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元-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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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两个营,留在丁溪场里,由张阳亲自训练。
虽然训练的地方不同,但是,训练的内容,却是大致相同的。
在战场上,即使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不敌千军万马,为何?配合默契的士兵,训练有素的阵型,严格的组织纪律,都是制胜的法宝。
一个小队,十杆精钢长矛,一齐刺出,普通的盾牌,也抵挡不住,所以,训练的主要内容,是小队中的每个人密切配合,完全服从十夫长的指挥,举,刺,收,令行禁止。十夫长,又服从于百夫长,这样,就将一窝蜂似的冲锋,变成有序的进攻。
刺,刺,还是刺,一杆精钢长矛,一刺就是一天,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手腕酸痛,两臂无力,可是,每个人都在坚持。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张阳派斥候遍布西面和各处河道,一旦有鞑子前来围剿,立刻就可以采取对策。
暴风雨之前,出奇地安静,兴化,在干什么?高邮,在干什么?淮南江北行省,在干什么?大都,在干什么?怎么对自己的这一举动,毫无反应?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兴化,高邮
兴化城,县衙。
“大人,那些大户们都在外面喊冤,不肯走,要求严惩刘子仁,这可怎么办?”师爷和县尹李正说道。
“不肯走?那就让他们呆着吧!”李正满腔怒火。“这个刘子仁,也真是的,每次都把事情给搞砸了,看他这次怎么收拾!”
前几日,从高邮府下来的纳速剌丁,驻扎在兴化一两天,凑齐了兴化的大户家丁们,兴师动众地攻打杀人港。
杀人港?那可是杀人港!李正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那个地方动武,杀人港的威名,那可是远近闻名。
可是纳速剌丁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尤其这还是高邮知府李齐大人吩咐的,让兴化的大户派家丁跟着一起前去围剿藏在杀人港的汤和。
听到汤和,李正浑身一哆嗦。
汤和是什么人?红巾军的千户,传说此人杀人如麻,两只眼睛就有铜铃那么大,不用他举刀,单是用那双眼睛一瞪,就能让对方鼓不起勇气来。
那些大户们更是,上次受到刘子仁的诱惑,派家丁跟着去围剿芙蓉寨,结果大败而归,受了不小的损失,这次,又要派人跟着去杀人港?谁敢去?
他们心里,恨透了这个刘子仁,你自己想要找死,自己去死好了,干吗还要拉着我们?
可是他们不敢不听,纳速剌丁带着五百骑兵,已经到了,要是自己不出人的话,后果一定很严重,每个大户出五名家丁,家丁们聚在一起,抓阄,抓到的,简直就像要赴死一样。
乘船去杀人港,也是拖拖拉拉,他们操船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希望自己赶到杀人港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结果,战斗是要结束了,一边倒的战斗,却是不可一世的纳速剌丁被打败了,而且,河面上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家伙在等着自己,那可怕的响声,吹响了自己的丧钟,能够逃得性命的,十中无一。
如果没有刘子仁,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损失?所有的账,自然都要算在刘子仁头上,他的家里,早已经被大户们抄过一遍了,没有发现刘子仁,大户们还是没够,来到县衙里,要求县尹李正缉拿刘子仁。
李正骑虎难下,不严惩刘子仁,就会失信于这些大户,自己在兴化,还是需要这些大户的支持的,可是,要是捉拿了刘子仁,给他个什么罪名?他可是奉了高邮知府的命令,自己这么做,不是在打知府的脸吗?
他很无奈,外面这些大户,想闹就闹吧,闹过了这一阵,闹够了,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个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师爷怒斥道:“能有什么大事?”
“大人,师爷,杀人港的那伙强人,把白驹盐场给抢了!”
白驹盐场?李正只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了。
白驹盐场,在兴化县的东面海边,是朝廷主要的盐场之一,虽然在兴化,却不归兴化管辖,是由盐检司直接管辖的,但是,它毕竟是在兴化的,盐场是朝廷的主要收入,这盐场丢了,自己这官,恐怕也做不长了。
“大人,大人!”师爷大声喊道。
李正跌坐在椅子上,“说吧,我们怎么办啊?”
