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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另类复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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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向床上一看,看到床上瘦得不像样子的病人早已断了气,神情很是恐怖,看来像是他临死之前下定决心要化为厉鬼。

大亨又看到散落在床上和地上的文件,看到了文件的内容。

他隐隐约约感到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他自己说的,我认为这是他向自己脸上贴金,事实上他不见得从那么少的资料上就可能瞭解到是怎么一回事。)

而病房门口也开始有人聚集,大亨刚想转身离开去叫医生,就看到一个保母拖著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那小女孩玉雪可爱,走路一蹦一跳。大亨的为人十分矛盾,他的一个阴谋一个设计,可能死上成千上万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成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看到了小动物或者小孩子,他却又十分仁慈,十足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这种双重性格在很多所谓大人物身上都可以发现,或许由于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他们不必直接面对的缘故  我自己不是大人物,当然难以明白人家的真正心理。

总之大亨看到了这可爱的小女孩,就停了一停。只见小女孩先来到病床,伸手去推床上的病人,一面推,一面叫:“爸爸!爸爸!爸爸的手好冷!”

床上的储中望早已死亡,当然没有反应。小女孩又转身去推金女士,叫道:“妈妈!妈妈!妈妈你的脸好热!”

金女士这时候三魂七魄还没有定位,所以也是不动,毫无反应。

小女孩也不害怕,又过来推大亨,叫道:“叔叔!叔叔!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大亨倒真的是喜欢小孩子,他伸手就将小女孩抱了起来,笑道:“我们在扮妖怪吓小孩子!”

那小女孩也不怕陌生,甜甜地笑:“我也玩,我也会扮妖怪。”

说著她扮了一个鬼脸,可爱得大亨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这小女孩当然就是昨天在教堂不见了的新娘,也就是储中望和金翡翠这一对好夫妻之间的问题人物小翠了。

大亨亲了小翠几下,小翠问:“你是什么叔叔?”

大亨笑:“你是什么妹妹?”

这时候金女士已经走过神来,一眼看到小翠被一个陌生人抱著,就大叫起来,大亨放下小翠,小翠过去和她妈妈抱在一起。

大亨走过去向金女士道:“这位女士看来有些麻烦  不管什么麻烦,我都可以帮忙解决,请接受我的帮助。”

金女士当时也不知道大亨是何等样人物,不知道大亨说什么样的麻烦都可以解决并不是随口说说,她只是感到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下,有人用那样真诚的语气说愿意帮助她,使她觉得无比温暖,她伸手握住了大亨的手,嚎陶痛哭。

大亨忙道,“别哭,吓了小孩子。”

金女士指向病床,一面哭一面道:“我丈夫说……我丈夫说……”

她没有说完,进来检查病人的医生已经检查完毕,接口道:“你丈夫已经去世了。”

金女士陡然震动,所有严重的打击都集中在一个时间之中降临在她身上,这一次她没有叫也没有哭,而是身子一软,昏了过去,连同她抱著的小翠一起跌倒在地上。

大亨抱起了小翠,医生去救金女士,大亨抱著小翠,小翠就自我介绍,三言两语之间,就和大亨有说有笑,像是老朋友。大亨乐不可支,这种情形,如果储中望刚才没有被金女士的叫声吓死,这时候看到了,一定会误以为自己的问题有了答案。

这时候被医生救醒过来的金女士挣扎道:“这位先生别走,我的确有麻烦,要请你帮忙。”

大亨立刻答应:“我现在有事情,你也有事,不如等你先生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就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就算带小翠一起来也不要紧。”

金女士接过名片来,一看之下,不禁吸了一口气。她毕竟是一家银行老板的妻子,当然知道大亨的大名,只是大亨不习惯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金女士认不出他来。

金女士这时候就像在大海飘浮的人发现了一个救生圈一样,连连答应,大亨这才和小翠挥手话别。

金女士并没有等储中望的丧事告一段落,而是在第二天上午,就带了小翠,去找大享。

在大享办公室旁宽敞豪华的会客室中,大享先和小翠追逐游戏了好一会,才问金女士究竟有什么麻烦。

这一次金女士倒是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道:“我先生说小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大享愣住了无法出声  他一生之中大大小小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

【第六章】

大亨呆了一会,才迟疑道:“这……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大亨话还没有说完,金女士又道:“我先生有确切地证据,证明他没有生育能力。”

说著,她还把那些检查报告递给了大亨  其实大亨在病房的时候已经看到过这些报告。

这时候小翠正倚在大亨的身前,大亨在轻轻拉她的辫子。听了金女士这样的话,大亨觉得十分尴尬。

因为丈夫没有生育能力,而金女士却有女儿,大亨的想法和我开始时一样,以为唯一的可能,就是金女士有奸情。

女人有丈夫而又有奸情,一般来说,都隐瞒唯恐不及,可是金女士却一开口就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大亨虽然老于世故,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她的用意何在。

所以他只好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金女士在经过了一夜的思索之后,显然十分冷静,和昨天在病房中狂呼大叫的时候大不相同。她直视大亨,道:“你一定在想,小翠是我和别的男人所生的,是不是?”

大亨皱了皱眉,心中开始想:这个女人可能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如何把她打发走才好。

不过身边的小翠实在可爱,正在和他互相比赛扮鬼脸,大亨又有点不舍得小翠立刻走。

金女士不理会大亨的反应如何,继续道:“我丈夫正是这样想,所以他在垂死之前,问我小翠的父亲是谁,还给我看了那些检查报告。”

她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亨先生,我知道你为人正直,我现在的处境,是真正的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我只希望大亨先生你能相信我说的话,我用小翠的生命来发誓,我说的是实话!”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大亨忙道:“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何必拿小孩子来说。”

金女士又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之极,甚至于看来有些圣洁,这是为什么大亨听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没有哈哈大笑的原因之一。

金女士接下来所说的是:“我以处女之身,下嫁储中望,一直到现在为止,只有丈夫一个男人近过我的身子!”

