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无疆-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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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成良迟疑片刻,对张克楚问道:“张大人,这种火枪莫非是自西洋人那里缴获而来?”
“那倒不是。”张克楚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不由笑道:“这种火枪有个名目,叫做燧发枪,是我遇到一个西洋枪匠,由他制造出来的。”
“原来如此。”谷成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又问道:“却不知道大人那里可有多的?兄弟愿意出高价购买!”
张克楚为难的说道:“眼下却是没有多余的,实不相瞒,兄弟在飞崖岛上设了个火枪作坊,蒙水军南镇守军苏大人提携,已升为补充军械司,现下招募了些匠人正日夜赶工,要在月底前为南镇守军造两百支送去。”
谷成良跌足道:“咱不管,张大人无论如何匀出五十支来。”
“是啊,兄弟也不多要,只求张大人分二十支。”刘振海心想,反正咱现在人也不多,二十支先凑合用了。
他们俩这么一说,旁人哪儿还忍得住,也你三十支我二十支的开口求购。
张克楚苦笑道:“诸位,各位,少安毋躁。”说实话,他原来的打算就是将燧发枪推销给这些杀奴军,可却不是现在。
因菲利普那边的进度耽误了三个月,所以目前制造出的火枪只能勉强满足南镇守军的合约,就是克敌军还没有达到全军列装燧发枪,哪里还有多余的卖给他们?
但是又不能让谷成良他们断了念头,不然总是会有一丝芥蒂,对于双方合作没有什么好处。当然,张克楚并不担心他们知道燧发枪的发火方式之后,自己去找枪匠制造——毕竟这玩意得集中生产才能降低成本。
“这燧发枪制造起来非常麻烦,相信诸位也能看得出来,所以兄弟那个作坊制造出来的燧发枪还不够给南镇守军的,更别提兄弟的克敌军了。”张克楚见众人一脸失望,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兄弟可以保证,一个月之后就能满足大家的需要。”
“一个月?”谷成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方才听张克楚说的那么困难,这话锋一转,只需要再等一个月就行了?
张克楚点了点头说道:“给兄弟一个月时间,到时候不说让大伙的手下每人一支,各家几十支总是有的。之前是因为在制造的时候走了些弯路,所以产量有限,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所以兄弟才敢说这个话,诸位且耐心等个把月,到时候直接去飞崖岛买也好,在这里买也行。”
“呵呵,那好,咱们就再等等,这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谷成良笑道:“却不知这燧发枪一支要多少银子?”
张克楚指着长枪说道:“这种一百八十两一支,带一柄刺刀。”
“倒也……不算太贵。”饶是谷成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结巴了一下,这比火绳枪要贵了十多倍,再有钱也买不了多少支啊。
“呵呵,当然了,那是卖给南镇守军的价格,既然大伙现在算是一家人,价格上嘛,自然要比他们便宜才对。”张克楚笑道:“一百五十两一支,再低兄弟可就要贴钱啦。”
这一屋子杀奴军主官,谁比谁傻?明知道张克楚的话不尽不实,却也不好反驳,更不好意思再要求降价,毕竟张克楚一开口就主动降了三十两。
“张大人果然豪爽,这样吧,兄弟先订五十支!”谷成良略一思索,便决定下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便提出下订单订购,免得到时僧多粥少,又错过了。
有谷成良开头,其他人也不再犹豫了,各自提出要下单子订购,张克楚没想到他们这么积极,连忙让服部寺敏找来合同文书,一一填写画押,众人拿了订单,便掏出银票作为订金交给张克楚。
一番忙碌之后,总算把这事办完了。张克楚见天色渐晚,便让人去附近的酒楼订了两桌席面,众人也不客气,直吃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第68章 金屋藏娇
因被孟西城等人多灌了几杯,张克楚回房间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不过许是心情大好,所以倒不怎么困倦。
珍珠不放心张克楚,亲自去厨房煎了醒酒汤,端到张克楚房中。
“哪里用得着这个。”张克楚笑道:“不过比平日多喝了几杯而已。”
“怎么不用?带着酒气睡一晚上,明早起来又要头疼了。”珍珠劝道,张克楚见她俏脸含嗔,心中一荡,便老老实实接过来喝了。
珍珠见他喝完之后便伸手去拿碗,却不防被张克楚一下抓住了手腕,急道:“快放手。”说着,脸上便飞起红晕,娇羞不已。
张克楚手上轻轻一带,珍珠便被他拉到腿上坐下,他另一只手环着珍珠的腰搂紧了,低头便吻在珍珠脖颈处。
珍珠想推开他,却浑身酸软,手上哪儿有半分力气?
