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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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胸线,宽厚的胸膛,竟不是我想象中文弱,象是包裹着绒布的铁块,刚毅沉厚。肌肤散发着薄薄的暖意,透过两人的紧贴传达给我。
“古有为爱断袖上朝。”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我的脸颊,目光水波清浅:“清鸿只怕将来要断臂上朝了。”
他的调侃让我无地自容,挪了挪身子,“我……你……手麻吗?”
他圈着我的身体,低下头,彼此间的距离不过寸许,热气喷在我的脸上,让那烧烫更加的浓烈。
“当着为夫的面质疑我的身体,这可不是一个好妻子。”他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诱惑气息。
我抿着唇,浅浅笑了:“但是关爱夫君身体,也是身为妻子的责任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大胆?”他眼中闪过火焰之光,忽然俯低,炙热的唇噙上我,辗转吮吻。
许是昨夜的发泄,许是越来越亲密的举动,我对他这个吻并没有太多的抗拒,而是由他侵入,悄悄的探出,飞快的缩回。
他拥着我的身体,不让我有半分逃离的机会,将我锁在他的怀抱中,手指捧着我的脸颊,细细啄着。
能听到他呼吸间的颤抖,能感觉到他触碰我时的珍惜,郑重而小心的眷恋之感。
若能一生如此,也是种幸福……
我慢慢的伸出手,颤颤的,触碰上他的颈项,一点一点的环抱上……
“小姐,少爷来了……”门忽然被推开,亦蝶端着盥洗水盆大声的嚷嚷着:“姑爷不在,我来喊您。”
晏清鸿侧脸,忽的扯下床帐,拉拽起被褥遮挡起我们两人的身影。
“咚!”铜盆落地,亦蝶一声尖叫:“姑爷,您怎么在小姐房里!!!”
晏清鸿沉着脸,只有两个字愤愤吐出:“出去。”
脚步飞快远去,刹那没了声响。
我从被褥中偷觑着他的脸,忍不住的笑了:“你吓着她了。”
他无奈,将我连人带被褥卷着抱了起来,“看来,我是冷落你太久了,久到连丫鬟都认为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叹息着:“你昨夜……”
他苦笑,“我忘闩门了。”
他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抱着我,淡淡的温馨在安静中流转,融在了这一方天地中,只有我和他。
靠着他的肩头,有些懒懒的,“辰时了,亦蝶的嘴快着呢,再不出去只怕全家上下都知道你在我房中未起,早朝都误了。”
他松开手,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笑意温柔:“让我看看新妇梳妆的样子,说不定他日能为吾妻描眉点唇。”
本已下地坐在妆台前的我,刚拈起梳子,却因为他这一句,顿住了手。
描眉梳妆,点唇染绛。
有人也做过同样的事,在我的大婚之日。
妆镜中人眼神微黯,默默的梳着发,晏清鸿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的身后,将一件薄衫披上我的肩头:“兄长来了,我先去招呼,顺便把那个被我吓跑的丫头叫回来伺候你。”
待我一切收拾妥当步入厅堂之时,他们二人正对坐饮茶,彼此一言不发。
看到我出现,晏清鸿清雅起身:“今日未朝,我去各部走走,怕有不少事待处理。凝卿你与兄长坐坐,我午时回来陪你用膳。”
“你还未用早膳。”我下意识的出声。
晏清鸿笑笑:“有你此言,便是饮水饱了。”ZEi8。Com电子书
他转身而去,留下我独自面对着哥哥。
俊朗的面容,狭长的凤眼双瞳,清瘦不少。昨日场面混乱,我竟未察觉。
望着,忽然间不知该说什么。
哥哥站在我的面前,高大颀长的身姿让我仰首而望,手指伸出,在空中忽又停住,慢慢的放在身侧:“他待你好吗?”
