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自我养成-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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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病重,沈若晨依然还是那么清隽优雅,让人一见便心生景仰,慕十八呆了呆,旋即便对自己的唾弃了起来,把脸一转,恶狠狠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我妹妹?是不是偷偷摸摸把她绑了?告诉你们,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和你们没完!”
沈若晨怔了一下:“令妹不见了?”
慕十八显然不信,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了起来。这几天他日夜兼程,一路寻来,都快急出病来了。
找了半天,他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倒是一眼就看到了沈若晨桌上画的东西,他三步两步走到书桌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鄙夷地道:“沈大人,你就不用再惺惺作态了,我家王爷的模样,只怕你这种心肠的人画不出来,省省吧。”
白色的宣纸上,那个身穿紫金袍的翩翩公子站在画舫之上,神态风流,意气风发,底下波光粼粼,空中艳阳初照,画的俨然就是那天慕梓悦和沈若晨在霖安河上的相会。
整张画栩栩如生,唯一的遗憾便是那紫袍公子的脸上少了一双眼睛,让这副画顿时少了几分灵气。
沈若晨提着笔的手颤抖了起来,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伤痛令人心碎:“是,梓悦以诚待我,我的确不配画他的模样!”
说着他将笔一掷,双手撑在了桌上咳嗽了起来,喃喃地低吟了一声:“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借用纳兰诗)。”
慕十八哼了一声,举步刚想走,忽然,沈若晨倏地睁开眼来,紧盯着他问道:“且慢!十八,你为何一见了我就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本来计划这章梓悦要出来的,,怎么写了半天还没有出来!!先来张画解解馋,,,下章一定粗来!握拳!
64第64章
慕十八怔了一下;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你害了我家王爷;我为何不能对你有敌意?”
沈若晨急剧地喘息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所有的消息都被我们封闭,就算是外面的谣言,也只是说梓悦被陛下所害;你要恨,也只能是恨陛下,恨瑞王,为何要恨我?你从哪里听来是我害了梓悦?”
慕十八懵了,瞪大眼睛强词夺理地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猜猜就猜出来了;不陪你们啰嗦了,我要走了。”
“你妹妹不见了为何要找到这里来?”沈若晨的语声中带着亢奋,“梓悦曾经中毒,她的手是不是因为这个废了?她是不是来和我们共抗西陵了?”
慕十八“哈哈”怪笑了两声,只是装着轻蔑地摇头:“天方夜谭,胡说八道,你们就瞎猜吧,我不和你们一起发疯……”
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便要往外窜去,只是夏刀和夏亦轩一前一后堵在门口,都冷冷地看着他,哪里还有他的去路?
慕十八忽然便泻下气来,这些日子来无尽的担忧涌上心头,他颓然喊道:“行了吧,她是不是慕梓悦现在又有什么重要?兵荒马乱的,她的病没全好,手又不灵便,要是有个万一……”
忙乱的一天很快过去,夏亦轩匆匆用了晚膳,安顿好慕十八,又和沈若晨一起商讨了这几天的军情计策,便已经是月上中天。
春日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却浇不灭他心头的热意,他根本无心睡眠,又不敢让人去应洛那里探听消息,生怕听到一句“她已经走了”。
一直坐立不安地等到了亥末,夏亦轩终于换上了一套夜行衣,悄然地离开了府邸,往应洛住的民居而去。
四周悄寂无声,只有巡逻的士兵整齐地走过,间或传来两声狗吠和打更声。夏亦轩行走在廊檐墙角,只听到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越来越响,仿佛有什么要穿胸而出。
不一会儿,他便翻过了墙,那间小柴房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抬手按在了门板上,门居然没拴,轻轻一下便推开了,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他定了定神,屏住呼吸往床前走了几步,借着昏暗的月色,只见床上的被褥平铺着,被褥里却空无一人。
夏亦轩的心陡地一沉,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他颤抖着将手探入了被褥,入手之处,满手冰凉,显然无人在这里睡过。
