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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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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急得团团转,他当然不能让朱隶留在了地宫中,但却没有办法劝朱隶出去。

忽然,朱高炽想到了一个人,连忙指挥太监扶着他走了出去。

朱隶听着朱高炽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一片清明,就在所有的杂念都将离他而去时,他又听到了另外的脚步声。

他这一生中最熟悉的脚步声之一——燕飞的脚步声。

朱隶很奇怪,空旷的走廊里只有燕飞一个人的脚步声,并没有别人的。

燕飞的智力严重低下,朱高炽很清楚,怎么让燕飞自己进来了。

脚步声在身边停下,接着,燕飞也盘膝坐在了朱隶的身边。

“燕飞。”朱隶摸索着握着燕飞的手:“你出去吧,听话。”

燕飞反握着朱隶的手,没动。

“燕飞。”朱隶起身,顺手拉起燕飞,向走廊走去,“顺着这条路走出去,乖。”朱隶说罢,松开燕飞的手,在燕飞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燕飞不仅没走,反而反过身拥抱着朱隶。

朱隶苦笑了一下:“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话推着燕飞,燕飞却生怕朱隶消失了一样,朱隶越推他,他抱得越紧。

“燕飞。”朱隶再推,却忽然感到有湿湿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燕飞。”朱隶身躯一僵,这是燕飞第二次在他面前流泪,上一次,是十多年前,朱隶为了封闭了燕飞的记忆,不得不点了燕飞的昏睡穴。

朱隶一直以为,燕飞充其量能认出自己,却没有想到,燕飞还记得与自己的友情。

“燕飞。”朱隶心中低叹,燕飞这样舍不得他,就算他时日无多,他也不应该浪费跟在燕飞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朱隶转过身,双目凝望着永乐帝的棺椁,低语道:“爷,我走了,我很快会回来陪你的。”说罢深深鞠了一躬。却在直起身体时,发现棺椁前两个火烛中的一个,忽然一闪,地宫中的光线暗了一下,又亮了起来。

朱隶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爷,您听到我的话了?阿四很快回来的。”

两个火烛中的一个直接灭掉了。

朱隶一怔,走过去将灭掉的火烛重新点燃:“爷,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可是阿四舍不得你,阿四离不开您,爷~~”

朱隶双膝一软,跪在棺椁前,低声哭泣。

半晌,朱隶感到有一只手暖暖地罩在肩头,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燕飞的手。

深深地吸了口气,朱隶最后望了一眼永乐帝,带着燕飞走出地宫。

朱高炽正在地宫外面焦急地等着,让燕飞去找朱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朱高炽知道朱隶一定会处处顺着燕飞的,却不知道燕飞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燕飞带不出来朱隶,朱高炽只好动用武力,让锦衣卫把朱隶架出来,无论如何,朱高炽也不能看着朱隶留在地宫里。

没想到燕飞真把朱隶带了出来。

不管朱隶是同意出来,还是朱隶仅仅把燕飞送出来后还想回去,朱高炽在朱隶和燕飞离开地宫大门的一瞬间,挥手让人合上了地宫的大门。

“皇叔,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您失踪的那十年,先帝最大的心愿,就是等您回来。”朱高炽肥胖的身躯在看到朱隶出来的那一瞬间,像打了激素一样,变得异常灵活,几步奔过去抓住朱隶的手,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先帝若看到您这么痛苦,一定也会痛苦的,皇叔。”

朱隶拍拍朱高炽的手,缓缓地点点头。

又是一年新春,同永乐帝在时一样,大年三十的一大清早,皇帝的赏赐已经到了京王府,仍然是满满的六大箱子,取“六”这个吉利数字,东西也都同每年差不多,瓷器、衣物、图书、茶叶、草药、首饰物件等,唯一有变化的,是皇帝换成了朱高炽,而永乐年间也将成为历史,明天起,年号将更改为洪熙。

从北征回来,朱隶就在永乐帝曾经住过的天轩阁正堂中立了一个香案,香案上只有一把匕首,那把跟了永乐帝二十多年后,被永乐帝送给朱隶,之后朱隶又还给永乐帝的匕首。朱隶失踪那十年,这把匕首无时无刻不陪伴着永乐帝,太监王彦说,永乐帝经常神情专注地抚摸着匕首,甚至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

