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隋唐-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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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各自肚肠,大船在轻轻一震中靠上岸边。船上众士卒忙着放跳板,系缆绳,一片忙碌。后面脚步声响起,无心满面阴沉的走了出来,身后两个士卒抬着柴绍紧紧跟着。
到了近前,王伏宝和几人打了个招呼,自去忙去了。无心瞪着庄见冷冷的道:“公爷好手段,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不过还请公爷明白,他便是与你私交再好,也是不能帮你什么。公爷最好还是安稳些,莫要逼着老僧出手。否则,于李姑娘处可是大大不妥的。”
说罢,不再看他,自顾站到船头看着众兵丁忙碌。后面柴绍此刻已是醒了,躺在担架上,两眼血红一片,死死的盯着庄见,如同野兽一般。
秀儿眼见他此刻这般惨样,想起二人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由的难过。眼见庄见双目放光,显然又想去欺负人家,不由轻轻扯扯他,对他摇摇头。庄见这才遗憾的叹口气,抱着秀儿扬长而去,只把个柴绍气的直欲吐血。
众人下了大船,王伏宝令人套了两辆马车,柴绍和无心一辆,庄见和李秀儿一辆,将两辆马车护在大队中间,一路往北而去。不过一日之间,已是到了高鸡泊。
高鸡泊,在现在河北省鸡泽县,乃是为漳水所汇集而成,广袤数百里。葭草芦苇丛生,泽水环绕。地形异常复杂,多有深入其中而迷不知路的。可谓江湖盗匪、乱世草头的圣地。
就在泊里一处山岗,此时却有一个大寨。刁斗森严,寨墙上往来兵丁巡视不断。寨中高高扬起一面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窦”字,在北风的吹拂下,扑啦啦卷动作响。寨中车马往来不绝,各种物资堆积如山。兵营一溜儿扎在其后,不时有操练之声传来,喊声震天。这便是庄见等人到来后看到的景象。
王伏宝待得大队停下,喝令几个校尉分头安置兵士入营扎寨后,这才走到车前,让几人下来。庄见仍是抱着李秀儿下车,转头四顾,笑嘻嘻的道:“王大哥,这儿可热闹的紧啊,该不是有什么大聚会吧。”
王伏宝哈哈一笑道:“倒叫公爷说着了。此次我家主上听闻知世郎兵败,便联合己方头领,齐往此处汇合,接应知世郎。眼下,只怕几位大当家的都是已经到了。嗯,看那旗号,除了咱窦大哥和知世郎外,济阴孟海公孟大当家、北海卢公郭方预郭大当家、豆子岗齐王孙宣雅孙大当家、齐郡裴长才裴大当家、济北韩进洛韩大当家的都已经到了。嗯,就差平原郝孝德未到了。”
他在这儿如数家珍的说着,庄见听的却是面青唇白。太阳啊!这下子乐子可大发了。今个儿感情是造反头子们大聚会啊。这要是见到咱这位大隋一品的忠国公,会不会直接给褪褪毛上锅蒸了呢?哎呀,不吉利!呸呸!老子又不是唐僧,上锅蒸个屁啊!嗯嗯,这番可要小心应付,见机行事了。老杨同志啊,莫怪老子不革命啊,这任谁进了土匪窝,他也得随机应变不是。
这厮尚未见到正主儿,已是打定主意,不用大刑伺候,先自投诚了就是。话说庄大少皮娇肉嫩的,可不想去做英雄,玩什么打死我都不说的游戏。
心中暗暗打着主意,后面无心已是安顿好了柴绍走了过来。看看庄见,微微笑道:“公爷来到咱们这荒山野岭之地,可有什么感想吗?”
庄见翻翻白眼,撇嘴道:“什么你们这荒山野岭的,这明明是王大哥的大哥,大哥大的地盘好不好?这里山清水秀的,多好一地儿啊,怎么从你嘴里就成了荒山野岭了?难道在你眼中,只有皇帝住的地儿是好山好水吗?我看你分明就是革命的决心不彻底,看不起咱们农民兄弟。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墙头小草了!”
