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爱:前妻不得宠-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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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许许多多的血腥场面,见过许许多多黑暗的事情。然而他现在却不敢想象自己的妻子,自己所爱的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才会有那么多血!
他一直恨她,怪她,折磨她。
爱着她的同时却也冷落她,欺负她,伤害她。
他总是怪她不爱自己,可是从来,她都不爱他。她的生命里,她的人生里,本来就没有他南烈燃的!
是他强行介入的!
他有什么资格恨她?
背负着家仇而去报复她,*她。让她想死。
逼着她,拆散她和爱人,逼得她自杀。
心不甘情不愿地婚礼,让她失宠,冷落她。
现在,他还不能保护她,让她流着血、生死未卜的躺在医院里!
他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他是最错的人。
可是,他只是,不想放手,只是不想放手!
错了吗错了吗!?
从来都是错吗!
他放下手,满眼都是绝望。
他的身心都被这个秀丽绝色如梦幻一样的少年击溃了——没错,就像他对贺晴晴曾经说过的:贺宁然不是一般人。
他跟贺宗南相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寥寥几句话就击溃了那样不可一世、高傲自负的南烈燃。
“我要见她。”南烈燃声音沙哑了,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怎么冷静下来?
当贺宁然一身的鲜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已经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
“我要见她,她是我妻子,我要见她!”
他几乎是嘶哑着声音从心肺里发出来的痛苦声音。
贺宁然冷冷地看着他,姿态优雅,一身被鲜红染过的雪白,即使浑身浴血依然美得动人心魄。
“好啊,那你给我跪着上来。”
他的声音清冷,姿态优雅,然而说出来的话比南烈燃更加恶魔,“南烈燃,你想见她你就给我跪着上来。”
他冷冷地看着愤怒看着他的南烈燃,冷冷地说:“有本事你把我的医院铲平了,不过那样你一样见不到她!”
他就是要给贺晴晴报仇!
他知道贺晴晴受了多少罪!
而且,现在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人是贺晴晴而不是他南烈燃!
他不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的。
你有本事是吧?你再有本事你怎么在我这里抢人!
你敢抢吗!
他微微昂起了美丽的头颅,亚麻色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清冷美丽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南烈燃——他就是吃定了他!他就是要出这口气!南烈燃知道又能拿他怎么样!
做不到你就给我滚开!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贺晴晴的面前!
南烈燃低下头,十指收紧,握成一个拳头。俊美如雕刻的脸上生平第一次,那样地露出了痛苦却又不得不屈服的表情。
贺晴晴就在医院里抢救着,全身都是血。
他要见她,无论他多么不配见她,多么没有资格见她,他都要见她。
咚地一下,高大昂藏的身躯蓦然就矮了下来,他真的在贺宁然的面前跪了下来。
除了长辈,他这一生再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
然而今天在这个才十几岁的美丽清冷的少年面前,他屈膝了。
这一切都是报应。冥冥中的报应。
当初他逼着痛哭的贺晴晴给他跪下来的那一刻,当将被他强bao的贺晴晴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在大街上的那一刻,当他当着林逢的面强bao贺晴晴的那一刻,当他百般折磨贺晴晴的时候,早已经注定了今天的报应。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穿着粉红色衬衣,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站在贺宁然身后,看到眼前这在想象当中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却真实的展现在眼前时,顿时就惊诧地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低下了高贵头颅的高大的俊美男人,然后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细长的狐狸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南烈燃虽然跪了下来,然而贺宁然的心就像当时的南烈燃一样,是铁打的,花岗岩做的。
面对着屈膝跪下来的高大昂藏的男人,他高高在上,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南烈燃那张俊美不可方物的脸,宁静湖水般的目光里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贺晴晴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岂不是比他受的屈辱要更难过千百倍!
他这算得了什么?
南烈燃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移动着膝盖,跪在地上膝行着到了台阶下。
他这一生,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
就算是当年被贺晴晴看不起,被贺家羞辱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就算第一次昧着良心给走私集团做事也没有!
更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力。有谁能这样折辱他?
可是,他没有办法。
躺在医院里,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在被抢救的是他的妻子,更是他这一生当中唯一爱过的女人。
他对不起她。
他要见她。
如果他不这样低下高贵的头颅,被贺宁然羞辱,让他出气,他见不到她。
这一切就像一个轮回,像命运之手开的一个巨大玩笑。——当日他对贺晴晴所做的,如今,都还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穿着粉红色衬衣的年轻男人微微眯了眯细长的眼睛,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他上前一步,与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神色清冷的贺宁然齐平。他没有说什么,但是转头看了贺宁然一眼。
贺宁然接收到他求情的目光,有着美丽线条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细微得几乎不易察觉。大概也就只有与他近在咫尺的穿粉红色衬衣的男人看到了。
贺宁然默然不动,目光清冷的看着台阶下膝行着往上的,紧握着拳头却不得不屈服的南烈燃,转过身去,往医院里走去。
穿着粉红衬衣的男人知道他这是给了自己的面子,心里微微叹息。从门口走下台阶,对跪着的南烈燃说:“过去吧,在门口等着,人还在抢救。”
南烈燃来不及多说一声,猛地站起来,冲一样地跑了上去,穿粉红衬衣的年轻男人跟在后面一把扯住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怒气:“你干什么?你闹场是不是?他们在救人!你要害死贺晴晴小姐吗?”
南烈燃呆了一下,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你告诉我,她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样?她受了什么伤?”
