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妖也有春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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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算是插科打诨,拉着我硬是逃离了禾及的视线,最后还是回了家;“翘楚,你实在没事做的话,就看看书吧,洛禹这貌似有不少书。”
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你也回去歇歇吧。”
楠木一摊手:“回哪去?我又没有家,要不你收留了我,让我在你院里歇歇?”
我再笨也懂得察言观色,楠木不建家必是有他不一般的原因,他不说,我自不会去问。
我朝他点点头:“空屋很多,你就随便找一间吧。”
楠木赶紧摇手:“开玩笑,洛禹的屋子我哪能随便住,万一住了他给什么人特意留的,不把我宰了才怪。”
我不明白生活如此简单的洛禹还会有什么特别的人:“也罢,你爱待哪就待哪吧,等洛禹回来了……”
“翘楚,我回来了。”话还没说完,便传来了洛禹的声音,我跟楠木都愣住了。
“翘楚?在家吗?”
千真万确是洛禹的声音啊!我一激动便起身冲了出去:“我在!”
“我回来了。”他朝我微笑,“事情不是很顺利,就提早回来了。”
我顿时舒了口气:“没伤着吧?”我拉着他上下打量着。
他笑着拉开我,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很好,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尽管开口。”
“翘楚!”楠木突然出声喝止我,我回头看着他皱着眉走来,一时想不出他不开心的缘由。
楠木走到我身边看着洛禹:“非得要她去吗?”
洛禹神情落寞,目光看向地面:“那我还能如何……”
楠木摇了摇头:“我不知她会不会恨你,你好自为之。”
洛禹又重复了刚才的话:“那我还能如何……”
楠木离开了,洛禹依旧面对我,看着地面,我轻声唤他:“洛禹?”
他抬起头,神情茫然。
“我愿意帮你。”我不懂为何楠木会说我恨他,面对亦师亦友的洛禹,我也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
我随洛禹坐到妆镜台前,他执起梳子为我束发。看着他拿出的红色丝带,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洛禹,为什么每次下去前,你都要替我梳头?”
洛禹的梳子停了停,笑道:“傻姑娘,你见凡间哪个女孩像你这般披头散发的?”
我想了想:“也是。”
这一回,洛禹让我做的事看似很简单,实则叫我很头疼。
“小兄弟,你把那个钥匙给我好不好?”
“不好。”
好决绝啊!我抓抓头:“这个本来是姐姐的师祖的朋友的东西,被坏人抢去的。”
那青年嘴巴一抿,扭头继续犁地。
我跟着他的脚步:“真的,你还给姐姐好不好?”
那青年扭头看了我一眼:“你看上去还没我大。”
我一头黑线,我都一百多岁了!可有求于人不能不低头啊:“大哥,这个真是我们的东西。”
那青年头一扭:“我不管是谁的,别人花钱托我保管,我便替人消灾解难。”
我急了:“那我也给你钱,给你更多!”
那青年停下脚步,朝我“哼”了一声:“他们给的前是用来救我爹性命的,你拿钱却是来抢他人物件的,你说我会给你吗?”
我仔细想想,倒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洛禹托我办这事,我怎能空手而归:“那我替你治好你爹还不行吗?马上就治好!”
青年看了我一眼:“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会失信。”
我急了,一跺脚:“总之你就是铁了心不给我了是吗!”
青年不理我,径自犁地。我急了,捏了个小诀,便瞬间将地里播满麦苗。
青年惊愕地看着我,我抢前一步:“你是说什么都不给我了是吗!”
他捂住肚子:“你是人是妖?想要做什么!”
他把我当恶人了……我无力地仰天长叹,洛禹啊,你可在上头看着?
我朝那青年道:“小兄弟啊!我来凡间一趟也不容易,你便将那物给了我,我也好去交差啊!”
他闻言竟丢了手中的锄头,一个转身便往远处跑去,我一愣,随即脑中“嗡”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天上的家中了,我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洛禹?洛禹?”
洛禹很快赶了过来:“醒了啊。”
他朝我伸出手,想将我从床上拉起来。
我闭着眼问他:“钥匙呢?拿到没?”
