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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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淖约察觉出来,微微一怔,却也理解阎婉儿的心态,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拉着阎婉儿的小手,默默不语,这个就是女子的命运,要是反抗不了,或者没有反抗的勇气,那么只得乖乖的接受命运的摆布。
纤手抚着小腹,郑淖约庆幸自己,得到神明的庇佑,成就了一段天作姻缘,带着几分怜惜说道:“婉儿,其实,越王殿下……”
“郑姐姐,不说这个好么。”阎婉儿语气之中,带了点点哀求。
笑了笑,郑淖约顺从,柔声道:“最近画艺有没有长进,我已经大半年没有执笔,恐怕已经不如你了。”
“哪有,前些天,我画了张秋风落叶图,却被父亲贬得很低……”阎婉儿微笑道,看似已经放下了,可是女儿家的心事,又有谁能料到。
在韩家盘桓许久,直至太阳偏西,空中呈现暮色,阎婉儿这才告辞,急忙拦阻起身相送的郑淖约,罕见的露出几分调皮笑容,小手轻扯衣裾两侧,卷起了轻微的香风,莲步翩急,匆匆向院门奔去。
恍惚之中,一堵墙突然出现在门口,阎婉儿惊心,莲步急停,可是根本收不往去势,反而趄赳了下,纤弱的身子,直直的向墙影扑去。做好了碰撞擦伤的心理,阎婉儿柔弱的眼眸,已经盈起了眼花,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阎婉儿扑去的瞬间,墙影动了,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把投怀送抱的美人,搂在了怀中。
半响,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袭,依然有几分迷糊的阎婉儿,悄悄地睁开了清亮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蜷伏在别人的怀抱,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搂住自己,身子暖洋洋的,十分的安全舒适,就好像……
第四百七十九章 来去匆匆
阎婉儿小脸微红,轻轻的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充满刚毅气息的脸庞,眼睛流露出关切之意,轻声问道:“娘子,没事吧。”
阎婉儿有些呆呆的,过了半响,才啊的一声,小手轻推,离了那人的怀抱,青涩的小脸,顷刻之间,如同熟透了的苹果,红扑扑的,分外娇媚动人。
“失礼了。”那人笑了下,轻轻拱手。
阎婉儿小脸含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含糊的哎声,悄悄地打量眼前之人,第一个印象就是非常魁梧,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健壮孔武的身材展露无遗,脸庞犹如刀削,棱角分明,随意站立,腰板挺直,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隐约绽放光芒,自然有股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阎婉儿看得仔细,却见那人笑容和煦,好心说道:“下次,还请小心注意,莫要摔着了。”
“我,刚才,我只是……”阎婉儿想要解释清楚,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解释什么,美丽的眼眸,忽明忽暗,如同她的心情。
就在这时,听闻动静,附近的仆役连忙走来,见到那人,稍微迟疑了下,脸上立即浮出惊喜交集的神色,欢声道:“大郎君,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那人似乎有些感慨,微笑道:“阿弟在家么?”
“郎君值差未归,不过也快要回来了,大郎君快些进来……”仆役热情的招呼,那人也不客气,冲着阎婉儿温和笑了下,慢慢的走了进去。
“他是谁?”阎婉儿迷惑不解。
这个时候,门前等候的阎家车夫,连忙驱车而来,在车厢旁边,摆了个小马扎,恭敬问道:“娘子,要回去了么?”
