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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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竟一槊击空,不禁微一愕然。
就在这时,刘黑闼仰倒在马背上,竟然犹能攻击,手中之槊一拧,便一槊扎向尉迟恭腰眼。
可恶!
尉迟恭大为光火,他与人对敌,一向很少超过三合,这刘黑闼恁地难缠,当下槊如飞电,将刘黑闼罩在其中,只杀得其大汗淋漓,堪堪只有招架之功。
与此同时,秦冲与窦建德已大战二十余回,兀自不分胜负。
差不多了!
秦冲心中转念,当下佯做不支,枪势便渐渐慢了起来,似有些力竭、转环不便的模样。
窦建德见状大喜,似吃了兴奋剂一般,一槊紧着一槊,一槊快似一槊,只往秦冲要害处招呼,那架势,简直恨不得将秦冲一槊捅穿,再砍上百十刀。
秦冲暗笑,忽放了个破绽。
那窦建德瞥得便宜,一槊照秦冲右胸便刺了过来,秦冲也是胆大,故意闪得稍慢一慢:“当——”火星四溅处,这一槊便刺在其右肩的护肩吞金兽上。
“喀嚓——”
一声脆响处,护肩吞金兽顿时炸得粉碎,秦冲也大叫一声,捂住右肩,拔马便逃。
“刘贼休走!”
窦建德眼看得手,如何肯放,大叫着拍马舞槊,紧追不舍。
“休伤我主公!”
刘虎大骇,也不知是真是假,却不敢怠慢,率众亲卫急来相护。
尉迟恭正与刘黑闼大战,忽听得动静,这才记起要诱敌深入,只好不甘心地大叫一声:“快撤,保护主公。”当下虚晃一槊,便急急地领军败退下去。
“哪里逃!”
刘黑闼大喜,挥军直追。
秦冲在马上偷看一眼,果见窦建德气势汹汹率军追来,心下大喜,其实,他受伤并不重,只是擦破了点皮而矣,却佯做惊慌逃命,领军败向军营而去。
却说主战场。
侯君集、苏定方等正领军与夏军主力鏖战,忽见身后秦冲败退下去,顿时明白了其用意,当下,也佯做不支,领军且战且退,将夏军逐步诱上岸来。
夏将王小胡、高雅贤等一见大喜,赶紧挥军步步紧逼,务求全胜。
一时间,夏军形势一片大好,看看就要大获全胜。
“砰、砰……”
就在这时,赵军大营中忽然一阵炮响,惊天动地,随即,大地震动,一支赵军骑兵从营后转出,直奔窦建德而来。
便见这支骑兵,个个骑着高大的河曲战马,全身都罩着重甲,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便连马匹,除了四蹄、双眼和口鼻外,也全被重甲所包裹。
他们手中,更全是一色的重兵器:长槊!
“具装铁骑!”
窦建德一见,顿时大骇,急忙一拔马:“快,上当了,速退!”
在这个时代,重装骑兵便是无敌的存在,他们集最强的防护和最强的攻击于一身,战场上,列阵而进时,当者皆碎,所向披靡,窦建德如何会不害怕!
然而,太迟了。
一千赵军重装骑兵如雷而来,从侧翼一头撞进夏军之中,霎那间,长槊如排而进,只一个照面,上百名夏军骑兵便惨叫着被刺落马下,随即被踏为肉泥。
而赵军重骑,却无一伤亡。
在这个时代,重骑兵唯一的天敌就是重骑兵,夏军都是轻骑,与之对战,就如微轿对抗悍马一样,如何能是对手!?
秦冲见状,赶紧一拔马:“兄弟们,回军,杀——”
“杀——”
众‘选锋军’士气大振,拔转马头,便与重装骑兵一起夹击窦建德。
“退,快退!”
窦建德急得发疯,怒吼如雷,然而,被赵军两面夹击之下,夏军已是一片大怒,急切间,如何能退得下去。
“扑、扑……”
赵军重骑却是不管,一排排列阵冲突,所过之处,如山而进,挡路者,皆成齑粉。
夏军虽也有很多人拿着重兵器,能破重甲,但在赵军重骑巨大的冲击力和严阵的军阵面前,根本近了不了身,远远地就被刺杀于地,然后乱蹄踏成肉泥。
很快,夏军便崩溃了,四散乱逃。
刘黑闼却不信邪,咆哮着挥动长槊,奋力上前,霎那间,赵军重骑列成一线,如山而来,无数支长槊寒光闪闪,那恐怖的威势,似能将人的魂魄生生震散!
赵军重骑的威力有多强?