“拿到了,谢谢你。”
“拿到就好。”我把手放到他伸来的手里,却无意见看到自己一个指甲缝里卡着黑色的污垢。
我心下疑惑,平时我也不做什么事,指甲里从不见卡进什么。我收回手想抠出污垢,却闻见指尖有一股子腥膻气。我愣了愣,将污垢在手中捻了捻,那不是凝固的血液是什么?
我抬头看向洛禹:“这是血。”
洛禹一时语塞。
“这是谁的血?”我上上下下打量洛禹,不见有伤,再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也不见有伤。
洛禹一把拍开我手指上的血粒:“不是血,你看错了。”
我急了:“是血!你闻,我手指上还有血腥味呢!”
屋外传来一声呼喝:“洛禹?翘楚醒了没?”是楠木。
楠木不见有人答,便自说自话走进了屋子,见我两这般情景:“哟,这是怎么了?”
我带着哭腔对楠木说:“楠木!我手上有血!”
楠木看了眼洛禹:“不就是杀了个人嘛,别怕。”
我惊住了,洛禹扭头就往屋外走。
“你是说,我杀了个人?”我觉得我的心在下沉,沉进了无底深渊。
楠木坐过来,拍拍我的背:“也不算是你杀的,其实是洛禹杀的,不过是用了你的手。”
我杀人了?“不!我没杀人!”
楠木一愣:“行了,别闹,我可没想过你这么不敢面对现实。不杀人,你怎么可能夺回印?”
印?又是印!又是那钥匙!上回一只穿山甲为它丧了命,这回又有个人死在我手下?这印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玩意!简直是天地间的祸害!
“翘楚?翘楚?”
我被楠木唤回神。
“别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看得开的人。”楠木在一旁冷冰冰地安慰着。
“我?可我根本不是个人啊……楠木。”
楠木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他告诉我世间有种仙术,凭着一根丝带就能控制别人的意志,他告诉我洛禹便是这么对我的。他告诉我神仙不能伤凡人,妖魔们抓住了这点,而洛禹利用了我。我不是神仙,我不是人,或许我连妖魔都不是,这世间的一切法则都对我无用。
我想到了洛禹说过的一句话:“你不是什么,你便是你,你便是翘楚。”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洛禹所作的一切,我都能容忍了。
23、朋友
我问楠木,他为什么会总与我厮混,还时常帮助我。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初见你时觉得你心思单纯,心事都写在脸上,和我的……一个故人……挺像,后来发现你万事都能看得开,于是有些佩服你。”
这么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楠木至少一千岁了,还来佩服我这年龄少了个“零”的晚辈吗?
“那时候吧,我利用你去偷桃,还害你众目睽睽下出丑,你都没跟我计较,要是换了我,肯定把这家伙揍个痛快然后视如仇人。”
我抹汗:“你至于吗!”
楠木竟理所当然道:“昂,至于啊!你别说,洛禹刚上天时,心眼比我还小,真让我叹为观止,要不我也记不得他这号人物。”
我一傻,洛禹心眼小?他那万事都不走心的样,还会跟谁计较?我细细想了想,近来,他倒是对禾及有些刻薄。
“慢慢的,他也变了,大概是忘了自己之前的样子,天上的沉闷把他消磨得没脾气了吧,我是不太懂他的心思。”
我两沉默良久,楠木看了看我又开口了:“杀人的事,你也别怪他了。你没发现,天上有点身份的神仙都有自己的坐骑吗?”
坐骑?“就像韶华之于禾及吗?”
楠木点点头。
我想了想:“可是洛禹并没有坐骑啊。”
楠木笑了:“他若不怜你,你便是他的坐骑了。”
我愣住,想起初见禾及时,她确是把我当做洛禹的坐骑了,可是:“什么叫他怜我呢?”怜我便是借我之手杀人吗?
楠木揉了揉我的头发,到底曲解了我的意思:“怜你,不就是爱你吗!”
爱我?如同我之于娇姨,我之于长歌吗?
“神仙有很多事要去做,要去管。可有些事,自己却办不得,便想出让仙兽代劳的法子。这回确实算是大事了,纠枉那头没什么很上台面的神仙,所以王母才想了把洛禹派去,图的不就是他身边有个你吗?”
我不知如何搭话,只静静听楠木说着。
“你若恨他,倒不如跟我一道恨王母去?”
