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的异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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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毕抖抖肩膀,想甩掉对艾溥露的种种及吸引人又令人难以捉摸的矛盾感觉。他跟在诺拉后面,随着人群一块儿看着缓缓停稳的飞机,他觉得很疲倦,可能是喝了太多威士忌吧,他似乎有些情绪亢进,自然会对艾溥露反映强烈,对这样的姑娘,哪个男人不呢?不过,他的言行还是很得体的。
诺拉·奎恩转过头来,许久才问:“那个姑娘对你很重要么?”
“才刚认识的,”巴毕有些支支吾吾,猜不透诺拉的意思,“她有点儿……特别。”
“别让她占据你过多的精力,”诺拉抢白似的紧接着说,“她是——”
她停下来,想找个合适的字眼,她脸上的微笑不见了,手下意识地紧紧拉了下帕蒂。可是,她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字眼。
“总之,巴毕,千万不要。”她的声音很轻很低,“请你一定!”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吞没了她的声音。
第二章杀人猫
两个创百致富的机场工作人员把飞机舷梯放好,为将要下飞机的乘客做好准备。
博士一行乘坐的飞机,在反光灯的灯光照射下,像一个跑累了的大怪物,静静地躺在停机坪上,离候机厅足足有一百多码远。
“马克!有人看见马克了吗?”周围突然静下来,蒙瑞克夫人的喊声显得格外的撕肝裂肺。
老爷子本·斯特手里晃动着烟斗,急匆匆地朝飞机跑去,嘴里不断地喊叫着:“莱克斯!莱克斯!”斯宾维克老爸和老妈紧跟后头,嘴里也在不断地喊着“尼克”,却看不到二字的踪影,泪水不禁扑簌而下。诺拉·奎恩抱起跌跌撞撞跑在后面的啪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罗维娜·蒙瑞克又被丢在人群最后,只有满脸疑惑的护士和忠实的大黄狗在她近旁。因为艾溥露不在了,大黄狗汹汹的气势也有所收敛它不经意地瞥了巴毕一眼,金黄色的眼睛里透着友善。
“飞机停得很远,”巴毕告诉罗维娜说,“我想不出为什么。不过,蒙瑞克博士他们一会儿就会出来,跟我们见面的。”
“谢谢你,威利。”她露出一丝微笑,平和的神色在脸上闪现了一下,便又消失了,重又布满忧郁的愁容,“我真担心马克呀!”
“我能理解,”巴毕小声安慰她说,“山姆·奎恩跟我说过那个阿拉山,我猜与之相比,死谷都是可爱的绿洲了。的确,蒙瑞克博士的身体不是很好——”
“不,巴毕,不是他的身体。”罗维娜单薄的双肩不安地抖动着,“马克的心脏的确有问题,气管炎也是一年比一年严重,但是,他仍然很有精神,而且,他也知道所去的那个沙漠是什么地方,这些我都不担心。”
她的手又一次拉紧狗链,巴毕看得出她的手仍在发颤。她把狗往自己近前拉了拉,手指飞快地在狗链和脖套之间摸索着,然后放到脖套的银扣上,好像金属的凉爽感觉,能使她平静愉快。
“在我经历太多事情之前,我曾跟马克一起工作,这你是知道的。”她近乎耳语似的对巴毕说,瘦弱的手指循序地膜了下那些藏在墨镜后面,永远难忘的伤疤。“我知道他的理论是什么,也知道山姆战前在阿拉山那个古老的墓葬地发现了什么。所以我一再劝他不要再去那儿了。”
她突然转身,仔细地听着。“他们现在在哪儿?巴毕!”她的声音焦急疑虑,“他们为什么还不过来?”
“不知道。”巴毕告诉他,自己的心里也很不踏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飞机停在那儿等着,舷梯放好了,机舱门也打开了,可是为什么没认出来呢?那个基金会的博艾特博士上飞机了。”
“他会搞清楚的。”罗维娜紧抓着狗的锁链,将头转向候机厅的方向,问道:“那个女郎呢?被特克追跑的那个?”她的声调不很高,但含着几分警惕。
“在里边呢。”他说,“我对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表示抱歉。艾溥露很漂亮,我希望你能喜欢她。真的,罗维娜,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
“当然有理由。”蒙瑞克夫人金绷着脸,神情严肃,“特克不喜欢她。”她边拍着特克的头说道。特克机警的黄眼珠闪动着,盯住候机厅的方向,好像随时警惕着艾溥露的再次到来,巴毕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特克知道。”罗维娜重复着。
“罗维娜,你不觉得你把对特克的信任台夸张了点儿嘛?”巴毕不赞成罗维娜过分地信任一条狗。
巴毕似乎感到她的墨镜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免有些不自在。
“马克训练特克保护我,”她严肃地继续说,“特克攻击那个女人,是因为它知道她——她很坏。”她紧张的手指在银制项圈上颤抖着,“记住这一点啊,威利!”