看两组数据:
一、一般战马重600-700斤,而河曲马则高达千斤左右,且最善短途冲刺;二、一般骑兵人、马的铠甲不超过百斤,而重甲骑兵则是惊人的200斤左右!
可想而知,赵军重骑一旦冲将起来,那威力有多可怕,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坦克!
于是,刘黑闼同学注定要‘杯具’!
“叮——”
电光火石间,刘黑闼与一名赵军重骑猛烈撞击在一处,一是无敌重骑,一是世间猛将,可想而知,这次撞击的威力有多巨大!
结果:
“咴——”
这名赵军重骑的战马惨嘶一声,口鼻流血,轰然翻倒,而本人更是胸骨尽断,落地后便大口吐血,奄奄一息。
刘黑闼却也不好受,虎口立时迸裂,眼前金星乱闪,胸中仿佛压着一块大石,火燎燎的难受至极,连人带马也震退数步处,‘哇’的一口血喷将出来。
不过,第一排赵军重骑并没有停步给同伴报仇,因为第二排赵军重骑已冲锋而来,直奔刘黑闼!
这便是战阵的威力——排山倒海,连绵不绝,任你个人武艺再高,也绝无法抵挡千军万马的力量!如果这千军万马还是重装骑兵,那就更可怕了。
“贼将受死!”
霎那间,三名赵军重骑的长槊呼啸而来,誓要将刘黑闼斩于马下。
刘黑闼恐惧了!
应付一名重骑都如此吃力,这上千赵军重骑他又能杀得了几个?他想逃走。可惜,已经迟了,三名赵军重骑随着严阵的军阵,已然奔腾着扑至近前。
“叮——”
刘黑闼不想死,于是,他奋起余力,挡住了第一支槊,又急一侧身,避过了第二支槊,但是,仅止于此。
“扑——”
霎那间,第三支槊呼啸刺来,一槊捅入刘黑闼小腹,重骑那巨大的冲击力竟硬生生将刘黑闼挑在了半空,刘黑闼一时末死,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哀嚎!
“哼!”
那重骑冷笑一声,一挥手,便将刘黑闼掷落于地,随即,无数只马蹄奔腾而来,将刘黑闼活活踏成肉泥!
这就是重甲骑兵的威力——当者皆碎,无所不破!
“黑闼!”
远远地,窦建德看得真切,不禁目眦欲裂,绝望地哀嚎一声。
亲兵队长王轨一见不妙,赶紧道:“大王,事急矣,请速退!”说着,和数十亲兵簇拥着窦建德,丢下大军,便向主战场上的夏军主力狼狈逃去。
“追击!”
秦冲冷笑着,摧动‘选锋军’和重甲骑兵如雷而进,只瞬间,便将窦建德的两千多亲军杀得干净,随即,也虎扑向主战场。
主战场。
赵营中号炮响处,西面的一处小丘后,忽然转出两千匹战马,踢踢嗒嗒小跑而来。
为什么是小跑?
因为这些马都只是普通的突厥战马,而马上驮着的赵军,全身都披着八十余斤的重铠,还提着长槊等重兵器,负重如此之大,那马速自然是提不起来。
不过不要紧,他们不是重甲骑兵,而是重甲步兵!
他们骑马,只是为了代步,节省体力,否则,就算他们全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汉,穿着如此重的铠甲,再跋涉数百步到战场,那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体力了。
很快,这些赵军的重甲步兵抵达了战场,在一百步外,纷纷下马,结成阵势。
“前进!”
一名赵军将官厉喝一声,霎那间,重甲步兵们将长槊平举,如山而进,一时间,大地震颤,风云变色,这区区两千人的重甲步兵,气势却不下数万人!
重甲步兵!
一片乱麻的主战场上,王小胡、高雅贤注意到了这支逼近的可怕军团,都不禁悚然变色。
如果说,重甲骑兵是骑兵中的王者,那重甲步兵就是步兵中的王者,所以,王小胡、高雅贤可以想像,一旦让这支重甲步兵投入战场,会是什么后果!
“高将军,怎么办?”
王小胡慌了手脚,现如今,夏军主力都和赵军杀成了一团乱麻,根本抽不出多少阻挡的兵力。
高雅贤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赵军重甲步兵突入战场边缘,正激战的赵军纷纷退却,让出地盘。
“进三步,刺!”
一声令下,霎那间,重甲步兵无数支长槊凌厉递出:“扑、扑——”血光飞溅处,挡路的夏军,无论步、骑,皆惨嚎倒地,瞬间遗尸数百,血流成河。
“杀——”
很多不知厉害的夏军步骑恶狠狠围了上来。
“叮、叮——”一阵密集的箭雨倾泻在赵军重甲步兵的头上,然而,除非能射中裸露的眼睛,否则,也只能在厚实的重甲上留下一个个无奈的白点。
可恶!
