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鬟,绝色丑女-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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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朝廷的风波就掀了起来，均说我是前太子李响的侍宠，不管我立了多大的功，我也始终是不洁之身，不能再与当今皇上相配了。
我不是想要嫁给李英杰，却是听了这话苦笑不已，为了扳倒盈贵妃和尉迟达信的党羽，我几乎牺牲了自己的人生，到最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安抚，反而见识到了他们的嫌弃。
关于我是否清白，李英杰纵然有十张嘴，也是说不过那些大臣，最后有人提议，为我验明正身，显然在李英杰的威逼下，那些大臣都无奈地退后了一步。只是，我拒绝了，我不想嫁人，即便验明了正身，又有何意义？
不想，我的拒绝引来了更多人的非议，非要说我是不洁之身，才没胆去验，一时间，宫内凡是见到我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我，看得我心头发毛。
正所谓“人言可畏”，以前开朗地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现在自己身处其中，才知道走自己的路是多么的艰辛啊？
最终，我妥协了，验就验吧，验了我也不会少一块肉。
为了避免有人做手脚，验身之时，烟嬷嬷和青嬷嬷亲自在旁边监督，结果令人大失所望——我还是一个处子之身。
此时我的身份李英杰也为我恢复了，即我乃是西湘王的二女儿东方影，有了这个身份，自是没人敢说我不够格嫁给皇帝，要知道西湘王为扳倒奸佞之臣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与此同时，李英杰兵权在握，朝中之前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大臣都遭到了打击，或削除官职，或降低职位，或因罪责打入天牢，一时间，众人见识到了李英杰的厉害，就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新上任的皇帝了。
建立了威性，李英杰行事更是顺利，说要封我为贵妃，历时两月时间，就没人敢反对了。
私底下，我拒绝过很多次，可他还是想执意为之，我为此烦恼不已，若不是看在他身体的寒毒每隔十天半月就要发作一次的份上，我早都想一走了之了。要怎样才能让李英杰的寒毒彻底地清除？这是我目前最苦恼的事，询问过很多御医，均说他们找不到好的法子。
好在李英杰表面上蛮横无理，做起事来却是没有那么任性，没有我的应允，他硬是拖着没有将我封为贵妃，单是把贵妃的位置留着等我。
“英杰，我不要做贵妃。”这日傍晚，我在小厨房中煮了两碗我最拿手的酸菜羊肉粉，摆到桌上，认真地对李英杰道。
“嗯，那好，以后让你做皇后。”李英杰拾起筷子，夹着一筷子粉塞进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道。
“李英杰……”我气得重重地放下手中刚拿起来的筷子，咬牙瞪眼。习惯了叫他的化名，他也从来不纠正，似乎觉得我喊他“李英杰”才算正常。
“好好吃哦！”李英杰似笑非笑地看看我，“不要浪费哦，真的很好吃的。”
受不了他那邪气的模样，我气了一瞬，也只得埋头吃粉，一句话也不说。
“那个，子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似是有难言之隐，李英杰话之此就停了下来，在我的面前，他会很自然地自称“我”。
“什么？”我抬眸瞥他一眼，不觉得他有何正事。
“听说……陆娴姬怀孕了。”李英杰不敢说又不得不说地道。
“咳咳咳……”我一下被吞下的粉呛住，难受得直拍胸脯。
“子西……”李英杰赶紧帮我拍背，“你小心点。”
终于抑制住不咳之后，我的心像碎裂一样地疼了起来，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以为燕丹除了我之外，不会碰别的女人，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子西，除了我，你不能再想别的男人。”看着我漠然的面孔，李英杰忽然霸道地道。
“治好你的寒毒我就走。”我看看他，起身走进内屋。
“子西，卫子西，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李英杰冲着我的背影喊。
“你……”掉头看着那一脸任性的李英杰，我咬牙切齿地憎恶他时，又满是无可奈何。
关于我想要离开皇宫的话题，我们后来又谈论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不欢而散，不管我爱不爱李英杰，我都不喜欢皇宫，而事实上自从燕丹结婚后，我的心就死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希望任何人爱上我，我只想离开安安静静地过。