她似乎是在央求,由于激动而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那个女郎漂亮——很漂亮,但是,特克更清楚。”
巴毕不愉快地朝后退了一步,不禁暗想,那个伤了罗维娜的黑豹是不是也在她的精神上造成了创伤。她的逻辑似乎超过了理性的范畴,而显得有些荒唐。看到基金会的经理从飞机上走下来,他大大地舒了口气。
“博艾特来了。”他说,“我想其他人也要出来了。”
罗维娜摒住呼吸,他们俩静静地等候着。巴毕想想着山姆·奎恩深褐色的头发,和长着一双蓝眼睛的脸膛;盼望见到尼克·斯宾维克,他可能还是那么黝黑,清瘦,透过眼镜片眯着眼睛,动作总是那么急匆匆的,就像总有什么要探求似的;再想想莱克斯·斯特,尽管已是学这里,可仍然像个见状朴实的棒小伙儿;蒙瑞克博士会是什么样子呢,巴毕脑海里又浮现出博士的样子,他还是红润的脸膛,脱勒发的头顶,可很健康,坚毅的下巴,深邃而温和的眼睛。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在机舱口出现。
“马克在哪?”罗维娜低声催促着问:“其他人呢?”
“看不到他们在那儿。”巴毕尽量保持镇静。“博艾特博士好像在想法儿把每个人都赶下飞机。瞧,他朝这边走来了。”
“博艾特博士吗?有什么是把马克缠住了吗?”罗维娜的声调很高,几乎是在喊叫,巴毕感到有些吃惊。
博艾特博士面带焦虑,返回候机厅,在罗维娜和巴毕面前停下来。她那本来已经紧缩的眉头上,愁容似乎更深了,但是,他的腔调却是肯定坚毅的。
“他们都很好,蒙瑞克夫人,”他告诉罗维娜说,“他们已经做好下飞机的准备,但是,还得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为什么?”罗维娜大张着嘴巴,很是不解。
“蒙瑞克博士将要就这次发掘成果发表一项声明。”博艾特尽量控制住自己,慢慢地解释说,“我想一定是由于这次的发现非同一般,他希望能在离开机场前就把消息公开。”
“噢,——不要这样!”罗维那颤抖的左手,慌忙捂住喉咙。她的银手镯和戒指闪烁着寒光,“他绝对不能这样,他们不会允许他的。”
博艾特疑惑不解地皱了下眉头。
“我的确看不出有什么必要对一项科学考察发现的声明,如此谨小慎微,大惊小怪。”他说,“不过,我想您保证,蒙瑞克夫人,用不着担心,不会有任何意外。我猜不透,博士本人也有点超乎寻常的警觉,他要我安排保安措施,确保她的人身安全,确保他的发现安全,确保他的宣布能够安全进行。”
罗维娜有些不信任地摇了摇头,好像是说,这样的措施恐怕还不够。
“蒙瑞克夫人,您不用担心。”博艾特再次肯定地说,“您的丈夫已经告诉我如何安排,我会亲自安排一切的。他一下飞机,就开始新闻发布会,我们要检查所有到会记者,以防任何武器被带入会场,而且,我们还有足够的保安力量,阻止任何可能的不测。”
“保安什么用都管不了!”蒙瑞克夫人不耐烦地说:“请您回到飞机上,告诉马克——”
“我很抱歉,蒙瑞克夫人,”博艾特尽量掩饰住自己的不耐烦,“博士已经告诉我他的要求了,我要根据他的要求,赶快去布置。他要我尽快,好像他已经感到某种潜在的危险。”
“就是有危险。”蒙瑞克夫人点着头,手中的狗链抓得更紧了,“快去吧!”
博艾特博士眉头紧锁,快步向候机厅走去。巴毕紧跟在后面,试探性地问:“克拉伦登是这么平静的小城,博艾特博士,您认为蒙瑞克博士所说的危险会是什么呢?”
