子叫起来：“兰绿兰青！我肚子饿了，去哪里弄吃的？”
两个小童儿一起站住了，互相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小少主先到静心亭中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小少主！子子听得头皮发麻。她招招手，兰绿兰青又相互看了一眼，齐齐走到她面前来。
子子蹲*子来，多可爱的小童儿啊。面皮白净又细嫩，软得像刚发出来的馒头，个子都不高，只齐了子子的肩，若往观音边上一站，清清秀秀的金童玉……呃，金童金童，若是往财神爷边上一站，那是精致秀美得引人流口水的一对儿善财童子。
“兰绿？”子子摸摸左边的小童儿，轻轻掐他的小脸。小童儿眼光闪了一闪，没应，子子有些懊恼：“兰青？”两个小童儿又是互相望了一眼，一个都不应声。
子子拍着他们的手：“哪，你们俩也别在我面前不停地对眼了，估计再熟一点儿，我一定就能认出谁是谁啦，不过，现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兰绿兰青都看着子子。
“小少主是个什么称呼？什么地位？”
兰绿兰青对眼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习惯，又互相看一眼，很是齐整地摇头：“小少主就是小少主。”
子子气馁。“那老主子是谁？”
兰绿兰青继续齐整地摇头：“不知道。”
“是不是老孤怪爷爷？”
兰绿兰青继续摇头：“不是。”
“那老孤怪是谁？”
“师父就是师父！”
这一回，难得的两个人应得很大声。
“长老是谁？”子子转着眼珠子。
“不知道。”
继续齐整地摇头，连摇头的频率都是同步的。
真是一对中看不中用的活宝！子子气急，这个样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哪能套出点儿什么来呢？
子子往静心亭的长几上一坐，拿这两个小童儿没有办法。只好挥一挥手：“以后不准叫我小少主！我才不是你们的什么少主，叫我子子好啦。咱们讲究众生平等。你们俩个，”子子摸着肚皮，眼里闪着光：“能不能用法术变一桌美味出来？”
两个人又要异口同声，子子忽然伸出手来：“慢着，我点名，不能两个人一起回答我！”
兰绿兰青果然就不说话。瞪着乌黑溜亮的眼睛看着她
子子指着左边一个：“兰绿？”
兰绿点头了，居然歪打正着了。子子开心得大笑，指着兰绿问：“你能变出一桌子好吃的吗？”
兰绿摇着头，说话的声音相当快：“我去做。”三个字儿像蹦豆子一样从嘴里蹦出来。
“兰青你呢？”子子望向兰青。
“我也要去做。”兰青慢悠悠地回答。
子子窃笑。原来要分辩这两兄弟很简单么。
“要我帮忙吗？”子子懒懒地问。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一起回答。子子举起手来，做势在两人中间劈了一记手刀：“打住，我是小少主，我的话你们听吧？”
两个人一头。
“那好，我以后的问话，不能两个人一起回答。”子子斩钉截铁。
兰青兰绿愣了一下，显然不能适应，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竟说不出话，一时不知道该由谁来回答。
子子心里狂笑，掐掐兰青的粉扑扑的小嫩脸儿：“乖，快去吧，我想吃红烧肉呢。”
正文 莫名其妙的暗道
没想到兰绿兰青的手艺竟然很不错，半个时辰后，一碟腊肉干，一碗秋笋，一碟小青菜，一小托酸辣适宜的红辣椒。简直是为子子量胃订做的啊。
子子吃得摇头晃脑，好不尽兴。山泉水清澈甜美，实在比美酒还要甘醇。吃到半饱，才想起来，抬头问在洞府里并不过来吃东西，自顾自清清扫扫抹抹擦擦的两个：“兰绿，要不要等爷爷回来？”
拿着个花瓶清扫的兰绿头都不抬，声音快得像打机关枪：“不用了，从来不用等师父吃饭的。”
从来？子子没听明白，这话有语病啊。为什么是从来？她这不过是吃第一顿由兰绿兰青准备的饭菜吧？不过真的是很合胃口啊。
子子满意地又极不雅观地摸一摸肚子，站起来伸伸腰，动动腿，笑起来：“这样吃下去，我非要多长十斤肥肉不可！话说，”子子好奇地凑到正在绑鸡毛禅子的兰青面前：“兰青，你和兰绿要不要吃饭？还是……”子子蹲下来，死盯着兰青的脸：“你们先喝水，然后要吃腐质土？”
兰青的小嫩脸难得地变了颜色，青了一青又红了一红，狠狠地瞪了子子一眼。
兰绿一步蹿过来把兰青抓过去：“帮我抬桌子。”解了兰青的围。
子子在旁边咯咯直笑。她实在不是恶作剧的性子，可是看着这两兄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讲，心里总是有些憋气。她就不信了，兰绿兰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从洞里化出人形时哭得那么伤心，分明是有隐情的吗。欺负她是外来人！
老孤怪没有回来。
子子百无聊奈。不知道老孤怪什么时候送她回去？自然是不能去问兰绿兰青的。自打她说了那么过份一句话以后，兰青就没个好脸色对着她。虽然没有把喜怒写在脸上，却把她当成了个透明人，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根本不当她存在。可见小童儿也是有些脾气的，万万得罪不得。
可是我也有脾气的不是？子子气哼哼地想，一问三不知，什么都瞒着我。哼。不说就不说，难道本姑娘不会从别的地方下手？
但兰绿虽然嘴快得很，看看来心胸却比兰青要开阔多了，或者，因为子子问的不是他，所以他没那么恼恨？总之当子子尝试着顺了回廊往前走时，扫地的兰青抬着头看着她笑：“子……子，如果你闷得很，顺了这条回廊一直下去，后面还有个开阔的后院，可以去散散心。”
虽然他这身子子叫得有些别扭，子子听了却觉得受用，远比那声恭恭敬敬的小少主来得舒服。当下改不得恶习，到兰绿身边蹲下来，摸着他白晰柔嫩的脸庞开心：“还是兰绿好。又可爱又懂事呃！”
兰绿被她摸了一下，脸红了一红，背过身子去。子子听见后面噗的一声，然后是兰青端着一杯水猛地咳嗽。显见这小子在旁边偷看，见了兰绿的窘样，喝着水呛到了。
子子呵呵笑起来。她实在不是个随便的人，可是见着这一对小童儿冰雪可爱，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忍俊不住想要动手动脚。
顺了回廊往前一直走，没多会儿就到了那个曾经紫气茵氲的洞口，如今清清朗朗一片，洞口还摆了两盆长叶的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