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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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睡到近黄昏,方满足地睁开眼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推开门走了出去。
朱能和赵胜德两人像两个石狮,一左一右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朱隶走过去坐在他们中间,方要开口说话,一拍脑门:“我忘了去太子府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朱隶和赵胜德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等了他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从太子府回来,夜已深,府宅内静悄悄的,只有朱能的卧房灯火通明。
一推门,朱隶忍不住笑了。
屋内三人跟三只斗架的公鸡,各守一角,大眼瞪小眼地对持着。
看到朱隶进来,朱能先骂了起来:“你小子终于滚回来了,他是谁?在我老朱的地盘上居然比我老朱还牛。”
朱能放松了戒备,屋内的紧张空气也随之松弛了下来。
朱隶嘿嘿笑道:“内力不错啊,我算的你这个时间应该刚醒,看来已经醒了一会了。”
燕飞白了朱隶一眼,坐回床上。他当然知道是被朱隶点了睡穴。
朱隶坐在桌旁,招呼朱能、赵胜德也坐下,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我给你们介绍,这位燕飞燕大侠。”
燕飞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朱隶,朱隶继续说:“这位是朱能将军,这位是赵胜德千户,我叫朱隶。”
燕飞再次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朱隶。
敲门声起,随从弄了一桌酒菜端了上来。
“都过来坐啊,老朱、燕飞,看样子你们三个动过手了?来,不打不相识。”朱隶举起杯,眼睛看着三个人。
朱能听朱隶叫燕飞燕大侠,心中有了几分好感,当下也举起杯,赵胜德见两个上司都举杯了,他也没有不举杯的道理,燕飞知道对面坐的三个都是官爷,很不想买账,但看到朱隶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似乎有几分威胁,有几分挑战,心中冷冷一笑:爷还怕了你们不成。举起酒杯跟三人使劲碰了一下。
第一杯就下肚,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朱能意犹未尽,又将昨日擒拿杀收组织的事讲了一遍,朱隶留心观察燕飞的表情,见燕飞听了似乎很高兴,话也渐渐多了,朱隶更加肯定曼妙的判断是正确的,燕飞一路上确实在暗中保护她。
朱能和赵胜德离开后,朱隶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将两条长腿翘在桌子上,不理会燕飞异样的目光,说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没死?”燕飞这句无头无脑的话,让朱隶看了他半天,然后遥遥头道:“是你干的?”
燕飞对朱隶能明白他说的什么微微感到有些吃惊,停顿了一会后笑了:“是我干的。”
“差点就死了,还好命大。秦王?还是晋王?”
燕飞再次向看怪物一样看着朱隶:“你知道多少?”
“不多。”
燕飞叹口气:“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执行命令。”
朱隶一双眼睛直视燕飞:“你怀疑谁?”
燕飞似乎想否认,终于还是放弃了:“秦王。”
朱隶一愣,塞北“意外”,兖州刺杀,他一直认为是晋王在背后主使,没想到燕飞怀疑的是秦王。
“有什么证据?”
“太子。”
朱隶倏地将两条腿拿了下来,身体前倾惊讶的问:“太子?”
燕飞点点头。
太子巡视陕西回来后,就一直抱病,难道太子不是得的痨病,而是中了秦王的暗算?
“你怀疑秦王对太子下毒?”
“我怀疑秦王派去服侍太子的两个人,都得了痨病。”
“他们现在呢?”
“死了。”
“得了病难道太子看不出来?”
“太子心善,初得痨病的人,症状只是像偶感风寒。”
痨病的初期确实不容易判断,但传染性却很强,只是一般人也不太容易被传染,只有像太子这样很少接触外人,体质又不是很好的,才容易被传染,秦王这一招,确实狠毒。
枉太子回来还替他说了那么多好话。
“你怎么会怀疑的?”