“大人,白驹盐场南面,就是丁溪场,这白驹盐场被拿下来了,恐怕,丁溪场也……”
李正望了望自己的师爷,最近怎么回事,好事没有,坏事一桩接着一桩,丁溪要是也被拿下来了,估计自己的脑袋,也该搬家了。
“大人,我们目前最要紧的,赶紧上报高邮府,凭我们目前的能力,恐怕还不能和那些红巾军对抗。”
就是啊,连纳速剌丁的五百骑兵,都败在了对方的手下,自己只有几十个衙役,驻军也不多,上次打芙蓉寨回来,哈丹巴特尔就和自己不再亲近,自己没兵没卒,怎么和对方对抗啊。
“高邮府派了纳速剌丁,吃了败仗回去,他们肯定不甘心,我们就派人赶快向上禀报,把这烂摊子,让高邮府接着,我估计,为了掩饰失败,高邮一定会派兵再来围剿的,而在这之前,高邮府并不会再向朝廷禀报,否则的话,不仅是我们,连知府李齐大人,恐怕都要受牵连。”师爷说道。
知府大人李齐,会那样做吗?李正心里可真没底,不过,反正,自己也无力夺会盐场的,向上禀报吧,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知府大人如何端量了。
“快,修书一封,给知府大人禀报。”李正说道。
“是,大人。”师爷赶快来到桌子旁边,笔墨伺候。
送出了信使,李正就忐忑不安地等着回信了,等来的是什么?他不敢去想。
熟料,没等到高邮府的回信,又等到了盐场附近大户们的哭哭啼啼,他们的家,被附近的乱民给抄了,家里的财产,也被乱民给抢了,乱民的首领,据说是白驹盐场以前的纲司牙侩张士诚,这个人,吃着朝廷的俸禄,没想到,丝毫不领朝廷的情居然敢聚众造反!
李正糊涂了,究竟是汤和,还是张士诚,两人是不是一伙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李正彻底崩溃了,治下大乱,他这个官,恐怕真的是做到头了。
兴化城涌来许多逃难的大户,都在说着,那些乱民们,真是可怕,专门捡大户欺压,强行借粮,不借粮,就屠尽全家,然后一把火烧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乱民,不仅拥有武器,还拥有很厉害的武器,据说有一种火铳,几百步之外,百发百中,简直比弓箭厉害多了,还有一种能够爆炸的石头,再坚固的院墙,也禁不住那石破惊天的响声。
各种各样的版本,再配合前不久遭受到的损失,连兴化城里的大户都动容了,而且有谣言说,乱民们攻下了白驹盐场,攻下了丁溪盐场,马上就要来攻打兴化了。有的人,不得已,带着自己的家产,转移到高邮,扬州,甚至打算沿着运河,搬到大都去。
兴化,已经是风声鹤唳。高邮府,也已经是焦头烂额。
李齐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杀人港,居然能阻挡得住纳速剌丁的铁骑,更没有想到,五百蒙古骑兵,会葬送在那么一个小小的杀人港里面。
当看着面前的刘子仁哭得眼泪鼻涕,他几乎不相信,刘子仁所说的话是真的,可是,他知道,这一定是真的。
“纳速剌丁大人呢?”李齐赶紧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要是连纳速剌丁都战死了的话,这就不好交代了。
他抬起头,就看到,怒气冲冲而来的纳速剌丁和宝童。
“老子要死,也先取了你的狗命!”宝童想起两个弟弟的惨死,要不是这刘子仁,自己怎么会带队去围剿汤和?羊没有抓到,却变成了狼,反咬了猎人一口,让他懊恼不已。
他举起腰刀,向刘子仁的脑袋砍去。
刘子仁眼前一片刀光,却是来不及闪避,早知道,刚才那场戏就早点做完了。
刀下留情!李齐正想说出这句话来,却突然想到,五百骑兵都完了,一定要找一个宣泄口才行,自己阻止了宝童,他这气,向哪里宣泄?这四个字,就没有说出口。
“啊!”刘子仁眼看着刀光,接着,一股剧痛传来,刚喊出这个声音,整个脑袋,就已经轱辘到了一边。
李齐转过了脸去,问道:“纳速剌丁大人,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没见二郎和三郎?”