哦,阎婉儿柔柔应声,轻轻踏着马扎,进了车厢,又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魁梧身影,平静的心底,似乎起了点波澜,隐隐晃动,久久不能平息。
收了小马扎,坐在车前,车夫高声提醒道:“娘子,要走了……”
皮鞭空响,骏马扬蹄而去,辘轳悠悠,车厢四角的铃铛,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阎婉儿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见到韩家宅院消失在眼前,这才放下了绣帘。
马车轻悠,出了街巷,过了片刻,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平稳的停在韩家宅院,帘布卷起,韩瑞轻跃下来,揉了揉肩膀,感觉没有昨日那样劳累酸软,再看了眼天色,更是提前了大半个时辰回来,心里有几分高兴,受苦受累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宅门敞开,韩瑞迈步而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守门的仆役跑去哪里了,莫不是偷懒,算了,看在他平时还算机灵的份上,就原谅他这回。
一点小事,韩瑞心情舒畅,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要举步绕过厅堂,返回内宅之时,却听爆竹之声乍响,措手不及,韩瑞惊吓退步,定神一看,只见厅门之前,悬挂了两大串鞭炮,已经给仆役点燃了,哔叽啪啦的直响,瞬息之间,前院浓雾弥漫,火光闪烁,硝烟的味道,有些刺鼻。
韩瑞轻拂衣袖,挥开烟雾,以及飘飞而来的纸屑,心中莫明其妙,仆役是怎么知道自己心情舒畅的,居然未卜先知似的,准备好鞭炮庆祝,不过,这也未免太过隆重了吧。
心里嘀咕,韩瑞也清楚,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再怎么迷惑,也要等到爆竹燃尽,才能上前询问仆役怎么回事。
良久,鞭炮燃放到了尽头,爆竹声渐弱,时不时,才有一两下声响,清风吹拂,满院{文}的烟雾,也消散{人}了大半,不等韩瑞{书}上前开口,眼神锐利{屋}的仆役,早就发现了他的身影,急忙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兴奋说道:“郎君,大郎君回来了。”
“嗯,十八哥……”韩瑞顿了下,脱口而出,快步向厅中走去。
客厅之中,韩壮喝了杯水,看着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环境,找到了家的感觉,心中渐渐的安稳下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摊开手掌,柔软温润,似有余香……耳中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害怕给人撞破什么秘密似的,韩壮连忙缩手,抬头看去。
“十八哥,真的是你。”韩瑞惊喜交集,箭步而来,紧紧捉住韩壮结实的手臂,好像在是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二十一郎,是我,回来了。”韩壮咧嘴憨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着刀光似的锋芒。
“好,好,回来就好……”韩瑞心中激动,好久才平息下来,这些日子,就在在担心,韩壮在战场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向父老乡亲交待,现在见到韩壮平安归来,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韩瑞突然有些奇怪,问道:“十八哥,大军不是才到岐州么,这么快就回到京城了?”按理来说,已经回到京城的话,负责迎接的太常寺,应该会有通知的。
“呵呵,去之前,我是先锋,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先锋。”韩壮笑语两句,解释道:“奉大总管之令,先行回京述职,拿了礼部的礼札,还要返往复令。”
对此,韩瑞也不觉得奇怪,太常寺布置得再好,如果凯旋军队不配合默契,出了差错,不仅起不到激励人心的作用,反而让观礼的百姓笑话,所以双方通气,那是必然的事情。
“原来如此。”韩瑞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又去?”
“待会,连夜出行。”韩壮说道:“已经拿了礼札,本来就要走了,可是路过安邑坊,就抽空过来看下,对了,弟妹现在怎么样了?”
“有劳兄长关心,我非常好,倒是兄长出征吐谷浑,大胜归来,一路辛苦了。”郑淖约柔声说道,却是听闻了消息,在婢女的搀扶下,挺着大肚子,慢慢的走来。
“淖约。”韩瑞连忙上迎,小心翼翼扶着郑淖约,微笑说道:“还有一个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了,恰好十八哥回来,可以亲眼见证。”
“一去七八个月,回来得正是时候。”韩壮欣喜说道,韩家同族兄弟之中,肯定不是韩瑞先行娶妻生子,但是同房之中,韩壮为母守孝,至今未婚,所以倒是韩瑞占了先,就要为韩家传宗接代作出贡献。
