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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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是披在罪恶上的虚伪慈善之语,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过错,难得糊涂,韩瑞就是这样,比如即使知道,萧晔算计自己的事情,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放弃追查。
韩瑞失神沉思,乌萨尔的管家已经说完了,见他没有动静,心有疑虑,眼神飘浮,惴惴不安,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主人肯定责怪。
郑淖约在旁边提醒道:“夫君,你怎么看?”
“嗯……哦。”韩瑞回神,笑了笑,随意说道:“反正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了,要,就留下来,不要,就打发回去。”
不是善嫉的性子,沉吟了下,郑淖约拿出了大妇的风范,淡然说道:“既然是乌先生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她们又能歌善舞……应该能够派得上用场,起码以后家里来了贵宾,不用到外面请乐伎。”
“行。”韩瑞惜墨如金,微笑说道:“乌管家,回去,代我谢谢乌萨尔兄。”
“是是是……”乌萨尔的管家连忙点头,随之告辞,回去复命。
“夫君,人这么多,全部当舞姬有些浪费了,要不要安排两个随身伺候你。”
“不用那么麻烦。”韩瑞立即拒绝,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唉,女人,尽管清楚男人多半是言不由衷,不过郑淖约依然满意微笑,秀目弯成了半月,笑盈盈的吩咐婢女,带着十二个异族美人下去,计划着找几个婆子,培训一段时间,合格了,才安排表演事宜。
古代,大户人家府上,专门养有歌舞伎乐,以供客人取乐,根本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多则数百,少则十几,有是正常,没有反而令人奇怪,之前,郑淖约就寻思,买些幼童少女回来培养,而今有现成的,也算是良好的开端,以后慢慢完善吧。
解决了这事,郑淖约继续刚才打断的话题,轻声问道:“夫君,随军之事,你准备如何?”
“这个,我想听下其他人的意见,再作打算。”韩瑞说道,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
郑淖约心里窃喜,连忙说道:“是呀,夫君应该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
“嗯,估计这两天就要出征了,事不宜迟,我去问下虞公。”韩瑞说道,颇有几分风风火火的急切。
郑淖约起身相送,望着韩瑞车马消失在街巷,这才幽幽叹息,急步返回屋中,找流萤与画屏商议去了。
驾轻就熟来到虞世南宅第,也不需要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虞世南下班在家,与往常一样,在书房翻阅经书,或者兴致来了,写几幅字帖,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处理朝廷的政事。
古代官员,公事与私事,不会分得那么清楚的,觉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环扣着一环,密不可分,有着内在联系,可惜,韩瑞却连最基本的修身都没有做到,面对虞世南的责问,韩瑞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惭愧说道:“虞公,小子一时冲动,让你失望了。”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虞世南轻叹道:“君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前些时候,老夫还向你解释其中的道理,你是忘记了,还是全然不顾?”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韩瑞只得保持沉默。
“修身慎行,敦方正直,清廉洁白,恬淡无为。”虞世南不满意,继续教训道:“这些是前贤总结的道理,我们不能忽视……”
十分清楚虞世南的性格,韩瑞绝口不提谁是谁非,乖乖正襟危坐,低头聆听,时不时忏悔几句,表情沉痛,一脸悔恨莫及的模样。
其实,虞世南也未必真的是在生气,只是希望韩瑞牢记自己的错误,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动手打人,不是值得提倡的行为,一个君子,应该以德行服人,凡事付诸以暴力,不是解释问题的办法,要是人人如此,那么天下岂不是大乱。
