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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权臣的自我养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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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那夏亦轩行事也实在让人琢磨不透,这一阵子相处下来,看不出他有什么反意,对她也是时友时敌,时而亲近,时而冷漠;以往每日一得空就能在身旁看到他的影子,这两天却是人影全无,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将所有的细节在脑中过了一遍,又推敲了几个犹疑之处,慕梓悦心里稍稍定了定,睁开眼来,刚巧看到凌然推门而入,笑吟吟地对她说:“王爷,怎么今天看起来精神不佳?小人帮你炖了一碗安神汤,你喝一点试试。”

这一阵子,凌然和她亲近了好多,每日她一回府,便凑上来嘘寒问暖,时常到书房来探望她。

慕梓悦见他一见到书房的藏书,便双眸发亮,也忍不住心生怜惜:想来他以前是官家子弟,一定也曾饱读诗书;被贬为官奴,沦落到王府做了男宠,实在是可怜。

于是,她在的时候,便允了凌然可以在书房自由走动,凌然欣喜之余,倒也没有恃宠生骄,行为本分,慕梓悦试了几次,见他没什么不轨之举,终于放下了戒心。

“你忙这些做什么?让厨房的下人去做就是。”慕梓悦接过了安神汤,只见里面放了些枸杞、百合,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我昨日看了一本食神录,兴致高得很,王爷你尝尝。”凌然满怀期待地说。

慕梓悦喝了一口,随口称赞道:“不错,小然的手艺大有长进。”

凌然十分开心,那双漂亮的杏眼往上一吊,简直有种流光溢彩的感觉,慕梓悦都看得有些呆了,抬手在他眼角轻轻擦过,叹息道:“小然,你若是生做女儿家,一定能把你的夫君迷倒了。”

凌然愣了一下,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低声说:“王爷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慕梓悦暗悔自己失言,赶紧安慰说:“哪里的话,本王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句,若你是女子,就不会和本王相识了。”

凌然咬了咬唇,慢慢地蹭到了她的身旁,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犹豫着贴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下巴微微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慕梓悦,声音有些发颤:“我原本以为入了广安王府,我这一辈子就完了。万万没想到……王爷……小人愿意一辈子伺候王爷……”

说着,凌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轻颤,我见犹怜,只怕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被化成了一汪春水。

慕梓悦呆了呆,几乎快要把持不住,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影却莫名地钻进她的脑中。

“你那个什么小然,眉眼风流,只怕心都不在你这里,你得意个什么……”

“你就算骗得过天下人,也不可能骗过我!”

……

慕梓悦心中大骇,忍不住狼狈地往后退了退,扶住了软榻的扶手,脑中混杂一片:她这是抽了什么疯?怎么会在这个风流旖旎的时候想起那个人?谁知道那人说的话中,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是了,没有别的原因,一定是那个人被她捉弄得太好笑了,她才会偶尔想起他来……

凌然缓缓地睁开眼,眼底的惶惑一闪而过,喃喃地问道:“王爷,你……你这是看不上小人吗……”

慕梓悦定了定神,正色说:“本王亲手选的人,怎么会看不上?本王只是忽然想起,明日就要代天子巡查,千头万绪,还要好好理理才是。”

凌然有些失望,振作了一下,强笑说:“是啊,是小人欠思量了,来日方长,等王爷平安归来,小人和王爷把酒言欢。”

他仿佛想掩饰心中的失落,垂下头来,急促地说:“小人忽然想起来在膳房还炖了些百果粥,小人先告退了。”

说着,他急匆匆地往后退去,一不留神,便撞在了书桌上,惊呼了一声,扶住了一个砚台,倒把笔架撞到在了桌上。

慕梓悦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脱口而出:“小然,你的父母长辈是哪家的?为何会犯事成了官奴?”