永乐帝说过,回到北京,要住在朱隶的京王府。

如今朱隶将匕首摆在正堂,如同永乐帝回来了。

同每天一样,朱隶清晨起来,先去正堂的香案前站一会,无声地同永乐帝说两句话,或者只是静静地站一站,然后对永乐帝露出一个微笑,开始他一天的生活。

朱隶知道自己实在是没有多长时间了,永乐帝留给朱隶小箱子中的药,朱隶已经吃掉了一多半,时空传送器已经被沈洁修好了,时间也计算好了,仍然传送回2012年,现在就等着朱隶下决心离开,朱隶却隐约感到得自己不可能离开,他这具明朝时期的身体,无法去适应21世纪的生活,如果离开,就意味着死亡。

但这种顾虑朱隶从未跟沈洁透露过,他知道,带着自己离开是沈洁最大的心愿,如果沈洁知道朱隶不能离开,沈洁也不会离开,如果朱隶死了,沈洁断难接受,很可能追随朱隶而去。

同沈洁一起离开,就算朱隶有什么危险,沈洁也回去了,回到她原来的生活中,自然有她的父母、师长,朋友们照顾。

朱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燕飞和石小路。

自己离不开,当然也不可能带着这个时代的燕飞和石小路冒险。把他们扔下,燕飞现在的情况……

朱隶让吴晨给吴翰文和陶鸿泰分别写了信,向他们询问这些年有没有找到治疗燕飞的方法,信发出去几个月了,仍然没有消息。

年夜饭在沈洁、石小路、吴梦蝶、乔依依等张罗下,热热闹闹地摆了上来,吴晨、楚暮、马智杺、石毅、齐昕等都赶了回来。

吴晨、楚暮这两年都娶了亲,有了孩子,小桃也终于感化了齐昕,成了齐昕的夫人,大人孩子,满满当当地坐了两大桌。

马智杺拿出自己亲手酿造的果酒,给朱隶倒上。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与朱隶一起过年了,因而大家都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朱隶依旧紧挨着燕飞坐着,时不时给燕飞夹两道菜,燕飞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朱隶发现,燕飞的目光偶尔能在朱隶身上聚焦片刻。

晚宴吃到一半,阿德来到朱隶身边,跟朱隶耳语了两句,朱隶眼睛一亮,起身就向外走,吴晨和楚暮对望一眼,跟在了朱隶后面。

朱隶直奔大门口,一眼看到站在门外,一脸笑容的吴翰文,双眼却明显含着热泪,朱隶喉头一紧,两步奔出去,与吴翰文紧紧拥抱在一起。

半晌,吴翰文方沉声说道:“收到你的信急忙赶来了,你活着真是太好了,身体怎么样?”

朱隶低低叹口气:“让你失望了,我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

“王爷”吴翰文惊愕地望着朱隶,细致打量,吴翰文才发现,朱隶的脸色病态的苍白,而且很消瘦。

“现在告诉你,是不想你有了希望后再失望,其实我的身体状况你早就知道,你们做过杀手的,对生命应该有不同的理解。”

吴翰文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握着朱隶的手。

“进去吧,大家都在,朱婳没同你一起来吗?”朱隶说着话,向吴翰文身后望去。

一女子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从马车上下来,女子眼神灵动,却把朱隶看呆了。

盈盈走到朱隶面前,女子弯腰一福,妩媚地笑道:“王爷,我该称呼你大哥,还是该称呼你皇叔?”

“朱婳?”

“朱婳见过大哥。”朱婳再弯腰一福,“还是叫您大哥吧,妹妹都这么样叫你,还是叫大哥亲切。”

朱婳说着话,将小女孩拉到朱隶面前:“叫皇舅舅。”

“皇舅舅。”小女孩脆生生叫了一声,那声音甜得宛如囡囡儿时。

“乖。”朱隶弯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告诉舅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茵茵。吴辰茵。”

“茵茵,你几岁了?”

朱隶微笑着逗孩子,吴翰文却敏锐地发现朱隶的手在微微颤抖。

“四岁。”茵茵甜甜地答道。

“茵茵,爹抱。”吴翰文赶紧将孩子从朱隶怀中接过来,心中却狠狠地一疼,一个孩子才二十多斤,朱隶却有些抱不动了,没想到朱隶的身体差到了这样。

“吴大哥。”

吴晨和楚暮迎出来,兴奋地打着招呼,吴晨却细心地走到朱隶身边,扶着朱隶低声问道:“爷,还好吗?”