浅笑点头:“极好。”
他也笑了,欣慰颔首:“你好,就足矣。”
“哥哥可是为了昨日的事来?”我平静开言,心头猜测。
他轻点了下头:“我有些担心,来看看你,怕你又是一人独自伤怀,无人照应。”
声音微顿,那笑容涩涩的:“我竟忘了晏清鸿。”
“哥哥其实早知了吧?”我抬头,凝视他的目光:“那日爹爹让你发下誓言,便是因你猜到了真相。”
他身体微晃,脚下退了两步:“原来,原来你也是知晓的。”
未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哥哥一声长叹:“我懂了,懂了。”
我望着他,低垂目光。
“你,也对我防备了吗?”哥哥的声音回荡耳边:“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任何隐瞒的,我以为自己才是能让你放下一切的人。”
“哥哥不也瞒的我好苦吗?”不是指责,只是无奈。
他默默摇头:“当年我在东都一昏十数日,群医无策,他们告诉我我一直喊着娘亲二弟和小妹。我一直认为爹爹是害怕我失去支撑,才寻了户人家抱了个女娃,如若你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我又何苦揭穿,直至后来……”
我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倏忽紧捏住,声音却带笑:“哥哥错了,对你道歉可好?”
我亦是扬起恬静的笑:“未曾怪过哥哥哩。”
“若我能在你未嫁前见到恒昌公主,或许你便不用嫁他。”
“一日为风家女儿,终生为风家人。”
婚前就算知道皇族会将恒昌公主错嫁又如何?我依然会选择晏清鸿,不可改变。
他别过脸,再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你若想进宫见后,我去请求。”
“此事……”我停了停:“皇上应是不知吧?再多进宫,徒惹非议,还是不去了。”
晏清鸿那面令牌,其实早已说明了一切,若是易承烈没有当众揭穿,我当可堂堂正正进宫面后,可是现在,只怕不行了。
祸国之命,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皇家不可接受的,我能平安长大,对皇后已说不尽感激,毫无半分怨言。只这承欢膝下,今生怕是不再可能。
“哥哥……”我抬起眼,“爹爹欺君罔上,纵然此事压下,终还是错了,你亦难辞其咎,凝卿害了你们。”
“爹爹老迈,月前便上辞表,皇上最担心的兵权已交,至于我……”他强笑了下:“数日前早请奏,镇守南疆,无军令不回,以后照顾爹爹就靠你了。”
我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喉咙却似被卡住了,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他眼神平静,手指拢过我的发梢:“我过几日便出发,特来看看你,只望你以后日日安好,再无烦忧。或许你说的对,晏清鸿才是最懂你的人,他定会让你开怀。”
他俯下脸,在我的额头浅落一吻:“翊扬终是错过,幸为凝卿之兄,亦恨为凝卿之兄,若有来生,定不再为你兄长!”
那飘扬的衣角,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不是送他出征犹胜送他出征的揪心。那一步步,仿佛从此踏出了我的生命,不再归来。
57 晏相往昔 合卺请求
易承烈带着恒昌公主回了‘梁墨’,文武百官命妇皆有送行,唯独我,推病没有去。
不想再给他人增添谈论的话柄,这些日子我深居简出,除了回风府看望爹爹,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清晨出门,过午便回,倒比当初在家中的生活更加的宁静。
晏清鸿待我,愈发温柔体贴,若是在家中逗留稍长,他便会亲坐马车前来接我。
说不感动是假,这般的背景这般的身份,他真的做到了对我的承诺——尊重。
从不过问我的决策,也不叮嘱我谨言慎行,任由了我,随意了我。晏凌早已被交代,但凡能做主的事都不要骚扰我。更由晏凌口中得知,一切拜访我的帖子,都被一句身体不适给打发了。
他,不愿我被人骚扰,给我留下清明天空。
将手交到他的掌中,被他扶着上了马车,看到他的额头有细微的汗珠,手中的绢帕已贴了上去,拭着:“天热,何苦奔波。”
不知何时,亲昵已成了习惯;不知何时,我不再固执的喊他晏相大人,一切都那么自然的改变着。
唯一不曾最后改变的,是我与他之间,依旧清清白白,哪怕是同床共枕。
“爹爹心情如何?”他也不再是客套的喊岳父大人,而是随了我的叫法,喊声爹爹。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太愿见外人,有人上门拜访也都被回绝了,或许对他来说戎马一生,离了军营有些不适应。 ”
“或许与告老前进宫面圣有关吧。”晏清鸿沉默了会,“爹爹忠贞为国,绝无二心,只是这件事,多多少少皇上心中还是有芥蒂的。”
“清鸿。”我正色望着他:“你告诉我,哥哥的远调,是否也与我的身份有关?”
晏清鸿沉吟了片刻,握上我的手,“你自己也知,朝堂之中绝不可能因为某个单纯原因做决策。
就象爹爹,早在此事爆发之前数度上辞表。兄长远调,我更认为是在表示自己对兵权和地位的放手。”
我点了下头,轻应了声:“爹爹心情不好,我想多来陪陪他,可以吗?”
