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妖也有春天-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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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体会,不知我们的苦啊!”
一切历历在目,其实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我似是突然得了力量,沉声喝道:“你放过桑陵,我放你离开。”
槐树魔哈哈笑了,猛地伸手一挥,我紧紧盯着她,及时侧身避开了攻击。
她抚弄起长长的指甲:“我这只新长出来的手还没试用过,你是想我拿你试一试?”
身后有鬼差要冲上前去,被我双臂一拦,统统挡在身后:“你放过桑陵,我放你离开。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你成不了事。”
她微有惊讶,眉毛轻挑了一下:“哟,几天不见,换了个人似的。”
我没答话,侧脸朝身后的众鬼道:“你们后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过来。”
众鬼略有迟疑,倒都很服从,我回头仰望槐树魔:“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
“幽幽,我能知道你非收桑陵为徒的理由吗?”
她听我唤了她名字,眼神一动,似有泪珠闪现:“他……是我找了很久的天才,唯有他能在几年之内继承我一世所学,替我……活下去……”
我关切道:“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她缩小了身子,抱膝坐在了彼岸花丛边:“没,只是……哎……一时也说不清。我一世无子,生命没个延续,天知道我多么贪生怕死……哎……”
那傲气而凛冽女子竟这般无助地蜷在地上,她身旁的彼岸花替我感受着她的哀伤,我心下一痛,便走了过去,跪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轻拍她的背:“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些,我一直在这好好听。”
她轻声轻语说了起来,我却心中慌乱没仔细听。因为幽幽放开了地府出口,鬼差们纷纷开始悄然进出,而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竟觉得自己对她的安慰是有预谋的……
“……我从未想过,那无上尊贵的神仙们竟会找上我夫婿!”她突然抬高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从未伤害过谁,他只是株刚化作人形的荷花啊!”
我惊觉衣襟已湿,低头一看,她竟趴在我怀里哭了,我赶紧安慰道:“幽幽不哭!”
她竟哭得更凶了:“我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带我夫婿走,他们竟说:我们挑的是世间最纯净的灵魂,槐树妖,这是你夫婿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哈!去他的荣耀!”
我顿时后悔自己错过了先前的一段:“你竟字字都记得……”
她把牙咬得咯咯响:“是,我字字都记得,字字都刻在我骨肉里!
我抚着她的长发:“后来呢?”
她怒道:“还能有什么后来!我两刚化作人形,哪有什么法力同神仙斗!他自然是被带走了,抽了内丹打进麒麟伏乙的体内换了一小块仙元出来。”
我眼角一抽,脑袋一阵疼痛,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转眼忘了,我自言自语重复着幽幽的话:“抽了内丹……打进麒麟伏乙的体内……换了一小块仙元出来……”我看向幽幽的发顶,“伏乙是那只关在地心的那只金麒麟吗?”
她迷茫抬头看向我:“是啊,我同你说了啊。”
我尴尬:“咳咳……我记性不太好。”
“我同你说了这么多没忌讳的也是无所畏惧了,反正事情早晚要做,而我早晚要走。”
我一愣:“为什么要走?走去哪?”
她对我温柔地笑了,我第一次觉得她的笑是那么美:“去陪他。我知道,他已化在了付乙体内,再也救不出了,我只想带着那仙元化到付乙体内与他相聚。我是贪生怕死啊,我为了长长久久地活着,那般艰辛地修炼了五百年,可最终,对夫婿的爱还是占了上峰……所以翘楚,”她看向我的眼睛,“你得了付乙的仙元便舍予我吧。”
我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回过神来时才纳闷自己为何没事抚额:“幽幽,还是活着吧!尽量放下那些伤心事不好吗?”
她在我衣服上蹭了蹭眼泪,我这才惊觉她能哭得如此优雅,鼻涕都不流?“我的故事与他的生命一起到此为止,死了便是放下,不是吗?难道要我艰难地守着对他的回忆一直痛苦下去?”
我错愕:她的爱竟与生命相连,不可转移吗?
“他的内丹被吞噬,不再有轮回,我无处寻他,那同他在一处不是最幸福的事吗?翘楚,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能守着回忆和痛苦强撑千万年。这五百年,我为了保住回忆花了太多心血,已是我的极限了。”
我黯然:时间果然是最强大的啊!