时间长了，李英杰倦了，最后终于答应两年后如果我还是这样执着地想要离开皇宫，那么他会放手，我感激他，更加卖力地为他治寒毒。
几个月后，我听到陆娴姬诞下一女的消息，说不上受打击，却是木然地坐了一大天，我不敢有任何想法，我怕我一旦想了，就会心如刀绞般难受起来。
……
不知不觉中与李英杰约定的期限就要到了，最后一次为他治寒毒，我用尽了十二分的力，耗费了我半数以上的功力，终于摸索到法子，将他的寒毒引到自己的身上，再以自己身上炙热的功力解了寒毒的毒性。
我这做法有些危险，一旦成功了，李英杰便永远摆脱了寒毒的侵袭；一旦失败了，我便难以逃脱走火入魔的下场，但是我赌了，赌我能治好他，赌我治好他之后就能离开。
好在我真的成功了，从李英杰的龙床上下来，我虚弱得站立不稳。
“子西，你怎么样？”李英杰收功及时地扶住我，满脸的心疼，说时他以袖子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珠。
“还好。”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我的功力给了李英杰一半多，我再也没有之前那样深厚的内力了，不过，只要能够完全救了他，我也心甘情愿了。
两天后，在我休息得差不多并且想走时，宫外忽然传来消息，说是陆娴姬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木然没有动作，不觉得陆娴姬想见我有多么的重要。
在外久等我不至的侍女小萍大概是通过丞相向李英杰求情的途径，竟然进了我的宫殿，见到我就匍匐在地，悲凄地哭诉：“郡主，郡主，求求你，我们小姐想要见你最后一面，求求你就答应了吧……”
李英杰给我恢复了身份，她倒是知道叫我“郡主”。
“她见我做什么？”我自顾自地倒着茶，云淡风轻地问。
一身绿衣的小萍闻言愣了下，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我，摇头道：“小萍不知。”
“那你去问她，直接来告诉我就好了。”我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一面吗？哦，最后一面啊！在宫内呆了两年，我别的没学会，就是学会了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或许在两年前我的心就被埋葬了起来，再也掀不起任何涟漪了。
“郡主……”小萍像是明白了什么，哭着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小姐的心病发了，她快不行了，她没有别的要求，最后就只想见你一面……”
“真吵。”我皱了皱眉，不想听那磕头的声响，放下茶杯，起身就走出大殿。
屋外有清风拂过，空气中还夹杂着桂花的香气，轻轻嗅上一口，沁人心脾。
明明不想去看陆娴姬，在外走了走，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宫门前。凝神静思一瞬，我终于还是烦躁地坐上了丞相府派来的马车，丞相派人来宫里接我已经得到了李英杰的允许，所以我的离去并没有受到阻拦。
出宫之后，我掀开车帘，最后看一眼我住了两年的皇宫，李英杰在远处地高台上，我微微一笑，朝他摆手，他应该知道我的意图，以后就不要再追了。
进了燕丹与陆娴姬结婚后的别院，小萍径直把我带到陆娴姬的房里，陆娴姬躺在床上，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你要见我？”我瞥了一眼屋内轻轻抽泣的燕夫人和陆娴姬的母亲，以及几个默认站立的丫鬟，微微点了一下头，不无别扭地走到床前，朝闭着眼眸的陆娴姬询问
“子西……”听见声音，陆娴姬睁开眼睛，激动地伸出苍白的双手，费劲地抓住我，“我……快不行了，子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我漠然看着她，不言。
“子西，对，对不起。”陆娴姬艰难地开口，“都怪我，阿丹才会那么痛苦，对不起，我就快不行了，你能不能答应我……照顾阿丹？”几乎用尽了全力，陆娴姬才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些话，临死之际，她还放心不下燕丹，足以见得，燕丹在她心目中有多么重的分量。
我看着她，还是不说话，照顾燕丹，这是一个承诺，我无法回答她说“能”，也无法回答她说“不能”，始终她和燕丹有了孩子，而我无法容忍自己的人生那般不完美。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不可能嫁给皇上，所以你能不能答应……答应我……”陆娴姬抓我的手抓得更重了，她在拼命地忍着一口气，为的就是要听见我的应允。