当然,也要分情况,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君子以直报怨,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没有什么错误,见到韩瑞态度诚恳,虞世南这才停止说教,询问打人的原因。
韩瑞没有叙说出来,反而说道:“虞公,好生奇怪,这事,萧家居然没有追究。”
“不奇怪。”虞世南顿了下,悠悠说道:“老夫听说,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看来,应该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韩瑞摇头说道:“好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稀里糊涂。”
“不是稀里糊涂,是故意装糊涂吧。”虞世南微笑了下,告诫说道:“不管你知道多少,反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而今大军出征在即,朝廷需要个安稳的后方,什么事情,也要等到大军凯旋归来,再作处理,你是个机灵人,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果然,无论是陆爽,还是萧晔,只不过是两个小卒子,至于所谓的幕后黑手,韩瑞用膝盖也可以猜想,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所以十分干脆的点头,深深藏在心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年轻,就是资本,韩瑞等得起。
“好了,不谈这个。”虞世南轻轻摆手,问道:“你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事而已吧。”
“虞公明察秋毫,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小小奉承了句,韩瑞告知来意,求教问道:“虞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随军出征?”虞世南皱眉,斟酌起来,良久,反问道:“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去,但是想到战火无情,心里又有些担忧。”韩瑞有几分不好意思,羞赧说道:“是不是有点儿贪生怕死呀。”
虞世南哂然轻笑,摇头说道:“又不是舍生取义,趋吉避凶,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虞公,褚学士等人,当年也是经历了血雨腥风,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韩瑞好奇问道,准备拿来做个借鉴。
虞世南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怕,随之,也就麻木不仁了。”
韩瑞有点儿理解,在那个动荡不安,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白骨露于野,见得多了,应该也就习惯了吧。
“韩瑞,老夫不赞成你随军出征。”虞世南说道,人总是有私心的,不希望自己的晚辈,重复经历自己的事情。
有点失落,又有点解脱,心情复杂,韩瑞低声问道:“为什么。”
“汉初陆生有语,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虞世南说道:“兵事固然重要,但是治国安邦,还是以文为先,你在秘书监,就做得很好,有助朝廷教化百姓,一时挫折不算什么,只要坚持下去,迟早居于庙堂之上,何必舍长取短,坏了自己的本分。”
这个,好像也有些道理,虽然在唐朝,文武之职的界线划分,不怎么明显,但是也存在差别的,特别是近些年来,出于权衡之道,李世民更加着重文治,这是个大趋势,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枪杆子打天下,笔杆子治天下。
像李靖这种出将入相的人,少之又少,以文统武的例子却很多,韩瑞又犹豫起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给虞世南带进沟里去了。
第三百六十章 指导
原先,韩瑞问的,是否要随军,虞世南却把问题巧妙牵引,上升到文官与武官的比较,哪个更有前途,相当于混淆了概念,一个不留神,韩瑞中招了,也不用怎么考虑,就可以知道答案,乱世从武,治世以文,这是必然的事情,几千年来,莫不是如此。
从内心上来说,韩瑞更加喜欢走纯粹的文官路线,这样相对轻松,军伍生涯,虽然金戈铁马,非常的热血,豪情满怀,但是与韩瑞脾性南辕北辙,要是一时冲动,从军入伍,恐怕没过多久,就会后悔莫及。
韩瑞承认,自己有些欠缺考虑,冷静下来,慢慢的剖析自己,恐怕内心深处,多半就是不想随行出征,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虞世南问道:“想明白了么?”