“所以翘楚,把你额中的那块仙元给我,算是成全了我,好吗?”
我顿时明白自己为何抚额,据说那里吸附了一枚“印”啊!
“怎么给你?”
她双眼发亮:“只要用食指按住两侧太阳穴,稍稍集些仙气,轻轻一顶就出来了。”
“哦。”我依言用两指点上太阳穴。
“阿瑶。”
我运了些仙气到指尖。
“翘楚!”一声沉喝,我本能停手回答:“恩?”
我扭头看去,阎王站在不远处朝我怒目:“你根本没有恢复记忆!”
我挠头:“恢复什么记忆?”
阎王两条眉毛都快揪成一条了。
一旁的幽幽焦急起来:“翘楚,把仙元给我啊!”
阎王怒骂:“你敢!”
幽幽站起身看向阎王,又恢复到了原先骄傲的神态:“这是我跟翘楚间的事,没你插嘴的份。”
只见阎王大手一挥,一道刀锋般的蓝光便砍了过来,幽幽伸手一拦,“叮”的一声断了枚指甲,她面生惧色,退了半步。
我赶紧冲过去劝架:“有事好好说,做什么要动手呀!行了,咱们走了,幽幽。”
她表面上依旧骄傲地与阎王对峙着,脚下却早已轻浮,一推就推开了。
“统统不许走!”阎王又开口了。
我回头朝他皱眉:“你明明有本事赶她走,刚刚却硬是不来处理,让那么多鬼差延误了行程,如今却要来捡便宜吗?”
他瞪我:“我有的是要事要忙,哪有空搭理你们这些破事。”
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都不算要事,那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我答应过放她走。”
我不再理他,转身拉着幽幽走,却突感身后袭来阵盘旋的怪风,于是赶紧捏个诀,结了个花墙挡住袭击。风平浪静后回头一看却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么茂密繁复的花墙竟是我结的?
顾不得惊讶,我赶紧拉着幽幽往地府外走,并且边走边回身看阎王有没有追来。刚拐了个弯看不见我结的花墙了,幽幽就拉住我停下了脚步:“翘楚,谢谢你,已太多年没人喊我名字了。”我越发怜惜她:“不多说,咱们快走。”我两的魂魄一到阳间顿时吃不消正午阳光的攻势,各自捏了诀回到躯体,竟就这么眨眼间与对方分离了。
我睁开眼睛,身体已在天上的家中,洛禹守在我床边,我半坐起身:“你还在家?是不是伤势没痊愈?”
他侧身坐在我床边,我看不到他的脸:“你又一声不吭去做危险的事……”
这不是个问句,我自然不需要答。
“我真挫败,翘楚,遇见你后,我越发觉得自己窝囊……”
我爬起身扳他的肩,想看看他的表情,可他倔强地一挺肩,硬是不让我看。我感觉到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洛禹……你怎么了?”
他突然回身一把抱住我,抱得那么紧那么紧:“翘楚,我多想把你好好地养在家里,让你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什么烦恼都不要有,可我居然没这本事……”
我笑了:“什么嘛!根本不需要啊!没点事做我反倒闷死了。怕什么?又不是我做不来。”
突然之间,脖子里一滴冰凉,我双眼一眯,心里柔软了:“洛禹,与你比肩,为你分担,我觉得,挺好。”
他突然放开我,用那朦胧的泪眼与我对视。良久良久之后:“不论付出什么,我只愿你幸福。”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我牵了牵嘴角,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徒孙,他也从来不是我的师祖,我两到底算什么关系?我也说不清……
我刚推开房门想出去,禾及竟迎面走来。我错愕地看着她走近,这人已很久不在我面前出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禾及娥眉一竖,“我不过是来警告你,央寻可不是什么好鸟。”说完就匆忙飞身走了。
我无语望天:央寻她本来就不是鸟啊!
禾及前脚刚走,央寻后脚就来了:“翘楚你回来了啊!听说你卧病在床,身体没事吧?”说着伸手摸了摸我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啊,没事多出来走动走动,老闷在一处不好。”她笑着来牵我的手,“想不想四处逛逛?我给你领路。”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的亲娘还在南天门前的极乐山上住着:“我想去南天门!带我去!快!”