他真的走了……夏亦轩整个人如坠冰窟,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顺手抄起了床头放着的几本书,刚想扔出去,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瑞王殿下这是怎么了?我的书本本都价值连城,又没得罪你,何苦折磨它们呢?”一个凉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还有那几许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自恋。
这个声音是如此得熟悉,夏亦轩倏地转过身来,只见窗口下的摇椅上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件大氅,半眯半醒地看着他。
“咚!咚!咚……”胸口的声音仿佛擂鼓一般,敲得他血往上涌,冰火交融之间,他几欲晕去:这么多日子的寻找等待,这一刻终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
他踉跄着朝着那个身影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听到了自己嘶哑的声音:“梓悦……梓悦是你吗……”
“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派兵来抓我,没想到你还很有耐心,等到这个时候。”慕梓悦站了起来,为了不让应洛有麻烦,她来的时候又换了男装,一身最普通的书生打扮,容貌也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既然已经被识破,易容也毫无意义了。
“我来抓你……”夏亦轩喃喃地道。
慕梓悦轻佻地笑了笑,缓步走到他跟前,仰起头来,诱惑地看着他:“不是来抓我的?那让我来猜一猜,怎么,你是忘不了我吗?”
夏亦轩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将手轻轻地环在她的腰间,她的眉目秀雅,象无数次梦中见到的一样,肌肤仿佛一块上好的白玉,秀气的双唇微抿着,双眸清冽如月,让人迷醉。
“你是想要我吗?”她的语声轻柔,仿佛那遍地盛开的罂粟花随风摇曳,“那何不及时行乐呢?”
她将右手轻轻地搭在夏亦轩的肩上,踮起了脚尖,缓缓地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一瞬间,夏亦轩只觉得浑身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纤细的腰身,下意识地便去亲吻那柔软的唇瓣。只是辗转之处,那份柔软带着一股逼人的凉意,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狼狈地后退了一步,语声颤抖:“梓悦,你这是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慕梓悦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她垂下双眸,轻叹了一声:“那你要的是什么?亦轩兄,梦里不知身是客,前尘往事,都好比梦一场,都在我死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你也都忘了吧。”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夏亦轩忍着胸口的抽痛,漠然问道。
“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我需要把这些事情解决掉,”慕梓悦淡淡道,“没有你,我没办法做到。”
“原来如此……”夏亦轩点了点头,再也不去看她的眼睛,只是低声说,“那我明天就派人来接你。”
“不必了,我在这里挺好。”慕梓悦眉头一蹙,想要拒绝。
夏亦轩忽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膀,眼神吓人,好像想把她吞进腹中:“慕梓悦,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既然来了,就给我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翌日清早,一顶小软轿就停在了应洛面前,指名要来接府上的军师,应洛不干了,吵吵着要去见王爷评理,一旁来传令的夏刀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王爷有令,应将军如此英勇善谋,必堪大用,请速速带领征西军到雎山演练,非军令不得回城!”
慕梓悦被安排在夏亦轩卧房的旁边,窗边几尾修竹,屋内也布置得温馨喜人,墙上挂着她最喜欢的竹笛,窗边放着一张贵妃榻。
她刚刚把随身的物品放下,便有一个军医到了屋内,说是奉王爷之令,前来替军师把脉问诊。
这个姓徐的大夫倒是有些手段,一眼便看出了慕梓悦所中之毒,摇头叹息道:“军师身中此毒,幸得高手压制毒性,没有身死已是万幸,要想彻底祛除毒性,实在是痴心妄想,老夫只能尽力让毒性不要扩散。”
慕梓悦倒也并不在意,收拾停当之后,便信步往大厅而去。
大厅里夏亦轩正在和几个人说话,慕梓悦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打量着这几个人,只见其中一个一副皮毛商人的打扮,显然不是军中人士。
“王爷,刚刚收到探子的密报,西陵威武将军的身份来历已经查清。”一人恭谨地递上来一封密函,“此人是西陵国的驸马,不知为何,一直远避在西陵边陲,约莫一年前西陵新君即位,是这位公主的胞兄,这才把公主和驸马接回了京城。”
夏亦轩沉吟了片刻,朝着那个皮毛商人问道:“他吃了败仗,这几日西陵朝廷如何反应?”
