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妖成夫-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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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孟其姝真的生气了,霜降慌了手脚,赶忙跑到了床边,“小姐!小姐你先生气啊,老爷只是想看着你幸福,他是这天底下最爱你的人啊!老爷交代这件事是在凤公子向皇上下战书之后,他看得出来凤公子真心待你而且你也喜欢凤公子,所以才……”
“我又何尝知道这些?可是你们这样不顾我的意愿联合欺骗我这种事我怎么会不生气?换成你们……你们能吗?都走开!我想一个人待着……”孟其姝气恼推开两人的手,直接将直接裹进了被子里。
“小姐……”
凤漠摇头,“好了,让她冷静一下吧。”
“可是……”霜降还想说什么,看到孟其姝的背影又放弃了。
两人垂头丧气的出了房间径自朝湖边走去,一左一右站在那儿,门神一样。
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孟其姝气恼的丢出去一个枕头,“又来干什么!出去!”
“火气这么大啊。连我也被殃及了吗?”含笑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调侃。
孟其姝闻声一怔,转身,“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现在跟凤漠站在一边,这么急着帮他啊。”
“我不是想帮他哟。”凤越轻笑,走动床边坐了下来,“我来死因为我想跟你说一个故事,怎么样?有兴趣吗?”
“完全……没有。”孟其姝满头黑线。
这种时候来给她讲故事,他可真有雅兴。
“啊,居然这么冷淡,太伤我的心了。”凤越垂眸,一副受了伤的可怜样。
孟其姝见状唇角一抽,“演技也太假了。”
“是么?”凤越轻笑,“可是曾经有一个人说过我的演技很好呢。”
笑着笑着就变了味道,从调侃到悲伤,转变的忽然。
察觉到异样,孟其姝眯起眸子,“喂,你不会已经进入状态了吧?”
这样的凤越不太一样,与她所认识的那个凤越完全是两个人。
“小星星不想知道我为何突然就放弃你吗?”凤越缓缓开口,眸色幽幽。
孟其姝闻言一怔,“为……什么?”
她的确很好奇,原本那么纠缠的人好像突然间看破了什么一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108尘封的过往,事实更残酷
“看,你果然还是有兴趣的不是么?”凤越轻笑,眸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孟其姝见状不耐的哼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下来。
解解她的疑惑再顺便消消气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太便宜那两个家伙了。
“嗯。”凤越应了一声,往后挪了挪位置靠在了床棂上,“其实这件事呢说来话长,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
“三……三百多年?”孟其姝闻言愕然。
不会吧?这到底是跟她说什么?历史吗?与他放弃她有什么关系?
“很久对么。”凤越笑了笑,“我也觉得,不,对我来说应该更长,三百年多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我将他忘记了。明明爱到付出生死的人却忘了,让心空白了这么多年,我甚至还差点喜欢上别人。”
“他?他……是谁?”孟其姝小心翼翼的询问,在看到凤越溢满痛苦的双眸时愣了一下。
这眼神……看来这家伙说的真的了,虽然还不那么可信就是了。凤漠说过他自己也说过,以前只对男色感兴趣,所以他口中这个他应该是个男人。
“他叫浮生,是带发修行的少林弟子。从小被遗弃被方丈收养一直生活在寺庙里,若不是遇见我,他也不会……”说道此处,凤越苦笑一声,指着自己,“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一边是少林,一边是我,他无从选择最后选择了自杀。”
孟其姝瞠大双眸,说不出一句话。
自杀?带发修行的少林弟子?难怪会以悲剧收场,一个妖一个自诩正派的少林门派,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眼光也太特别了。
凤越陷入回忆之中,往昔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那种熟悉的涌动又再度回到了空荡荡的心脏里。
孟其姝见状缓缓开口,“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吧。”
罢了,看他这样子都要憋坏了,还是倾诉出来比较好吧。这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放荡不羁,心思还挺沉的,恐怕从来都没有跟人说过这些。