粉红色衬衣的年轻男人沉默了一下,慢慢说出了不容乐观的现实:“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南烈燃全身的血液都冰封了,一颗心直接沉到了冰河里,无边无际的寒冷,全身都是寒冷。
炎热的天气里,艳阳高照,他却全身都冻住了。
手术一直进行到凌晨四点多钟,从一开始到后来时间越来越久,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也越来越脸色发白。南烈燃都站不稳了,他有生第一次这样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样几乎要倒下来。
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和护士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立即被等得焦急万分的人围住,医院的主人贺宁然立即就走上前问他们:“人怎么样了?”
“伤者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度过了这三十六小时才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你们只能在外面守着,不能进去看望伤者。”
“她的伤……”
医生微带一丝遗憾地看着明显伤心的贺宁然:“抱歉,贺少爷。我们也无能为力,她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孩子没有能救回。”
南烈燃就在旁边,全身都冷得像泡在零下三十度的江水里,他抓住医生:“什么?!”
“抱歉,她所受的伤太重了,就目前我们只能先尽力抢救伤者的生命。她肚子里的孩子在送到医院之前就已经流产了……”
南烈燃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一根根地松下来,全身都软了。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还有,她脸上受了非常严重的刀伤,如果她能安然度过这三十六小时的危险期,日后康复,你们可以带她去做整容手术,我也可以介绍同行最好的医生给你们。不过……”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完全恢复以前的容貌不太可能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贺宁然深深地深呼吸,然而清冷美丽的眼睛里也再没办法克制地有了晶莹的泪光,手指也狠狠地握紧至泛白:“你是说,她毁容了?”
毁容……
大脑一片空白的南烈燃几乎是反应不过来的听着这两个字在耳边回响,不敢相信地看着医生。
然而医生微微点了点头,无声地默认了贺宁然的话。
这一刻,四周都静了。
静得像死寂。
站在拉开了百叶窗的病房窗口,南烈燃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夜之间青色的胡子渣也疯狂地冒了出来,衣服皱皱的,看起来落魄无比。只是一向注重仪表的他根本就没有自觉。
他就站在那里,两眼通红的看着脸上全是纱布,密密地裹着看不到脸孔,手上也缠满了纱布,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的那个他爱的女人,久久地看着、看着。
忽然他转过身来,背靠着墙壁,抬手捂住了脸。
透明的液体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来,很快就濡湿了手心,一直地流下来,痛苦无边无际的蔓延。
一百零四、把孩子还给我
一百零四、把孩子还给我
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嘶哑的尖叫声,在门口的贺宁然脸色一变,就要冲进去,却被严青一下子拉住了。严青就是那个穿着粉红色衬衣,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是贺晴晴的救命恩人。
他扯住贺宁然,对他摇了摇头。
贺宁然呆了一下,站住了,任由南烈燃从他身边飞快地过去,在病房里传出的一声接一声的嘶哑尖叫声中跑了进去。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醒过来的贺晴晴在床上凄厉的尖叫着,状若疯狂,然后被南烈燃抱住。
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美丽蔚蓝的眼睛里目光越来越悲伤,却终于就那样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南烈燃跑进病房,只见病床上,脸上裹着雪白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鼻子和没有血色的嘴,手上也裹着一层层白色纱布,整个人都看不到脸,看不出样子的贺晴晴抬起无力的手狠命地在那里扯着输液的管子,要将它扯断。
她全身虚弱不堪,声音嘶哑刺耳得同乌鸦一样。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我这样,为什么还要救我!”
咸咸的眼泪流下来落到脸上的伤口上面是发涩的痛,她捂住脸,却只是纱布碰到了纱布。
纱布下的脸,刺痛入骨。
“走,你们都走,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两个护士拦着她,让她不要继续伤害自己,可她仍然不管不顾地狠命要用掉虚弱身体最后一丝的力气,挣扎着,尖叫着,状若疯狂——从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以后,她醒了以后就是这样。
她的脸,她的孩子……
她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现实!
她还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还要救这样的她?
南烈燃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几乎不能呼吸。
许许多多的往事、许许多多的爱恨沉淀下去,留下来的竟然只有三个字。
脚步,如有千斤重坠。
他走过去,坐到了床头,用力将贺晴晴抱住,紧紧地抱住,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上、头上被重重的白色纱布裹住,他只能碰得到她的乌黑发丝。
眼泪,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发丝间。
“对不起,对不起。”
他哽咽着,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也沙哑了。
怎么也止不住眼泪,不住地往*,流过他俊美却憔悴的脸庞,滴到了她的身上。
他这一生,只为这一个人,只为这一个女人,流过眼泪。
而他做梦也想不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为什么受伤的是她。
为什么受苦的是她。
而不是他这个罪人!
他想跪在她面前,说很多很多他曾经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求她原谅。
然而,此时此刻,却只有这三个字能说。
贺晴晴不让他抱,她拼命地挣扎着,声嘶力竭,破碎的声音地尖叫着,用受伤的、包裹着纱布的手打在他的身上。但是不管怎样,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的抱着她,声音沙哑。
闭着眼睛,透明的眼泪不断地从他眼角流下来,汇合成了小小的溪流,落在了她的发丝里、肩膀上、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如果可以,他宁愿受伤的是他!
他宁愿承受这所有痛苦的人是他!
贺晴晴嘶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从疯狂地挣扎变成了脆弱的哭泣。
“孩子……”
“我的孩子……”
脸上刺骨的痛,身上也全都是伤。
然而更痛的,是心里,空洞的,不能平息的痛。
那是将心脏撕裂,生生挖出来的一个血洞。
“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她哭着,却哭不出更多的声音,抽泣着,几乎闭过气去。
南烈燃轻轻松开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