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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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李景隆打不下北平,是因为我们万众一心,守着我们自己的家,今天济南城也是一样,济南城兵没有多少,人可不少。”
朱隶点点头:“信念,他们有信念支撑着。”
“你没有了吗?”沈洁问道。
朱隶不说话,他确实动摇了,攻打别人的城池,他再也找不到守城时的那种底气与豪气,不仅是他,他觉得燕飞也是这样,这三个月攻城,骑兵队没有多少任务,他和燕飞每次攻城的时候都站在后面看着别人攻打,济南的城墙确实非常坚固,而且比北平的城墙还要高,但如果他和燕飞拼了命攻城,很有可能翻上墙头,打开城门,当然也可能战死在城墙下。
不,他不会这样做的,更不会让燕飞这样做。
“没有了。”朱隶闭上眼睛。他忽然很厌倦这次攻城。
沈洁叹口气站起来,她也觉得厌倦。
人总是容易同情弱者,当初燕王被迫以八百人起兵,燕王是弱者;北平以一万人抵挡李景隆五十万军队的进攻,北平是弱者;白沟河燕军以不足三十万人迎战李景隆六十万大军,燕军是弱者;如今燕军近二十多万兵力围攻三、四万人守卫的孤城济南,济南军民成了弱者。
“朝廷派出援军了吗?”
“没有,只收到朝廷加封盛庸为大将军,铁铉为布政使,罢免李景隆的军职等消息,还有黄子澄要杀李景隆,皇上没同意。”朱隶语调平淡。
“黄子澄凭什么要杀李景隆,李景隆战败还是他黄子澄推荐的。”战场是战场,朋友是朋友,战场上如果谁杀了李景隆,沈洁肯定不会说什么,离开战场李景隆可还是沈洁的朋友,谁想杀李景隆沈洁当然不愿意。
从国法上说,李景隆不仅战败,还扔下十多万大军自己跑回了京城,论罪当斩,不过感情上朱隶也赞成沈洁的想法,和李景隆打得再热闹,那是战场上,下来,他们还是朋友,何况,他确实看不上黄子澄,忠心也是要讲能力的,他的能力不足矣担当起他应该担当的责任。
“朝廷为什么不发兵救援?”沈洁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你好象很希望朝廷发兵。”朱隶躺不住,又坐起来,心烦地回了一句。
“你不希望吗?!”沈洁一句话顶回来。
朱隶愣了,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他也是很希望的,不是他盼着有仗打,而是他希望看到朝廷有一个正确的方案,燕军主力都被牵制在济南城外,朝廷应火速派出援军,一方面与济南的守军一起内外夹攻燕军,另一方面派兵北上,攻打北平城,这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济南城自生自灭。
朱隶也明白了自己到底郁闷什么。当初他带领北平的军民死守北平时,燕王时时刻刻在牵挂着北平的安危,朱隶相信一旦他守不住,燕王会不顾一切回来救他。他守城守得有信心,守得有希望。
现在换成铁铉和盛庸一样艰苦地守城,而朝廷除了几个口头上的封赏,什么都没有。朱隶很敬佩一心为朝廷死守济南的盛庸、铁铉,他希望这样的人效忠的是一个果断的皇帝,一个英明的朝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心中为这两个人不值,为整个济南城的军民不值。
次日,朱隶走进中军帐,对刚用完早餐燕王说道:“我想进趟济南城。”
燕王不解地看着朱隶,本王也想进济南,可打了三个月了,还没有打不下来。
“我一个人去。”
“你想劝降?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是想劝降,只是想去见见盛庸和铁铉。”
“你进去了,他们就不会放你出来的。”燕王摇摇头。
朱隶不啃声,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见盛庸和铁铉,但如果不去见一面,他这仗真得打不下去了。
出了中军帐,朱隶在军营内转了半天,还是一拨马头,向济南城跑去。
迟迟攻不下济南城,燕王也心浮气躁,他看得出来将士们都疲倦了,攻城一次不如一次有威胁,燕王也清楚,如果不惜代价地强攻,定然能拿下济南城,可往后呢,济南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而仅仅是他通往京城的一道门而已,后面的路还很长,如果损失太大,朝廷再次征集大军北伐,他将无力迎战,燕军不同朝廷大军,朝廷可征调全国之兵,燕王能征集到的兵力就这么多了,以小的损失换去大的胜利,才能实在最终的目标。
招降盛庸、铁铉当然好,三个月前刚到济南时,燕王就命人写了招降书射进济南城内,得到是回复却是一篇《周公辅成王》,周公辅成王讲的是大周朝初建时,政局不稳,周公旦辅助年幼的皇上成王处理国事,成王成年后还政于成王的事。
周公旦是成王的亲叔叔,燕王是建文帝的亲叔叔,铁铉这篇文章的意思很明显,让燕王不要窥视王位。
燕王收到这篇回复,倒没动怒,虽然他明白靖难的理由牵强了一些,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起兵有什么错,周公还政于成王,是因为成王能担得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如果成王懦弱、无才,国家交到他的手里会亡国,他会还政吗?他应该还政吗?