其实她这种紧张里带着隐隐期待,又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有一丝丝小女儿的害怕。
张克楚只觉得浑身燥热。抬头看了怀中地珍珠一眼,她已经微微闭上双眼,白皙可人的小脸仿佛醉酒似的带着腮红。似乎感觉到张克楚在望她,她羞涩地侧过头,脸上红晕越显娇艳,蔓延至耳后项间,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
“珍珠。”张克楚低低唤了一声,仰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用舌头舔了舔,珍珠此时如遭雷击,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心跳的仿佛要蹦出来。
就在张克楚觉得下面那话儿已硬如钢枪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是向这里而来。
万般不忍的放开了双手,张克楚没好气的高声问道:“谁?”
“大人,是我。”服部寺敏在门外停住脚步,回道。
张克楚看了眼脸上潮红未褪的珍珠,心里暗自叹气,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服部寺敏哪儿知道他打扰了张克楚的好事,犹自说道:“方才属下送孟大人出去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人在暗中窥视。”
“暗中窥视?可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张克楚心中一凛,酒也醒了几分。
服部寺敏摇头道:“没看清楚,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便没有追过去仔细探查,想来那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w…r…w…h…u。c…o…m‘
“为什么这么说?”张克楚皱眉问道。同时心念急转,会是谁在暗中窥视自己?难道是通海司的人么?自己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啊,如果不是通海司,又会是谁呢……
“也是今天才注意到,但是前些日子便有些反常,两下对应这么一想,属下便觉得那人已经窥视咱们有些日子了。”服部寺敏想了想又说道:“也不止一人,上次属下陪同索小姐去药铺的时候,似乎就有人在暗中盯梢。”
张克楚点了点头,不过也没追问什么你为何不早报告之类的蠢话。
“大人,咱们该怎么做?”服部寺敏见张克楚沉吟不语,便问道。
“小心提防就是了,咱们现在人手不足,若是撒出去或许真如你所言打草惊蛇了。”张克楚想了想说道:“且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咱们以静制动便是了。这几天你辛苦些,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别叫人钻了空子。”
“属下知道了。”服部寺敏躬身答道。
再回到房间之后,张克楚刚才那激荡的春情已经消散无踪了,珍珠虽然在屋子里隐约听到几句,却因满心还沉浸在刚才那羞人的感觉之中,所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到张克楚皱着眉头的样子,珍珠便起身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要紧么?”
张克楚展颜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人暗中窥视咱们罢了。”他摆了摆手:“这几天你们出门的时候小心点便是。”
“真的不要紧么?”珍珠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这里可是达兰经略府,能有什么事?”张克楚笑道。
珍珠见他笑的坏坏的,便急忙走到门口,这才转头说道:“夜深了,大哥早点歇着吧。”说完之后,一低头飞快的去了。
张克楚自嘲的笑了笑,心想我刚才有那么急色么?
这一夜,张克楚却是辗转反侧,思虑良多,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却又被服部寺敏给叫醒了,睁眼以后才发现天已大亮。起床的时候张克楚还有些茫然:貌似刚才正在做美梦呢——梦到娶媳妇了?可新娘子却似乎不是珍珠……
“还是昨晚的事?”张克楚拿起铜盆里的毛巾拧了几把,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服部寺敏躬身道:“是一位名叫江乘风的水军司大人派人过来。”
“哦?江大哥,他派的人在哪儿?”张克楚心中一喜,看来江乘风没事,之前听说达兰水军在马六甲吃了亏,他还一直担心江乘风的安危。
“在前厅候着。”服部寺敏回道。
张克楚点头说道:“你先去代我陪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待张克楚刷了牙,换了件衣裳之后,便直接往前厅去了。
江乘风派来的这人倒是认识的,名叫邹凤涛,是江乘风船队中的一名小旗。
“张大人,江大人派卑职前来问安。”邹凤涛见到张克楚之后,从座椅上起身行礼,口中说道:“因江大人身体不适,所以未能亲自前来,特让卑职代为致歉。”
张克楚笑了笑,想来这些不是江乘风的原话,只是邹凤涛有些文人气质,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文绉绉的,不过他倒不是在乎这些的,听邹凤涛说江乘风身体不适,便问道:“江大人没什么大碍吧?”