凌然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脸色渐渐发白,半晌才惨然说:“王爷,前尘往事,何必再提,凌然如此有辱门楣,请王爷还是给小人留点颜面,不要把小人扒得□裸的。”

慕梓悦笑了笑说:“只要心存高洁,又何必惧怕狂风暴雪加身?小然你迟早总会明白这个道理。”

“王爷你出身名门,养尊处优,一帆风顺,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孤苦无措。”凌然摇了摇头。

“养尊处优……一帆风顺……”慕梓悦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失笑道,“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和你看到的有很大的差距。”

凌然困惑地看着她,有些不太明白。

“好了,我等着你自己告诉我你的身世,”慕梓悦温言说,“等此间事了,我寻个机会,帮你向皇上求情,赦了你家的罪过,还有你那官奴的身份,从此便堂堂正正地做个好男儿。”

凌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中仿佛跳动着一束光芒,只是过不了片刻又慢慢地熄灭了。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小人先谢过王爷,只是小人心结难解,望王爷体谅。”

慕梓悦看着他慢慢地退了出去,心中有些不解,不过,现在她也没法在凌然身上太费心思,如何彻底拔掉鲁齐胜和秦冲这两个老狐狸,让广安王府成为大夏的第一权臣,最后功成身退,这才是她现在要费心琢磨的事情。

30第 30 章

灾情紧急;翌日慕梓悦便奉旨出京;方于正一早便等在了城门口;一起站着的居然还有沈若晨,正和他喁喁细语,不知道在叮嘱什么。两个美男子一个飘然出尘,一个俊逸挺拔,惹得城门口进出的人频频回头。

一见到慕梓悦,沈若晨便迎了上来,神情凝重:“梓悦,此去平鲁;千万要小心谨慎,平安归来。”

慕梓悦不免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这样关切的话语从沈若晨口中说出,简直让她受宠若惊。她笑嘻嘻地说:“若晨一席话,胜过春风暖。放心,只怕这世上能让我倒霉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沈若晨无奈地笑了笑:“你的脸皮怎生这么厚?小心驶得万年船,听说昨晚有两家府上灯火通明,只怕其中真有什么玄机。”

慕梓悦凝视着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奥秘,她很想问一句:沈若晨,你这份关切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当然,这依依送别之情最起码在表面上看起来是真金白银,离别在即,何必去自讨没趣戳破这种温情呢?

“多谢若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日子平淡如水也没什么嚼头,来点风雨才够刺激。”慕梓悦浑不在意地说。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一旁的方于正在马车上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王爷,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吧。”

慕梓悦往城门口瞧了瞧,却没见有什么人出来,不免有些悻然:“有些人真是无情无义,没事的时候整日里拖着我喝酒,有事了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慕十八凑了过来:“王爷你这是在等谁?不如小的去喊一下?”

“谁说我在等人?”慕梓悦瞪大眼睛训斥说,“我只是嫌马车上太闷,再透一会气而已。”

慕十八缩了缩头,嘟囔着不说话了,慕梓悦和沈若晨挥手告别,钻进了那辆据说“太闷的”特大豪华马车上。

马车里足足能坐下五六个人,行驶得四平八稳。一张软榻上铺着厚厚的毛皮,茶几上各色水果、糕饼一应俱全,慕梓悦斜靠在软榻上,抓了一把杏仁,扔了一颗到了嘴里,在她口中被嚼了个粉碎。

说实话,这一阵子一直被那夏亦轩无孔不入地缠在身边,这两天一下子没人缠着她了,的确不太适应。

马车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慕梓悦精神一振,一下子便从窗户中探出头去:只见马车后尘土飞扬,一匹黑马疾驰而来。

“十八,这是谁来了?你且和他说,本王已经歇下了,让他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慕梓悦心里得意,口中却矜持得很。

慕十八应了一声,刚想去拦那匹黑马,却听见马上那人高声叫道:“慕王爷留步!我家王爷有信函送上!”

那声音,正是夏亦轩的贴身侍卫夏刀。慕梓悦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半晌才说:“装神弄鬼的,十八你去拿了过来就是。”

过了好一会儿,慕梓悦还没见慕十八回来,倒是传来了一阵辟辟啪啪地刀剑声,她只好吩咐车夫停下车来,走到外面一瞧,差点没吐出血来:只见慕十八和夏刀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呼喝声一阵连着一阵。

“住手!你们这是反了不成!”慕梓悦喝道。

只听得“铮”的一声,两个人影各自往后一跃,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慕十八悻悻地叫道:“王爷,他不肯把信给我!”