“没事。”朱隶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大嫂,您的病好了?”楚暮兴奋地望着朱婳,问出了大家都想问,却没来得及问的话。

第315章 以毒攻毒

“大嫂,您的病好了?”楚暮兴奋地望着朱婳,问出了大家都想问,却没来得及问的话。

“是相公舍了一身的内力救了我。”朱婳感激地望向吴翰文。

朱隶、吴晨、楚暮等三人均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吴翰文。

吴翰文很随意地笑笑,仿佛将一身傲人的内力送给别人,就想将一件喜欢的衣服送给别人一样,虽然有些也不得,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现在是没有内功的人,你们两个可不许欺负我。”吴翰文对着走过来的楚暮和吴晨一人捅了一拳。

吴晨闪身一躲,怪叫道:“这那是我欺负你,明明是你欺负我。”

楚暮没躲,结结实实地吃了吴翰文一拳,皱着眉头,一副几位夸张的表情:“深有同感。”

“哈哈哈。”吴翰文和朱隶同声大笑。

“快进去吧,外面冷,别冻着孩子。”管家阿德见茵茵小脸通红,善意地提醒道。

阿德已经当爷爷了,是个很爱孙子的爷爷。

温暖的炭火盘旁,朱隶、燕飞、齐昕、楚暮,吴晨团团坐着,认真地听着吴翰文讲述治愈朱婳的过程。

“一年前,我意外地得到了几条珍贵的纯黑色蒙月蛊,这种蛊虫只有在月亮被天狗吃掉的夜晚,在特殊的环境中,由普通的蒙月蛊变异而来。纯黑色的蒙月蛊剧毒,但用它可以培养出能解百毒的灵丹。”

吴翰文没有说,所谓培养,是用他自己的血喂蒙月蛊,当然每一次,只能让蒙月蛊轻轻咬一下,吴翰文却要花费七天的时间,化解蒙月蛊的毒素。

“朱婳从来不进我培养蛊虫的房间,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朱婳突然去了,也是我大意,出去忘了锁门。等我回来时,朱婳躺在门外的地上,浑身淤黑,纯黑的蒙月蛊趴在她的手臂上,已然变得透明。我当时真吓傻了,蒙月蛊最毒,被蒙月蛊咬过的大象,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死亡,而且,纯黑的蒙月蛊毒无药可解。”

虽然大家都不在现场,但吴翰文对朱婳的感情大家都很清楚,不难想象,当时吴翰文有多震惊。即使现在朱婳好好地在后院跟沈洁等人说话,朱隶等人仍然能从吴翰文的表情和语气中,体会到吴翰文当时看到朱婳的恐惧。

吴翰文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我一直在想,我是怎么把朱婳抱出来的,但直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我唯一能记起的事情,就是将我利用蒙月蛊培养出来的解药,全部都塞进了朱婳的口中。然后为她运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感觉朱婳恢复了心跳,当时激动的心情真难以表述,可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吃惊地发现,输进朱婳体内的功力不见了。”

“不见了?”朱隶诧然重复。

吴翰文点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幻觉,重新输入功力到朱婳体内,结果运行了几个周天后又不见了,我明白朱婳在化解我的功力,即便如次,我也不敢罢手,不停地将功力输入,直到朱婳呼吸平稳了,我才停下来。朱婳身上的肤色不那么黑了,但脸上仍然黑气缭绕。第二天,我继续为她运功排毒,而她也继续在化解我输入她体内的功力,这样,我坚持了七天,七天过后,不是我不想坚持,而是我的功力全都被朱婳化解掉了,而朱婳仍然没有醒。”

朱隶、齐昕、吴晨、楚暮四人皆动容,只是这件事,可以看得出吴翰文真是非常爱朱婳,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朱婳,就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全部废掉了,而朱婳就算活了过来,也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仍然是个白痴。

“老天待我不薄,当我觉得再也无力救朱婳的时候,那天晚上,朱婳醒了,而且认出了我,我当时的是心情,我真的,真的没法描述。”

吴翰文虽然说没法描述,大家却都能感受到吴翰文当时的激动心情,失而复得啊。

“朱婳醒来后,事情就容易多了,她自己运功疗毒,三天后,毒素彻底排除,而朱婳也彻底清醒了,她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包括失忆后几年的生活,只是因为我的内力没有坚持到她清醒,朱婳无法将我的内力化为她自己的,因而她虽然化解了我全部的内力,自己的内力却并没有增加。”吴翰文说得似乎很遗憾,但大家从他的表情上,一点也没有看出他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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