她了然地笑着,招来一片五彩的祥云,伸手拉我上去。
38、娘亲
这是我有生以来搭过最快的顺风云,风刮过我的脸都如刀割般疼痛。央寻的法力远在洛禹之上吧!还不待我多胡思乱想,祥云已载着我们到了南天门不远处。
央寻没将我载至南天门下,远远就停住了,我下了祥云,翘首望了望,刚想走过去,就被央寻一把拉住。
我诧异地回头看她,前头却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既然二位如此坚持,寡人也只好不客气了。”说罢一阵浑厚的气流翻滚起来,我极目看去,是个黄衣男子在施法蓄气,那金色的光团在他手上越积越大,竟有吞云噬日的气势。
两个高大的门将很有默契,一个向前一步,一个向后一步,各自捏起了诀。门将到底是门将,在对方作势要攻击时,两人同时快他半步丢出了攻击。只听“轰轰”两声,耀眼的金光迷了我的眼。我忍不住伸手挡了挡,听前头又传来说话声:“即使是人间帝王,也该遵循天地规律,不渡天劫便要上天庭,说实话,会伤您五脏六腑。我等也是为您好,请回。”
我再极目看去,那黄衣男子已然捧住心口,但头依旧高昂着,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必定是不羁的:“天地间岂有寡人办不到的事!”
那一刻,我竟想到了楠木,曾经地之角畔,他逆风说道:“那些个俗物,我楠木哪会稀罕?”竟是一般的意气风发,一般的傲视天下。
我被一阵阵打斗声换回思绪,看向前方,金色光芒不停闪动,三人都在拼命缠斗。只听一位门将大喝一声:“注意身侧!”
另一门将转身看去,突见一团红色东西直直朝南天门内飞窜来,那门将赶紧飞身去拦,于是被那红色东西直直撞上心口,听他“唉哟”了一声。
那红色物体落了地,被路边一株仙草挡住了身形,我正欲迈步过去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依旧被央寻拽着,我皱着眉头朝她说:“放开我啊。”
央寻稍稍沉默了一下:“现在过去危险,等等。”
我挣扎了两下挣脱不过,只得踮起脚尖往前看,那红色的一小团在慢慢变化,变白,变大,渐渐成了人形,我看着那还变化着未褪尽的红色细毛,这才意识到那是只狐妖。
只听前头又是“轰”的一声,我抬眼看去,原先那一身鲜亮黄衣的男子已灰头土脸,满身疲惫,周身还隐隐冒着被天雷劈后的青烟。
“我留你个尊严,你走吧,按部就班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前头的门将收了兵器,走回到另一门将身边,而那黄衣男子稍稍立了立就转身离去了。
“你今天已经来了五回了,这是第六回,你这是又要涨吗!”一门将怒目道。
半跪在地上的女狐妖仰起头看着他们:“我要进去。”
听着那轻柔的声音,我心中一动,仿佛生命之始,懵懂之初,曾有这么个声音带着凄迷唤过我:“翘楚,我的小翘楚。”
我不知不觉轻唤出声:“娘……”
“说了多少回!你一个妖精,上了天庭也受不了这里刚烈的仙气,多半要死在上头,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她不再看门神,而是盯着南天门内,爬起身,又要往里冲。两门神都立刻动了起来,一个去拦她,一个到门后守着以防万一。
只见她把身体缩成一团,飞身一翻,直直撞上第一个门将的手臂,只听那门将“嘶”的一声,忍不住手臂一收,竟让她蹿了过去,直直扑向第二个门将。守在后头的门将见同伴受伤,大脚一跺,竟祭出了兵器。那大大带刺的狼牙棒比她化作人形的身躯都大上了一圈。那门将先是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准准朝她一棒挥去。
只听“砰”的一声,我忍不住尖叫出声:“住手!”可为时已晚,只见那女子被狼牙棒打飞了出去,不巧撞上了南天门粗壮的柱子,又是带着回音“砰”的一声……
我吓坏了!死命挣脱着央寻的桎梏,最后忍无可忍,伸手向身后的她打了一掌,这才重获自由。
我跑到南天门边抱起她,然后怔忪了:还有什么说的呢?我长得跟她并不十分像,但全身上下都有她的影子,那般天生骨肉相连的感觉,已不需要任何言语。
不知为何,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