众夏军大怒,无论步、骑,纷涌而上。
“进三步,再刺!”
又一声令下处,无数支长槊一吞一吐间,又有数百夏军步骑惨嚎倒地,便有些人突破了槊阵的拦截,但是,无论刀砍、枪刺,赵军重甲步卒却毫发无损。
一时间,夏军尽皆惊怖: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进三步,再刺!”
赵军重甲步兵却不管这些,一声令下,大步前行,凌厉的槊阵再次递出:“扑、扑——”鲜血横飞处,阵前又是一片伏尸,那惨烈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快逃啊!”
不是夏军不勇敢,但在一边倒的屠杀之下,任谁都很难有再战的勇气,一时间,夏军的左翼突然崩溃了下去。
赵军大喜,以重甲步兵为先导,趁势掩杀,直逼敌之中军。
就在这时,窦建德也溃逃而来。
“传令,”
秦冲一边追击,一边道:“不要管窦建德,三军直取夏军右翼,合攻中军!”
“诺。”
霎那间,一千重甲骑兵为前导,两千‘选锋军’随后,像一只威力无比的锐矛般狠狠刺入了夏军右翼,一时是左冲右突,大肆践踏,夏军死伤无数!
很快,在赵军重甲骑兵可怕的淫威下,夏军右翼也崩溃了。
“杀——”
霎那间,赵军杀声震天,气势如虹,三面围攻夏之中军,一时间,夏军之势危若累卵,已不可支。
窦建德刚逃至阵后,一见此等惨像,不禁呆若木鸡,一脸绝望。
这时,王小胡、高雅贤见势不妙,脚底抹油,也飞奔而来,一脸慌乱道:“主公,大势已去!快退吧,不然悔之晚矣。”
窦建德面若死灰:“乐寿已失,还往何处去?”
“可至邺城!”
王小胡急忙道:“南部数郡,我大夏依然还有数万兵马,仍可一战。”
“不错,大王,快走吧。”高雅贤也苦劝。
“好,去邺城!”
窦建德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急忙一拔马,也顾不得大军了,便与王小胡、高雅贤等在亲兵的保护下,落逃而荒。
夏军残部本来还在苦撑,此时一见窦建德等都逃了,士气立时崩溃,纷纷呐一声喊,转身逃窜,实在逃不了的,听说赵军不杀俘,便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终于赢了!
秦冲长出口气,将马勒住:“传令:三军奋勇追击,有擒获窦建德者,重赏!”
“诺。”
众亲卫纷纷传令,霎那间,众赵军奋力追击而去,这真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擒窦建德
寒风起,大雪飘。
巨马河的冰面上。夏军逃得漫山遍野,身后,赵军奋力追击而来。
不时的,有夏军被追上,一见无法逃脱,便纷纷跪下投降,个别负隅顽抗的,则很快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赵军剿杀干净。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的仁慈。
很快,夏军残兵逃至大营。
一见主力疯狂大溃,留守大营的两万夏军辎重兵倒也干脆,立时弃营而逃。开玩笑,主力完了,老巢也丢了,再死守这大营有鸟用,不战死也饿死了。
赵军一见,都懒得夺营,绕过营寨,继续玩命追击。
……
于是,一路风雪间,夏军越逃越少。不是投降了,就是变成野地中的悲惨伏尸,窦建德一路狼奔兀突,见此情景,不禁悲从中来,在马上差点落下泪来。
“窦建德在那里,追啊,捉活的!”
忽然间,一片混乱的追逃间,数百赵军骑兵发现了奔逃的窦建德等人,立时欢呼着急追上来。
“快走!”
窦建德吓得亡魂皆冒,和王小胡等人拍马狂逃,怎一个狼狈了得。
然而,赵军骑兵依然渐渐追近。
“放箭!”
忽然,一声厉喝中,追击的赵军骑兵纷纷张弓搭箭,施以一阵箭雨。
“扑、扑……”
血光迸射中,数十名窦建德等人的亲兵惨叫着翻身落马,随即,便被乱蹄踏成肉泥。
窦建德越加心慌,赶紧伏鞍继续狂奔。
不过,很快,赵军骑兵就追了上来。
“杀——”
“生擒窦建德!”
……
一阵兴奋至极的呼喊中,赵军骑兵包围了窦建德一行百余残兵,个个红着眼,直奔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