“别问我。”博艾特抢白道,“你也别想提前得到小道消息。蒙瑞克博士不愿有人事先泄露任何消息,也不愿记者们做任何推测。他说这是件大事,必须让大众直接得到第一手信息。《生活》的摄影记者和电视转播台的人该到了,我还得赶紧联系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到场,这是今年最热的新闻,对每个人都是机会均等。”
“也许是吧。”巴毕小声嘟哝了一句,他知道新闻界炒作新闻的把戏,等着瞧吧。他无聊地在大厅里踱着步。不经意地看到了艾溥露鲜亮的头发,他正在电话亭里打电话。眼睛能看到的范围里,没有谁像是他的阿加莎姨妈,他提醒自己切忌防备女人。
他踱到厅里小食部柜台前,要了两杯滚烫的咖啡,可是,他所感到的寒战并非来自湿冷的空气,这股寒意久久没能散去,直到高音喇叭广播另一个航班到达,他才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准备采访瓦尔文上校。
班机缓缓滑过蒙瑞克的飞机,停到候机厅的对面。三三两两的商人走出飞机,一对仍陶醉在蜜月里的情人跟着出来,最后是瓦尔文,大步地走出来,舷梯被他踏得“咚咚”作响,他操着洪钟般的声音,向空中小姐介绍自己在华盛顿的关系,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
他停下来,摆好姿势,等《星报》摄影记者为他拍照,但是,他要求巴毕不要援引他说的任何话。他说他计划跟他的好朋友普斯敦·特伊联合搞一个竞选的战略性会议,并且还邀请巴毕有空儿到他原来的律师事务所去坐坐,喝杯咖啡,随便聊聊,但是,他说得什么都不要见报。他又一次翘翘下巴,让记者拍照,然后便坐进了出租车。
普斯敦·特伊将是提供战略的人,这点巴毕是知道的,然后找个人来写报道。事实真相是:瓦尔文充当的是特伊自己政治野心的虚假外壳。这样的报道当然不能是《星报》来刊登了。巴毕没什么好和他谈的了,便匆匆走向蒙瑞克的飞机。
“妈妈,我害怕!”他听到小帕蒂·奎恩尖尖的声音,从焦虑不安的人群中传出,并看到她紧紧地搂住诺拉的胳膊。“爸爸他们怎么啦?”
“爸爸他们很好。”诺拉的声音并不自信,“在等会儿。”
三辆警车终于停在铁丝网那边,六气个穿着制服的保安,随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记者、摄影师们朝飞机走去,其中两个保安回过神来,挡住了根在后边的家属和亲友们。
“求你了,先生!”罗维娜几乎难以控制自己了,“你一定得让我在这儿,蒙瑞克是我的丈夫,他现在情况很危险,我必须离他近些,才能帮助他。”
“抱歉,蒙瑞克夫人。”保安人员显出职业性的冷静,“我们会保护您的丈夫的——闲人,的确没有必要如此惊慌,基金会要求我们清理机场,除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停机坪。”
“不行!”她尖声叫了起来,“请你——你不明白!”
保安人员抓住她的胳膊,继续阻止着。
“对不起,”他说,“请您安静下来。”
“你什么都不懂。”她愤愤地小声说,“你根本就帮不上忙——”
保安很坚决地带着罗维娜往回走。
“我们就在这儿吧,妈妈,”小帕蒂小声但固执地对诺拉说,“我要见爸爸——我是记得爸爸的。”
恐惧使诺拉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并不比孩子镇定多少,她抱起帕蒂,走回灯火通明的候机厅。斯宾维克妈妈痛苦地低吟着,趴在小个子丈夫身上,悄悄地抽泣起来,老爷子本·斯特对着另一个保安挥动着他的黑色烟斗:“我说,长官,我这两年一直在祈祷,愿我的宝贝儿能活着从那该死的鬼沙漠里回来。斯宾维克夫妇花了那么多钱,从纽约赶回来接儿子。看在上帝的份儿上,长官——”
巴毕抓住了他挥动着的手臂,“本,最好还是等等吧。”
老爷子腿脚很不利落地跟在人们后边往回走,嘴里布满地嘟哝着。巴毕出示了自己的记者证件,待保安人员安全检查完毕以后,便加入到记者群里了。记者们都已经为在飞机的庞大机翼下,他发现艾溥露站在自己身边。
小黑猫一定还给阿加莎姨妈了,因为,她的蛇皮手袋的袋口关得很严实。她此时盯住高高的机舱门,神色紧张,呼吸急促,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把头转向他,红色的头发飘动着。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时候,巴毕好像感到了她的紧张,紧张中带有一股决战到底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