只看朝廷对靖难的处理,就能看出朱允炆担不起治理国家的重任,就算本王不起兵,内有别的皇叔不服于他,外有蒙古虎视眈眈,他的皇位一样坐不稳。
如果朱允炆是朱隶。燕王微微笑了,如果是朱隶,一定不会出现这种局面,他这个叔叔,也许会是最疼侄儿的叔叔。
“王爷,朱隶将军独自一人奔济南城去了。”
燕王心中一沉,他还是去了,他到底要干什么?!推开进来报告的禁卫,燕王大步走出中军帐。
朱隶一个人骑着马,在距离城门数十帐处停下,城墙上的守军都紧张地看着他。
“我要进城见盛庸盛大将军,请打开城门让我进去。”朱隶气沉丹田,声音清晰地将话语送上了城墙。
守城的军士一阵骚动。
朱隶双手举过头顶,握剑的右手自然松开,重剑带着鞘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随后朱隶从怀里掏出一根黑布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
城上的守军和数十丈开外的燕军将士见状纷纷议论。
接到消息的燕飞和朱能等冲到了阵前,看到朱隶孤身一人就要往前冲,朱隶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低喝一声:“苏合!”
苏合立刻带了几十名骑兵挡住了燕飞、朱能等人。
“朱隶!”
“老四,你要干什么?”
“不要过来,我进城一叙,很快出来。”朱隶说罢微微抬头,望着城墙再次用丹田之气将声音送出:“我已蒙上双眼,看不到你们的布防,请放下吊桥,我要同盛大将军一叙。”
停顿片刻,见城墙上并无反映,朱隶冷笑道:“盛大将军不是没有这个胆量吧。”
“哈哈哈!”盛庸同铁铉一起出现在城墙头,盛庸爽朗地笑道:“早闻朱隶朱将军智勇双全,盛某早想拜会,今日朱将军亲自登门,哪有不欢迎的道理。来人,放下吊桥!”
吊桥离开城墙的同时,朱隶拍马而进,十输丈的距离转眼就到,此时吊桥距离地面尚有一人多高,朱隶并未减速,双腿一夹马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跃上吊桥,吊桥带着朱隶和战马随即被拉起,燕军将士只见朱隶骑着战马沿着吊桥俯冲而下,吊桥随之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城门,将朱隶也挡在了城门中。
苏合松开了紧紧攥着的燕飞战马的缰绳,抱赫地一笑:“燕大侠,对不住,朱将军吩咐了,不能让你跟去。”
燕飞一叹,翻身下马,朱隶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怪自己攻城不积极?他是不想攻城,看到满脸疲惫、衣衫褴褛的守城将士,就想到当初自己守北平,就算攻上去,对着这些人他也下不了杀手。
可如果朱隶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不会再手软了。
朱能也翻身下马,站在燕飞的身边,他也想不通朱隶干什么去了。作为先锋,城池久攻不下,朱能更是心烦气躁,第一个月的进攻还有些威力,可济南城厚墙高,周围又有护城河,硬冲伤亡太大,几次偷袭又都没有成功,这一拖就是一个月,到了第二个月朱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不是很卖力打了,他归结于打了太久,身体太劳累。他不卖力打,下面的军士自然也不卖力,第三个月还不如第二个月。
他知道朱隶虽然表面上还是跟他们嘻嘻哈哈的,但心情也很焦急烦躁。
“他奶奶的,如果老四有什么三长两短,俺老朱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把这个城平了。”
马三宝、陈恭、张辅等一干人都翻身下马,望着朱隶进去的城门,站累了,他们就坐在地上,苏哈带来的几十名骑兵也都下马坐在地上,燕军零零散散地做了一地人,倒是成了一道奇怪的景观。
燕王负手站在后面看着将士们,朱隶到底进城干什么去了,如果他用自己的安危来换取将士们进攻的欲望,燕王宁肯立刻收兵。
第105章 济南攻坚战之纯粹的结识
朱隶一进城门就勒马停了下来,伸手将眼前的黑布拽掉,只见前方二人骑于马上,一人身材高大一些,眉高目深,双眼炯炯有神,另一人相貌和蔼,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
“盛大将军,铁布政使。”朱隶双手抱拳,率先施礼。
“朱将军。”二人亦骑在马上抱拳还礼。
“朱将军可是来招降的?”身材高大的人沉声问道。
“铁布政使误会了,朱隶此来,只是想见见二位。”朱隶微笑道。
铁铉和盛庸交换了一个眼色。
“朱将军认错人了,这位才是铁铉铁布政使。”身材高大的人一指身旁的人说道。
朱隶哈哈一笑:“铁布政使是觉得盛大将军的身体不够高大,没有将军气势,还是觉得我朱隶没有识人眼光,不辨真伪,亦或是担心盛大将军的功夫不如在下,恐我朱隶有刺杀之心,替盛大将军挡箭?”