我顿时悟了,他劝了我半天,原来是要拉我一道整王母啊:“其实,楠木啊,你要想我帮你整王母,就尽管开口好了,不用绕那么多弯。”
楠木很直接:“这可是你说的!走!现在就去!”说罢拉了我就跑。
这回他算是想出了新主意,他拿铁丝线圈了个“死”字,然后拉我一道用细线把小强们绑在铁丝上,这样不就固定住了?
我看着小强们在楠木手中挣扎着不停摆动腿脚的样子,死也不肯帮他一道绑,于是只是扶着铁丝看着他忙活。
楠木绑着绑着,突然停住看向我:“你真不生洛禹的气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楠木很夸张地捏着小强跌坐在地:“哇!这样都能原谅他!”
我……
楠木要我去喊王母出来,我是决计不从了。为毛?因为王母要再不知道我是帮楠木来整她的,她就不是王母了,是母王了!
于是楠木只好自己冲到王母殿前,踹了门把绑有小强的铁丝扔进去,然后再关上门。
我躲在一旁,听殿内一声惨叫,然后是乒乒乓乓一阵响,王母就狼狈地飞了出去。
楠木在一旁大笑着,我斜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无聊不!”
谁知楠木突然不笑了:“那我还能怎样……”
神情一如当日的洛禹,洛禹也说:“那我还能如何……”
真的,洛禹又能如何呢?
我觉得自己确实是幸福的,我没有他们的那么多责任,那么多无奈,那么多忧愁。
我拍拍楠木的肩:“我真的原谅洛禹了,既然也不能怎样,你便也原谅王母吧。”
楠木牵起嘴角,却没有微笑的表情:“翘楚,我不是你,我看不开,怎么办?也许我是世间最看不开的一个了。”
我觉得那一刻,楠木无助得像个孩子,于是我过去抱抱他,拍拍他的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楠木背脊僵直:“不会好了,她的魂魄早化为灰烬了,再也寻不着了。”
我不知他的伤痛,再没资格安慰,我能做的就是静静陪在他一旁。王母殿前长长的阶梯上,只剩沉默的我两。
“我母后呢?”突然有人出声,我和楠木齐齐抬头。
面前站着个仙子,定定站在我们面前:“楠木,我母后呢?”
楠木答道:“出去了,不知去哪了。”
那仙子点点头,转身要走,目光扫到我:“这位是翘楚吧?你好。”
望天……出名了,我真的出名了……
“央寻,你在这等等吧,说不定王母很快就回来了。”楠木拉着我要离开。
那央寻莞尔:“又是你吓唬她了吧!”
我看着央寻的笑容,心中感叹:同是王母之女,禾及和央寻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楠木拉着我回去,到家门口时,他又拉住了我:“差点忘了说,你取来的那枚钥匙在你体内,吸附在额头里,你别让人轻易碰那儿。”
我傻住:“什么意思?”
楠木倒是耐心了一回:“你大概也不知道这事。我听说,你取那钥匙的时候,把它吸入了体内。我说你也别把它拿出来了,反正不落到下头那些妖魔手里就行。”
这个消息我无法消化,钥匙也能塞到我额头里吗?我伸手抹了抹额头,很平整啊?
楠木已经走了,我还站在院门口。直到听闻身后有风声,我回头,见洛禹从云上下来,看着我。
我侧着身子与他对视着,他僵着背脊,眼神微动:“翘楚……”
我沉默良久,心中翻滚,最后还是归于平静了,扬起微笑:“进去吧,站着做什么。”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我就会努力把它遗忘。
我两的生活又回到过去,我成日与楠木厮混,洛禹成日被派去各处收钥匙。我不知世上还有多少枚这样的钥匙,自然也不知洛禹还要忙活多久。
这好一段时间里,我终于明白了我跟楠木混在一起的根本原因:我跟他是天上唯一无所事事的两个。
我想过,我没事做是因为我本不属于天上,可楠木没事做难道就因为王母有愧于他?我觉得说不通,责任这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什么理由都逃避不了。
“楠木,”我跟他在天之涯边呆立着,这是我唯一敢开口问他禁忌问题的地方,“王母不派你事做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