大亨直视金女士,没有笑出声来,也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大亨说不说话都一样,因为任何人听了金女士这样的话之后,都会立刻问:那么小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大亨虽然沉默,当然等于在向金女士问这个问题。

接下来大亨和金女士的对话十分紧凑,所说的也是整件事的关键。

金女士并不回避大亨的眼光,清楚地道:“小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大亨道:“你丈夫没有生育能力!

金女士道:“我一直不知道,他一直瞒著我,我不知道他没有生育能力。”

大亨道:“你不知他没有生育能力,他还是没有生育能力!”

金女士神色茫然:“就不能有意外?”

大亨拍著那些检查报告:“从你怀孕开始,你丈夫在世界各地找权威医生检查,检查结果都是绝无可能!

金女士缓缓站起来,声音平静之极:“那就没有办法说得明白了。大亨先生,难得你和小翠有缘,我就放心把小翠交给你了。”

正因为这时候金女士的态度,镇定平和,大亨心中一凛,知道金女士有了“以死明志”的决定。

他又是骇然,又是不明,摇头道:“你丈夫已经去世  ”

大亨当然是想说金女土丈夫已经去世,她有没有奸情、小翠的父亲是什么人,根本就没有关系,如何会想到寻死?

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金女士像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别说了!中望不相信,你不相信,人人都不相信!这事有关我的名节,我自己倒还罢了,我不能叫小翠一辈子都以为她母亲不贞不忠而抱恨终生!我只有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才能使人人相信我!”

金女士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大亨也不禁愕然,他们在对话的时候,小翠瞪大了眼睛,一直努力在听,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得懂,照说三岁的孩子,哪里会懂得如此复杂的事情。可是至少最后那两句话她是懂的。

因为金女士话才一说完,小翠就向金女士扑了过去,叫道:“妈妈不要死,小翠相信你!

她还转过头来,向大亨道:“叔叔也相信妈妈!”

大亨这时候,真想试一试金女士是不是真的会去死,才决定是否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大亨也不敢冒险:要是金女士真的死了,倒的确可以证明她所说的是实话,不会有人用生命作代价来掩饰谎言。不过小翠也会因此失去了妈妈,那才是真的终身抱恨了。

所以大亨道:“我相信你。”

这时候他已经看出金女士性子十分刚烈,所以在说“我相信你”的时候,语气和态度都很诚恳,不敢有丝毫怠慢。

金女士又望了大亨好一会,才缓缓地道:“现在你可能还有一些怀疑,日后你知道了我的为人,才会真正毫无保留相信我。”

大亨也不否认,只是道:“整件事根本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大亨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金女士的行为才好。

金女士回答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句古老的话在这里,倒是十分恰当。

金女士又道:“想要大亨先生帮忙的是,先生人面广,认识的人也多,或许有人能够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女士带著小翠去找大亨的这一经过,是由大亨说出来的。

大亨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他的叙述告一段落。

我心里明白,大亨一直把金女士的事情放在心里,而在认识了我之后,就想金女士把她的事告诉我,希望我能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我和大亨的关系却一直不是很好,大亨不知道如何向我开口,一直到小翠要结婚了,他觉得这是我和金女士会面的好机会,所以才想我参加婚礼。

而大亨当然一直在金女士面前提起我,所以在教堂,金女士才会一见到我,就要向我诉说心中的疑难  要知道这个疑难已经折磨了她二十年之久,难怪她如此急不及待。

在知道了这些经过之后,有一些事情不必再说明,也就可以明白,像小翠和大亨之间义父女的关系,像金女士把一家银行管理得业务蒸蒸日上(就算大亨没有帮忙,就凭她认识大亨也就够了)等等。

而在我拂袖而去时听到的那句话,也容易瞭解:她丈夫没有生育能力,而她却十月怀胎生了女儿,她又自问清白,那么这个女儿确然是不知从何处来的!

虽然在逻辑上来说,不知从何处来的不一定不知到何处去,可是当时金女士在高高兴兴办喜事的时候,又遇上了女儿不见了的打击,想起女儿来得如此古怪,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

许多本来不能理解的事情,在知道了这些经过之后,也都豁然开朗。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向她摇了摇头,因为知道了这些之后,她的“也不一定”的说法,也不能成立了。

陶启泉和水荭则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事实上整件事最主要的是:金女士所说的一切,是实话还是谎言?

大亨当然是相信金女士所说的一切  开始他会有怀疑,但这些年来他一定对金女士的行为进行过长期的观察,直到肯定金女士不会说谎为止。

我向他望去,投以询问的眼色,他立刻用很郑重、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表示对金女士的肯定。

我又向白素望去,白素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也不怕金女士就在一旁,她道:“金女士肯在我们完全不知道小翠有这样出生曲折的情形下而把事情告诉我们,就证明她说的完全是实话!”

白素的分析有道理之极,一说了就明白,水荭和陶启泉一听之下,怀疑尽去,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确然如此,金女士没有理由说谎。她说的话难以令人接受,然而一样可以是实话。

排除了金女士说谎的可能,整件事就简单得很,可以把事情列出来如下:

一、储中望绝对没有生育能力。

二、金女士并没有和除了丈夫以外任何男人有性关系。

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可是在这样简单的事情经过中,却有著无可解释的谜团:金女士是怎样有孕的呢?

我和白素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没有头绪。'。电子书:。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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