朱隶的几句话,说得两人一愣,接着盛庸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朱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铁布政使与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实在没有恶意,许多人初见我们二人时,常常把我们弄颠倒,就连朝廷前来宣布封赏的官员,也把我二人弄反了,不知朱将军如何一眼分出我们二人,若说论长相、外表,铁布政使确实比在下更像个将军。”
朱隶坦然道:“铁布政使祖籍色目人,盛庸大将军祖籍江南,区分二位并不困难。”色目人是元朝称呼,其实是蒙古族和西部民族的统称,色目人中黄种人较少,黄种与白种混血和白种人较多,铁铉虽然不是白种人,但五官有明显的白种人特色,而盛庸一看就是南方人,南方人的特点也很明显。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祖籍,只凭长相,确实很容易将高大威猛的铁铉当成职业军人,把透着智慧的盛庸当成职业书生。
铁铉再次打量一番朱隶:“朱将军心思缜密,在下方才冒犯了。”
“铁布政使客气。”
“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朱将军请!”盛庸被朱隶看穿了身份,也不再掩藏军人的身份,腰板一挺,自有一份大将的气魄。
走进盛庸临时指挥营帐,分宾主坐下,盛庸问道:“敢问朱将军此来的目的。”
朱隶微笑:“方才在城门口说了,朱隶此来,就是来认识认识二位,别无其他目的。”
“你我两军正在交战,朱将军孤身一人来我阵营,什么目的也没有,似乎说不过去吧,你不怕我们将你扣为人质?”铁铉目光深沉,咄咄逼人。
“二位带着几万残兵,独守孤城三个月,让燕王十几万大军束手无策,如此英雄,令在下十分敬佩,心生仰慕之心,故前来结识二位。至于铁布政使想把在下扣为人质的想法,似乎有些不智,在下在军中尚有点威信,若被二位扣为人质,恐怕会激起我军士气,届时你们的城池会守的更难。”朱隶一副会朋友的样子,侃侃而谈。
但朱隶的一席话,让铁铉和盛庸更糊涂了,朱隶请求入城一叙,二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朱隶前来招降,第二个可能是刺杀生盛庸,朱隶武功高超大家都知道。第三个可能是耍诈留在城中,最近一个月燕军攻城士气低落,如果朱隶被盛庸扣为人质,无疑给燕军的攻城打了一针强心剂。第四个可能就是刺探军情,看看城中的粮草还能维持多久,守城军士的体力还能维持多久。
招降好办,二人根本不会投降,这个没有余地。而朱隶一进城也说了,不是来招降。
针对刺杀盛庸这一可能,铁铉才演出城门口指鹿为马的那一幕,如果朱隶把铁铉当成盛庸,刺杀铁铉的话,真正的盛庸会对毫无防备的朱隶发出雷霆一击,况且选在城门口演这一出,也是因为城门口已设下伏兵。
没想到不仅朱隶被一眼看穿,还一口喝破。
第三个可能使诈让燕军认为朱隶被扣,从而激发燕军的斗志,可刚才朱隶的那一番话,似乎他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一二三都不是,就是四了,刺探军情。
军士端上三杯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