“秦王派去服侍太子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我爱的女人。”
朱隶吃惊的眼神投向燕飞。
燕飞表情漠然,朱隶却从他的眼中看出来深深的痛。
“她也是杀手,我们在一次任务中偶然相识,虽然都知道普通人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但还是克制不住彼此相爱,我从多次告诫她千万不要提出脱离组织,没想到她还是说了。”
燕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借着吸气将眼眶中的泪水忍了回去。
“那天,她很高兴地来找我,说组织上同意执行完最后一次任务,就让她离开,我问她什么任务,她说很容易,只是服侍太子一段时间,尽量多跟太子接触,从太子口中套套情报。那天我就发现她轻微地咳嗽,问她,她说夜里着凉了,没事。”
燕飞说不下去,将头埋在了手掌中。
沉默了半晌,朱隶问:“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燕飞点点头。
“两个月后,太子返回京城,我知道她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却一直没有等到她,多方打听,才知道秦王送到太子那里服侍太子的两个人,因为偶感风寒,只呆了一个月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打听不到她任何消息,直到我听说太子从西安回来后得了痨病,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看着泪水从他宽大的指缝中流出,朱隶找不到任何一句能安慰他的话,只能默默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良久,看到燕飞的情绪见见平复,才问道:“所以你一路上不计生死保护曼妙?”
曼妙也是因为想脱离杀手组织,被追杀。
“保护曼妙是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找你。”
“找我?”
“我的下一个任务,是刺杀燕王。”
第057章 北上
春寒料峭。
朱隶和燕飞骑着快马,一路往北。
从南京出来三天了,朱隶惦记燕王,路上没投客栈,只是在山洞或破庙略作休息,一直在赶路。眼见燕飞脸色越来越差,朱隶带头拐上了进城的路。
“朱隶。”燕飞拍马追赶上来,“干嘛进城?”
“我们带的干粮快吃完了。”
“足够明天的呢,明晚再进城。”
“早晚要进,就今天吧,几天没好好吃了,我可是馋了。”朱隶嘿嘿一笑,催马向城门跑去。
燕飞笑笑,心道:到底是公子哥,吃不了苦。
临街的一个小酒楼,燕飞看着朱隶点了五六个菜,却个个都是素菜,诧异地问道:“怎么不要盘牛肉,你不会把钱丢了吧,我这里有。”
“火大,想吃点素。你也别吃荤的了,青菜对身体好。”朱隶给燕飞夹了一筷子菜,“今晚不走了,吃完咱们找个地方住下。”
“不走了?”
“这两天睡野外,睡得我浑身哪都疼,就偷懒一天。”朱隶不好意思地一笑。
燕飞摇摇头,没说话。
朱隶站在客栈的天井里,望着漫天的星空,一弯新月若隐若现,已经是二月份了,算路程,燕王他们过几天就应该到达兖州,过了兖州不远,就是上次杀手组织行刺燕王妃的地方。
虽然杀手组织派了燕飞刺杀燕王,但据燕飞说,这一次派出的不止一组,哪组得手算哪组的。理想的暗杀地点当然是在路上,到了南京,再想下手就难了。
“太子死了,秦王就是老大了,他干嘛还要刺杀燕王?”
“你认为皇上会立秦王做太子吗?”
“好像皇上对秦王不是很满意。”
“我也这样听说的,但如果燕王,晋王都死了。”
朱隶愕然……
想着白天休息时与燕飞的对话,朱隶心急如焚,不知道燕王他们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刺客,真想立刻与燕王回合,可是燕飞的伤如果再拖下去,很可能会留下病根,一身的武功就都废了。
“朱隶。”
“你没睡啊。”朱隶转过身,看到燕飞收拾好了行囊,问道:“干什么?”
“连夜赶路。”
“不行啊,我困得很,走吧回去睡觉。”朱隶拉着燕飞往回走。
“朱隶。”燕飞站着没动。
“怎么了?”
“你是担心我的伤才进城的?”
“你不是说伤好得差不多了吗?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不要住了,我们走吧。”
“就住一个晚上吧。”朱隶坚持着。
燕飞没理他,转身自己走了。
“燕飞,燕飞!”看燕飞脚步不停,朱隶追了上去,“好了我说,你的伤不能再这样拖了,再拖下去,你一身的武功就废了!这样,我一个人走,你在这里住两天,等我回来再来找你。”
“要走一起走。”
“燕飞,燕王是你要刺杀的人,你不杀他就行了,干嘛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燕飞愕然,他怎么也想不到朱隶会说出这种话,他知道朱隶对燕王的感情,站在朱隶的立场,他应该希望燕飞为了燕王,什么都应该舍弃才好,怎么会反过来将燕飞的利益放在了燕王的前面。
“当年我差点杀了你,你一点也不狠我吗?”