凤越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好啊。我们的相识其实挺平常的,在庙会上我们看上了同一个面具,同时伸手僵持不下。你肯定觉得奇怪对不对,按理说一个出家人是不会主动与人起争斗的,可他不一样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样,怎么也不肯放手。我哪会儿是什么性子啊,只要我看上的东西哪儿给别人抢走的理儿。”
“所以你就用法术抢走了面具。”孟其姝慢悠悠的接口。
凤越扬眸轻笑,“小星星果然了解我啊。”
孟其姝唇角一抽,“我不是了解你,这是你们妖的共性,因为你们动不动就会拿法术欺负人,我可是深受其害。”
“也不是那么说的嘛,法术对我们来说就如同武功之与你们,很多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使用法术的。”
“得了得了,您就别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啊。辩解也没有用,继续说吧。”孟其姝受不了的摆手。
凤越见状笑着摇头,“妖界也有妖界的规定,不过有很多人违背规矩就是了。我用了个小小的法术得到了面具,原以为只是个小插曲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很快我们又见面了,在进山的树林里我遇到了被抢劫的他。他的武功完全是三脚猫根本不是那几个山贼的对手,那会儿我正记着被抢面具的仇就在一旁看戏。一个僧人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十几文钱被搜走之后就剩下了他怀里紧抱的包裹。那些人见他抱着不放以为里面是什么宝贝更不肯放过,可他呢死死地护着,被打到吐血也没有松手。”
“当然在强者面前努力也是徒然的,那个包裹还是被抢过去了。我原也以为那里面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没想到只是一个面具,与我手中相似的面具。那群山贼恼羞成怒,其中一人起了杀心……”
孟其姝忍不住开口,“终于出手英雄救美了啊,我还以为你真冷血呢。”
“不,我当时只是好奇他为什么拼死保护一个破面具而已。”凤越摇首,冲孟其姝眨了眨眼,“原来在小星星眼里我的形象还是不错的嘛。”
孟其姝闻言满头黑线,“现在已经破灭了,连渣都不剩。”
“真可惜啊。”凤越一脸惋惜。
“行了别贫了,快说后面的。”
“是是是,遵命。”凤越从善如流,“他不知道是我救了他,见到我时还以为我要嘲笑他呢。可当我将手伸过去要拉他起来的时候,他竟然笑了。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纯净的纤尘不染。”
一笑就沦陷了,好快的节奏啊!孟其姝啧了啧嘴,见凤越望向她,赶紧耸耸肩示意他继续。
凤越又继续讲述。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拼死也要保护那个面具,原来那天是他的生辰。他说十九年前是老方丈捡到了他,那天就定为他的生辰。他七岁那年随着老方丈下山,那天恰巧是他的生辰老方丈就买了个面具给他。那面具的样子就是我们抢的那个,那个面具是他唯一的礼物也是最值得纪念的东西,在老方丈圆寂时他将面具当作他放到了老方丈身边。今年看到这个面具就觉得是缘分想要买回去,没想到却被我看上了。听完之后,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将面具送给他了。”
“他没要吧。”
凤越一怔,诧异的抬眸,“你怎么知道的?”
孟其姝得意的扬眉,“我当然知道,他肯定觉得他是与那个面具没有缘分,既然是你得到了那就好好珍惜。出家人那套随缘的说辞我早就听烂了好么,我家老头子在我们小时候经常说,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是么?为什么在人间这么多年我却不知道呢。”凤越第一次觉得挫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所以说妖与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就像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特征,就像你们也有我们凡人无法了解的东西存在一样。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孟其姝纳闷不已。
“说的是啊。”凤越闻言恍然,不觉笑了起来,“看来我这火了上千年的还不如你个凡人小丫头呢。”
“说谁是凡人小丫头呢,我好歹也是活了两……”话音戛然而止,孟其姝懊恼的咬唇,“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了,你继续说啊。”
凤越眯起眸子,倾身靠近,“我说小星星,你方才想说什么?活了两……什么?”