邹凤涛神色有些尴尬,低头说道:“有劳张大人挂念,江大人……只是偶感微恙,并无大碍。”
张克楚有些纳闷,不过却也不好多问,便说道:“贵军几时回达兰的?”
“昨夜子时。”邹凤涛直了直腰:“因在港口内见到克敌号,江大人便派卑职登船询问大人在何处落脚,知道是这里之后,一早便让卑职过来了。”
“辛苦了。”张克楚说道:“江大人还是在水军司暂住么?”
邹凤涛头垂的更低了:“这个……江大人另在别处安置,所以特让卑职前来告知。”
张克楚见他吞吞吐吐的,便有些不耐烦,不过面上却是不显,知道了地方之后,便笑道:“今日却是有些不得空,待明日我再登门好了。”
邹凤涛拱手道:“江大人说了什么时候都随时恭候。”他说完了该说的,怕张克楚多问,便起身告辞。
张克楚本来还真的想问他一些关于马六甲那边的事,见他告辞却也不好强留,当下送出门外,回来之后在前厅坐了一会儿,越想就越觉得不对。
恐怕江乘风不是什么“偶感微恙”吧,邹凤涛那副尴尬难堪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些。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去见了江乘风才知道。
因担着这个心事,张克楚就有些坐不住,匆匆吃了早饭之后,便往殷家去了。今天要与殷家商议选派人手往入股的杀奴军中随船的事。
殷秀秀也在,这是自六月份张克楚离开飞崖岛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神色淡淡的,看着清瘦了不少,让张克楚心里没来由的隐隐作痛——虽然他知道她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前段时间殷远鉴要行那冒险之事,可是张克楚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却也不愿深想。
即便是挂着名随船,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毕竟是要进行监督之事,首先要对殷家忠心耿耿,又要有能力,不会被人哄骗了去,更不能太过胆小,坠了殷家和克敌军的名头,这样一来,选派人手的事就进行了一上午。
待用了简单的午饭之后,张克楚便将这些人分头送往各杀奴军中,安置好他们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第二天一早,张克楚便带着服部寺敏前往城内,问过几个路人之后总算找到了藏在巷子深处的一处院子。
张克楚心中纳闷,江乘风怎么会在这里安置,虽则看四周景色不错,却显得太过僻静了,哪里是江乘风那种性子住的惯的?
那院子大门紧闭,张克楚上前敲了敲门,就听院子里江乘风喊道:“润娘,去开门,有客人来了!”
却原来是金屋藏娇么?张克楚心中暗笑,正在想等下见了江乘风该怎么打趣他,就听“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个美娇娘亭亭玉立的拉着一边门说道:“敢问可是张大人?”
“不敢称大人。”张克楚拱手道:“听说江大哥身体不适,却也不知到底是怎样情形,所以买了些补品……”
服部寺敏上前一步递上木盒,这些都是昨天买好的,不外乎人参燕窝什么的分成了几个小包,都盛在盒子之中。
“克楚,快进来!”江乘风在院子里喊道,听他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不过似乎带着些颤音?
进门之后,张克楚有些傻眼。
江乘风赤裸着上身,下身也只披着一层薄布,正趴在一张木板床上,因这院子里种着不少树,那床便摆在树荫之下。他见张克楚走近,龇牙咧嘴的说道:“嘿嘿,让兄弟见笑了,哥哥就不起身见礼了。”
“快别动,你我兄弟用得着闹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