郑淖约小腹高隆,不好跪坐,侧躺倚卧,又是不尊重的表现,所以只得站着,轻轻依靠韩瑞的肩膀,微笑说道:“的确如此,等到孩子出生,满月礼、百日礼,还要兄长多多帮忙。”
“那是自然。”作为孩子的伯父,韩壮责无旁贷。
围绕着未出生的婴孩,三人轻笑闲聊,过了半响,韩壮颇有几分不舍,轻声道:“二十一郎,我有军令在身,得走了。”
“呵呵,知道你平安无事就行,反正过些时日就回来,也不留你了。”韩瑞笑道,扶着郑淖约,送韩壮到宅门之前,仆役机灵,连忙牵来一匹,四肢修长,浑身腱肌的高头大马,毛色乌黑油亮,脾性颇为暴躁,不停打着响鼻,马蹄轻扬,轻轻长嘶,随时准备暴走的模样,却是让牵马的仆役,有几分心惊胆战的。
韩壮大步走来,拿过马缰,手掌轻抚马头,乌黑骏马立即安静下来,长长的马脸,轻轻的磨蹭韩壮手掌,十分亲密。
“二十一郎,我走了。”韩壮拱手道,轻跃上马,笑了笑,抖了下缰绳,乌黑骏马立即长嘶了声,扬起前蹄,疾行而去,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稍站了片刻,韩瑞微笑道:“淖约,我们也回去吧。”
郑淖约轻轻颔首,偎依在韩瑞的肩怀,微步而行,不解道:“夫君,你刚才,怎么不问下兄长,征讨吐谷浑的事情,难道不好奇么。”
“好奇自然好奇,不过,虽然是大捷而归,但是战争血火,不只是成王败寇那么简单,也不是功劳册上的几行文字而已,其中的残酷血泪,只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外人怕是很难想象。”韩瑞轻轻叹气道:“你没有发现么,十八哥出征之前,与现在回来,判若两人,身上充满了锋利的气息,偶尔也流露几分悲伤,显然还没有抚平战火带来的痛苦,来日方长,想要知道,以后可以慢慢的打听,现在,还是不要提问,让他静心休养吧。”
郑淖约觉得有理,微笑道:“还是夫君细心,考虑周到。”
“我哪里懂这个,不过是听谁说过,记在心里而已。”韩瑞笑道,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郑淖约,呵护备至,忙完了几天,接下来的时日,生活的重心,就转移在郑淖约身上了,直到孩子出生,健康成长为止。
翌日,又逢沐休,由于迎接的工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太常寺少卿刘文收大发慈悲,允许韩瑞在家休假,难得清闲,多睡了两个时辰,起来的时候,太阳悬挂高空,看起来非常明亮,不过却没有多少暖意。
这是霜雪降临的预兆,现在不同往日,也不用谁提醒,韩瑞早就吩咐仆役,准备了过冬的锦衣、暖炭、被衾等等,堆满了库房,又占了两间偏房,韩瑞才意犹未尽的罢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宁可浪费,也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迎着微寒的天气,韩瑞洗漱之后,吃了早餐,才陪郑淖约等人谈笑片刻,婢女就通报,阎婉儿来了,娇柔的身子,如同风中之柳,弱不禁风,惹人生怜,清澈的眼眸不时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么。
第四百八十章 凯旋
“婉儿。”郑淖约轻声叫唤。
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阎婉儿心里有些失望,随即小脸甜笑,轻步走了过去,柔柔行礼道:“郑姐姐,韩公子也在家呀。”
“说得我好像很久没回家了似的,晚上我也在家啊。”韩瑞笑道:“今天沐休,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韩公子辛苦了。”阎婉儿掩唇轻笑。
“我这不算什么。”韩瑞讨好说道:“淖约才是最辛苦的。”
郑淖约心里自然受用,轻轻倚在坐席之上,笑容温柔,轻声说道:“我在居家静养,怎能及夫君在外奔波劳累。”
两人郎情妾意,阎婉儿眼眸掠过羡慕之意,小脸多了点羞涩腼腆的笑容,轻伸纤手从身后使女那里拿了张画卷,细声说道:“郑姐姐,这个是我新画的秋风落叶图,请你帮我看看,有什么缺陷。”
“婉儿的画,自然是上等佳作,怎会有什么缺陷。”郑淖约微笑道,也没有推辞,饶有兴趣,好久没有亲手绘画了,作个鉴赏也好。
画卷展开,韩瑞也来凑个热闹,既然不懂鉴赏,怎么好,怎么差,肯定说不上来,但是至少可以欣赏图画景物,虽然不像工笔画那样栩栩如生,可是秋风吹拂,落叶飘落,轻轻摇曳的意境,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韩公子谬赞,其实没有那么好。”阎婉儿谦虚道,小脸红红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的确如此。”郑淖约笑吟吟说道:“婉儿的画艺,越来越精湛了,再过几年,恐怕就与阎伯父那样,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阎婉儿低头,轻声说道:“郑姐姐不是在夸人,而是在埋汰人,我的画艺粗浅,勉强登堂入室而已,怎能与长辈相比。”
“又谦虚了。”韩瑞摇头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韩瑞嘴上一套一套的,郑淖约夫唱妇随,也在旁边轻笑附和,阎婉儿脸皮薄,好像受不了这样直白的夸赞,小脸的红晕,一直没有散去,转眼就