对上那双探寻的眸子,孟其姝矢口否认,“我有那么说吗?你听错了吧。”
“我怎么会听错呢,小星星你该不是瞒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吧。”
“我能有什么秘密啊?快说你的故事吧。”
她这秘密对于他们来说还能算大事儿吗?他们随随便便都是活了上千的年纪,她这两世加起来连零头都不够好么。
见一时逼问不出什么,凤越只好暂时放弃,“好吧,我继续。后来我就经常到少林去找他,你也知道我的魅力,要迷倒一个人那还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只不过不同的是,迷倒他的同时我自己也陷进去罢了。爱这东西谁也说不清,说来就来让人生死不能。活了千百年我接触的人与妖犹如过江之鲫,可没一个人能让我真正动心的,只有他。对于男女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所以爱上他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断袖在妖界尽管不光彩但也没什么人去指责,但在人间就不一样了。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眨眼而已。少林的人终于发现了异样,人有时候真的很恐怖,他们将他扒光衣服罚跪在佛像前逼他说出实话,逼他忏悔。”
“他虽然带发修行也没有正式出家,但自小接触佛法,他不会说谎。事实有时候比谎言更残酷,少林觉得蒙羞要他说出我的下落,他不知道我是妖,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他自己犯下的孽障,最终他撞死在了佛像前。那时候我在妖界参加百鬼夜行,察觉到不对时赶去已经迟了,他们甚至连骨灰也没有留下,别说复活了,连一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留下。”
孟其姝默然,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起身轻轻拍了拍凤越的手。凤越一怔轻轻勾了勾唇,反握住了孟其姝的手,“所以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动了心,因为你的眼睛很像他。其实我很懦弱,不然就不会因为痛苦埋葬了对他的记忆。”
“为什么不找他呢?”孟其姝眯起眸子,直直的凝视着那双悲伤的眸子,“轮回转世,只要还是他的灵魂不是一样吗?”
“我……”凤越默然,长睫掩下遮住了眸子。
孟其姝见状轻哼,“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勇气吧?”
凤越点头。
孟其姝差点爆粗口,“居然还真是……既然你连找他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谈什么唯一动心的人?若是换了凤漠,我相信不管我死了多少次他都会找到我。”
☆、109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躲在窗外偷听的凤漠听到此处满意的勾唇,又是得意又是自豪。
阿姝果然是了解他的,父王母后的话他不是没想过,阿姝毕竟是凡人,生老病死短短数十年而已。
他当然珍惜在一起的每段时光,但是他更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生命的结束而消失,他不会放弃她,不管她轮回到了何处他都会找到他。他从不觉得他在什么地方比得过小叔叔,但在这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屋内,凤越怔怔的望着孟其姝,“去找他……”
孟其姝闻言唇角一抽,“当然!若他爱你的话那一定很失望,因为你让他空等了那么多年。”
“他……在等我?他在等我么。”凤越一震,心因为这句话而狂烈的跳动起来,那种熟悉的涌动再度回到了身体里,他认为早已擦破的身体。
“为什么不?你都没有忘记他,为何认为他会忘记你呢?就算他轮回转世失去了记忆,但我相信有些东西似乎抹不去的。”孟其姝勾唇,偏头靠了过去,“凤越,其实你根本不是没有勇气,只是过不去自己那关吧?你认为是你害死了他,你觉得你没有保护所爱的人,你在自责在内疚在后悔,但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你没有行动,你们的一起都因为他的死而停滞不前。若是你站在他的角度去想早就想通了,对他来说死是一种解脱,对少林的恕罪,对佛家的忏悔也是对你的保护。”
凤越不可置信的扬眸,整个人木木的,“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么。是我浪费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时光,是我害的我们分离。爱不会消失,除非抛弃它。我明白了……小星星谢谢你!”
看着那张放大的脸,孟其姝反射性的想躲开,可惜身残志坚,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躲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挡在了两人中间,顺带捂住了凤越的脸。
“唔……”
看着身前突然出现的人,孟其姝满头黑线,“你来的真及时啊。偷听的滋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