他温柔颔首:“你若不放心,便是多住上几日也没关系。”
心头轻松,我扬起脸,与他相视一笑。
他揽着我的肩头,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凝卿憋闷坏了吧,要不要去哪走走?”
早起让我身上有些倦乏,有他的气息环绕,竟然不觉困了,“懒,不想动。”
这语调,何时染上了骄纵,我竟未觉。
“好,不想动便不动。”他的眼中,有几丝调皮的神色。以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只有在算计什么前,才会露出这般表情。
车身一震,已停在了相府门前,我警惕的望着他,“你想干什么坏事?”
他哈哈大笑:“知我者娘子也。”
手臂抄上我的腿弯,直接将我打横抱起下了车,朝着相府大门走去。
“啊……”我轻呼着,推着他的胸膛:“清,清鸿,这里是大门前,还是大白天的。”
我几乎能看到,晏凌那双眼瞪的眼珠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张着大嘴望着我们两个。
晏清鸿忽然颠了下,我惊吓中连忙双手圈上他的颈项,这才听到他的凑上我耳边促狭的低语:“这可是你自己抱上来的。”
从大门前到内院,可是长长的一段路,我不是心疼他抱着走这些许距离,而是……
院中,有洒扫的妇人,有修剪花草的仆人,还有来来往往的小厮,这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和晏凌的表情一样,目瞪口呆!
挡不住别人的目光,我索性将自己藏进了他的胸前,只觉得一股烧热忽的燃上了脸颊,愤愤的说着:“你可是一国之相!”
“律法中可有规定不许一国之相在自家抱着妻子?”他轻松还击,脚下不停直入了房门,将我放在软榻之上。
薄被覆上,我软软的沉着,不由叹息:“我把亦蝶留在风府,倒是累了你。”
他拈书坐在我身边,“我倒希望她多待阵子,省的我老担心什么时候又没闩好门。”
想起那日的尴尬,我无声的横了他一眼。
他半靠在软榻边,贴着我的身体,手指抚过我的脸颊,衣袖如水滑过:“还是爱看你这般模样。”
我与他,俱不是爱闹之人。初夏午后,燃一炉熏香,偶尔拨弦弄笛,或者是墨香染纸,要么如今日,看书品诗,听着枝头蝉鸣,窗外微风徐徐,竟是最惬意舒爽。
“什么样子?察觉不是贤妻而是懒妇,所以后悔了想要休妻了?”我枕着胳膊,发丝散开,披满他的小腹。
他似是爱极了我的发,每每手指梳弄把玩,让青丝如水搔弄掌心,露出温情浅笑,久久眷恋。
“你不让休啊。”他故做苦笑:“我只好勉为其难娶过门了。”
知他调侃,也不多做辩驳,靠着他的身体享受着平淡中的温馨,阖眼休憩。
再醒来时,身边的暖意早已不见,倒是书桌旁多了个伏案凝神青色人影。发丝垂在脸色,衣袖在手指缓动间发出轻细的沙沙声,笔架上搁着数只蘸着颜料的笔。
他在作画?
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只知他文采内敛,音律精通,却不知他在作画上亦有造诣。倒是我这妻子不称职了。
望见他唇角眉稍含满柔情,手中执笔许久放才落下。我心头微动,轻手轻脚的下了地,悄然的站在他的身后偷看。
画中人半靠在贵妃榻上,发丝流泻布满枕畔;侧脸阖目,唇角带俏,手指撑在脸侧,滑落的一截衣袖下,皓腕凝脂透粉。整个人晕开慵懒安静的气息。
我在他身后不轻不重的哼了声,“你偷画我。”
他转身将我揽坐在腿上,吻上我的鬓边:“为夫画的海棠春睡图可还入得爱妻法眼?”
我斜睨他眼,手指在纸上划过,看着画中人表情,迎面感觉到那种闲散,沉寂平宁,“画呢是不错,人也象,只是……”
指尖停留在画中人的唇角,我偏脸对着他,“只是你观察能力有待改进,我何时有这般表情了?”
那种娇憨,天真融着甜腻的表情,怎么可能属于我?
他取过桌上铜镜,手指绕过我的肩头放在我的脸前,亮黄色的铜镜中印出一双人的容颜,他柔情款款笑望着我,而我的神情……
镜中人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