恨你?我应该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我也许来不了大明朝,说不定这会儿已经重新投胎转世了。“不,你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走吧。”燕飞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么多年,除了她曾关心过自己,再没有人关心过,
“燕飞。”朱隶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再走了,再走你真的会没命的。”
“不用你管我!”燕飞挣脱朱隶。
“你以为她会愿意看到你死吗?”朱隶沉声问道。
燕飞陡然站住。
“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我相信她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她的心愿是离开杀手组织,跟你幸福地生活,她没有实现的愿望,你应该替她实现,而不是去送死。”
鼓掌,我都快被我自己感动了,看来我很适合做心理医生,二十一世纪时怎么没想到呢?不知道在明朝做心理医生,能不能收费。
“我一个人走,你把需要注意的都告诉我,在这里把伤养好,我回来时会来找你。”
燕飞终于点头。
朱隶真没有想到燕飞能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时辰,这些年他做杀手的刺杀手段以及杀手组织用过的手法,杀手组织的联系方式等等,想到的他都讲了,让朱隶着实受益匪浅。睡了一个时辰后,朱隶留下了大部分银子,只带了少量的银子和大量的干粮、水上路,在找到燕王前,他基本上不会进城了,带着银子也用不上。
“不要吃油腻的东西,对你的伤不利。”扔下一句话,朱隶双腿一夹马腹,晨曦中离开了小城。
燕飞望着渐渐远去的朱隶,第一次感到了朋友两个字带给人感动。
他终于理解几天前离开南京城时朱能、徐增寿等流露出的担忧和牵挂,如果能离得开,他们一定会跟朱隶一起走的。因为朱隶心里装着他们,所以他们心里也装着朱隶。
四天后,朱隶到了兖州,进城拿出令牌到府衙一打听,燕王的车队还没有到,但消息已经传来,三天后到。
朱隶吃了点东西,换了匹马继续北行。
到第二天的黄昏,他终于看到了朱隶的车队。
六、七天的时间,朱隶几乎没怎么睡觉,更不要提洗漱了,满脸胡须、头发凌乱、衣服不仅肮脏,还被树枝刮破了很多地方,加上一副白痴般的傻笑,整个一个要饭的,骑着马拦住了车队。
“什么人,让开!”走在前面的禁卫大声呵斥着。
朱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缓缓地掏出了令牌。
一个资格老一些的禁卫诧异地叫道:“是朱统领!”
跟在王爷马车旁的房宽闻言一愣,拍马上前:“朱将军,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燕王和马三宝也闻声赶了过来,见到朱隶一副狼狈相,燕王惊道:“小四。”
朱隶看到燕王好好地站在面前,眼睛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房宽这次的反应可谓神速,见到朱隶摇晃,立刻从马上一个空翻落下,堪堪接住落下马的朱隶。
“他怎么了?”燕王急忙走上前。
“回王爷的话,朱将军睡着了。”
燕王松了口气:“把朱将军送到本王马车上。”
房宽犹豫了一下,朱隶浑身上下太脏了,送上燕王爷的马车……
“王爷,不如让朱将军自己坐一辆马车?”
“不必,本王的马车坐着舒服。”
房宽将浑身泥迹的朱隶抱进燕王爷铺着雪白貂皮的马车。燕王也紧跟着上了车。
车队走了近两个时辰,快到驿站时,朱隶醒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燕王,朱隶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地笑了。
“什么味啊?这么臭!”朱隶吸着鼻子问道。
燕王哈哈大笑:“你身上的味。”
“嗯?”朱隶拽着衣服闻闻,大声喊道:“停车停车。”不待车停下,朱隶已跳下了马车。
房宽和马三宝忙走过来,前者问道:“什么事情?”
燕王也跳下了车:“他嫌自己太臭了。”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朱将军再忍一会,前面就是驿站了。”房宽笑着向前一指,同时命令道:“给朱将军牵匹马。”
立刻有禁卫将自己的马让给朱隶。
朱隶翻身上马:“派人去打探了吗?”
“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