“其实此次征讨大夏,西陵国内争议很大,是那西陵国主力排众议,让那个驸马出征,以小人之见,那郑决十分宠爱这个胞妹,可能是想让驸马得些军功,以后可以封赏吧。”那皮毛商人看来对西陵国情十分熟悉,“小人这几日在潞阳,听说朝中有好些个官员联名上书,弹劾驸马,又听坊间传言,说驸马和大夏的广安王府有旧,公报私仇,弄得不好,就会投征西军而去。”
旁边的一人笑道:“王爷,看来我们的反间计倒是有些奏效,卑职再去添些柴火,保管让那个威武将军束手束脚,再也威武不起来了。”
夏亦轩回头看了慕梓悦一眼道:“你看怎样?”
慕梓悦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挣扎犹豫了片刻,勉强笑道:“趁热打铁,趁火打劫,当然要把火烧得再旺些,水搅得再混些。”
夏亦轩沉默了片刻,简单交待了几句,便让那几个人都退下了。
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夏亦轩忽然便伸出手去,握住了慕梓悦的左手,轻轻地撸起了她的衣袖。
慕梓悦的手颤了颤,抬起右手,飞快地去掰他的手指,恼怒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欺负我一个残废的吗?”
“徐大夫说……可能治不好了……”夏亦轩的声音充满了痛楚,“梓悦,梓悦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支到西齐镇?如果我在的话……”
慕梓悦的双眸低垂,声音冷静而残忍:“你在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可以和陛下反目成仇吗?我很庆幸,当时你不在。”
夏亦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黑色印痕,抬起手来,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说:“好了,我们不去提以前的事情了,以后,你呆在我的身旁,我就是你的左手。”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情意绵绵,令人沉醉。在这一刻,慕梓悦几乎有种错觉,觉得这双手是如此地温暖有力,就好像他捧的不仅仅是她的左手,而是捧着她整颗心,就这样便可以以身相托,终老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慕梓悦,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夏亦轩:说得好,终于说出了我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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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不知怎的传来一阵呼喝声;慕梓悦浑身一震;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怎么,亦轩兄这是要把我囚在此处不成?”
夏亦轩茫然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温柔渐渐消散,换上了一片漠然:“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除非你有更好的去处,不然这辈子就呆在我的身旁。”
慕梓悦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气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去夺城?我跟你一起去。”
夏亦轩断然拒绝:“不成;你就呆在这里,帮着出谋划策就行了。”
慕梓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原来亦轩兄不是把我当成囚犯,而是当成一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你——”夏亦轩气得浑身发抖。
慕梓悦的笑容凉薄:“亦轩兄这是生气了不成?肝火太旺有伤身体,对了,养雀也有养雀的手艺,像我这种金丝雀,偶尔也要出去放放风,不然只怕会仄仄而亡……”
夏亦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的双眸黑亮如漆,定定地看着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广安王:“慕梓悦,你不用故意气我,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慕梓安和慕梓悦都没有死对不对?慕梓悦就是西陵国的威武将军对不对?你就是慕梓安对不对!”
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慕梓悦差点一跤跌倒,隐藏在心中那么久的秘密被一语道破!她低喘了两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亦轩兄你真会讲笑话……”她勉强干笑了两声,“戏园里的班主请你去编戏就好了,一定能大卖大火。”
夏亦轩的眼中一片悲凉:“慕梓悦,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还提防着我不成?”
说罢,他伸手一掌拍在桌上,这一章裹挟着他的愤怒,桌子应声而倒,他沉默了片刻,大步走出了大厅。
慕梓悦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半跪了下来,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