“多谢虞公指点。”韩瑞点头,既然是不想从军,那么何必强迫自己,再在为人,就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行事,享受这份逍遥自在的心境。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李将军。”韩瑞轻叹道,又不是不识好歹之人,韩瑞自然清楚,李靖的盛情邀请,对他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朝廷君臣,天下百姓,当然也包括韩瑞,相信吐谷浑只是跳梁小丑,只要大军出征,必将凯旋归来。
这种自信不是盲目乐观,而是建立在雄厚的实力之上,吐谷浑不明形势,看不到大唐军队国力的强盛,屡次三番挑衅捋虎须,那是在自取灭亡,韩瑞非常清楚,事态的发展,就是李靖率军出征,大破吐谷浑,成就了无敌统帅的威名。
这种有胜无败的战役,自然是夺取功勋的最好机会,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将领,希望能够参与其中,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可惜,自己实在没有投笔从戎的魄力,只得辜负了李靖的一番心意,韩瑞叹息,多少有些惭愧。
没有办法,以韩瑞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性子,想到从军征战之后,要着那种枯燥乏味、千篇一律、危机四伏、寝食不安的生活,什么雄心壮志,热血漏*点,全部烟消云散了,归根结底,就是意志薄弱,行动上的矮子。
韩瑞抚额,好像有点头痛,寻思着,应该怎样向李靖委婉的表示歉意,这种事情,肯定是亲力亲为,才能表达诚意,所以虞世南不打算插手,聊了几句,就打发韩瑞离去,继续忙碌起来,毕竟朝中三省六部的大臣,忙着出征的事情,较少关注具体的政务,虞世南等人,也要适当代为分忧。
解决了桩心事,韩瑞觉得浑身轻松,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是如此的灿烂,就是有点耀眼,眨了眨眼,韩瑞连窜入车厢之中,吩咐仆役,打道回府。
不久之后,回到家中,才走进院子,韩瑞就感觉有些奇怪,却见庭院屋檐、墙壁,披红持绿,好像是在过节似的,十分喜庆,垂拱门前,悬挂两串鞭炮,一个仆役拿着香火,就要伸手点燃……
“怎么回事呀?”韩瑞莫明其妙。
旁边的仆役连忙回答,却听鞭炮响了,哔叽啪啦不绝于耳,遮掩住了仆役的声音,韩瑞微微皱眉,退后几步,眼前硝烟弥漫,纸屑飘飞,过了许久,才慢慢散去,衣袖轻拂,挥去刺鼻的白烟,韩瑞就要再问之时,厅门之前,出现钱丰笑容可掬的身影。
“二十一郎,你回来了。”钱丰说道,即使极力抑制心情,眼睛却流露出无比的兴奋。
韩瑞若有所思,估算了下时间,灿然笑道:“三哥,吏部名单出来了?”
钱丰笑而不语,脸上的激动红潮,却说明了一切,尽管有些俗套,但是韩瑞还是由衷的表示祝贺,同时问道:“留京,还是外放?”
“外放。”钱丰说道,欣喜的心情慢慢散去,有点儿失落。
古代官员,一向是以留京为荣,以外放为悲,好比州刺史之流,四五品大员,在地方上可谓一言九鼎,但是若是朝廷征召他们回来,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不升反降,当个六品官员,恐怕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回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时代的限制,生产技术不行,各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娱乐,根本不能与京城相比,几乎就是天壤之别,一些偏远的地方更甚,布满乌烟瘴气,毒蛇猛兽随处可见,日子不好过,官员自然畏之如虎。
韩瑞皱眉问道:“哪里?”
“荆州江陵县。”钱丰说道,也是亦喜亦忧的模样。
韩瑞松气说道:“这样,还行。”
荆州位于后世两湖地区,在唐代属于山南东道管辖,当年隋末,萧铣据此立国,后来被宗室李孝恭与李靖率军灭了,设立大都督府,江陵县治所,地方也不算很差。
然而,这个时候,在后世视之为膏腴之地的两湖,现在还有沼泽的存在,洞庭湖也不止八百里而已,山林茂密,瘴气弥漫,非是良善之地,当然,情况肯定要比岭南好些,那里可是发配罪官、犯人的地方,要是给安排前去赴任,恐怕有去无回,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可是经验之谈,所以有许多人,宁愿抗令不遵,也不去人间的鬼门关。
“还可以了,谁叫我排在榜末。”钱丰羡慕说道:“前面几个,可是正经的京官,中间的在京畿道各府州,只有我们这些后面的,分散各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到京城。”
韩瑞只得安慰,心里也没有办法,毕竟科举制度,才出现几十年而已,还没有形成气候,朝廷说不上有多么重视,考中进士,通过铨选的士子,情况还好些,尽管只是**品的小官,起跑线也不算低微,其他科目出身的士子,更加难过,只是书佐胥吏之流,要是没有特别的机遇,一辈子就是这样沉沦下去了。
“今天应该欢喜才是,不说那些败兴的话了。”钱丰却也豁达,没心没肺道:“反正只是外放几年而已,就当成磨砺,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