说着,转头对着王伏宝展颜笑道:“那啥,王大哥,你这便带我去见你们老大吧。兄弟既是来了,也该去拜会一下,尽到了礼数才是。”
王伏宝在一旁看着,心里憋不住的想笑。貌似这位无心供奉在这位公爷那儿,就没占过上风的时候。眼见着无心满面铁青的站在那儿,手足都微微颤抖,怕他一怒之下,伤了庄见,连忙点头道:“正当如此,三位这就随我来吧。”说着,当先转头先行。
庄见也不理无心,抱着李秀儿,施施然的紧跟而去,半分也不见他老人家是被抓来的。
无心站在当地,运了半天气,终是深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郁闷,抬脚跟上。心里却把庄见十八代祖宗统统问候了个遍,这一刻,无心大师已是全然不理佛家的恶语戒了。
几人一路前行,不多时,已见前方一座大堂矗立。堂口两侧各站四个大汉,俱是魁伟彪悍之士。远远见了王伏宝,俱皆躬身施礼。
王伏宝拱手还礼,脚下不停,带着庄见三人直向里面大厅而去。及至到了门口处,就听得里面一人大笑道:“知世郎不需烦恼,长白基业咱们早晚帮你夺回就是。只要到时候,王兄你多多预备些美人儿给俺老韩就行,哈哈哈。”
王伏宝脚下一停,面上掠过一丝不屑,随即回头对三人道:“烦请在此等候,在下先去禀报一声。”说罢,拱手而去。
不多时,听的里面高声叫进。庄见将李秀儿放下,扶着她慢慢踱步而进。两人将门口堵住,无心也只得随在二人身后,如同一个跟班一样,只气的无心又是一阵的吸气。
走进大厅,但见厅堂深阔,极是敞亮。两边厢各排开三张案几,摆满了酒菜。案几后之人,或顶盔贯甲,或长袍布衣。此刻见了众人进来,都是转目而看。正中主位上,一个身形雄伟的大汉,正端颜而坐。此人一张国字脸,留着微龇,年约四十多岁。浓眉大眼,狮鼻阔口,两眼中精光闪烁,气度沉稳。王伏宝此刻正叉臂侍立在他身后,见到庄见进来,对他唯一颔首,使了个眼色。
庄见心中了悟,想来此人定是本地的地主,大哥大窦建德了。当下让秀儿自己站着,上前施礼道:“小子庄见仁见过窦将军。”
窦建德看着下面的这个小人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自是早从王伏宝那儿知道了庄见的事儿,但真的当面看到这人时,还是忍不住的兴起一丝疑惑。
看着庄见在那儿腆着小脸儿,满面的精灵古怪,不由的微觉好笑。这分明还只是个少年人,他怎么也难以把国公,这个应该是六七十岁才有的名号,和眼前这张面孔联系起来。
当下面色放缓,温言问道:“小兄弟无须多礼,某有一事甚是不解。就是你这忠国公的封号,是立了什么功得到的?可能说与咱们听听。”
庄见微微一鄂,看着窦建德的面色,再偷眼看看周围人的面色,心里已是有些明白。暗暗一乐,索性就装起嫩来。
先是又再做了一揖,这才哭丧着脸道:“大将军啊,啥子狗屁国公啊,其实我是被逼迫的啊。当日我本是大隋一个八品小官儿的儿子,正好碰到上次杨广那个老渣班师回朝,我不该一时好奇,想看看皇帝的模样,结果被人陷害,推了出去,正好冲撞了那老渣的车架。他非要砍我的头,那我只能想办法自救咯。所以就着实恭维了他几句,又被我才华打动,就因为这儿,我就给他封了个好大的官儿。你想啊,我当时家里很穷的说,老娘走的又早,老爹辛辛苦苦的整日工作,将我拉巴大,临老都是孤身一人。唉,我这心里看着难受啊,总想着能早点赚钱,让他老人家享享福。所以既然有了这官儿,虽说心里不大愿意,但也只能勉强的做了。至于这国公嘛,那可要多谢那位无心大和尚了。”说着,向着此时已站到一个白衣人身边的无心指了指。
大堂之内,庄见先是一番哭诉自己的悲惨境遇,博取同情。随即却将矛头指向无心,众人一时间目光不由的,都是看向了无心。
第261章 巧舌如簧
窦建德前头听他将皇帝称作老渣,不由的莞尔。后面听他那番对老父的孝心,又是不由的微微点头,心中大是赞同。此刻听他说到无心,不由微感诧异。扭头看了一眼无心,这才又转头问道:“怎么跟无心大师又有关系了?”