“他们……”纳速剌丁还没说完,宝童就接口道:“二弟和三弟,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全败这个刘子仁所赐,他要是带着家丁早点赶到,我们就会有了防备,他贻误军情,该当斩首!”
“对,是,该斩!”李齐问道:“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点齐剩余兵马,再去杀人港,为我的两个弟弟报仇!”宝童说道。
“这……”李齐大吃一惊,你们要是带兵走了,这高邮就成了一座空城,那还了得?但是,他又不敢多劝,暴怒之下,要是宝童将自己一刀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虽然自己为高邮知府,但是,毕竟不是蒙古人,上报到朝廷上,怎么处置他不知道,自己却是先见了阎王。
说完,宝童转身就想走。
“回来!”纳速剌丁开口道:“这次我们轻敌,吃了大亏,本以为,红巾军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没想到,对方的火器居然如此犀利,即使将我们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带去,也没有胜算。”
看着红了眼睛的宝童,纳速剌丁的心头,其实比他还痛,死去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随自己南征北战,打了多少胜仗,没想到,马失前蹄,却倒在了杀人港这个小地方上。
“那我们怎么办?我要报仇!”
“大人,大人,有紧急情况通报!”一个衙役边跑边说,“啊—”他看到前面地上的一具无头尸体,受了一吓,连腿也哆嗦了。
“什么事?”
“大,大人,兴化县尹来报,白驹盐场,被乱民打下来了,丁溪盐场,也恐怕不保……”
李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送信的人呢?”
“就在外面,是兴化县尹派来的。”
“快带进来!我要当面问话!”
纳速剌丁和宝童也呆了,自己刚去进攻过他们,大败而归,他们就开始兴风作浪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何家风波
扬州,一所河畔的小宅。
二楼的朱漆轻纱的窗边,一个女子,正在凭栏眺望。
微风吹来,她身上那淡蓝色的衣衫抖动,露出脖子下面,那清晰可见的锁骨。双眸似水,淡雅卓绝,那弯弯的眉毛,却分明显露出一丝忧愁。
“照依,你每天都这么坐在窗前,凝望着什么呢?”何照仁看着自己的妹子,不忍心地问道。
“哥,距离上次交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也该来了吧,即使不来,也该派人给送盐来了吧?”朱唇微动,何照依清晰地说出这句话来,语气中却饱含关心。
“可能是他们盐场最近在忙着交付别家的官盐,所以推迟了吧,也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也可能……”何照仁在找着借口。
“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可是,他也该带个口信吧,你看,我的盐引还有二百石盐,你的就更多了,他这么拖着,我们是不是要他点违约金啊?”
违约金?算了吧,何照仁现在想的,是怎么加大自己的份额,现在,自己的买卖越赚越多,父亲已经有意,将更多的买卖交给自己打理了。现在,哄着那个财神爷还差不多,自己敢和人家提这个要求?
忽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忽然明白了她的想法,恐怕,给违约金是假,想要多和人家聊天是真吧?
自己的妹妹也真是的,扬州的盐商里面,有钱的公子多了,怎么偏偏看上这个私盐贩子啊,不过,也幸亏有了妹妹这层关系,否则,自己怎么会赚这么多银子?
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盐船,却看不到熟悉的那个,何照依的心头,越来越没底,这么长时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接走那个什么李善长,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李善长,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张口闭口,就是什么蒙古鞑子,汉人河山。这可都是杀头的话,士诚哥哥居然能和他促膝长谈,还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看那李善长的眼神,比看自己还要亲热,这段时间,他们在做什么?
何照依双眉紧锁,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自然懂得,士诚哥哥,有一些秘密,比如说,精盐的秘密,她其实也不相信这精盐真的是那个刘老伯从什么小岛上弄来的,但是,这和自己无关,只要他能给自己提供精盐,让自己赚钱,这就够了。士诚哥哥虽然是盐场的纲司牙侩,但却是打着官盐旗号的私盐贩子,当然,还有自己何家的旗号,这也无所谓,因为,何家能够发家到现在,除了官盐,当然也会干些私盐的勾当,只要将一切都打理好了,运私盐,也不是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