“不可能嫁给皇上”，她倒是很了解我。的确，李英杰强迫性地要在我的身上按上贵妃之名，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应承，李英杰清楚，了解我的朋友也明白，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就不会改变，说过只和李英杰做朋友，我便无法和他做夫妻。
“子西……”得不到我的回答，陆娴姬又喊，她无法再言语，陷下去的双眸睁得老大，或许不爱上燕丹，她不会这么痛苦，她的人生也不至于这么短暂。
室内有了暂时的寂静，人人都在等着我的答案。人之将死，她们都认为我该答应了吧，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是不愿意照顾燕丹，就是无法接受他们有了孩子的事实。
“抱歉。”我抽出了手，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陆娴姬瞪着眼睛看我，这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周边的人大失所望。果然，陆娴姬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
屋内刹那间爆发了哭声，我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离开，出门之时，遇到了进门的燕丹，两年没见，他憔悴了许多，只是，俊美的容颜还是一如既往地魅力无限。
“子西……”燕丹哽咽地喊我，多少心酸从他眼里流露了出来。
“去看看娴姬吧，她已经去了。”我不自然地朝他示意屋内的陆娴姬。
“子西……咳咳咳……”再次喊了一声，燕丹突然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出来，他捂住胸口，不了一瞬就吐出一口血，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阿丹……”我扶着他的身子，惶恐地喊，刚见到陆娴姬离世，我不禁担心燕丹会紧跟其后。
在管家和燕夫人的帮助下，我把燕丹扶到了他的卧房，让他躺下休息。
从燕丹的房间出来，我感觉到了心累，累得提不起神，累得没有一点力气，我的人生不想要太复杂，像以前在西丹粉馆时就好，可是，现实好像总是不如人意。
“子西……”燕夫人跟了出来，看到院中的我，嗫喏了一阵，才道：“可不可以留在阿丹的身边？”
我掉头看她，良久，才道：“您是要我做填房？”
说了这话，我也惊异于我的计较，我为何要计较这么多呢？我若是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那我也不至于这般痛苦。
“子西……”燕夫人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曾经她要我离开燕丹，我的身份配不上燕丹，我古怪的模样也无法做她的儿媳，现在只是如了她的意而已。
“照顾好阿丹吧。”无力地叹了一气，我步履沉重地离开，不准备回宫了，买了一匹马，我就奔驰着出城去。
我骑马的技术不好，犹记得陆秋枫说要教我骑马的，至今他还未实现诺言。
无法走远，天黑之际，我到达了城外的橘林下方，以前我和燕丹在这里卖过橘子，想起那时的时光，我把马儿丢在林中，只身进入橘林。
这橘林还像以前一样无人管理，我四处见不到人，就自顾自地摘橘，夏天的橘子果肉鲜嫩，汁甜味美，透过橘子，我好像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在这里呆过了一日，我便兴趣浓浓地摘下橘子，并下山去卖，我不是想要赚多少钱，而是树上的橘子就这么烂掉，委实可惜。以前我与这橘林没有关系，我摘橘子卖，那叫偷，现在我是西湘王的女儿，这橘林也算是我的，所以我应该有权为它做一次主。
橘林太大，我独自干了两日，累得直不起腰，遂赶紧下山去找人，附近的村民都愿意干，于是十几个人一起开动，傍晚摘下橘子，次日运到各地去卖，忙碌了两月，一片橘林就处理干净了。
付了工钱，辞退了工人，我站在橘林中，歪着脑袋看空荡荡的橘树，突然后悔了，我找那么多人干嘛？我一个人干的话，一个夏天我都没有空闲，那我的日子不就挺有乐趣吗？
“呵！”有笑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我掉头，一身白衣、飘逸俊美的陆秋枫半握拳掩唇偷笑。
“哥哥……”我怔愣着，几月不见，他仍然像往常一样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你那么喜欢卖橘子，现在卖完了，怎么办？”陆秋枫漫步过来，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很少发笑，但他每次笑起来都美得摄人心魂。
“我后悔了。”我微微勾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苦笑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