庄见满面愤慨的道:“这臭贼秃为了对付皇帝,在大兴搅风搅雨的。勾连杨广的儿子齐王暕和大太监高德禄,阴结势力,图谋不轨。但他们玩他们的嘛,干吗冲我来啊。我也没得罪他们,也没坏他们好事,只不过那个齐王暕看我不顺眼,就想对付我。
按理说,这贼秃既是为了推翻杨广那个老渣,用些手段也未尝不可。但齐王暕的私欲跟这造反大业可没啥关系吧?可他为了抱紧那狗屁齐王暕的大腿,竟然数次谋害我。我好几次都险些丧命,更是让我的兄弟家人跟着遇险。
大将军,你想啊,咱虽是年纪小,但毕竟也是个带把儿的爷们不是。我自己怎么都好说,但不能让我的兄弟家人跟着遭罪啊。这男人出来混的,义气二字却是顶顶重要的,自当放到第一位。他既是对我的兄弟也下手,我又怎么能轻易跟他算了。所以即为自保,也为了给兄弟找个说法,便与他们斗了几次。
其实每次我都是被动应战,从来没先对他们为难过。可是,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我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却是不肯放过我,变着法儿的来害我。暗算我的兄弟,劫持我的家人,种种卑鄙手段,花样翻新的使了出来。幸亏我的运气好,又加上几个兄弟不顾性命的帮我,这才没被他们得逞。
你想啊,我毕竟还是做着大隋的官儿嘛,他们这么搞法,皇帝能不知道吗。皇帝知道了,就把他们那个头子齐王暕给软禁了。这下子他们就红了眼了,直接勾连掌管禁卫的李阀,准备兵变。可是他们真蠢,这个消息却被皇帝早知道了,于是将计就计的就把他们的那次闹事给平了。杀了李阀一族人,于是这个贼秃就沉不住气了,把所有气都撒在我头上,趁着那次兵变的混乱,就来杀我。我自然不能给他杀了,于是就跑。可我又不会武功,又不懂拳脚的,怎么能跑过他,于是就藏了点暗器在身上,侥幸把他吓跑了。就这么着,皇帝认为我救驾有功,就给我升了官儿了。”
他口舌便给,将前面的事儿,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一通,直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屡遭迫害的可怜人。而且,虽没明言说无心反叛了。但言里话外的,句句都暗指无心如何的贪恋权势,借着反隋的旗号,实则是依附二皇子,参与朝中的争权夺利,甘做鹰犬。
在场诸人哪个不是人精儿,眼见这个孩子说的言之凿凿,流畅无比,压根就不相信,这般复杂的事儿,会是这么个孩子能编的出来的。顿时将怀疑的眼神都看向了无心。便连那个白衣文士,也是犹疑的瞥了无心一眼。
无心在一边听着这个小无赖的一通胡说,直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直欲晕死过去。自己多会儿暗算他的兄弟,劫持他的家人了?有什么时候去刺杀他了?明明那次是去杀杨广,却被他百般阻扰,最后竟遭了他的暗算,不但一身神功付诸东流,更是险险没丧了性命。
而且跟那齐王暕之间,自己也不过是顺势挑拨,就中取事而已,哪里像这个小无赖所说的那样,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趋炎附势之徒,利用义军的物资和力量,为自己谋取利益。只是,这个小无赖偏偏大节上说的全然不假,那细节处,自己一时半会儿又无法解释清楚。眼见众人眼中多带着怀疑,不由的气满填膺,一张面孔已是憋得通红。呼吸急促间,只能对着那白衣人躬身道:“主上,这小子奸诈狡猾,休要听他胡言!属下之心可表日月,追随主上这么久,主上难道信不过属下吗?”
那白衣文士微一迟疑,看看他,终是勉强点点头。庄见听他称呼,心中已是知道,这个白衣文士,定是那个什么知世郎王薄了。
窦建德听完庄见一番话,心中却是着实有些恚怒。他素来豪侠仗义,最是痛恨那欺压良善之事,否则也不会走上造反这一条路。此刻眼见庄见眉清目秀,年纪弱小,哪里像个奸邪之人,那无心和尚一大把年纪,竟能屡屡对这么个少年人下手,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再加上听了王伏宝回禀之事,道是这少年之所以能来这里,却是被无心给那少女下了禁制,胁迫而来的。和庄见前言一对照,心中哪有不信之理。再看李秀儿满面痛苦,此刻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心中由是大怒。
只是碍着王薄的情面,终是不好发作。微一沉吟,转头对王薄抱拳道:“某欲向王兄讨个情面,还请王兄不要再为难这位小兄弟,不知王兄可能应允?”
王薄眼见窦建德这架势,不由的嘴里发苦。不说自己此刻落魄,全靠人家接应才来了此处。就算没欠窦建德人情,眼前这个大隋忠国公的作用也是没了一半了。本想将他抓来,使得张须陀有所顾忌,不敢强攻。哪知道不等庄见到了,自己就已经打败了。那用庄见来威胁张须陀之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