夏刀不理他,只是几步走到慕梓悦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里面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他面无表情地行礼道:“慕王爷恕罪,我家主人交代了,要亲手交给你。”

慕梓悦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刚想顺手揣进兜里,却见夏刀脸色阴沉地看着她:“慕王爷,不打开看看吗?”

“我家王爷忙得很,没空看。”慕十八在一旁得意地说。

“我家主子天还没亮就起了,求了这个以后便让我快马加鞭赶过来。”向来面无表情的夏刀居然眼中流露出几分忿然,仿佛在指控她害人匪浅。

“他自己怎么不过来?”慕梓悦轻哼了一声,抽出了信笺,一张烫金的信纸上只写了四个金钩铁划的字:平安归来。信笺的角落里软软的,她放在手上倒了倒,调出了一个平安符,一面写着佛号,一面写着“岁岁平安”四个字。

她的心里一暖,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就柔和了起来:那个又酷又拽的瑞王爷,居然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真让人始料未及。

“我家主子在弘业寺求完这平安符以后,济源大师亲自为它开光诵经,只求和我家主子下一局棋,我家主子推拒不得。”

慕梓悦将那平安符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微微一笑说:“虽然这东西不值几个钱,但看在你家王爷一片心意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夏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嗦着挤出两个字来:“你……你……”

“对了,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不在京城,让他不要太过思念,乖乖在家等我带些平鲁的特产回

来。”慕梓悦继续微笑着说。

夏刀哆哆嗦嗦地跨上了那匹黑马,挺拔的身躯在马上晃了晃,逃一样地往回飞奔,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慕十八在一旁看得呆了,半晌才钦佩地冲着慕梓悦说:“高!王爷,你真乃高人!”

临行前还能有这样的乐子,这让慕梓悦一路都心情愉快,手里的平安符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就连边角上的花纹都一一摸了又摸,到了最后,她都觉得她是不是中了夏亦轩放的什么符水了。平安符最后被她挂在了脖子上:此行的确有些风险,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平鲁地区有三州——惠州、阳泽、洞州,整个区域内河道纵横,土地肥沃,向来就是大夏的中心腹地、鱼米之乡。

平鲁和齐地一山之隔,地貌地形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齐地多为山地,土地贫瘠,气候恶劣,百姓们都生活困苦,和富庶的平鲁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齐王夏云冲被赶到这齐地,几近发配。

平鲁中的阳泽离京城最近,两地相距约莫有一千多里,饶是千里良驹,也需要疾驰六七天。

一行人埋头赶路,甚为艰苦。慕梓悦和一些随从都是习武出身,倒也还好,可怜那方于正一介文臣,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几天下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脸色也有些青白。

不过他也算是坚忍,一路上一声不吭,也从来没有多要过一次休息,只有一回,车队绕过一座高山,山路崎岖,他被颠得趴在车窗上呕吐,被慕梓悦瞧见了,吩咐慕十八把他抬到了王府的马车上。

王府的马车比方于正那辆宽敞平稳了许多,慕梓悦怕他不自在,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骑马赶路。

方于正却从软榻上哧溜一下滑了下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又不是个女人,躲什么躲……”

慕梓悦哭笑不得,一把把他提溜到了软榻上:“好了好了,我不走,你歇着吧。”

灌了几口热茶下去,方于正渐渐有了几分血色,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慕梓悦,忽然便感慨说:“要是你还是以前的梓悦该多好……”

慕梓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什么模样的?”

方于正想了想:“少年英武,端庄方正,比现在强了一百倍。”

“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比以前强了一百倍,”慕梓悦的心一痒,又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凑到了他面前,“你仔细瞧瞧,我的眉眼难道不比以前秀气?我的皮肤不比以前细腻?我的性子不比以前活泼有趣?”

方于正有些慌张,把头一偏,不敢去看她的容颜:“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张脸我从小看到大,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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